第11章 】
“副總裁,看來薛斯昊這家夥并不容易對付,你是不是該向虎爺請示?”晚餐過後,柴爾理看着勞福一臉酒足飯飽的快意樣,忽然出聲提議。
“你知道虎爺?”
勞福瞠大眼睛,雙眉微擰,似乎對于柴爾理的詢問感到極度驚訝。
“既然是你的助手,對于你周遭的一切事物當然必須多一些關心,看你這副恐懼的模樣,似乎還是不信任我?”柴爾理走向他,臉上漾着莫測高深的笑意。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虎爺的事算是秘密,你是打哪兒知道的?”
虎爺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他曾利用各種管道企圖偷取緯達的機密資料,卻始終無法得逞,而勞福可算是他的另一着棋。
緯達集團對虎爺這個影子人物并不陌生,也一直在探查他的真實身份,但幾年下來依然沒有任何收獲,由此可知虎爺确實是個簡單的人物。
“難道副總裁忘了,當初我跟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錢,只要能讓我達成願望,我管他是誰。況且這陣子我都在電腦室裏研究薛斯昊的可疑磁盤,正好遇上虎爺來訊,雖未署名,但上頭一只張嘴嘶吼的猛虎圖案,不就是虎爺的棟志。”
勞福咧嘴一笑,“哈哈!算你聰明,不愧是我的助手,更是個錢奴。”
“聽說虎爺精明深沉、攻心計,果然如此,由他所傳來的資料裏怎麽也查不出來自何處。”柴爾理宛若自言自語,但眼睛卻緊盯着勞福的臉。
“真被你查出,他還叫虎爺嗎?”勞福的腦仁突然一閃。“對了,你查他的底細幹嘛?”
“好奇。”他亳不遲疑的問答,不像是假的。
“別太好奇,好奇通常沒有好下場。”勞福不忘警告他。
“我能夠想像這種後果。不過……我想你應該清楚,現在薛斯昊避不出面,總裁沒有回音,這樣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什麽時候我才能拿到我應得的報酬?”柴爾理換一個方式提醒勞福。
“薛斯昊現在孤立無撥,我打算找人暗中把他給做了。”勞福沉穩說道。
柴爾理更是嘲弄般的笑了。“你以為他是個娃娃兵?別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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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手也不賴。”上回在威瑪公司時,勞福親眼看見柴爾理矯捷的反應與不凡的身手,也因此更佩服他。
“是嗎?過獎了。既是勢均力敵,那表示我也有可能受傷,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會幹。”
“我可以加你錢。”
“死人還能用錢嗎?”柴爾理冷冽一笑。
“你——”
“我的職責已了,接下來就不是用頭腦的時候了,該怎麽做由你決定,我不勉強,但是明天我會向你索取屬于我的報酬。當然,你也可以食言,不過在你食言之前我保證你可以回老家見你的老祖宗。”撂下狠話後,柴爾理漫不經心的準備離開。
“等等……好!我立刻聯絡虎爺,再給我一點時間。”勞福自知目前身邊根本沒有像樣的保镖,還不能沒有柴爾理。
柴爾理的瞳仁随約閃動着冷芒,“那好,就請你快點。副總裁,我先告辭了。”他噙着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離開了勞福狐疑的視線。
勞福眯起小眼睛,心想這個柴爾理到底是什麽來歷,有錢給他,就喊他一聲副總裁;沒錢給他,他就要他去會見老祖宗,還真是個現實的家夥!
今天孟飛的住所來了位不速之客。
“蘇雷!你怎麽來了?”
若缇自從與斯昊解開心結後,兩人便一同計劃着該如何行動,但他們就是找不到藍韬被關在哪裏,讓若缇終日提心吊膽,愁眉不展。
倒是孟玢,她雖沒正眼瞧過若缇,但也不再挑釁,這反倒讓若缇在精神上輕松了不少。
當然,若缇也明白,自她從馬蹄陵平安歸來後,她從孟玢的臉上看見一抹釋然,想必她也為自己的幼稚行為而難為情吧!也因此她并不想為難她,畢竟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确是很痛苦,但她實在不知如何與她溝通。
也就在這惱人的節骨眼上,蘇雷居然也跑來了,真煩!
“你突然跑來這裏,我不放心。”
若缇翻翻白眼,“那你又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從你傳真給宮本朔他們的平安信件裏得知的。”
“他們告訴你的?”不太可能吧!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受不了蘇雷的糾鄉。
“你傳真來的那天,他們正好不在,被我收到了。”他仍是那副木頭表情。
“那你又是怎麽來的?”她可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開直升機出島的,他該不會是潛水來的吧?
“校長要我代表學校來舊金山參加射擊比賽,我是趁着空下來的時間來找你的。我當真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兒與那個男人獨處。”他邊說邊看着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看報、喝咖啡的薛斯昊,語氣是挑釁的,似乎存心激怒他。
“那麽谷令揚呢?為什麽學校不是派他參加比賽?”若缇的無心之語明顯傷了蘇雷,待她發現時,已來不及收回了。“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谷令揚本來就比我優秀,這次是我求他讓給我機會,就為了見你一面。若缇,你離開這裏跟我走好不好?”說完,蘇雷居然猛地将她摟住。
“蘇雷——”
若缇的反擊動作尚未做出,蘇雷已被一道勁拳揮至牆邊。
斯昊拉一拉上衣,笑着說:“蘇同學,說話就說話,何必動手動腳?要是手癢可以找我,我可以陪你玩幾拳。”
“愛情原本就是公平競争,你怎能動手?”蘇雷拭去嘴角的血漬。
“公平競争可不代表可以毛手毛腳!”斯昊冷眸以對,他的女人怎能讓人侵犯呢?
光是想的,就足以打掉他一排大牙,何況他還動了手,這點小傷算是對他的恩賜了。
“瀚野教授,我不會能手的。”蘇雷像是挨了記悶棍,臉部驟然變色。
“我随時接受你挑戰。”
斯昊雙手交抱于胸前,對他婼出一個不痛不癢的微笑。
“好,你等着瞧吧!”蘇雷也撂下狠語,臨去前依然不忘對若缇說:“我會再來找你的,更要你知道深愛你的人是我。”
看着蘇雷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斯昊蹙眉心想,他的拗脾氣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他轉首看向若缇,才發現她面有難色。
“我實在不想将事情鬧得那麽大,畢竟同學一場。”她甜美的臉蛋交織着無奈。
“我不準你對他動起恻隐之心,愛情是不能施舍的。”
“你當我那麽笨,把愛情當禮物送給別人?”她笑着說。
“這麽說笨的人是我啰?”
“我可沒這麽說,看人要自行承認,我也沒法子。”她吐吐舌頭,笑得迷人。
“你居然耍我?”他撲向前,搔她的癢,讓她笑不可抑。
“不過,我希望你以後對蘇雷能友善點,否則以後在學校我真不知該怎麽面對他。”她急喘着說。
“那正好,就別見他吧!”他泛着私心。
“你怎麽那麽霸道?”
“我就是霸道,要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他随即斂去笑容,賊兮兮地說着。
“什麽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若缇倒是很嚴肅的回答。
“天!你居然為了他,什麽事都答應?”斯昊心中的醋味已經泛出胸口。
“拜托,我對他只是純友情。”她急得跺腳。
“好吧!那麽你答應讓我深深吻你一次。”他眼露邪魅。
“可以呀!不過……小心我咬斷你的舌頭!”若缇蹙起眉,在他面前皺了皺玉鼻。
斯昊一把箝住她,笑臉湊近她絕美的五官,“咬斷它,以後誰來伺候你需要的前戲?”
若缇聞言,乍紅了臉蛋,心跳越來越快,啐道:“別說得那麽下流,難聽死了。”
“我不僅要說,而且要以行動讓你心動,為我癡狂、輕吟。”
他攔腰将她抱起,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嘴唇,快步走向他的房間……
孟飛坐在計算機前,正在解着一份奇怪信息,唯一看得懂的地方則是在文前印有一個虎頭圖案,這是什麽意思?
“孟飛,發現了什麽嗎?那麽急着CALL我回來?”
斯昊正外出循線查訪幾處疑是勞福的秘密居所,才進行一半即被孟飛一連數通的電話給叫了回來。
“你瞧,這是什麽?”孟飛指着電腦熒幕上的虎頭圖案。
斯靈神情一斂,微眯起眼睛,以大拇指輕輕拂過那個記號。“虎爺……”
陡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際,難道勞福所做的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唆使,而那個人就是虎爺?
“虎爺?”孟飛對此人也是略有所問。
“沒錯,一個處心積累、處處與緯達作對的人。此人野心勃勃,常以高價收攏緯達的人,打算分裂公司的氣勢。他其實和咱們的總裁一樣,祌龍見首不見尾,是個謎樣的人物,他以這虎頭圖案為代表,自稱虎爺。”斯昊就他所知以告。以往他曾懷疑真有這麽一號人物嗎?如今親眼所見,就不得不相信了。
“這麽說這些怪異的信息就是他發給我們的啰?”只是他意欲為何?
“還不清楚,得先解開它再說。”他盯着熒幕沉吟。
“恐怕并不簡單,剛才我已試着解讀,可是錯綜複雜的情形比我想像中還嚴重,如果真要解開可能得耗上十多天。”孟飛已算是位電腦高手了,連他都這麽說,這件事可就棘手了。
“這裏總共有三大組,你、我、若缇各負責一組,盡量縮短解讀時間。對了,她人呢?”斯昊這才發現回來到現在都沒看到她。
“她……”孟飛不好意思地說:“我有點餓了,請她幫我去買午餐。你……不會介意吧!”
斯昊擰眉笑着,這小子越區使喚啰!連他都不舍得讓若缇做跑腿的工作,他居然……
“沒關系,反正我也餓了,若缇回來後,你再去買自己的份吧!”
“什麽?”孟飛跳了起來,饑腸辘辘的感覺更明顯了。
“嗨!我回來了。咦,斯昊也回來了,好巧,我有買你的份耶,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若缇的一番話帶給孟飛無以名狀的愉悅,老天可憐他,他不用再餓着肚子出去買東西了!
“喏,孟飛,這個是你的。”她開始分配食物。
“哦,謝謝。”熱呼呼的飯盒一到手,孟飛立即沖出書房。
“他今天怎麽搞的?像個餓死鬼似的。”若缇一臉不解地看著書房門口。
“他呀!打算先對上帝做飯前禱告。”
“禱告?!他以前沒這種習慣呀?”
“他正禱告着希望咱們倆以後常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出現。”
他笑露出一口白牙,狀似慵懶,一股份外迷人的特質,完全蠱惑了若缇的心。
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努力,斯昊今天終于有了點發現,雖尚未能完全解讀出來,但已從大意上揣測出了些許皮毛。
“我想這應該不是虎爺傳過來的,而是有別人想借此告訴我們虎爺的藏匿處。他還說藍韬目前正在虎爺手上。”
斯昊趁夜将孟飛喚來番房,因為裏頭洩漏出藍韬正被虎爺所挾持,在還沒有得到證實以前,他不希望讓若缇知道。
“這個人是誰?消息正确嗎?”孟飛睜亮初醒的眼,這回瞌睡蟲跑掉了不少。
“查不出來,問題是這個人是何居心?”他輕揉下巴,就是理不出會是誰無條件幫助他們,怕就怕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那我們該怎麽辦?是信他還是不信?”
“等,等是最好的答案。”他沉吟道。
“有個大好線索放在那兒不用,是不是蠢了些?”孟飛的思想就是單純了些。
“如果我們就是他線索下的那條大魚,你會去咬那個餌嗎?”他輕笑地睨着孟飛,右手中指在電腦鍵上輕敲着,正在考慮着什麽。
“這……”孟飛無語了。
“所以我認為他若有什麽消息要告訴我們,不會就這麽結束的。”斯昊下意識認為這個人應該是友非敵。
“要是他就此沒下落了呢?”
“不會的,我賭定他會再來。”
“那好,等他有了消息後,你再通知我。”孟飛打了個大呵欠,打算回去繼續睡覺。
還走不到門扉,他突然聽見身後的斯昊開口。
“你回來!他果真又來消息了。”
“什麽?”孟飛跌跌撞撞地跑回頭,絆到椅子差點摔個狗吃屎。
斯昊一個快動作,穩住了他。“小心點!你看虎頭圖案又出現了!”
“真的耶!他這次居然不用我們解讀了。”孟飛眉飛色舞,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看樣子,這個人急了。”斯昊眸含笑意。
驀然,熒幕上出現了一條條虎爺的野心計劃,甚至最後還有勞福與他勾搭的證據,指控歷歷、條條清晰,可見對方的用心。
“天!這個叫虎爺的人還真是居心叵測!”孟飛難以置信地說。
斯昊則一臉嚴肅,十指開始不停在鍵盤上移動着。“無論是真是假,我願意試試看。”
“什麽?你剛剛不是說……”
斯昊舉起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第六感告訴我,他的話可以相信。”
“那你真的要去那個叫‘淤陰風’的鬼地方?”光看名字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不去試試又怎麽知道藍韬是不是被囚在那裏。”言下之意他是決定孤注一擲,私探虎穴了。
“那我陪你一道去。”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斯昊去涉險。
“不,你在這裏等我,如果我一去不回,你得繼續幫我找到藍韬。”斯昊表情鎮定,冷靜的吩咐。
但平靜的語氣聽在孟飛耳裏可就不怎麽舒坦了,他居然說出“一去不回”這句話!
“拜托,求求你別說這種觸黴頭的話。”
“我是就事論事。天一亮我立即行動,對若缇希望你能保密。”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牽挂。
“我懂。”
“你快告訴我,斯昊去哪裏了?”
今早一場惡夢驚醒了若缇,之後又四處找不到斯昊,一陣陣強烈的不安狠狠啃噬着她,她只好向孟飛尋求解答了。
“我……我不知道。”老天!他還真不是塊說謊的料。孟飛抓抓頭皮,直覺腦門發暈、兩眼發黑。
“你胡說!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說謊時哪次不是直搔頭皮的。”孟玢也心急地說,把他說得好似常說謊似的。
“孟玢……你們……唉呀……”
“拜托你,別唱歌了!”若缇的臉色凝重,已從孟飛支吾的語氣中探知個大概。斯昊絕對是猜到什麽,自己去涉險了,但她要知道他是去哪兒?
“我唱歌?”孟飛指着自己的鼻尖,愣了愣。
“對呀!老是兜不出半句話,這不是唱兒歌是什麽?”孟玢淨扯他後腿,希望能激出一言半語。
孟飛體虛力乏的抹抹額,深為斯昊的女人緣心生嫉妒之意:試想,若改天換作是他不見了,不知道有沒有人會過問?
“可是斯昊要我別說的。”他頗為難。
“那你就更該說。”若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焦急的眼眸中已沁出淚意。
“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否則我心裏也真是不好過。今天一旱他便去了一處叫做‘淤陰風’的地方。”算了,他認輸了。
“淤陰風?是什麽鬼地方?”
“這是去那裏的地方。”
他本欲遞給若缇,卻被孟玢拾了去,“我看。”她研究着它,秀眉也越皺越緊,“這地方距海口很近,但我卻沒聽過它。”
“海口?我現在就過去。”若缇一心想着斯昊的安危,無心躊躇。
“等等,我也去!”孟玢搶着說。
“你們都去,那我更不能留下了。”孟飛收拾起資料,打算一道前往。
“孟飛,你留下,我們倘若都遭不測,還有你可以将這事情公諸于世。”
“拜托,你說的話好像是斯昊錄的錄音帶,全都一樣,要我留下、要我等,可是我也是人,這種焦慮也是會逼死人的。”孟飛猛一擊掌,心在不知不覺中已擰緊了。
“哥,你放心,我才舍不得離開你呢!等救出了斯昊,我會帶他回來的。”蔣孟玢的口氣,她似乎尚未從自己一廂情願的美夢中清醒。
“天!你這一去我更急了。”孟飛緊鎖眉頭,他已擔心斯昊一個早上,這下子又多個人要他煩心了。
“你們慢慢研究吧!我先走了。”若缇搖搖頭,不喜歡這種離惜依依的感覺。
一出門卻拖上了匆忙走來的蘇雷。“你怎麽還不死心?”
“我是來帶你回學校的。”
“別說笑了,現在我沒空跟你閑扯淡,等我找到斯昊後再跟你說清楚。”若缇用力推開他,前往“淤陰風”。
蘇雷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緊追而出的孟玢拍拍他的肩,“不想失去她,就追上去吧!否則你是沒機會的。”
她依然巴望着若缇能和蘇雷湊成一對,如此一來,她和斯昊就有希望了。而蘇雷更是在尚未理出她的話中意思時即被孟玢拉着緊追而去。
依照地圖上的路線指示,斯昊只身來到了“淤陰風”。
這裏離熱鬧的舊金山市區有一段滿遠的距離,靠近海口,附近渺無人煙,平日除了過往船只外,極少人會來這樣的地方,就連斯昊接觸船連業務多年,對它還是陌生的。
它的名字充滿陰寒,其實卻不然,沙灘竟分外明亮潔白,透着晨曦還有一稀朦胧之美。隔海不遠處有一個島丘,上頭有一棟仿十七世紀的純白建築物,與白沙的顏色相輝映,倒有種神秘感覺。
斯昊沉穩地踩在彼此相通的鐵橋上慢步鍍向前,正忖度着該如何進入建築物。
一身的黑色衣着讓他顯得潇灑不羁,在白色沙灘之間倍感孤傲絕倫。
才走近白色銅鐵大門,它赫然開啓!斯昊敏銳地往四處檢視,原來這棟房子不少地方都安裝了針孔攝影機。
他撇唇輕笑,看來他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中了。
他氣定神閑地走進銅門,身後的大門又猛然關上,好個虎穴!
裏面的擺設全都鑲金帶玉,無論桌椅、壁飾、裝潢,到處都金光閃閃,俗氣得可以,更可笑的是廳中以一張金簾分隔成兩個空同,很明顯的,虎爺坐鎮的地方,恍若有垂簾聽政的味道。
一種俗氣且堕落的美感
驀然,他聽見鄰房傳出些微聲響,斯昊走近将門掀開,映入眼幕的是藍韬被捆綁在角落的凄慘狀。
“藍伯!”
藍韬虛弱地睜開眼睹,因嘴裏塞着布,無法言語。
“藍伯,你還好吧?”斯昊快步沖向他,拿下他嘴裏的布及解開他手腳上的束縛。
“斯昊,你快走,他們設下了陷阱,就等着你。”藍韬咽了咽口水,沙啞地說。方才他正祈禱着,求老天千萬別讓他來,但他還是來了。
“我知道。”
“什麽?你知道還來?”想到這,藍韬不禁老淚盈眶。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待會兒一有機會你就先離開,剩下的讓我擺平。”
斯昊很快的将藍韬身上的繩索松開,并扶他起身,“藍伯,我先送你出去。”
“你還是自己先走,我只會拖累你。”
斯昊在他面前雖表現得鎮定,但仍無法去除藍韬心裏的愧疚及不安。他想一死百了省得害了斯昊,但手腳被縛、口裏又塞了布條,想死都困難。
“快別這麽說,從小我就當你是自己的父親,哪有兒子不顧父親安危的?”即使是死,他也不可能丢下他。
“斯昊……”
“想不到你們倆的感情那麽好,比一些父子親情還讓人感動呀!”
金簾後突然揚起一陣自負的笑聲,由音色判斷這人少說也有五十了。
斯昊頓下腳步,凝神望向珠簾後的模糊身影,“你就是虎爺?”
“小子,你果真不簡單!”
虎爺心裏明白薛斯昊遲早會找上門來,只是沒想到那麽快,他在這個地方隐密深居,普通人是沒辦法輕易發現的,究竟是誰透露出去的?
“有什麽手段盡管沖着我來,放了藍韬。”斯昊臉上的表情平靜,但內心的情緒卻無人可探究。
“只要你繳械,我可以答應。”虎爺奸佞地笑說。
斯昊二話不說的将身上的三把槍全都扔進簾內。
“不可以——”藍韬心痛地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老頭,你可以先出去了,再不走等會兒這裏是會上演一場超級爆炸秀,走不了可別怪我!算你好運,今天我心情好,難得一次的露面有幸居然被你碰上了。”虎爺激狂大笑,甚是憂人心神。
“你安裝了炸藥?”藍韬大吼,緊抓着斯昊的手說:“咱們一塊走。”
斯昊搖搖頭,酸澀的感覺在他心頭發酵,“不,藍伯,對不起了。”猛然以一個手刀甩向他頸後,藍韬昏了過去。
“虎爺,請你派人扛他出去吧!這一切皆不關他的事,希望你繼續言而有信。”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沒問題。”突聞裏面擊掌三聲,繼而出現兩名年輕男子。“把這老頭扛上沙灘。”
年輕男子一人一邊的将藍韬擡了出去。
“你滿意了吧!我很少那麽聽話的,你臨死前能得到這份殊榮,應該可以瞑目了。”
虎爺狂妄的聲音漸漸逼近,慢慢從簾後現身。
一張白晰的臉上毫無血色可言,比想像中還老邁,手柱着拐杖,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平衡似的,這樣的人居然含有此等野心,而且還打響了“虎爺”的名號,着實不簡單。
斯昊怔忡,久久無法言語。
“很訝異嗎?其實我年輕時的長相并不輸你,之所以會變成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行,全都拜你們緯達所賜。五年前一場與你們争奪船運代理權的對峙中,你們耍陰炸傷了我的腿,讓我逃不出爆破區,吸進大量輻射毒害。”
“不可能,我們不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我也許可以幫你查……”
“不用了,我不會上你的當。”其實那次的爆破與毒氣全是他自己設計的,怎曉得被對方識破,讓他自食其果,也因此将這莫須有的恨意算在緯達頭上,而當時正是由薛斯昊掌理公司,所以他非要他死不可!
“你想殺了我?”
“沒錯!”虎爺用力按下簾旁的一個鈕,獰笑着說:“別妄動,我已開啓了電眼裝置,只要你誤觸電眼,立刻就會變成蜂窩的。順便告訴你,再過二十分鐘這裏就會變成灰燼了,而我這身病也活不了多久,你就陪我聊聊吧!”
一股懾人的氣勢凝聚在虎爺眼中,四周霎時挾參着不少詭谲因子,就等着一觸及發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