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當天晚上阿生沒有過來，葉時坐在床邊等到十點半，想聯系阿生卻發現自己竟然連他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阿生礦工了。

葉時準點關燈睡覺，總覺得被窩裏好像少了點什麽。

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她自己一個人睡了将近三十年，只和阿生睡了兩晚，如今卻不習慣，可笑至極。

葉時暗罵自己不争氣，從床上爬起來又吃了粒止痛藥，如影随形的疼痛才平息下來。她琢磨着要不過幾天去醫院看看醫生拿些藥來吃，總不能老吃止痛藥。

葉時披着毛毯在飄窗上卧了半夜——半夜睡不着爬起來看月亮不小心就看睡着了，醒來四肢僵硬酸麻。

簡單洗漱後，葉時拎包出門去上班，一開門卻見到意想不到的人。

“阿生！”

“嗯……”阿生坐在地上朝她張開手臂。

葉時将他扶起來，“怎麽搞成這樣？”

阿生好狼狽，頭發亂七八糟，渾身髒兮兮的，嘴角青了一片，眼下是淡淡的黑眼圈，他頹廢地靠坐在門邊，被葉時拉起來就順勢靠在葉時身上，把葉時身上米白的長裙都沁髒了。

“姐姐，我來上班。”

哪是來上班，分明就是求收留。

葉時不說話，把人扶進浴室，“先洗個澡吧。”葉時給他找了衣服，是前天晚上阿生扔在葉時家的，葉時洗了，剛好晾幹。

葉時向單位請了假，上級批得很快，囑咐葉時好好休息，又拐彎抹角地詢問昨天的事，葉時敷衍地回了，在想辭職的事。

工作很累。

小時候忙着學習做個好學生，長大了忙着工作做個有錢人。人為何總這樣累整個社會都催着人努力、進步，不努力就會被社會抛棄，努力了也不一定有好結果。

葉時累了。

所幸她現在有正當理由給自己放假。

阿生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葉時神情郁郁地坐在沙發上發呆，“怎麽了？”

“沒事。”葉時擡眼就看見阿生上半身一片青紫。

“這怎麽弄的？是昨天那個女孩？”那女孩顯然喜歡阿生，或許是因為年紀小，一顆真心輕易便能交付，葉時看破了這點，料定這女孩不會傷害阿生，昨天才撂了那番狠話。

所以，其實葉時也不是好人，她利用了一個沖動又莽撞的女孩的喜歡。

“不是。是她哥哥，她是背着家裏人來會所的，她哥哥覺得是我勾引了她，把我打了一頓。”

“男狐貍精。”葉時想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起身取了紅花油，“過來，把青紫揉開。”

“姐姐，你幫我揉吧。”阿生又撒嬌。葉時頂不住。

“我手受傷了。”

“不是還有左手嗎？”

“我力氣小，淤青揉不開。”

“我好累，在門前守了一晚上。”

“不會敲門嗎？”

“怕你被吵醒之後就睡不着了，你不是睡眠質量不好嗎？”

“……過來。”

葉時替他揉肚子，聽見他細細的抽氣聲，忍不住想放柔力道，可力氣小了，淤青揉不開，相當于做無用功，于是只能忍着心疼繼續大力揉。

後背也是慘不忍睹。時間都在藥味裏沉澱下來，阿生忽然問：“葉時，後背的痕跡還在嗎？”

“被淤青遮住了。”

阿生沒說話，葉時也不搭話，沉默着幫他揉背上的淤青。

阿生忽然捉住她的左手，扣着腰将她箍進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一股藥味。”阿生皺着眉頭抱怨，又擡頭去捉她的唇。

時間變得漫長，葉時睜着眼睛，看見阿生閉着眼，長睫微微顫抖，專注又神情，于是她也閉上眼迎合。

一吻畢，阿生抵着她的鼻尖問，“可以嗎？”

葉時難得俏皮地歪了歪頭，沖阿生眨了眨眼，“有何不可呢？”

下一秒身體就騰空了，葉時小小地驚叫了一下，慌忙摟住阿生的脖頸。

“你要輕一點。”被放到床上的時候葉時小聲開口。

“好。”

“先拉窗簾。”

“先吃姐姐。”阿生低下頭輕輕咬葉時鼻尖。

“拉窗簾去。”葉時不輕不重地踹了阿生一腳。

阿生朗笑着起身去拉窗簾。

這還是葉時第一次見阿生笑得這樣這樣直白，或許他只是演戲，或許不是，葉時分不清，也不在乎。她只要此刻的歡愉，即使這歡愉只是脆弱的肥皂泡，一戳就破，但葉時不戳它。

……

一次過後，葉時生氣了，“你太用力了，我腿根很疼。”

阿生蔫了，連自己的原則都抛棄了，低聲下氣地認錯，“姐姐，原諒我好不好，我太激動了，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葉時心軟了，于是又被阿生拉着做了一次。

阿生全程照顧她的感受。葉時爽到了，開心了，也就原諒阿生了。

清理完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葉時只覺得很累，眼皮子沉沉的，靠在阿生肩上，“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吃了姐姐。”

“哼。”葉時輕掐阿生的胳膊，“淨說些不正經的。冰箱裏有我昨晚烤的蛋糕還有今早吃一半的披薩，你去熱一熱墊墊肚子吧。

“那姐姐呢？”

“姐姐要睡覺。”

“姐姐先別睡，等我吃完回來一起睡。”阿生飛快地親了一下葉時的唇，跳下了床。

“才不等你，困死了。”葉時半阖着眼。

阿生下床從冰箱裏拿出披薩放進微波爐裏叮了一下，囫囵吃了。他在門外坐了大半夜，一大早又繳公糧，确實是餓了。

回卧室的時候看見嘴硬心軟的人還半阖着眼打着哈欠在等他，心裏忽然覺得很安定。

他上床擁住了她，身體契合的瞬間，心也滿滿脹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