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簡家
簡家
簡明霜人如其名面若冰霜,顫抖的雙手極力地克制着才沒掐死懷裏這個小東西!
司韻明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轉變,連忙将奶瓶一放,伸手将平安抱了過來。
“抱歉,你要不去個洗手間?”冷靜冷靜。
因為看過原着,他對簡明霜其實有股抹不去的懼意,這人是個瘋子,如今牽扯到平安,他更擔心簡明霜一氣之下對這孩子出手,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勇氣竟遠遠大于畏懼。
簡明霜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比不笑還瘆人!
卻還是如司韻的願去了洗手間。
司韻松了口氣,一巴掌拍在小平安的屁股上,用圍兜給他擦了擦口水,“你個小混蛋,淨喜歡給爸爸找麻煩!”
他打的很輕,并不疼,小平安還以為爸爸在和自己做游戲,笑呵呵地伸出小肉手拍了拍司韻,這讓司韻的氣還沒起來就瞬間消了。
無奈地将他抱在懷裏哄了哄,拿起奶瓶來喂他。
等簡明霜回來的時候,小平安的奶都喝完一半了。
她倒是沒再又剛才那樣危險的氣息,可周圍的氣氛卻依然輕松不起來,司韻可不想讓她記恨上平安,于是将奶還沒喝完的小平安抱立買腿上,小家夥奶被拿走了還不高興,癟着嘴就要哭。
司韻忙說:“剛剛平安的口水将表姑的衣服都弄髒了,是不是要道個歉啊?來平安,給表姑做個對不起。”
一聽有正事,小平安也不裝哭賣慘了,看着面前不熟悉的表姑,他愣愣的看着,想轉頭看爸爸,可是爸爸硬要他看這個陌生的表姑。
“咿呀!”他不高興了。
“平安弄髒了表姑的衣服,還沒道歉呢。”司韻耐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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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的憤怒之後,簡明霜冷靜了些,對這種弱小的、不明生物的恐懼重新襲上心頭,此時被小平安看得渾身不對勁。
司韻将他向簡明霜這邊舉了舉,平安捏着小拳頭不太高興,可是爸爸說的他就必須做。
于是板着一張臉,顫顫巍巍地低頭在渾身僵硬的簡明霜臉上落下一個濕漉漉的親親。
被糊了一臉口水的簡明霜:“……”
奇異的心緒湧上心頭,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怒還是懼。
只能悲憤地再去了一趟洗手間!
司韻郁悶,兒子都這麽賣力了,這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小平安可不知道大人複雜的心思,他沖着爸爸咿咿呀呀地叫着,顯然還對那剩了一半的奶念念不忘。
司韻沒好氣地拿起奶瓶喂他,心想這個傻兒子!
簡家人口有點多,司韻其實根本不認識幾個,只能聽着他們話裏的信息認人,不過好在他和簡家人相處不多,這點不對勁沒人察覺出來。
簡明霜的養父有幾個同族兄弟,這邊比較落後,思想還停留在只有兒子才能繼承香火財産的地步,簡明霜的養父只有她一個女兒,在他們眼裏就是絕戶,所以對于他留下來的財産有不少心思。
何況簡明霜只是個養女,連血緣關系都沒有,所以他們更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若非如此,簡明霜的養父也不可能将女兒托付給關系更遠一點的司父。
回到熟悉的地方,簡明霜渾身那股詭異的氣息都淡了不少,她一言不發地看着那些人吵吵鬧鬧,看不出什麽表情,可是司韻卻感覺到對方心情非常不好。
不說他,就連小平安都感覺到了,小孩子的第六感是最敏銳的,一時連看都不敢看簡明霜,藏在司韻的懷裏裝睡,沒一會兒,裝睡就變成了真睡。
在這有十幾個人吵鬧的屋裏,他就這麽安安穩穩地睡着了,小呼嚕還打得十分歡快。
司韻:“……”
應該大部分嬰兒都這樣的吧?新手司爸爸心想。
“要去看看舅舅嗎?”他開口問,問的人自然是簡明霜。
後者沒有拒絕,他就明白這是答應了,于是他便抱着平安走在前面,簡明霜跟着他走在後面。
本來人死了應該在堂屋停靈七天再下葬的,可這邊的人像是不願意簡明霜回來似的匆匆忙忙就把人下葬了,剛剛說話間司韻套出了墳墓所在的位置,并不遠,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
墳很新,雖然下葬得匆忙,可看起來也并沒有很簡陋,花圈還插在墳茔上,竟也打了碑刻了墓志銘。
簡明霜煩躁的心這才平靜了些。
司韻沒有打擾她,離得遠遠的,保證聽不見對方的說話聲。
當他們回去的時候,那群人還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司韻不想将時間浪費在這兒,開口問簡明霜:“這兒誰說話最有用?”
簡明霜擡眼看了個頭發胡子都白完了的老頭,司韻直接找那人說了舅舅的遺願。
其實舅舅是在這兒死的,在場恐怕沒人不知道他去世前說的是什麽,哪裏需要司韻來提醒。
可偏生有人揣着明白裝糊塗,“簡明霜不是我們簡家人。”
司韻聞言就笑了,“表妹是不是簡家人可不是你們說了算,而是法律說了算,她在誰的戶口本上就是誰家人,舅舅生前說過會把這棟老房子留給你們,可是存款都是給表妹的,如果你們不同意,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我也只能走法律程序了,到時候恐怕這房子你們都拿不走,打官司而已,我家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你們缺不缺我就不知道了。”
威逼利誘,一個不落,聽得其他人心裏發怵。
其中不乏有點見識的人,他們本來打算的是誰把簡明霜收養了就拿簡明霜養父的財産,可人家早防着這一招,直接把簡明霜送到了司家,況且她已經十八歲了,甚至連監護人都可以不硬性要求。
無奈之下,他們最終只能妥協。
司韻根本不想在這兒久留,本來的預算時間是給簡明霜的,可對方也不願意留在這兒,于是兩人辦完後,去鎮上連夜叫了輛車,直到離這兒最近的城裏,準備坐最早的高鐵回原城。
聽他倆的打算,那出租車司機忙說他可以直接送到原城,就是價格有點高,但是優點就是肯定能比明早的高鐵更早到達。
司韻本來有些不願意,畢竟現在出租車也不是一定安全的,司機看出他的顧慮,直接掏身份證,甚至連家庭住址家裏人情況都說了,讓司韻可以放心。
他們這些跑長途的也就是想賺點兒額外的費用,否則誰願意大半夜一連開好幾個小時,這點錢對司韻這種有錢人根本算不上什麽,對于他們這種階層卻已經很可觀了。
司韻想了想就答應了,心想反正他身邊都有一個反社會人格障礙的變态了,怕啥,這大概和債多不愁是一個心理。
一切都好好的,幾個小時後,在一條三環路上,車突然就停了。
司韻心一緊,該不會真是黑車吧?!随後又回神,哪有都到了三環才動手的?偏僻山道是哪裏不好了?
“哎呀,沒油了!剛剛路過加油站該加油的!”司機苦惱地說。
司韻松了口氣。
一旁的簡明霜向他甩了個帶鄙夷的白眼。
司韻只當自己沒看見。
他下車想看看有沒有別的出租路過,風很大,又冷,便沒把平安抱出來。
幾分鐘過去,啥收獲都沒有,手機卻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卻是愣了一瞬。
接起來,“喂。”
“……你在外面?”
司韻:“……嗯。”
“我去接你?”
司韻沉默良久,心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