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遠離

遠離

沒多久,一輛熟悉的車就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那道颀長的身影,司韻的心就說不出的複雜。

“師哥……”他輕喚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被冷風吹得幹澀難受。

盛宜年将外套脫下來,不顧司韻反對披在他身上,“怎麽不在車裏等?”

司韻沒說話。

他确實是想和盛宜年處好關系,可這種關系是指普通朋友那種。

然而現在,無論是盛宜年對平安的喜愛,還是淩晨開大半個小時的車來接人的行為,好像都超出了他設想的普通朋友的範圍。

司韻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放松,畢竟和盛宜年關系越好對他越有益,一方面又難受。

他總忍不住想原着,裏面的盛宜年對司韻和這個孩子要是也能這樣好,他們還能走到那一步嗎?

不會的。

他總為原着裏的那個司韻難過,尤其是在這種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卻是對方求而不得的時候。

這樣的情緒讓司韻忍不住想要離盛宜年遠一點,似乎這樣,就能減輕自己心裏的心疼和負疚感。

于是,在盛宜年伸手想要抱睡着了的平安的時候,司韻率先将孩子抱在懷裏,笑說:“這小家夥重了好多,還是我來抱吧!”

盛宜年并沒有察覺到對方想要保持距離的想法,目光不經意與在場另一個人對上,他下意識皺起了眉。

是那個在司家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對方身上詭異的氣質讓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心裏甚至還隐隐有些敵意,這種下意識的行為讓他有些莫名,一個陌生人而已,為什麽會讓他這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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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最終也只能歸咎于直覺,這個女人不簡單。

而此時,簡明霜也饒有興味地看着盛宜年,她記性很好,所以盡管只見過一次,她也記得這個自稱客人的男人。

她被盛宜年這警惕的表現給逗笑了,這人也挺有趣的!

簡明霜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開口:“二表哥,這位帥哥是誰啊?竟然在這個點接我們,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啊?”

司韻對簡明霜其實一直都警醒着,不希望對方對任何人産生興趣,更不希望她喜歡上誰,雖然知道這樣能讓他哥避開她,可無論是誰代替司夏承受原着的經歷,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見簡明霜目光灼灼地看着盛宜年,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普通朋友而已,他喜歡同性,你再怎麽看人家也不會看上你。”

簡明霜:“……”

盛宜年:“……”

司韻只是想從一開始就讓簡明霜打消多餘的想法,可這句話聽在兩人耳朵裏卻産生了別的效果。

簡明霜看着盛宜年的目光頓時不善了,她能看上比她大十幾歲的老男人?還是這種沉悶無趣又對自己抱有敵意的老男人!先前還覺得盛宜年有趣的想法頓時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司韻的話可把她惡心壞了!現在多看盛宜年一眼就難受!

盛宜年卻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司韻,後者被看得別扭,忍不住問,“怎麽了?”

半晌,盛宜年笑了笑,搖搖頭,“沒什麽。”

有那麽一刻,他竟覺得對方是吃醋了,可仔細一想,多半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到了盛宜年車裏,被暖氣包裹着,司韻舒适地松了口氣。

或許是剛才受了冷風,懷裏的小家夥被驚醒了,正迷迷糊糊睜着眼睛一臉迷茫,小嘴微微一癟,等看清司韻後才放松下來,小腦袋拱了拱司韻,在對方溫暖舒服的懷抱裏安穩下來。

司韻覺得孩子真是個可愛的生物,無論看多久他都看不膩。

盛宜年透過後視鏡看見他滿足的笑容,心裏想着果然,剛剛這人怎麽可能是吃醋,畢竟在對方心裏,只有孩子是最重要的,他一個退了位的未婚夫而已,算得了什麽!

忍不住有些羨慕被司韻抱着的平安。

盛宜年好笑搖頭,心想自己真是越過越回去了,這麽大個人竟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車子在司家門外穩穩停下,簡明霜率先下車,一點也不想和這些人待在同一個空間。

司韻:“謝謝師哥,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盛宜年往後看了看,“好啊,明天行嗎?我正想帶平安逛商場,上回說好的。”

他打電話本來要說的就是這個,只是聽出司韻在外面吹風,這才多了接人這一茬。

司韻有些猶豫,他不太願意再和盛宜年更親密一些,像帶孩子逛商場這種家人形式的活動就更不願意了。

盛宜年低咳了兩聲,即便他努力壓制,可車就這麽大,司韻怎麽可能沒聽見。

想到對方大晚上來接他們,自己卻連逛個街都不願意,好像不太好,“那好吧,師哥你到時候打電話就是了。”

盛宜年心一松,“明早我來接你們吧!”

“你公司不忙了嗎?”司韻忍不住問,他記得在原着裏,盛宜年每天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花費在工作上的,是個十足十的工作狂,怎麽一個穿書,好多地方就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最近業務都上正軌了,有明遠盯着就行,不需要我親自監督。”盛宜年面不改色道。

因為加班到太晚只能留在公司休息的李明遠在睡夢中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躺在沙發上的身體。

司韻不疑有他,點點頭就下車了。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盛宜年才調轉車頭。

微微有些雀躍的心被他刻意壓制着,他一直是個冷靜的人,不太喜歡自己這種有些劇烈的情緒波動,因為這讓他有種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

人的行為由大腦控制,他希望自己的大腦時刻清醒着,像幾個月前那種事再也不要發生。

人如果無法清醒地掌控自己,那和畜牲有什麽區別?

盛宜年只想做人,對成為另一個物種沒有絲毫興趣。

所以他向來克制。

然而,這次讓他心緒起伏異常的對象,竟讓他有想放縱一次自己的心的沖動。

他逐漸看清自己的心,但并不後悔,任何後悔都是沒有必要的,人生中每個人都要走一些彎路,但彎路能教會我們很多。

盛宜年想,若是沒有經歷這些,他恐怕到達不了現在這個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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