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調查

調查

這話其實答案很明确,就憑他那和司韻八成像的樣貌,要說不是他兒子估計都沒幾個人姓。

所以盛宜年知道這話的真正意思,他伸手在這孩子頭上輕輕揉了揉,沉默片刻,才開口道: “你是我們的兒子。”

錦年咧嘴笑了,一口小白牙和他的臉色一般白。

盛宜年心情略沉重,是他的錯,或許一切都不該這麽較真,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可能還會更幸福。

不過,現在才明白,好像已經遲了。

病情惡化太快,沒能及時找到匹配的骨髓,離開的時候他臉上似乎還帶着一抹輕松的笑意,或許是在為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而感到開心,亦或是到了另一個美好的世界的欣喜。

走的人輕松,留下的卻受折磨。

司韻将自己困在屋裏好幾天,不吃不喝,只怔怔出神,淚似乎怎麽也流不幹。

盛宜年站在門口,疲憊的臉色上挂着毫不掩飾的擔憂,或許也只有在這種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關切。

早在很久之前,甚至比錦年病發還要早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和司韻的結局了,無論那孩子好沒好,他們都只有分道揚镳這一條路。

感情自然是有的,無論現在喜歡與否,或者愛與否,曾經付出的感情都沒有消失,他們只是停在某個地方,在前進的路上,甚至還能再找回來。

可這條路,這顆心都已經傷痕累累,承受不住這些東西,就像災難後的房屋,有的能修修再用,有的卻只能推倒重建,可無論哪樣,那都不是原本的它了。

而他們也回不到曾經。

人生不是彩排,從沒有再來一次。

再不甘,也是要離開的。

Advertisement

所以盛宜年只是希望對方能更好一點,沒有了他,不用面對曾經滿目的瘡痍,能比原來還要開心。

在他終于要破門而入前,門終于開了,司韻站在裏面,而他站在門外,兩人面對面,都是狼狽頹廢的樣子,他們都沒心思打理自己的生活,可再沒心思,那也是要過的。

收到司韻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時,盛宜年并沒有意外,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甚至他都覺得對方給這份東西的時候有點晚,可想到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着孩子的事,也就沒什麽了。

他沒有異議,直接簽字了,卻在簽字之前想到了什麽,眼中藏着幾分緊張和擔憂, “你回司家最好不要和你嫂子住吧,孤男寡女總是不好,你哥在醫院很孤單,記得要每天多去看他,最好時刻都待在他身邊。”

司韻藏不住事,要是直接說了,他肯定騙不過那個女人,而他現在手裏的證據還沒找充足,還需要一段時間,何況,就算他說了,司韻也不一定信。

他心裏忽然有點後悔這麽早就答應簽字離婚,就算要離,最好也等到他把那個女人解決之後吧

可事已至此,再無法挽回,就算他想,司韻也絕不會同意,只會幹脆走人,所以他沒有攔着,也只能用這樣委婉的方式提醒他,要注意司韻,防備那個女人。

司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句話都不願意和盛宜年多說,盛宜年看了他半晌,見對方真的一個眼神都不給,才終于在心中嘆了口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可又是誰,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盛宜年躺在沙發上,沒了司韻,這所房子似乎也沒了什麽生機,連帶着他也枯萎了。

走出大門,司韻被外面的陽光刺疼了雙眼,陽光似乎化為了利器,無數陰霾被他驅散,司韻那顆腐朽的心也似乎生出些源泉,恩怨盡消,他也終于找回了些許平和,心中的怨憤也淡了不少。

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師哥,抱歉……

婚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不過是有些任性得自欺欺人,在這段感情裏,他們都是輸家,可他還欠對方一句道歉,為曾經或許做過的什麽傷害了對方的事。

盛宜年看到了,眸光微頓,時隔多年,對方竟重新叫了曾經的稱呼,似乎這幾年的一切都在此刻消散了個幹淨。

他沒回,也沒必要回。

解決掉簡明霜吧,他想,這也許是他能為對方做的最後一件事,就當給他的賠禮了。

然而簡明霜是那麽好解決的嗎

瘋子并不可怕,高智商的瘋子才可怕。

在他動手的時候,簡明霜就發現了,有人調查自己,可是不知道是誰,後來順藤摸瓜就找到了盛宜年。

兩人約在一個偏僻的地方。

簡明霜揚起紅唇笑了聲, “我現在該叫你什麽前妹夫還是前弟妹”

盛宜年并不接她這種沒有意義的話。

簡明霜也沒計較,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和你沒關系,為什麽非要壞我的事呢”

“你做這些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發現嗎”盛宜年皺着眉。

和簡明霜見面,其實并沒有多少意義,畢竟無論見還是不見,他要做的事都不會改變,而對方自然也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可他到底還有一些事想要知道,有些話想要說,所以來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簡明霜挑挑眉,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會不會有人知道。

“這是違法的,你會付出代價。”盛宜年道。

簡明霜笑了, “你跟我提法律它的存在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人做出來約束大多數人以達到自己目的的工具而已,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規則。”

盛宜年皺眉,顯然沒見過她這種人,并且對這樣的言語和思維感到反感。

雖然他知道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司夏呢他不是你愛人嗎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他一直以來無法理解的事。

簡明霜和司夏是一對他知道,甚至連原本不接受的司父在司夏的軟磨硬泡下也答應了。

然而沒想到,本以為是美嬌娘,實際是蛇蠍美人,美則美矣,就是有劇毒。

“他愛人”簡明霜像是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笑話,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 “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什麽。”

“我好像從沒說過他是我愛人,也沒說過我愛他。”她撩了撩頭發,悠閑地換了個姿勢。

“那你……”盛宜年皺眉不解。

“一個無聊時候找的玩具而已,他表現還不錯,好像也有誠意,我就接受了他的獻祭,僅此而已。”再奇怪的字詞從簡明霜嘴裏說出來好像都不奇怪。

盛宜年有些明白了,大約是司夏被簡明霜吸引,于是主動靠近,想繼續發展,然而在這位的眼裏,不過是信徒的供奉這種東西,和什麽感情根本搭不上邊,不,應該是說,她的腦子裏根本沒有産生情感的神經。

所以司夏接近她,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自找禍端。

可這些都不是她能肆意害人的理由。

“你還是沒說,為什麽要那麽做。”

簡明霜目光幽深,似乎到這裏,才有什麽不一樣, “一個附庸而已,根本不該有私人的牽扯,他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無論是時間,身體還是思想,可他還一直裝着別人,親人,朋友以及自己的生活,而我只是他的一部分,呵!”

一個輕哼,似乎将她心中的憤怒以及複雜都說了出來。

盛宜年徹底明白了,至此,他們也沒什麽需要再談的了。

“你該付出代價,你才會知道,這是錯的。”

心裏卻越來越擔心司韻,希望他能聽話,多待在司夏身邊。

司韻确實如此,當然是因為,他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每天司夏都想将一切告訴司韻,可他的身體無法支持他,連聲音都難以發出,更別說說話了。

盛宜年動作很快,畢竟是涉嫌殺人事件警,方效率并不低,而在調查的過程中,簡明霜就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一點也沒插手,她甚至沒去抹她留下的痕跡,就這麽放任那些人去差。

盛宜年摸不透她的想法,瘋子的想法總是難以揣測。

不過那不重要,只要證據落實,無論如何,她都要被抓了。

而在終于搜羅完證據那天,盛宜年将這些東西發了一份給司韻,因為紙質的送去費時間,他直接發的電子版的。

當時司韻正在給司夏擦身體,聽見手機響了,他放下毛巾将手機拿起來,看到了盛宜年發過來的東西,眼睛越睜越大,神情也越來越呆滞,急切想要看完的他,根本沒注意到床上的司夏那雙驚恐的眼睛。

下一刻,後腦一疼,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十幾分鐘後,一個查房的醫生驚呼道: “來人啦, 206的病人不見了!”

盛宜年出了公司,準備去警局,他想親眼看見簡明霜落網才能放心。

剛上車,他心底隐隐生出些不安來,卻不知為何,驅車離開,片刻後,手機便響了,一看來人,頓了頓,卻依舊接了起來。

“呵呵呵……”那邊傳來一陣輕笑, “盛先生,你已經去警局了嗎”

盛宜年心中警覺, “你想做什麽”

“不不,你應該問我做了什麽。”

盛宜年腳踩剎車,意料之中的,沒有用。

他馬上改變方向,将車往高處開,希望用地面阻力以及自身重力讓車減速,再讓它停下。

“離別之前,我送了你一件禮物,往你後座看。”

盛宜年皺眉,心中陡然害怕起來,轉頭向後望去,低頭,只見後座下面似乎有什麽在動。

司韻揉着後腦悠悠轉醒,卻感覺自己似乎在動,不,不是在動,而是在車裏,睜眼,卻見到了一臉驚懼無措的盛宜年, “你……”

他有話想問對方,可還沒等他說什麽,就聽盛宜年電話裏一陣笑聲, “呵呵,發現了”

“簡!明!霜!”聲音咬牙切齒!

盛宜年迫切地想停車,然而車剛上橋,一路平坦,電話那邊的聲音卻還沒停, “盛先生,你看前面。”

盛宜年下意識擡眼望去,只見一輛紅色的跑車疾馳而來,而那車上的女人正惡劣地笑着,他甚至來不及打方向盤,就和對方猛烈相撞!

耳邊電話裏還傳來一聲輕快的“回家啰!”

黑色的車子幾個旋轉終于停在了橋上,紅色跑車卻一路沖過防護欄,落入江水中。

————————

辣雞晉江,害我誤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