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第45章 45

每個字音格外清晰。

喜歡的類型, 就倆兒字。

溫绾。

只有溫绾。

沒有其他點綴形容詞。

唯一的答案。

等那麽久只等到這麽個名字,衆人面面相觑,想法不約而同。

牛逼。

這回答滿分。

“哇哦。”

湯武帶頭起哄。

其他人也哎喲哎呀的怪叫着。

好好喝酒算了, 強行逼人家撒狗糧是吧。

連不茍言笑的傅祈深也斜睨一眼, “這死小子——”

要麽不出手,要麽憋個大招是吧。

又帥又酷的死樣。

帥都給他一個人裝完了。

“這表白誰頂得住啊。”湯武豎起大拇指, “別說嫂子, 我一個男的都想嫁給他。”

玩笑聲太多。

宋瀝白那句也顯得模棱兩可,分不清有心無心。

氛圍挑撥下, 溫绾跟着他們一塊兒笑, 晶瑩眼眸漫起碎光,像亮晶晶的星。

“嫂子別笑啊, 這你不趕緊和白哥親一個。”湯武起哄。

其他人跟喊:“親一個,親一個——”

酒吧這麽多人。

周圍還圍着不少不認識的陌生人。

溫绾臉頰燒成小番茄紅,吞吞吐吐, “我……”

“親一個!”

“……”

一群複讀機。

“不是我不親。”她有模有樣解釋,“我是怕他,害羞。”

“……”

此時, 害羞的人很給面子的附和她的回答,“嗯,我怕羞。”

衆人:?

敢撩不敢親是吧。

二十多年單身, 回國就閃婚, 這是腼腆害羞的表現嗎?

傅祈深長指勾着一酒杯,又睨一眼,“你怕羞?”

“不怕。”宋瀝白聲音淺淺, “我怕回頭她踹我去狗窩睡。”

“……”

難為他們不親,一樓大廳人擠人的繁多, 湯武提議大家去樓上的vip包間。

中途他們聽說宋瀝白才下來的,自己人的熱鬧還沒結束。

包間都是一圈子的人,玩起來自然更暢快。

溫绾在哪都行,跟着宋瀝白一塊兒走。

溫天擇的歌沒唱完,想在這邊嗨完再過去。

穿過昏暗洶湧的人群時。

溫绾的肩膀被一個黑吊帶的女人撞了下。

并不重,很輕的一下。

閃爍的彩色氛圍燈打下來,那人鎖骨的位置,一道蝴蝶印記一晃而過。

她回頭。

那女人還戴了黑色鴨舌帽,一身緊身吊帶和超短裙。

身材非常纖細火辣。

人頭攢動,嘈雜一片。

眨眼的功夫,這人就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仿若錯覺。

樓梯處,絢麗的霓虹燈散射,紫藍光線明暗交錯。

伴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調動起所有人的感官。

溫绾的意識跟着跳轉。

那道蝴蝶印記化身蝴蝶真身,犀利迅猛地朝她飛來。

明知幻覺一場,大腦控制不住的變沉變暗。

情不自禁,拽住了前方宋瀝白的手。

他早就停下來在等她,視線垂落,“怎麽了?”

“……沒。”溫绾倉促解釋,“人太多,想拉着你一起走。”

她知道自己不擅長撒謊,解釋之後走在他前面,反被動為主動,走在他前面。

傅祈深包廂有她見過的熟客。

是江景程身邊的幾個跟班。

他們知道溫绾。

但見過的次數很少。

因為江景程很少帶她混圈子。

傳聞的她,是個對丈夫出軌不聞不問,寬容大度的賢妻。

江景程那邊的人以為她怎麽着也得守個幾年的貞潔。

然而沒過多久,又有了新歡。

包間裏,少不了對她讨伐的口舌是非。

溫绾落座掖了三次裙擺,左右無措。

早知道這邊有江景程的圈子,就不來了。

服務生端來一托盤的酒。

度數不低,沒她能喝的。

像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宋瀝白問:“要不給你來杯熱牛奶。”

溫绾不太服氣,又無理争奪,小聲嘀咕:“誰家好人來酒吧會喝熱牛奶啊?”

他耐着性子,“那你想喝什麽。”

“換成冰的。”

“……”

強行挽尊,不然在酒吧喝熱牛奶,和吃飯坐小孩那桌有啥區別。

溫绾喝牛奶,融不進男人的推杯換盞。

她随手拿起一個室內飛镖,心不在焉地把玩。

周圍對她的議論聲不斷。

有男有女。

幾個女孩圍坐,指指點點。

“這個女的就是江景程前妻嗎?長得好漂亮。”

“老婆這麽漂亮,江景程幹嘛還出軌呀。”

“男人不都喜新厭舊嘛。”

女生們這邊當吃瓜樂子。

江景程圈子裏的男生,惡意滿滿。

眼神或猥瑣或鄙夷瞥去。

“景程哥不是和他老婆有十年情分嘛,這兩人離婚才多久,女的怎麽這麽快就有新歡了?”

“還能咋地,肯定早就出軌了呗,不然景程哥怎麽會冷落她。”

“這種三心二意的女的最讨厭,看着清純,骨子裏還不知道有多浪。”

溫绾繼續玩飛镖。

兩方的聲音混雜在一塊兒,聽得稀稀落落的。

她心不在焉随手把飛镖丢出去。

歪了。

別說靶心,連靶子都沒中。

接連丢了個十幾個。

都沒中。

快成描邊大師。

“這飛镖壞了吧?”溫绾嘀咕,觀察剩下的飛镖。

一旁的宋瀝白遞來一眼,應了“嗯”字。

“你也覺得壞了?”

“你扔不準,肯定壞了。”

“……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沒有。”宋瀝白從小籃子裏随手拿了幾個飛镖,學着她的樣子往前面丢。

一個沒中。

兩個,三個,四個,都沒中,和她一樣,都落在靶子邊緣。

“沒糊弄你,我也沒中。”宋瀝白偏首,“可能壞了吧。”

“嗯嗯。”她信以為真,點頭,“這個飛镖的設計有問題,它的尾巴太短了,應該設計得長一點。”

“那不就是箭矢。”

“……”

旁邊的沙發座,傳來一群青年陰陽怪氣的大笑聲。

“這麽簡單的飛镖,不是有手就行嗎。”

“看好了,我們給你飛一個試試。”

他們就是剛才說溫绾壞話的青年,是江景程的狗腿子,早就想拱火了。

酒吧的老常客玩這種小飛镖自然不在話下。

他們離靶心的位置更近。

幾個人嗖嗖嗖地,将手裏的飛镖扔出去。

四個飛镖都中了靶子。

“學會了沒?”

幾人語氣裏透着濃濃嘲諷的笑。

不僅笑她,還笑她的新婚老公,和她都是菜鳥。

江景程圈子裏的人,并不認識宋瀝白。

他回國時間又短,自然比不起江景程在跟班心中的地位。

溫绾不是很甘心地咬唇。

熟能生巧罷了,有什麽好嘚瑟的。

她要是常來酒吧的話,也能了如指掌。

她看了眼宋瀝白。

有點愧疚連帶着他一起被嘲笑了。

宋瀝白始終平靜自如,長指勾過一只飛镖,從後攏過她的手,将兩人的手合并。

“你幹嘛……”溫绾疑問。

他沒說話,“和你一起扔試試。”

這兩人的扔飛镖技術,有目共睹,菜得不像話。

有一個青年笑得前仰後合,“喲喲,還玩雙劍合璧呢,有本事扔啊——”

話還沒落——

一道厲風刮過,從他的額頭吹拂。

他們手裏的飛镖,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青年的頭頂上方。

緊接着,又是一只飛來,這次落在他的左耳位置。

第三只飛镖,直射向青年的右耳後面。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三個飛镖,已經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将青年的頭給包圍住。

冰冷的飛镖貼着青年的耳朵。

幾乎就是擦過來的。

不可想象,這如果是一把利刃的話,該有多可怕。

光沒有殺傷力的飛镖,帶來陣陣厲風,刮得人心裏發慌。

“學會了。”宋瀝白繼續挑了只飛镖,不溫不火道謝,“多謝你們指教。”

“……”

說話最多的青年被固定在原先的位置,吓傻了沒有動彈。

殺雞儆猴。

同夥們都老實下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瀝白和溫绾的手,将第四只飛镖,扔向靶子。

這次,直中靶心,滿分。

宋瀝白扔這個,甚至不需要單眼瞄準,判斷外力什麽的。

仿佛随手一扔。

不屑默算距離和阻力。

溫绾回憶剛才他說的話。

——沒糊弄你,我也沒中。

她沒中是中不了。

他沒中,是故意的。

“宋瀝白,你騙我。”溫绾壓低聲音,“你手法明明這麽準。”

他微微仰靠,“我槍法比較準,這個沒怎麽玩過。”

他玩槍的時候,這群小孩都還沒出生。

只需稍稍出手,便是碾壓局。

湯武及時過來圓場,和那邊不知說了什麽,把那幾個青年臉色吓白。

之後他又來宋瀝白這邊賠禮道歉。

都是不懂事的小孩,要怪就怪江景程沒教好。

有江景程這一關系,宋瀝白不方便太為難,只說:“讓他們滾遠點。”

少了礙事的人,頓時清靜不少,溫绾蹭到他的跟前,拿起飛镖,要他教她玩。

“你教教我呗。”溫绾說,“我想知道怎麽樣才能瞄得準。”

“嫂子想瞄準什麽啊。”湯武笑道,“白哥的心嗎。”

溫绾低哼,“我才不瞄準他的心。”

湯武的笑微微僵硬,正想怎麽接話,又見溫绾指尖有的沒的勾着男人的袖口,語态調侃到親昵,尾音上揚:“他心不是已經在我這裏嗎。”

“……”

這次湯武真的笑不出來,趕緊走算了。

行吧誰能秀過你們夫妻倆。

宋瀝白偏頭,一只手輕輕拍過她的臉蛋,讓她朝自己這邊看來,低聲問:“在哪兒?”

她正低頭撥弄飛镖,“什麽?”

“你剛才不是說。”他勾唇,狀似漫不經心地, “我心在你這裏。”

“……”

“嗯?在哪兒?”

“在……”

她剛才那樣說無非就是糊弄湯武的。

現在還要再糊弄當事人。

她裝模作樣伸出一只手,“在我手心裏,我還給你。”

跟個幼稚小孩。

她手心抵在宋瀝白的胸膛左上方,打算以這種方式“還”回去。

陡然發現,他的心跳頻率,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很快。

難道是她試探錯了。

溫绾拿出另一只手,去捂自己胸口。

也很快。

兩人頻率幾乎一樣。

搞得她都忘記,正常的心跳頻率是什麽樣的。

宋瀝白保持着被她觸碰心髒的姿勢沒有動彈,聲音緩降,“要不回去再給你摸。”

“……”溫绾輕咳一聲,爪子慢慢放松,“怎麽,在這裏不能摸嗎。”

“這不是。”他笑意顯而易見加深,“怕你摸上瘾了。”

“……”

她為自己強詞奪理,“我又沒有摸其他地方。”

“你還想摸哪兒。”

溫绾有點無辜又帶些挑釁的小眼神自他身上掃過,人随意閑散地靠那兒,襯衫勾勒着削瘦利落的肩線,單條臂膀自她背後攬過,一副任她宰割的假乖巧樣。

“我想摸的地方多了去的。”她輕哼。

“比如?”

她擡起一只手。

在他眼前晃了兩圈之後,準确無誤地落在他的耳朵上。

溫軟的指腹,柔和地rua了下。

手法非常地親近,熟悉。

不就是,每天都做的摸狗手法嗎。

小雞毛被專人看守着,酒吧喧嚣,對狗狗耳朵不好,不然被帶進來的話,她一手摸一個了。

溫绾拿起手機,翻看消息,“溫天擇不是說待會過來嗎,怎麽一直沒動靜。”

她發詢問過去,溫天擇卻回她一張照片。

【二姐!!!你猜我看見了誰,大明星莊曉夢哎。】

溫天擇上來後,看到莊曉夢等在包廂門口,追星急切的他把正事忘得幹幹淨淨,跟個哈巴狗似的過去打招呼,要簽名。

溫绾看着這幾個字眼和帶蝴蝶胎記的照片,頭皮發麻。

她匆匆起身,“我去接一下溫天擇。”

“我陪你一起。”

“不用,溫天擇在門外泡妞,我把他擰回來。”

“……”

溫绾沒讓宋瀝白跟着,幾步流星小跑到門口。

走廊外面比包廂裏要消停得多。

溫天擇歡天喜地的笑格外突出。

他正把胳膊遞過去,拿了莊曉夢的簽名,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溫绾皺眉過去,“溫天擇——”

先回應她的,是直對面的莊曉夢。

黑絲絨吊帶裙和烈焰紅唇,眼線拉得很長,搖曳着又妖又豔的聲調。

“溫小姐,我們這不還是見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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