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07】

不知道為什麽,安娜莫名在意那個影子。

她總覺得那個影子很熟悉,身材纖細高挑,一看就是女人,但她又說不上來為什麽會在她不常去的徐家公司見到熟悉的……女性?

于是安娜只能先打電話跟徐霆飛說一說:“你最近小心點吧。”

他那邊又不知道在幹什麽,喧嚣得很,“怎麽了?”

安娜說:“我剛從伯父的公司出來,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就掃了一眼,只記得是個女性,長頭發,挺高挺瘦的,應該很漂亮。不知道是針對我還是伯父,或者說……你。”

她想的是徐霆飛別是得罪了什麽黒“社“會”被尋仇吧,徐霆飛這邊則想的更深一些。歡迎不久前發現鎮魔塔有件衣服失蹤了,盜竊者貌似和巴王集團有關,如果說巴王集團和幽冥魔有勾結,那跟蹤者有沒有可能就是巴王集團的人?

為什麽跟蹤他?

是發現了他的身份,還是單純的商戰?

無論是哪點,都不是徐霆飛想看到的。前者代表他們可能會順藤摸瓜摸到歡迎那裏去,後者代表他父母乃至安娜都不是很安全。

背景音似乎有什麽炸開了,安娜聽到那名叫吳剛的青年怒氣沖沖地嚷嚷:“我跟你說話呢!你……”

電話似乎被拿遠了一些,徐霆飛冷靜道:“我知道了,你這兩天注意安全,有事就立刻跟我打電話。我有些私事要處理,先挂了。”

安娜聽着聽懂那邊嘟嘟的忙音,有些氣急。

這人!話也不說清楚,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忙什麽,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也不管,什麽都不說,盡讓人猜!

不知道多少悲劇都是信息差造成的嗎!

她看這小子哪天吃大虧了才知道後悔!

安娜開車回家,往對門望了一眼。燈還是關着的,安迷修還沒回來。

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去做什麽。

安娜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莫名覺得自己和朋友其實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她性格其實很外向,只是前期安董一直管着,交不到什麽朋友,後來又忙着在公司立威,那裏可不是一個可以交朋友的地方。

時間久了,她就只剩一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和安迷修這個認識半年多的朋友,結果一個兩個的,也就安迷修省點心!

電話鈴聲突兀地在客廳響起,安娜愣了一下,起身去看來電人,發現誰也不是,抿了抿唇,憋着氣接起:“喂,你好。”

電話那頭聲音溫和,試探着問道:“喂,請問是安總嗎?”

安娜認真想了一會,發現想不起來:“是我。”

對方說:“多多在學校表現良好,基礎的社會化訓練已經完成了,您看您這邊的意思是?”

哦對。

安娜養了一只大狗。沒有別的,就是喜歡,大小姐總要養一些精致小巧的寵物彰顯自己的身份,不過她養的那只并不小巧,是個大黑臉憨憨。

安董不大喜歡,覺得太過兇狠,不夠優雅,安娜仗着自己是小孩撒潑打滾,愣是求了一只德牧幼崽,她那時還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行為。安娜當時十歲,靈魂受了大腦拖累,養了之後因為安董的幹涉,再加上她要經常上學不能照顧,導致狗子養成了不少壞習慣。

性格倒是不差,畢竟是選育出來的寵物犬,溫順且慫,就是愛撲人、拆家、亂尿等等壞習慣改不了,安娜直到不久前才發現了它這個毛病,聯系了專業的訓犬師。

她竟然給忘了……

安娜愧疚不已,當主人到這份上也真是絕了:“對不起,我最近給忙忘了。基礎行為訓練好就夠了,剩下的不需要,剛好有時間,我現在就來接它。”

安娜迅速出門,臨走前打了個電話,叫人把原來老宅裏多多的東西都搬回來,等她把狗帶回來的時候,安迷修已經回來了,正站在她家門前,一臉疑惑地和工作人員溝通:“……安娜讓你們進來的嗎?”

安娜牽着狗繩上前,“哦對對是我,小安你回來啦?”

安迷修看見她,臉上的疑惑和防備才盡數褪去,換成了最常見的溫柔笑意:“我還以為是走錯了,畢竟你又不在家。”

安娜嘆氣:“別提了,這一天天的,糟心事能給我煩死……你們先搬吧,我去隔壁坐坐,好了叫我。”

安迷修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很盡責的傾聽者,見她似乎心情不好,還出了點汗,進門就先燒了熱水,又去洗手間拿了條幹淨的毛巾,邊接過她手中的狗繩,邊将毛巾往她脖子上一搭,問:“這就是多多?以前總聽你提。”

安娜拎起那條毛巾擦了擦臉,道:“可不是嘛,因為拆了我爸最愛的藤椅,又打碎了他那一酒櫃的名酒,多多差點變成多多肉。也是我的失職,沒給它教好,但願這半年學沒白上。”

安迷修忍俊不禁:“你每次跟我提到它,都有新的罪名。”

安娜嘆氣:“那是因為它幹的缺德事太多了,我想起哪個就說哪個了。”

安迷修掰着手指細數:“加上你剛才說的,撕你包包衣服、埋金條、廚房偷吃……都有二十多條了吧,還真是,很精彩啊。”

安娜無言以對:“你記得真清楚啊,我都快忘了。”

安迷修笑道:“我記性好嘛,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一直記得。”

安娜猛地一怔,腳一崴差點滑倒。安迷修眼疾手快,給她扶住了,“你這是怎麽了,突然腿軟嗎?”

安娜:“……意外,意外。”

她暗暗咬牙,有點羞恥又有點無奈。這年輕人,撩倒是挺會撩,可惜人還像是個木頭,也只能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看她臉色發紅,安迷修甚至真誠建議:“是不是太熱了?要不要我開個風扇?”

“……倒也不必。”

安娜捧着熱水,稍微抿了一口,看安迷修端了杯羊奶過來喂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它還挺親你,有奶就是娘。”

“小動物嘛,”安迷修笑着蹲下來揉揉多多的腦袋,“誰給它吃的就親誰。”

多多夾着尾巴,沖他讨好地笑。小動物本能都敏感,除了食物,它最先感受到安迷修身上深重的壓迫感。

安迷修也注意到了這點,他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離它遠了一點。多多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不少,開始放心地實踐起了何為“有奶就是娘”。

安娜沒有注意這麽多,慢吞吞抿着水,心中的吐槽欲.望空前強大,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麽。她知道安迷修身為孤兒,處理“家裏”的事一定不會那麽高興,于是也強打起精神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這次休假到什麽時候?要不要出去玩玩,剛好我送你輛車。”

安迷修微怔,随後笑道:“不用,我已經聯系人買好了,正好上下班方便。”

安娜托着下巴道:“跑車!和商務車不一樣的。你愛玩飙車嘛?”

安迷修:?

在巴王集團工作後,他經常會見到一些富家公子,所以也大概知道一些,不過安迷修實在不能理解這項運動有什麽意義,不僅危險,還浪費時間。

安娜嘆氣:“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之前劉董的公子約我出去玩過一次,還說現在上流社會都愛玩這些,但我坐邊上看的時候,感覺他們叫起來,很……”

她的表情有些糾結,大概在遲疑該不該背後說人的壞話,但最後還是長期積累的吐槽欲占據了上風,安娜比劃了一下:“簡直像個風幹的火腿。豬火腿。我在電視上看人殺豬,也是那個聲音。”

安迷修:“……”

“他們害怕,還非要做嗎?”他不太能理解。

安娜也不太理解,不過她說:“可能就講究一種,明知不可而為之的潇灑感。”

安迷修點頭笑:“很有哲理。”

安娜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哲理啊,就是找抽的反骨。我爸之前還好意思說我跟劉公子也是青梅竹馬,讓我對人家态度好點。拜托,他什麽樣我哥什麽樣啊,我記事的時候我哥就帶我玩,在其他小朋友欺負我的時候保護我,那個只會流鼻涕的死……”她咬牙把“死胖子”的尾音吞了下去,維持着最後的涵養:“熊孩子只會揪我頭發,還掀我裙子,被我哥按着揍一頓還好意思回家告狀,輸不起,呸!”

安迷修坐在她身邊,歪頭靜靜看着她。哪怕知道這只是無意義的情緒發洩,他也非常認真地傾聽她說的每一句話,聞言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兒童時期,不過實在太模糊,他也只能記起一些訓練的片段。

戰士從生來就是要戰鬥的,這樣活潑的童年,堪稱離經叛道。

可他們确實忙碌了太久,應該停下來休息休息了。

安迷修無奈地笑了笑,“你跟你哥哥感情真好。”

安娜嘿嘿嘿偷笑:“是啊,所以我哥昨天又聯系車行買了一輛新跑車,都沒想到要瞞我。我打算釣魚執法,讓伯母知道,打斷他的腿。”

安迷修:“……”

還、還真是非常深沉的兄妹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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