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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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天帝月老,你們還是有點良心的嘛。

得來全不費功夫,魏無羨興奮不已,大叫道:“嘿!嘿!有緣人,畫上的有緣人,看我,看我,快看我!”

只是魏無羨這樣子,落在藍忘機的眼中,就是一團純黑的小兔子,邊看向他邊吧唧嘴。藍忘機瞧着這只黑兔,眸光微顫,心生疑惑,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蹲了下來,輕輕的撫摸着黑兔背上的毛。

魏無羨被摸的舒服,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只是藍忘機這一蹲下身,魏無羨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他從剛落到這片草地的時候,就已觀察了個仔細,這附近可沒有任何兔子受傷,更不用說見到血了。

莫非,血跡是從他這位有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反正這位有緣人也喜歡他,那魏無羨不如主動一點,他往藍忘機的懷裏蹭了蹭,果不其然,藍忘機的手,先是在魏無羨的後背上停頓了一瞬,沒過多久又細細撫摸了起來。

而魏無羨同藍忘機一貼近,鼻尖的血腥味更甚了。

我的天,他這位有緣人竟然是受了重傷嗎?魏無羨擡起頭看向藍忘機,自臉頰至胸前到手臂,面前的白衣人光風霁月,宛若神明,別說血跡了,就連一絲灰塵都看不到。

許是兩人的緣分已由天定,自藍忘機把魏無羨抱在懷裏,魏無羨就頓感安心,原先後背炸起來的毛,也在藍忘機的手下被安撫的無比順滑。盡管血腥味還在,但魏無羨看藍忘機的精神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就暫時把這問題放在了一邊。

正當魏無羨考慮着,接下來該如何讓藍忘機把他帶走的時候,草叢外突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魏無羨的毛登時就又要炸起來了。

如今氣氛這麽好,誰?還有誰要來?!

難得魏無羨能和這位有緣人能單獨相處一會,誰敢來拆天道給他們定下的好姻緣??

魏無羨被藍忘機抱在懷裏,藍忘機一邊起身,一邊摸着魏無羨後背上的毛,只是不知為何,剛才在他懷裏安分下來的小黑兔,此刻竟是怎麽也安撫不好,藍忘機摸了摸魏無羨的腦袋,抱着黑兔的手臂又緊了緊,确認小黑兔不會突然跑掉,這才擡起頭看向來人,微一點頭,道:“兄長。”

魏無羨見此,從藍忘機的懷裏擡起頭,雖然他現在是兔身,但氣勢上不能輸,他倒要看看,這位有緣人的哥哥,怎麽能這麽沒眼力見,只是他這一擡頭,突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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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弟倆長得未免也太相似了,不過,比起看旁人,魏無羨還是覺得,窩在有緣人的懷裏最舒服,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藍曦臣,就又窩在藍忘機的懷裏。

畢竟,天大的事,如今也比不上跟有緣人搞好關系最重要。

藍曦臣看向藍忘機,又看了看他懷裏的魏無羨,嘆氣道:“忘機,你身上還有傷,為何不卧床休息,兔子們平日自有門生照顧,你又何必執意要來看呢。”

藍忘機一邊摸着魏無羨一邊搖頭,垂眸看向草叢裏,一群群圍到藍忘機腿邊的白兔們,道:“方才聽兔群吵鬧,放心不下,故親自來看。”

藍曦臣看向小黑兔,道:“如今兔子們一切安好,忘機,你還是盡早回去休息吧。你背上的傷才剛剛上藥沒過五日,不宜四處走動。”

藍忘機輕輕點頭,但卻沒有馬上要離開的意思,倒是魏無羨聽到藍忘機背上有傷,原本被捋順的毛再一次炸了起來。他這一炸毛,頓時引起了兩兄弟的注意。

藍曦臣笑着看向藍忘機懷裏的魏無羨,道:“咦,這只黑兔是哪裏來的?之前你養的這群兔子裏,可全是白兔,并沒有黑兔啊?”

藍忘機也很疑惑,平日裏的兔子們是藍忘機日日照看的,除卻藍忘機因外出夜獵或其他事情,當日無法返回雲深,其他時候藍忘機只要有時間,每日必定要來看一眼。

原本最早魏無羨送的一對兔子裏,也有一只小黑兔,只是那對兔子,早在一年前就意外病死了,如今雲深不知處剩下的皆為白兔。

如此看來,這只黑兔倒有了那麽一點天降的意味。

藍忘機搖搖頭,道:“我不知,方才我來時,它便在這裏,同其他的白兔不甚合群。”

藍曦臣笑道:“相逢既是緣,那忘機就也将它一起好好養着吧。”

藍忘機點點頭,道:“嗯。”

說完藍忘機便微微蹲下,想要把懷裏的黑兔放回去,藍曦臣見此,伸出了手想要扶藍忘機,但藍忘機卻向他搖了搖頭,以示拒絕。別說藍曦臣,就連藍忘機懷裏的魏無羨也感受到,如今正抱着他,名喚忘機的有緣人,好像身上真的有傷。

藍忘機蹲下的時候,身形分明就是顫抖的,整個身體也是僵直的。

藍忘機伸出雙手抱着魏無羨,想要将他放在草地上,可魏無羨卻開始發揮他骨子裏天生帶着的執着勁兒,兩條前腿死死扒着藍忘機的衣服,而後腿則在半空中胡亂撲騰開,一副你要放下我,我就要跟着你鬧,鬧到你作罷為止的架勢。

藍曦臣笑道:“這黑兔,倒還挺粘你。”

藍忘機這一蹲下身,原本就圍在他腳邊的其他白兔們也紛紛擁了上來,可它們只敢圍在藍忘機的腳邊,偶爾有幾只抓着藍忘機的衣擺。沒有哪一只敢像魏無羨那樣,能如此長時間地窩在藍忘機的懷裏,就是不下來。

藍忘機看了一眼黑兔,又看向腳下這群白兔,他雙手托着魏無羨的兩條前腿,想要把它放回兔群,可魏無羨內裏是實打實的仙體,除了不會說話,在其他方面,他可是完全不會輸給任何一個靈力高強的修士,于是乎,魏無羨仍舊死死扒着藍忘機的衣袖。

就不下來就不下來就不下來,哼,我就要跟你走,你能奈我何?

一旁的藍曦臣倒是笑了出來,勸慰道:“忘機,這兔子既然如此粘你,你不妨将它帶去靜室附近好好養着?如此,你居所周圍,倒還能有一絲活泛氣兒。”

而不像前幾日,藍忘機的人雖然被丹藥吊着救了回來,也恢複了意識,可眼睛裏卻再也沒了光彩。

見黑兔就是扒着自己的衣服不下來,藍忘機無法,微微嘆了口氣,複而将魏無羨團好抱在自己的臂彎處,他摸了摸魏無羨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太過思念魏無羨,以至于自己出現了幻覺,藍忘機竟感覺到,這只黑兔的耳朵上,好似綁着一條東西。

就像是心上人的那條張揚熱情的紅發帶。

思及魏無羨,藍忘機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仍舊熱的生疼,他眨了幾下眼睛,散去眼底的熱意,再看向懷中的小黑兔,竟不知為何從它身上,看到了幾分魏無羨的影子。

藍曦臣見他沒有說話,還以為藍忘機是在顧及藍氏家規,可這個弟弟為了魏無羨,什麽事都做了,而今戒鞭痕未消,他實在也不願再做任何違背藍忘機意願的事情。

卻發現藍忘機突然點頭示意後,轉身抱着魏無羨就離開了這片草地。

魏無羨這一路上,扒在藍忘機的懷裏,伸出個兔腦袋往外看。

他發現,這位名喚忘機的有緣人,住在一個大宅子裏,周圍還有很多很多同他衣着打扮相同的人。而藍忘機的身份挺尊貴,所到之處的其他人,皆喚他一聲“含光君”。

嚯,聯想到之前在天宮裏看到的那半張畫,看來藍忘機不是個大族子弟,就是仙門名士,魏無羨倒是更傾向于後者,畢竟,若藍忘機是仙門名士,這一同飛升成仙的道路可就好走的多。

沒過多久,藍忘機就抱着魏無羨,來到了他的居所。

魏無羨伸着小腦袋去看,只見一塊黑底白字的牌匾上,寫着“靜室”二字。

屋外雖然也有一小塊草地,但其面積完全無法和雲深不知處專門養兔的草叢相比,但這對于一只黑兔子來說,足以是栖居游樂的天堂。

魏無羨在等藍忘機放他下來,可不知為何,藍忘機竟抱着他,站在靜室門前,一言不發,也沒有要蹲下身放魏無羨自由的意思。

他閉着眼睛,薄唇緊抿,胸口大起大伏地深呼吸着。

感受到藍忘機的悲傷,魏無羨伸出頭,往藍忘機的手心裏蹭了蹭,藍忘機也沒說話,只是輕輕撫摩着魏無羨的毛,見此,魏無羨也膽大了起來,伸出舌尖,往藍忘機的手心裏舔了一下。

藍忘機突然怔然地看向懷裏的黑兔,而魏無羨也睜着一雙溜黑透亮的眼睛,同藍忘機來了個四目相對。

這只不過是一只黑兔,怎會如此像他....可又怎可能會是他呢....

魏嬰,當年你送我的那只黑兔,如今也不在了,可今日這只黑兔,突然出現在雲深不知處的草地上,可是上天憐我,故讓它作陪?

想到這裏,藍忘機突然将黑兔抱靠在他的胸口,魏無羨的臉也就這樣貼到藍忘機的胸前。

藍忘機的心跳的極快,因為魏無羨突然被抱到藍忘機的胸口,也或許是因為魏無羨仙身已成,他竟真從藍忘機的懷裏,感受到這人身上,透着一股心力交瘁和痛不欲生。

真沒看出來,這畫中人的所有情緒,面上不顯,竟是都放在心中,若非魏無羨的仙身已成,光讓陌生人去看,還真發覺不了什麽別的東西。

魏無羨一邊感嘆,一邊用兔腦袋在藍忘機的胸前好一個蹭,蹭的藍忘機胸口全是一團一團的黑色兔毛,藍忘機輕輕摸着魏無羨的背脊,摸了好一會兒,這才稍稍平複了心情,将魏無羨放了下來。

魏無羨一落地,便手腳撒歡地跑到草地裏去了。

不是他現在不想粘着藍忘機,他反而對藍忘機是滿心好奇,藍忘機的意中人是自己沒錯,他剛才的種種舉動,都是透過黑兔在思念當初的自己。

但藍忘機對魏無羨的思念與情意,并未完完全全都傾注在他身上,也難怪嘛,現在的魏無羨還是一只黑兔子,還沒能完全化出人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魏無羨想,他先摸清楚這靜室周圍的環境,到時候若想要再接近藍忘機,豈不就容易的多?嘻嘻。

藍忘機見這只黑兔竟真能在靜室周圍,玩的自在開心,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推開了靜室的門去休息了,而門在被完全關上之前,魏無羨清楚的聽到了,藍忘機掩面咳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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