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宋景言确實需要謝之尋這座靠山，不過謝之尋畢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心思也深沉得很。
他要讨好謝之尋，卻又不能完全相信他，要對他有所保留，與虎為謀，終歸還是要多加防範的。
而現在，還需要他主動向謝之尋靠攏。
宋景言對謝之尋進行了一番打探，了解了他的喜好，還打探了他經常去的地方。
謝之尋常去留園水榭，他便在這清風池館日日等他。
終于等到他那日，碰巧下了雨，他便以沒有帶傘為由，請謝之尋送他一程。
謝之尋為他撐開油紙傘，他們一起走在被雨水淋濕的小道上，雨點跳躍在油紙傘上，蹦出了嘩嘩的聲響，似乎給靜谧的雨天平添了一絲趣味。
初春，路邊已經有了小草發了綠芽，雨絲微涼，空氣裏還是有些冷意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景言似乎感覺謝之尋的傘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傾斜。不過思考片刻，又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宋景言到了留園水榭外，那裏有他的侍從在等他，他向謝之尋道謝，還将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
“若是國師不介意的話，這披風便給國師了。三月的天還是有些冷的，國師多注意保暖，別受涼了”
謝之尋沒有拒絕，宋景言主動将披風為他系上，卻發現，謝之尋的左肩已經被雨水淋濕了一塊。
宋景言微微遲疑了一會，又很快理好思絮。
“這披風，怎麽還你？”謝之尋的聲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自然是等國師有空了，或者，我也可以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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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言微笑的回應他，那笑容下隐藏着一絲算計。
這樣一來一回，便又有了再見的理由。
謝之尋沒有再回答，輕聲笑了起來，便撐着傘離開了。
……
那日後，宋景言與謝之尋的聯系便多了起來，但只是淺淺泛泛，并沒有太過深入。
宋景言知道謝之尋喜歡聽戲，又投其所好，請他聽戲。
這次約在了宮外的梨園，唱的是《長生殿》。
聽完戲後，宋景言請謝之尋去了他提前約好的逐月樓二樓的雅間用膳。
美味珍馐一道道被端上餐桌，看這選的菜色也十分用心，似乎都是謝之尋喜歡的。
“殿下用心了”
“對國師自然是要上心些的，國師嘗嘗吧，聽說這裏掌勺的廚子手藝很好，有些菜色還是別些地方吃不到的”
宋景言主動為謝之尋夾菜，謝之尋微微颔首，輕抿了一口酒。
這時一樓正殿中央響起了舞樂聲，從二樓的木窗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舞姬們的舞蹈。
舞姬們身穿紗裙，舞蹈輕盈妖嬈，一個個都似妖精一般勾人。
宋景言看着謝之尋目光的方向，饒有趣味的打量着他，試探着問：“國師若是喜歡，我讓她們上來陪陪國師如何？”
謝之尋低眉搖頭，輕聲一笑：“殿下可知，我喜歡男子”
這下卻輪到宋景言說不出話了，夾菜的筷子都停在原地。他沒想到，看似對感情一事并不關懷的國師原來會喜歡男人。而且，還這麽直接地說出來了。
那麽，他曾聽過的傳聞，他已年滿二十七卻還無娶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看來，我吓到殿下了”謝之尋若有所思的品了一口酒。
宋景深立刻搖頭：“沒有，只是國師如此真性情，還真是寶貴”
“倒也不必刻意讨好于我，想必殿下這次找我，一定，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吧”
“既然國師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次請國師來，的确是有些事情想和國師探讨一下”
“上次國師救我之事，我也一直感恩在心，國師也看到了，我雖是太子身邊之人，可我于危難之際，太子卻并沒有出手救我”
“在這宮裏，若是沒有靠山，別人想要置你于死地，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罷了。我也只是想為自己的未來做個打算，所以國師，自然知道我想要什麽”
“你的籌碼呢？”
“我的籌碼，自然是和太子有關。我跟在太子身邊時間并不短，算是對他知根知底了。國師若是需要，我可以……”
宋景言朝着謝之尋使了一個眼神，謝之尋便立刻會意了。
謝之尋笑而不語，算是答應了。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如此，那臣便期望與殿下合作如蘭了”
“國師大可放心”宋景言淺然一笑，似是勝券在握。
……
逐月樓一會後，宋景言便為謝之尋搜集關于太子的罪證。
宋景言曾是太子黨一派，他依附于太子，跟了太子三年。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關于太子的把柄，他還是知道些的。
況且太子心性不定，易怒焦躁，要扳倒他，不難。
三個月過去了，已是盛夏。
這三月裏，宋景言将搜集到的太子罪證，交給謝之尋，謝之尋将事情也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離間計使得一絕。
太子因生活奢靡，寵愛一名樂人的事情被揭發後，惹着皇帝大怒，太子和皇帝之間的感情也慢慢的出現了裂痕。
又一日，宋景言與謝之尋約在了清河遙避暑山莊商談議事。
正值仲夏，清河之上已亭亭華蓋，荷風擺葉，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
這樣好的日子，泛一葉輕舟，躲在被荷葉遮蓋的陰影之下，最是閑适不過了。
宋景言劃一葉小舟，終于在荷葉深處找到了謝之尋。
他笑着跳上了謝之尋的船：“想不到，清河遙的盛夏，竟然這般有滋味”
“殿下若是喜歡，以後倒是可以常來”
“清河遙每年這個時候，都風光無限，還可以來摘摘蓮蓬，也不乏趣味”
謝之尋将小船上剛摘好的蓮蓬剝開，将蓮子取出，遞給了宋景言。
“嘗嘗？”
望着謝之尋手中白的如玉一般的蓮子，宋景言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他将蓮子放入口中，頓時覺得被一絲清甜的香氣環繞。
日光洋洋灑灑的，微風裏帶着一些缱倦。
謝之尋理理衣袖，繼續剝着蓮子：“你這麽急着來找我，是不是事情有進展了”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國師，我已經有了可以徹底扳倒太子的罪證”
“沒想到殿下辦事竟如此之快，我倒是要對殿下刮目相看了”
“對于國師的事情，景言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有怠慢，自然，是快些”
“殿下這樣上心，臣也必不會辜負殿下的心意”
“景言無所求，只需國師庇佑即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