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二十二〕

雖說是費了些工夫,但寧藜覺得有張銘恩在,還算是比較輕松的就到了山頂。

寧藜看着漆黑的洞口,依舊心有餘悸,那條白蟒她也不過是見了個首尾。

張銘恩伸手握住寧藜因為驚恐而冰涼的手,借着月光,寧藜擡頭看向張銘恩,眸子裏的堅毅讓寧藜稍稍安心。

兩個人貼着洞壁一點一點往裏走,寧藜手裏的洋油燈一搖一晃,映的洞裏恍恍惚惚。

突然一陣窸窣的摩擦聲傳進耳朵,令寧藜頓時毛骨悚然!

盤踞在洞中間的白蟒動了起來,四散鋪張的蟒身幾乎要把整個山洞擠的滿滿當當。

“啪嗒”,寧藜手裏的燈被擦落,張銘恩趕緊将她護在懷裏,巨大的蟒蛇還在盤繞,兩個人被鉗在洞壁,感覺快要窒息。

張銘恩兩只胳膊用力抵住洞壁,希望懷裏的寧藜不至于那麽難受。

黑暗裏,寧藜聽着張銘恩粗重的喘息噴在自己耳邊,急切問道,“呆瓜,你有沒有事?”

張銘恩牙關緊閉,并不答話。寧藜踢了踢腿,腳下正好踩到洋油燈,“噼啪”一聲,洋油燈破了,破碎的玻璃刺進了白蟒的身體。

“上去!”趁着白蟒吃痛收身的空當,張銘恩抱起寧藜就推了上去,兩個人晃晃悠悠的站在蟒蛇身上。

白蟒顯然是憤怒了,蛇身飛快的移動,寧藜差點兒被晃倒,尚未站穩,巨大的蟒蛇頭就掃了過來,兩個人連忙跳開。

白蟒又昂起頭,寧藜甩出一記鞭子,白蟒卻也只是抖了三抖,瞬間朝着寧藜俯沖過來。

張銘恩拔出腰間的佩刀跳上蛇背将它刺倒,白蟒更加憤怒,甩甩頭将張銘恩彈開,在洞裏一通橫沖直撞,兩個人被它極速旋轉的蛇身晃的頭暈目眩。

寧藜甩鞭将揮舞的白蟒攏住,張銘恩趁機跳起來去刺蟒蛇頭,“噹”的一聲,張銘恩只覺得虎口一麻,佩刀脫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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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蟒蛇頭竟然這麽堅硬!

嘩啦一聲巨響,巨大的蟒蛇頭硬是将洞壁撞了一個大窟窿!

蟒蛇徹底被激怒了,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寧藜咬了過來,寧藜吓得連連後退,張銘恩飛快的跑過去将寧藜抄在懷裏,滾到一旁。

“嗖――”一聲箭響,白蟒腹七寸處釘了一只羽箭,擰着蛇身倒了下來。

寧藜隐約看到三叔手持着弩站在洞口,還未喊出聲,就被白蟒一陣劇烈的抽搐甩飛起來!

〔二十三〕

寧藜後背撞到方才白蟒撞開的洞口上,一下子墜了進去!張銘恩飛快的跳過去拉住她,不想也被拖了下去。

兩個人只感覺飛速的往下墜落,跌跌撞撞的摔了幾次才把住樹藤停了下來。

兩個人這才發現,洞裏是塊非常巨大的空間,橫七豎八交錯着許多樹根一樣的枝藤。

“呆瓜!”寧藜突然想起來齊鐵嘴說這座山并不尋常,不安的叫了一聲張銘恩。

顯然張銘恩也想到了,兩人相視一眼,彼此會意,順着枝藤下到了洞底。

整個山洞像是個漏鬥,到了洞底大約就只有一間屋子大小,透着淡淡的紅光,寧藜感覺像是胸口堵了東西似的,十分煩悶。

張銘恩環視四周,全部都是人工精鑿細雕出的各種詭異的花紋,他瞬間明白,這裏應該是個古墓,一座不同尋常的古墓!寧家寨世代守護的原來是座古墓!

三叔不一會兒也下來了洞底,與她們兩人打了個照面,就沿着牆壁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圈。

張銘恩聽不到寧藜的聲音,環顧找尋,才發現臉色煞白的寧藜蹲在角落滿頭大汗,“寧藜,你怎麽了!”

三叔聽到呼聲,快步跑過來,急問,“是不是方才傷到了?”

寧藜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三叔,呆瓜,快點走!”

張銘恩應聲,結過三叔遞過來的佩刀,割了一段枝藤,又将寧藜背在身後,三人攀着枝藤爬上了山洞。

一陣悠悠的笛聲傳來,寧藜覺得身體頓時輕松了不少,胸口也沒了壓抑的感覺。

“是...是禦蛇曲!大哥應該也到了。”三叔明了,想必是白蟒死亡引起了山怒,寧循是出來安撫群蛇的。

“我爹來了!?”寧藜瞬間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剛剛被教訓了不許來禁地不許帶外人來禁地不許聽三叔的來禁地,好嘛,齊活了!

寧藜腦海裏飛快的組織要用什麽謊話騙過寧循才行,但是,越緊張越是一片空白。

〔二十四〕

寧藜拍了拍張銘恩的肩膀,張銘恩會意将她放在了一塊石頭上。

寧藜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叔,你怎麽也來禁地?”

三叔一把扯下別在腰間的布袋子,晃了晃,道,“當然是蟒蛇膽啊。”

“那...剛才那個就是傳說中的血蟒啊?”寧藜心虛的問,“我們把它...殺了?”

三叔不明所以,朝着寧藜點了點頭。

寧藜捂住臉,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裏哀嚎,“完了完了完了,這次小命估計都不保了!”

張銘恩看寧藜一陣自我掙紮,疑惑的問道,“寧藜?有什麽問題嗎?”

寧藜透過指縫看了眼張銘恩,又心痛的閉上眼睛,這個人分明就是她的克星啊,除了受罰就是受傷,關鍵問題是自己無法拒絕!

“三叔――”寧藜哀怨的問道,“那個蟒蛇膽真的可以就大佛爺嗎?那個...那個大佛爺跟咱們非親非故的,你幹嘛非要救他啊?”

張銘恩聽了寧藜的話,也一臉疑惑的看向三叔,只聽三叔道,“是非親非故,但是我對他身上的舊疾很感興趣,至于蛇膽,我也是看的老先生的手記。”

張銘恩聽到三叔說張啓山的舊疾,若有所思的微皺了一下眉目,繼而看三叔的眼神都變得撲朔迷離。

寧藜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道,“行吧,聽天由命啦!”

三叔微微笑道,“傻丫頭,不用太害怕,今天的事我來擔着,先上去吧。”

寧藜出了洞口便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寧循,背着手,瞪着她。寧藜心虛,不敢看他,低着頭一點一點的向寧循挪蹭。

當三叔跟在後面出洞口的一瞬間,張銘恩明顯看出了寧循的憤怒,卻不想,寧循突然向自己出了手!

張銘恩大惑不解,卻又不敢貿然還手,只能以守不攻,幾番對招下來,張銘恩還是被寧循擒住了胳膊,壓制住無法動彈。

寧藜看傻了,心想老爹你這怎麽不按套路出牌,挨揍的不應該是我嗎?

看見寧循擡腳将張銘恩踢到單膝跪地,連忙奔過去拉住寧循,“老爹...你別打死他啦!”說着慌慌張張的也跪了下來,“是我是我,是我錯了,你還是打我吧!”

張銘恩看着寧藜緊張的樣子,胸腔裏好似有團火在悶燒,這種感覺,不舒服,很不舒服!

寧循審視着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清冷道,“禁地也闖了,聖物也殺了,你還想救你的朋友嗎?”

張銘恩昂頭,果斷的說道,“當然救。”

“要救你的朋友也行,你留下,跟阿藜成親!”

話音一落,不光是寧藜和張銘恩,連身後的三叔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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