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什麽?”

“她讓我滾?”顧尋客收到顧如的話不生氣,反而輕輕笑了起來,“這話像她能說出來的。”

好似無關她好笑的,連肩膀都抖動起來。

身邊的顧七癟嘴推她,怎麽能笑得出來。都被人家拿話趕了還維持風度在這兒笑呢。

她看着顧遙頓時有些面色不善。

“你什麽意思?”

顧尋客按住她的肩,“七啊,別太失禮,讓別人看了笑話。”

他別有深意地說,“既然小五不想見我,那就改日我在酒樓等她,和許大人一起。”

“還請顧侍衛把這話帶到顧如面前。”

許丞閑可最喜歡找顧如的錯了,能看顧如渾身難受可有趣得多。

顧遙維持着不失禮的假笑:“三王爺放心,屬下自然會帶到。”

眼看着三王爺跨上馬車,車轱辘滾滾向前,顧遙收回了目光。

馬車上,顧七看着顧尋客,想了很久湊過去:“小王爺對王爺出言不遜,七不敢多言。可我想教訓那個侍衛,主子你還攔着。”

她氣鼓鼓地嘟着嘴,對她主子恨鐵不成鋼。

“為什麽?”

Advertisement

顧七的模樣把顧尋客逗樂了,忍着笑道:“逞那些口舌之利做什麽,你就這麽沖上去,也不怕她武功比你高強,打你怎麽辦。”

“我可不會武,保護不了你。”

“屬下厚實,不疼。”顧七道。

她剛說完腦袋就被敲了兩下,疼得捂腦袋瓜,兩眼無辜地看着顧尋客。

“不疼?”顧尋客傾身過來,擡手吓唬她。

“疼疼疼,主子不要啊。”顧七往車廂後縮了縮,“幹嘛打我啊?”

顧尋客收了手,眉頭上挑:“敢闖我寝殿的勁兒哪去了,還敢看主子的活春宮,讨打。”

“我們說的不是這個,主子你轉移話題。”顧七理直氣壯地挺腰杆,“主子也怕小王爺是不是?”

“所以屬下問王爺避而不答。”

顧尋客斜睨着她:“我,是難得和她計較,總是有法子治她。若我真計較起來,她可不會好過。”

“主子還真是好皇姐。”顧七順坡就下臺階。

“那可不一定。”顧尋客神秘莫測地看着她,“你說,顧如她為什麽不願意和我說話?”

“屬下哪知道啊?我就知道主子最常去的地方是青樓,最喜歡的是蘇酥倌兒,一月要找十五個美人,最喜歡的姿勢是…唔……”她還沒說完就被顧尋客捂着嘴警告。

顧尋客臉都黑了:“閉嘴,再說把你賣掉。”

“嗚嗚。”她剛哭兩聲就聽見主子說,“拉去青樓,丢給小倌。”

顧七趕忙閉嘴,心裏吐槽:怎麽連實話也不能說啊,她又沒說錯,還威脅她。

“不說了。”

“我們回去吧。”顧尋客抽手回來,示意讓馬車掉頭。

“去哪裏?”顧七不明所以。

“回青樓,見美人。”

顧尋客說着,全然不顧她臉上的麻木,生無可戀地對着外面喊“殿下說,不回王府,改道去青樓”。

.

顧小王爺得寵,府裏的藥都是最好的,有顧如身邊人傳話,對顧蓮生的傷更是照顧地周到。

不過才幾日,傷口就開始結痂,身上也塗用了去淤膏,痕跡消失,就好像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他知道,那晚不是夢,也不是幻想。

如果王爺想要的是這樣,他也願意做到忘記一切。

權當不曾發生,半點念想也不生。

顧九來時,見他在用右手練劍,旁觀了一會兒,等劍花歇下來才走過去。

“你傷的左肩可不能動,已經快好了。”顧九接過他手中的劍,他的氣色不錯,“看來王爺對你不錯,連府醫都來了數次。”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顧九。”他先朝屋裏走了一步,顧九随後跟着,将劍攤放在桌上。

“你說我日後跟在王爺身邊應該做些什麽?”

其實他是惶恐的,他們影衛都是在暗處,只知道練武練劍保護主子,旁的什麽他不會。

顧九:“得看主子眼色行事,你不能只懂打打殺殺。你從暗處轉到明處,更要懂得觀察。”

“觀察?”

“觀察每一個到主子身邊的人,保證主子的安全。你多向顧侍衛學習,聽主子命令行事,出不來什麽大的差錯。”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

顧九也知道多說無意,只有日子長了他才會明白,便問起別的。

他起身将房門拴上,走到顧蓮生身前,神情突然變得嚴肅。

“你最近還和她見面嗎?”

“誰?”顧九沒頭沒尾地一問,他的眼神變得迷茫。

顧九點明:“和你相好的人。”

“沒、沒有。”顧蓮生像被燙了一下,說話都結巴了。

似是為了辨清真假,顧九特意湊近看他的眼睛,确認了才放心下來。

“不如你們分了,可不能再見面。你都不肯引我見她,還是她就想這樣藏着掖着。”

“我們生來就是為了王爺而存在的,當然不能有私情。王爺雖沒有明說,但出了這種事被主家逮到的都被廢除武功趕出府了。”

并非他誇大其詞,他們清淵一國,尤其為皇室中人,最容不得的就是底下人有私情和背離主人。

故而,他也只安安穩穩地做着任務,在王府裏當一個影衛。

顧九再問起,他也不能搪塞,只能燙嘴地說,“我和她分開了,不會再見了。”

“那便好。”顧九轉而又想到,“你小臂上缺失的朱砂,用胭脂擋着,可不能讓府裏人發現了。”

不說會被主家責罰。府裏和他們共事的暗衛平日雖沒有交流,一旦有人出事多的是落進下石的。

就是失去清白這一點就能被人诟病,解釋不清。

“我知道的。”顧蓮生也清楚,這幾日府醫給他看傷時都藏着。

“以後別再輕信旁人了,奪你清白的是個薄幸的女子,只是貪戀你一時的身體。萬不可再重蹈覆轍。”顧九走時又囑咐上一句。

多日不曾現身,更是斷了聯系,兩人分開。薄幸又膽怯。

顧蓮生不知道他所想,也不能替王爺說花,只能含糊應着。

顧遙接到底下人傳來的消息就去找了顧如。

此時顧如正坐在涼亭裏喝茶,亭階上開着一湖的蓮花,蓮蓬浮出水面傲擡着長頸,蓮下游着幾條擺尾的小魚。

顧遙一施輕功就落地下。

“主子還有這種閑情雅致。”

桌上确确實實放着茶點,因天氣熱了,後面還有兩個扇風的侍人。顧如吃着茶也不知在看哪裏。

她可不知道王爺還有這一面,委實像活見鬼了。

在她印象中小王爺頤指氣使,傲的很,喜歡挑着人挑着事作弄,閑不下來。哪有像現在乖乖坐着吃茶的模樣。

顧如微擡下巴轉向她,“如你所見,低調。”

還故意一句:“這不是你說的嗎?”

顧遙也不知道小王爺這麽聽勸啊,心裏腹诽面上卻道:“王爺,你讓我查的,有消息了。”

顧如撣手,身後的兩人得到暗示退了下去。

“說。”

“王爺那日,中的是‘春宵之毒’,藥性極烈,須與男子行房交合,否則有如白蟻啃噬,心癢難忍,嚴重者或許會爆體而亡。”顧遙也是神色複雜,恨的是下之人的惡毒。

“砰——”顧如一掌拍去,下面的圓石桌裂了一塊,手心的地方浸出了血,“繼續說。”

“宮裏人傳來的消息是,與王爺發生關系的人已被陛下秘密處死。陛下告訴屬下們說的,是那個男子下的毒,意圖勾引王爺。”

“勾引我?”

顧如輕笑一聲,費這麽大的力氣就是為了睡她,她可不信。

“屬下也不信,去暗中查了酒宴上誰和王爺接觸過,結果查到、查到三王爺曾給王爺倒了一杯梅子茶,還有就是宴會上的酒。”

她想起那日被刺殺的無力感,氣血翻騰,六月天裏的眼睛冷得淬冰。

“……可是确定了?”

“還在調查。”王爺和三王爺的關系,她說不清,也不能妄加定論。

“那批刺客呢?”

“被抓到的幾個服毒自盡了,但從他們的身手和功夫,我們循跡得到的和陛下審問的一致。是外邦人。”

顧如冷笑,“看來我們朝中有人勾結外邦人,要置我于死地。”

“涼國也是膽子夠大,暗裏來殺我。皇姐先行将他們打退,年年上供,确實容易心生不滿,皇姐剛坐穩皇位,他們就有了動靜。”顧如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到了湖裏,噗通一聲,濺起一圈水紋。

“告訴皇姐,不必擔心我。這個內鬼定要揪出來。”

顧遙垂眼答道:“是。”

顧如心裏也突然一松,慶幸他們針對的是自己而非皇姐,皇姐是母皇欽點的繼承人,這清淵的江山還要她擔着。

不能出事。

她擡眼看着無風無雲的天,突然說:“顧遙,你說我是不是有時太任性了。”

可不是嘛,王爺這是終于意識到了。顧遙為自己的想法高興。

她收斂着笑謙虛一下:“王爺本就不須做什麽,有陛下在,您就可以肆意妄為。”

“先皇若是還在,也是要主子平安恣意活着才好。”

顧如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對,本王不必改。”

顧遙:……?

她甚至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方才怎麽說話的。

然後極其憋屈地不說話了。

“差人下去把這圓桌換了。”顧如心情一下子好了氣,嘴角都挂上了笑。

罪魁禍首就在這裏站着,桌子殘了。

顧如看着湖中間開着的一朵蓮花,水珠落到蓮葉上滾了兩圈,掉進湖中。突然讓她記起一個人。

“顧蓮生呢,身上的傷如何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