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爆——某垃圾人寫給咱們校草的情書，dj有驚喜哦。】
常鳴澗：“……”
他沒看錯吧，原身的情書怎麽會在論壇上？對方自己發的？不，不可能，原身還沒蠢到這種地步。
沒多猶豫，他點了進去。
【都來看看，都來瞧瞧，這就是咱們學校的名人常鳴澗寫給校草的情書，啧啧啧，他還真是死不悔改，校草明說過自己不喜歡他，他居然還有臉寫情書。
[圖片][圖片]
我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個人怎麽可以在這麽自作多情的同時，還這麽肉麻？
他今天怎麽還沒退學？】
圖片點開，拍攝背景是在班裏，原木風的課桌很有特色，一張被小心保存，只為了塞進信封而特意折了一道的信紙徐徐鋪展開來。
字跡潦草，但在竭力寫認真，可以看得出來是練習了很多遍的。
這字跡和信紙都該死的眼熟。
跟常鳴澗昨天丢進廁所的那一封如出一轍。
……所以這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論壇上？總不可能是有人從垃圾桶裏撿出來來的吧？！
常鳴澗仔細查看了發送時間，很早，比原身告白前還早。
他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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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論壇往下一翻，到處都是謾罵和羞辱，還有不少人上傳了視頻圖片，都是過往他們惡搞原身時拍下的。
常鳴澗挨個點開，眸色已然變冷。
這群人比他想象中還要過分。
這時，教育處的大門被人推開，換了身衣服的九班班主任走進來，開始吱哇亂叫，同校長告狀。
她明顯氣得不輕，看見常鳴澗于一旁玩着手機，更是怒火攻心，“……他簡直是有病！
把教室門口弄得全都是水不說，我讓他打掃幹淨，他轉頭就跑，拎了根水管回來欺負同學。
我還是他的老師，他尚且都能這樣對我，等他以後出了學校，進入社會，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的人！
校長，你說說看，這樣的學生我是真的教不下去了，讓他另請高明吧！”
常鳴澗連一絲餘光都沒分給他，從書包裏摸出耳機，戴上開始聽視頻。
那些嘲笑聲、謾罵聲、貶低聲透過耳機傳來，清晰無比。
視頻看了一個又一個，主人公永遠低垂着頭，要麽在哭泣，要麽在哀嚎。
這麽多視頻看完，不僅是讓人心驚，更讓人感到憤怒和一股淡淡的涼薄。
這就是原着中的世界觀。
班主任看見他這幅事不關己的模樣，便來氣，她口上沒了遮攔，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冒，教育處主任勸了好幾次都沒用。
校長加重了聲音：“饒萱老師，這裏是教育處，不是任何人撒野的地方。”
饒萱悻悻閉上了嘴，那雙眼裏的怨毒直往常鳴澗身上去。
校長咳嗽一聲，示意常鳴澗說話。
對方毫無反應，捧着個手機看得起勁。
校長：“……”
他加大聲音，咳得震天響，沒把常鳴澗從自己的世界中拉出來，倒是不小心嗆到，一個勁的真咳嗽起來。
他面上無光，有些尴尬地伸手把常鳴澗一邊耳機取下。
後者終于有了反應，擡眸看過來。那雙眼睛幹淨清澈，只不過裏頭滿滿的都是寒涼的意味。
“老師，”他道，聲音是極輕的，還帶着些微飄忽，下一瞬才落實了，“你是在說，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嗎？”
饒萱陰陽怪氣道：“不是你還能是誰，教室裏可都有監控，你別想抵賴。”
常鳴澗又問：“那你有想過，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饒萱一噎，旋即飛快道：“誰知道你有沒有精神病，別人好好的，又沒有惹你。”
“好，那麽我來告訴你答案——因為我忍無可忍了。”
常鳴澗站起來，周身氣勢在這一瞬間超過了所有人。
教育處還有不少老師，有個學生在這兒站了一上午了，現下有現成的好戲看，也顧不上罰站，悄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對準這邊。
四四方方的小鏡頭中，一頭藍發的少年逼近他的班主任，一字一句從口中說出，聲色清冷，有如玉石相擊碰撞出的美好樂聲。
“從我入學以來，到目前為止的高中兩年，我一忍再忍，換來的只是他們的變本加厲。
——對，的确是有監控，不如我們來查查監控，不止今天一天，之前的都翻出來好好看看，誰是受害者，誰是加害者。
您覺得這樣行嗎？”
其實事實永遠都是這樣，傷害不落到自己身上，永遠會有人跳出來說他們那一套受害者有罪論。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為他太……
我沒有太過分，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怎麽偏偏指責我一個。
跟他開個玩笑，誰知道他居然當真了，真沒意思。
常鳴澗一向最讨厭的，便是這種人。
上輩子他活的太壓抑，都已經穿到書中了，他憑什麽還活的這樣本分？
“啊，對了，老師，我不僅這次要這樣做，下次我也要這樣做。”常鳴澗道，唇角突發一彎，扯開一個小小的笑容，一時間燦爛無比。
“誰惹了我，我就挨個打回去，就是這麽簡單的事罷了，你說對麽？”
“……”
饒萱好半晌沒說出來話。
片刻後，她色厲內荏道：“你瞎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根本就沒有人欺負你，查什麽監控，就憑你一個人說的就要勞煩大家來查監控？瘋了吧，都是你自己撒謊，還想污蔑別的好同學，你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常鳴澗輕輕挑眉，“我污蔑？”
他低頭點了兩下手機，将屏幕展示給所有人看。
“這是我污蔑嗎？”
看清屏幕上是什麽內容，饒萱啞口無言。
校長捏了捏眉心，“饒老師，事實已經很明顯擺在這裏了，你還要依依不饒嗎？”
饒萱：“校長，我……”
校長：“夠了，這件事你也有錯，兩邊一起處罰，不去吧，不管有什麽，都等過幾天處罰下來再說。”
饒萱的臉色不怎麽好看，摔門出了教育處。
常鳴澗收起手機，跟校長告別，拉開教育處的門出去，沒走兩步，他一頭栽到什麽人懷裏。
常鳴澗一驚，被陌生人氣息完全包裹的滋味，讓他在瞬間炸毛，手忙腳亂的撤出來，後背抵上安全門。
來人好巧不巧，又是那個怪人。
常鳴澗就納悶了，怎麽三番兩次都能遇見對方。
他很閑嗎？還是不用上課，每天都在學校裏到處走。
回過神來，常鳴澗低聲道：“抱歉，我沒看路。”
駱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他其實早就來了，同九班班主任是前後腳到的。
他原本也該進去，卻莫名停在了門口，聽裏面隐約傳來少年一字一句的辯駁聲。
一時耽擱，教他遇見了別的什麽人，這才沒有進去。
常鳴澗道歉完就想走，被駱徑叫住了。
對方看着他，突然道：“我剛剛在門口遇見衛霏了。”
常鳴澗一臉懵逼。
衛霏又是誰？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這個怪人突然跟他提起這人幹什麽？
駱徑冷淡的聲音終于有了絲變化，似是奇怪，似是新奇：“你不認識衛霏？”
常鳴澗：“……”
他還真不認識。
聽這語氣，多半是原身認識。
沒辦法，他只好幹巴巴道：“認識，當然認識，——只不過，他來做什麽？”
後半句是試探，期望從這怪人嘴中撬出一點關于原身的事。
誰曾想，怪人卻突然閉嘴，繞過他進了教育處。
常鳴澗：“……”
吊人胃口的都是王八蛋。
教育處的安全門輕輕掩上，有微弱的聲響從縫隙中傳出，約莫是怪人在和老師說着什麽。
鬼使神差的，常鳴澗将耳朵貼了上去，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校長說：“駱徑來了啊？剛剛他們都走了，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饒萱老師的處罰我們這邊已經商量出确切的方法了。
——至于學生那邊，你是學生會會長，我們一致認為，由你來下達處罰比較适合……”
砰！
一聲響打斷了他的話，教育處的安全門猛然間關上了。
校長狐疑的看過去，“什麽聲音，外面有人嗎？進來，誰這麽調皮玩兒教育處的門！”
駱徑目光斜斜的掃過去。
窗戶邊慌裏慌張的露出一點衣袖，轉瞬又“嗖”地一聲縮回去了。
“風吧。”他漫不經心道。
校長不疑有他。
。
常鳴澗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好半晌才喘過氣來。
他剛剛沒聽錯吧？那個怪人是學生會會長？
他的記憶沒出問題的話，原着中……男主就是那個學生會會長啊！！！
如果真是這樣……
他這幾天都做了什麽？
怪人跟他說，讓他不要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是一個被騷/擾的不堪其擾的人在警告騷/擾者，不是什麽小迷弟私下裏找上男神的追求者，更不是什麽所謂的準備欺負他。
他的回應是什麽？
……他當着正主的面，說他就喜歡人家，以後還要天天給人家寫情書。
常鳴澗：“……”
人家可能懷疑他有病。
偏在此時，安全門打開，有人從裏面出來。
身體快過了腦子，常鳴澗下意識躲到門後，身子靠着牆壁緩緩下滑，把自己蜷縮成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一團。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玩弄他。
面前的陰影陡然移開，旋即是另一片人形陰影投了上來。
“常鳴澗？你為什麽躲在這兒。”
常鳴澗身形一僵，緩慢擡頭，看見了怪人那張眼熟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