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左雲庭一起來嗎”

被問到的左雲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搖搖頭,笑着惋惜道: “抱歉啊小學弟,我端午假可能沒時間,不能陪你去,你和駱徑兩個人一起去吧。”

常鳴澗将目光投向駱徑。

“那就約好了,我到時候确定下來去哪裏,我發消息給你,我們,唔……幹脆在校門口集合好了。”

常鳴澗興致勃勃的說着。

誰知駱徑搖了搖頭,道: “我直接去你家接你,校門口太遠了。”

常鳴澗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欣然應允。

他約好了出去玩,回宿舍的背影都透着歡快,像只什麽也不知道的傻兔子,就知道傻樂和狐假虎威,只差頭上一對兔耳朵便是活靈活現。

駱徑望着,眼中不自覺帶了點笑意。

還真開心,只是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成績時還會不會這麽開心。

成績周末就批出來了,老師只負責批改,真正排列成績,發放成績的是學生會。

駱徑剛剛就在看常鳴澗的各科成績,不得不說,很……慘烈。

送走常鳴澗,他再看了眼表格上方的數字,心裏思索着,去把常鳴澗的試卷和答題卡要過來,知道他錯在哪兒才能更好的針對複習。

周二,常鳴澗在教室趴着睡了一個早上,醒來是被班長推醒的。

“你的成績單。”他說完就匆匆走了,顯然不想和常鳴澗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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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鳴澗迷迷糊糊拽過成績單看一眼,總成績那一欄是鮮紅的“198”,有零有整,

他想,這次運氣不太好,居然才只蒙對了這一點題。

常鳴澗把成績單收起來,又趴了會兒才起來,第一時間去摸手機。

他已經習慣了,他身為校園紅人,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這會兒他的成績單肯定已經放在了論壇上。

幾分鐘後,常鳴澗放下手機: “哈。”

果不其然,賭他不能進入前三的人賠率已經變成了一賠二點六。

他正要收起手機,通知欄突然跳了條消息出來。

【駱徑:吃午餐,來嗎食堂二樓。】

常鳴澗揉揉睡得蓬松的藍色短發,從桌肚裏找出兩個彩色的小發卡把劉海別上去,他的皮筋不小心弄丢了,這個發卡是衛霏表妹的,衛媽媽拿給他暫用。

常鳴澗不太想要這麽少女心的發卡,打算放假順便去把頭發剪了,再染回原來的黑色。

他揣上成績單去了食堂二樓。

二樓的人相比起一樓少了許多,他一眼看見駱徑坐在窗邊。

“駱徑,你已經點菜了啊。”

常鳴澗往桌上看一眼,發現沒什麽他忌口的,取了碗筷來。

駱徑看着常鳴澗。

他的吃相其實很文雅,有一種貴公子的氣派,像是常年經受高等教育養成的習慣,瞧着格外賞心悅目。

他沒忘了他把人叫出來是為了什麽。

駱徑把幾張試卷和答題卡放在桌面上,推過去: “這是你的答題卡,成績已經出了,我想你應該看到了。”

常鳴澗瞪圓了眼睛。

卧槽,學生會長連這也可能拿到。

他想了想自己考試時的亂寫一通,突然就有些心虛,乖乖把筷子擱下,虛心受教。

駱徑看他一眼,從他比之前乖巧許多的動作中找到了答案,眼裏不由得帶上笑意: “這次亂寫可以,下次別這樣了。——學生會有多餘的答題卡,我給你拿過來了,假期把卷子認真再寫一遍,讓我看看你的真實水準可以嗎”

常鳴澗滿口答應: “沒問題,我一定發揮出我最真實的水準來。”

駱徑的表情看上去有了那麽一點欣慰: “繼續吃吧,我看看你的作文。”

常鳴澗動作一頓: “作文嗯……那個也是我亂寫的,根本不合題,你不用看的。”

駱徑聞言,把幾張答題卡和卷子收攏,先替常鳴澗收起來。

突然,不遠處有閃光燈一閃而過,常鳴澗眼睛被晃了一下,下意識看過去,駱徑也跟着他看過去。

偷拍的人已經把手機收了起來,常鳴澗輕輕蹙了下眉,跟駱徑解釋道: “有人偷拍。”

駱徑的語氣帶了點漫不經心: “不用管。”

常鳴澗誤以為他這話的意思是:他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所以不用管。

他這麽一想,覺得有道理,也沒再管,轉而和駱徑商量起明天去哪兒玩兒。

常鳴澗: “密室逃脫吧,我還沒去過密室逃脫了。”

實際上他昨天說的那幾個地方裏,他上輩子只去過科技館。

不管是游樂園還是密室逃脫,他永遠都是禁止進入的類型,所以他很少出去玩兒,這些東西平時只聽到過,卻沒有親眼見到過。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副健康的身體,常鳴澗迫不及待想把這些東西全玩兒一遍。

駱徑點了下頭: “好,聽你的。”

常鳴澗不自覺咬着筷子頭,他思考時就喜歡咬着什麽東西,吸管,筆,筷子頭他幾乎都咬過。

他想了半天,最終道: “我聽說商業街那邊有一家密室逃脫還不錯,我們明天去哪兒吧,早上去,應該中午就能出來,正好去吃午飯。”

駱徑提醒道: “帶着書包去,下午找個圖書館,在你家或者我家也行,我陪你把卷子做了。”

常鳴澗不太想背着書包出去,太重了: “去我家吧,我爸媽不在家,只有管家伯伯在。”

他不知想到什麽,眼睛突的一亮: “駱徑,要不你幹脆在我家住一晚上吧,周四我帶你去滑雪,國外有個地方這時候正好是滑雪的季節,周四去,周天晚上回來,怎麽着時間都夠了。”

駱徑餘光瞥着他,不動聲色道: “喜歡冬天”

常鳴澗: “一般,還算喜歡”

他上輩子治病的國家,是在一個一年四季裏,三個季節都是冬季的地方,窗外永遠都是白雪皚皚,附近有一個挺大型的滑雪場,時常會有人從那邊滑過來。

那時候的常鳴澗最喜歡做的事,便是站在窗邊,數有多少人摔了。

他剛剛看着窗外,突然就想起了這件事,未經思考便踢出來了,說完才覺得太突然,重新組織了一語言,道: “我剛剛說的有點唐突,不清楚你周末有沒有……”

“不唐突。”

駱徑打斷他的話,耐心道: “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都不算唐突。”

他的目光直視過來,裏頭不是對待外人時的冷淡,而是很淡很淡的一種感覺,似汩汩流動的水一般,将他的瞳仁映得黑亮,甚至從中出幾分溫柔和貼心。

常鳴澗被這樣看着,下意識逃避他的視線,低下頭去,耳根卻變紅了些。

……要命了,駱徑不愧是萬人迷男主,他居然都有一瞬間被這張臉迷惑到了。

不行!他可是要和駱徑做好朋友的,哪兒有他這樣的好朋友。

駱徑又不喜歡他,他喜歡駱徑也沒用,更何況對方的追求者這麽多,他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常鳴澗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回神,耳根的熱度降下去。

“好,那我讓管家準備一下,打掃一個房間出來。”

駱徑微點了下頭,濃密得似一把小刷子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他眼中幽深的情緒。

這晚上,駱徑做了個夢。

夢裏有只紅眼睛的白毛兔子,傻乎乎的,一雙眼的眼圈兒通紅,耳根也是紅的,面頰也帶了些緋紅。

他似乎被欺負狠了,嗓音裏帶上哭腔,軟綿綿的托長了聲音喊他的名字: “駱徑……你人真好,我好喜歡你……”

半夜兩點,駱徑被這個夢弄醒了。

他睜着眼睛在床上躺了會兒,心裏的陰暗面無邊無際的生長起來,似野草一般,根系在地底綿延了百裏,無論如何都除不掉,剜不去。

兔子啊……

駱徑撐着額頭想,忽的低笑兩聲。

次日一早,他讓司機開車去了常家。

常家的管家李伯放車子進來,轉頭去叫了還在睡覺的小少爺起床。

常鳴澗躺在被子裏愣了十幾秒,突然詐屍: “李伯,不是讓您早點叫我起來嗎”

李伯滿臉慈愛: “小少爺真會說笑,才剛十點,還是早上呢。”

常鳴澗: “……”

李伯你的良心不痛嗎

“還沒起”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有些微啞的嗓音,含着天然的清冷和淡漠。

駱徑站在門口,一側肩頭上挎着單肩包,雙手插兜看過來。

常鳴澗看看他,再想想自己這幅樣子,頓時覺得天都塌了,解釋道: “我平時起很早的,今天是意外,意外。”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

駱徑的目光跟着他移動。

常鳴澗的睡衣是奶白色的,上頭映了玩具小熊的圖案,也不知道李伯是從哪兒買的這麽可愛的睡衣,領口略有些大,露出他精致的鎖骨和纖長的脖頸。

他睡了太久,一頭雜亂無章的小藍毛蓬松起來,亂糟糟的趴在他頭頂。因着是剛醒的緣故,整個人瞧着都格外柔軟,神情帶了點模糊跟懵懂。

他把抽到腰上的睡衣拉下來,遮住了那截光滑白皙的腰肢,将頭發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匆匆忙忙往浴室去: “駱徑你等等我哦,我去刷牙,你讓李伯帶你下去,我很快就去找你。”

他從盥洗室探出一個頭來: “很快的。”

“我馬上就來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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