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給心撓癢癢

給心撓癢癢

“!!!”

聞衿“騰”的一下坐起來。

“嘶——”

她起來得太猛,陳以乘一個沒注意,被她的額頭撞到了眼睛。

陳以乘皺着眉頭關心地說:“你沒事吧?”

聞衿本來想罵他的,沒成想磕了個眼冒金星,她捂着額頭,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打開旁邊的臺燈。

她今天出門沒換衣服,穿得還是晨跑時的瑜伽背心和防曬衣,然後搭配緊身彈力褲和一條速幹短褲。

聞衿屈膝坐着,暖融融的光線勾勒出她的輪廓,防曬衣已經滑落,她把右邊頭發往後一撥,指了指脖子,音調提高了幾分:“陳以乘,你屬狗的?”

上面是陳以乘夢游時留下的痕跡。

聞衿是背對着燈光,他看得不太清楚,下意識地湊近了些。

牙印被清晰地展現在眼前,似乎還有些破皮了。

陳以乘知道自己會夢游,可他從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咬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陳以乘側了側腦袋跟她道歉,兩人的距離驟然縮短。

縫隙之間透着光暈,他看到了聞衿臉上的絨毛,他的鼻子就在她臉頰前不到3公分的地方。

陳以乘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聞衿聽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轉過身去看他,也瞬間愣住了。

剛剛還是鼻子對臉頰,這下變成鼻子對鼻子了,甚至比剛剛的距離還要近。

那股在心上撓癢癢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僵硬地離開卧室,去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聞衿壓下心中的震驚。

陳以乘下午咬她的時候,眸子裏盛滿了得逞後的狡黠,像個惡作劇少年。可現在,他五官清朗,眉宇間全是坦蕩,而那雙眼睛更是包含歉意。

就像是做錯事的熊孩子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後,露出了小心翼翼略微有些讨好的表情。

讓她産生了一種,想要抱抱他的感覺。

聞衿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把剛剛的感覺甩出去。

并且覺得這是剛剛暧昧氛圍的加持,才有這種了錯覺。

被周澤淮渣過的她,對感情的選擇會更加慎重,如果對方不是百分百忠誠,她絕對不會沉淪。

得趕緊離開才行。

就在聞衿去穿鞋時,一股似有若無的果香味竄進了她的鼻腔裏。

她循着氣味走過去,來到陽臺前,這裏放着十幾根線香,湊近一聞,上面竟然還有花朵的香氣。

聞之沁人心脾。

今天早上來得時候,她一心想讓陳以乘退燒,壓根沒注意到這滿屋子的花果香。

“那是線香,晾曬之後才更容易燃燒。”陳以乘走過來說,“家裏的廚房是開放式的,飯菜味和油煙味多多少少會殘留在家裏,所以我一般都當它是空氣清新劑來用。

聞衿沒搭話,因為她被其他東西吸引了。

順着陽臺看去,盡頭處有一扇小門,她感覺裏面也大有內容,便不由自主地邁步走了過去。

推開白色小門,入目的是一整面牆的小格子。

上面幾層放着香爐和各種款式的手工香和罐子,下面放着的是一些工具。

“這裏是我平時制香的房間。”陳以乘在後面解釋道。

他說完後,走過去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工具說:“這個是藥攆子,用來攆碎香料。”

“如果想簡單一點,可以直接買這種香料粉,按一定的比例搭配,就能做出氣味怡人的好香。”他拿起其中一個格子上的罐子說。

聞衿看到這些,煩躁地心莫名安靜下來。

“制香技藝流傳了上千年,”陳以乘說,“每一種香料和每一道工序都經過了歷史的打磨,才能源遠流長。”

“這是非遺技藝嗎?”聞衿好奇地問。

“是的。”

“真正的好香,沒有那些劣質的添加劑和化學物質,它們的香料都是純天然的。”

聞衿:“你可以教教我怎麽做白龍涎香嗎?”

她在認識陳以乘之前,從來沒對手工香産生過興趣。

但經過陳以乘的介紹,她忽然感覺到制香技藝是一本底蘊厚重的歷史書,需要仔細拆讀和研磨,才能揭開制香技藝的面紗,體會到傳統文化的美韻。

聞衿在這一刻終于知道,只有深入人心的事物,才能觸動她的心。

“好。”陳以乘說。

聞衿坐在操作臺上,陳以乘拿來三罐香料。

“第一個是檀香,能夠調氣止痛,有一股奶香味。”

“第二個是乳香,能夠活血化瘀,有一種微涼的酸甜味。”

“第三個是寒水石,能夠清熱降火,氣味辛香。”

陳以乘拿來藥攆,把香料放進去來回攆磨:“這樣就可以把香料變成香粉。”

他說完把工具交給聞衿嘗試。

剎那間,她的手指輕輕碰到了他的掌心,酥麻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

聞衿的注意力全在香料上,根本沒感覺到自己碰到了他。

香料被攆時,像是踩在了秋天的落葉上,發出酥脆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舒緩了她焦躁的神經。

過了一會兒後,香料被全部攆成香粉。

陳以乘以規定好的比例,把香粉和早就擠好的梨汁混合到一起。

再捏成香餅的形狀。

最後放在陽臺上通風晾幹。

“到時候,你可以把它拿給我嗎?”聞衿問他。

“當然可以。”

“我還有個請——”聞衿頓了一下,轉而又繼續說,“沒事。”

“嗯?”陳以乘說,“在我這兒你想說什麽說什麽。”

她想說的是,希望陳以乘能讓她去制香工坊學習專業的制香技藝,說不定可以徹底治好她的冷漠症。

但白星月還在逍遙法外,聞衿怕她還會來報複,到時候連累陳以乘,還是等這件事解決了,再提也不遲。

況且,她覺得她跟陳以乘之間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對他動了心?

“不是什麽要緊的事,”聞衿走到門口說,“既然你已經退燒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以乘上前兩步說:“留下來吃飯吧?我做飯還行。”

“不了。”聞衿打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家。

陳以乘煩躁地揉了揉後脖頸,然後打通洛岩的電話說:“幫我查一個人。”

——

聞衿離開後,去了房屋中介,準備重新租個房子。

她不知道白星月什麽時候會對她再次出手,她不能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這幾天中介帶她看了好幾套安保措施比較好的房子,但都有點貴,她的預算有限,而且還得付現在房子的毀約金。

聞衿撥通鞠幼的電話說:“姐妹,江湖救急,能不能借我2萬?”

鞠幼:“啊?你說什麽?”

“你在哪裏啊?怎麽這麽吵?”聞衿提高音量說。

“我跟洛岩在KTV唱歌呢。”

“你倆什麽時候湊到一起了?”

鞠幼讓洛岩把歌關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天鬼屋之後,他覺得跟咱們能玩得來,就加了微信以後約着玩。”

聞衿想起來了,那天她跟陳以乘單獨去了咖啡廳談手工香的事,所以洛岩沒加她的微信。

鞠幼:“你打電話來好像很着急的樣子,你有什麽事?”

“我住的地方不安全,想換個房子住,但我得付原來房子的毀約金,你能不能先借我2萬?”

“發生什麽了,你沒事吧?”鞠幼擔心道。

“沒事,等見了面再詳細說。”

“行,那我立刻轉給你。”

挂了電話後,聞衿等着鞠幼轉錢。

然而過去了半個小時,鞠幼像是消失了一樣,什麽動靜都沒有。

聞衿拿起手機,準備撥過去問問,出了什麽岔子。

結果,陳以乘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聞衿接起來。

“聽說你要換房子?”陳以乘問。

“你怎麽知道?”

聞衿頓時想起,剛剛鞠幼跟洛岩在一起。

好啊,處了這麽多年的閨蜜,居然見色忘義!

“聽洛岩說的。”陳以乘擔心道,“是那天警察局的事?”

好吧,他都知道了,她也沒必要隐瞞了。

“對,我這個小區安保措施不太行,所以想換個安全點的小區。”

“來我這裏吧。”陳以乘說。

“?”

“我在我這個小區還有一套房子,”陳以乘解釋道,“雖然距離你原來的地方很近,但這個小區安保設施很到位,而且順着小區門口沿路走出去,一路上都有監控。”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更好的保護她的安全。

緊接着他又補充了一句:“作為朋友,這是舉手之勞。”

“可是很貴。”聞衿坦言道。

雖然兩個小區只有一條馬路之隔,但聞衿住的是舊小區,馬上面臨拆遷,而陳以乘住的是蓋起來沒多久的豪華住宅公寓。

“我的房子沒人住,空着也是白交物業費,不如你來住,我會在原來的價格上給你60%的優惠。”

“那你為什麽不租出去?”

聞衿想說,為什麽要便宜她。

“我不想租給不熟悉的人。”

“好,那咱們現在就簽合同吧,免得夜長夢多。”聞衿說。

陳以乘在電話這頭松了口氣,他還怕自己的冒進會引起她的反感。

挂了電話後,兩人在陳以乘的小區彙合。

他先帶聞衿去看房子,就在他的上一層23層,戶型跟他家一樣很大很寬敞,家具一應齊全,只不過家裏都是以白色為主,過于單調了。

聞衿心想,在這裏不僅能跳大幅度的舞蹈動作,甚至還能空翻,隔音也非常好,她很滿意,很快就跟陳以乘過完了合同順利簽字蓋章。

而她之所以答應得這麽快,是因為她媽媽很喜歡這裏的房子。

小時候父親經常不在家,寄回來的生活費也很少,母親為了節省開支,只能帶她去住很便宜很破舊的房子。

後來她去了璃光舞團租了對面的房子,母親來看她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小區的房子,卻一直沒對她說,所以她從那會兒邊下定決心,就算買不到這個小區的房子,也要租下來接媽媽過來住。

聞衿想到這裏,突然低頭苦笑一聲,距離大學已經畢業一年了,她不僅沒掙到錢甚至還離開了舞團,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買上這裏的房子。

“需要我幫你搬家嗎?”陳以乘拉回她的思緒。

“不用了,”聞衿說,“我已經約好了搬家公司。”

“好,有什麽需求就告訴我,”陳以乘強調道,“記住,咱們是朋友,你可以麻煩我的。”

“放心,我會的。”

聞衿雖然這麽答應了,但心裏還是秉承着,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麻煩別人的原則辦事。

簽完合同的第二天,搬家公司很快把她的東西搬到了新家。

鞠幼下班後,來到聞衿家裏幫忙收拾行李。

“哇哦,這房子也太好了吧!”鞠幼感嘆道。

“還說呢,”聞衿埋了她一眼,“你是我朋友還是那個洛岩的朋友,怎麽轉頭就把我出賣了?”

鞠幼撓着頭發愧疚地說:“都怪這個狗東西聽力太好了,我捂着話筒跟你說話,竟然都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事實真相是,洛言為了幫兄弟追人,在鞠幼的直播間刷了好多禮物,才套出了情報。

“再說了,如果沒有這個小插曲,你怎麽能住上伯母喜歡的房子呢?”她搖着聞衿的胳膊說,“而且,我這是間接的幫你,近水樓臺先得月。”

“什麽亂七八糟的?”聞衿拍開她的爪子繼續收拾。

那天在鬼屋,鞠幼早就看出來陳以乘看聞衿的眼神不一樣。

“對了,你為什麽要換房子?”鞠幼剛剛光顧着感嘆房子了,反而忘掉了重要的事情。

聞衿便把白城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個狗東西,居然還敢肖想你。”鞠幼叉着腰氣憤地說。

“沒事,他短時間內出不來了。”

“那白星月呢?”

“不着急,她一次不成肯定還會再次出手,而且警察已經在調查她了。”

“那你不能毫無防備,”鞠幼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這個是洋蔥水,噴誰誰流淚,拿着防身。”

聞衿簡直哭笑不得。

鞠幼趁聞衿收拾的時候,悄悄去廁所給洛岩發了條微信:

【跟你兄弟說一聲,聞衿最近惹了點麻煩,可能還會有危險,讓他保護好聞衿。】

洛岩:【得嘞。】

鞠幼在廁所越想越氣,一拳砸到了水龍頭上。

“啊——”

“衿衿,快救救我。”

聞衿趕緊跑進廁所裏,看到水龍頭掉在地上,水嘩嘩地噴到鞠幼身上,捂都捂不住。

她立刻給陳以乘撥了個電話,讓他上來救急。

陳以乘上來後,闖進如同水簾洞般的廁所,立刻關掉水閥,身上的白T恤全濕了,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形。

聞衿拿了條毛巾扔到他身上別開眼睛說:“擦擦。”

“衣服都濕了,”陳以乘故意痞裏痞氣地說,“還不如脫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他,只有面對重要的人,才會卸下冷漠地僞裝。

聞衿:“???”

“回你家脫。”

“那我着涼了怎麽辦?”

此刻,鞠幼去卧室換衣服了,沒看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聞衿:“反正你別在這兒,我看着——

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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