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就這麽想泡我?
你就這麽想泡我?
鄰居站在防盜門的門檻上,聽見這句話被吓到腳下一軟,直接一個踉跄摔了下來。
“她真是你女朋友?”
陳以乘看向聞衿的目光中多了一抹不可思議,随即肅正神色朝聞衿走過來,一把攬住聞衿的肩膀往門口走:“好啊,希望你一會兒別反悔。”
聞衿卻感覺不對勁兒,她原本的計劃是敗壞陳以乘的名聲,讓他不得不放她進去,怎麽現在她倒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鄰居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苦口婆心地勸道:“兄弟,你可得想清楚啊,你不能因為她長得好看,就毫無底線。”
“沒事,我就是喜歡她這張臉,”陳以乘笑着說,“只要她能回來,還願意為我花心思,這就夠了。”
聞衿:“......”
鄰居:“......”
你們玩得可真花。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倒像是要拆散一對兒真愛之侶的惡毒婆婆。
砰的一聲,陳以乘家的門被重重的關上。
陳以乘卻沒有松開手。
聞衿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松開。
他卻攬得更緊了。
聞衿只能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剛剛你一直不開門,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不想開。所以,才‘口出狂言’希望那個鄰居,能幫我敲開你的門。”
“那你說說,我為什麽生氣?”陳以乘的眼眸裏多了一絲玩味。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見到她之前,他确實很生氣,她對他事事撇清。
現在,聞衿主動找上門,那股抑悶的心情,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聞衿有一說一認真地問他:“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
陳以乘愣了一瞬,沒想到她居然察覺了自己的心思,但他不知道現在該不該承認,好像有點早。
一時間,他陷入了沉默。
“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聞衿替他解圍道,“以後再有人誤會我們的關系,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澄清。你也知道,我的心理不健康,有時候确實是會下意識忽略對外界的感應。所以昨天晚上警察誤會我們的時候,我絕對不是故意沒否認的。”
原來,她是在說這個。
誰要她否認了?
這姑娘每次解釋,都解釋不到點上。
陳以乘放開了手,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今天早上,他本來燒得迷迷糊糊,隐約聽見有人敲他家的門,還在喊他的名字,可他的腦袋沉重非常,就是起不來。
洛岩也在給他打電話,雙管齊下的辦法,終于讓他恢複了一點清醒。
他接起洛岩的電話,洛岩告訴他聞衿聽說他生病了,趕過來照顧他,讓他趕緊給聞衿開門。
陳以乘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瞬間感覺開心了不少,就連腦袋都沒那麽暈了。
然後,他一開門,就聽到她自稱是自己的女朋友。
雖然他知道她是個小騙子,但心裏卻止不住的雀躍。
結果一進門,她還是恢複到了之前的風格,不想讓他産生任何誤會。
聞衿看他的整個人都蔫蔫的,下意識地把手背貼上他的額頭說:“怎麽這麽燙?你有量過體溫嗎?退燒藥吃了嗎?”
陳以乘偏了下腦袋,朝客廳走去,然後恹恹地窩在沙發上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那你給你喜歡的人打電話,”聞衿像是個盡職盡責的護工盯着他說,“讓她過來照顧你。”
“既然你這麽不放心我,”陳以乘冷聲道,“為什麽還要把我推給別人?”
一邊想跟他劃清界限,一邊又放不下他。
他知道她患上了冷漠症,有時候對外界事物要麽漠不關心,要麽感應錯誤。很少能夠真正發現別人的正确想法。
如果聞衿一直對他不上心,他倒也不難過。
但她總是在疏離之後又突然關心他,根本不像是對他毫不在意的态度。
他都要懷疑,聞衿是欲擒故縱的高手了。
現在的他簡直要被她給折磨瘋了。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聞衿一臉虔誠地說,“我不想讓朋友有危險,難道不對嗎?”
算了,陳以乘徹底被她給打敗了。
“我沒有喜歡其他女生,”陳以乘耐着性子解釋道,“我生氣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但你昨晚遭遇的事情,你都不願意跟我說,我感覺你并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聞衿笑了一下說:“原來是因為這個,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你了。”
陳以乘更無奈了,她到底聽沒聽到他說的那句“我沒有喜歡其他女生。”
“事情都已經解決了。”聞衿說,“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下次遇到危險,我一定找你幫忙。”
所以,她還是不願意讓他知道,昨晚到底遭遇了什麽。
陳以乘同時暗下決心,一定會幫她治好冷漠症。
就在這時,陳以乘感覺到一只清涼的手,突然拉起他的手腕。
他順着手腕看去,聞衿拉着他來到卧室:“你先躺到床上,我幫你量體溫。”
陳以乘乖乖上.床躺好。
聞衿拿起床頭櫃上的電子體溫計,對準他的額頭:“39.2度,算高燒了。”
“上次吃退燒藥是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十一點多。”
“那就再吃一片,如果還會反複發燒,就去醫院。”
她幫他放下枕頭,掖好被子。然後幫他到了杯水,放在床邊,再搬來一個椅子,坐在他身邊。
“你睡吧,我就在這裏。一會兒你睡醒了,我給你做點吃的。”
陳以乘睡着後,聞衿也趴在床邊去跟周公約會了。
不知睡了多久。
砰的一聲巨大聲響,瞬間吵醒了聞衿。
她看到,陳以乘打碎了床頭櫃上的水杯,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水杯也碎成了玻璃渣。
“陳以乘,你幹嘛?”
只見他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下床,聞衿趕緊用腳掃開玻璃渣,怕他被割傷。
陳以乘走出房間來到書房,聞衿一直在後面跟着,看他從桌子上抽出一張A4紙,然後從筆筒裏準确無誤地找到唯一一根鋼筆,開始奮筆疾書。
“陳以乘?”聞衿又叫了他一下。
此刻,反應再遲鈍的人,也該發現不對勁了。
聞衿走到他身邊,用力推了他一下,結果他還是沒反應,依舊一個勁兒地在寫字。
聞衿掏出手機,在浏覽器上把陳以乘的反應輸入進去,瞬間跳出一個搜索結果。
“夢游。”
她又查詢了一下,什麽情況下會導致夢游。
浏覽器上顯示,有遺傳因素、大腦發育不健全,或者壓力過大等等。
聞衿覺得,陳以乘情商智商雙商在線,平時也沒見他愁眉苦臉的為工作發愁。
她又往下滑了滑,看到有個醫生在網上說:“如果童年遭遇過家庭創傷,也會引發夢游症。”
聞衿記得在來之前,洛岩告訴她,陳以乘的父母早就離婚抛棄他了。
難道是跟這個有關嗎?
她看向陳以乘寫的字,竟然發現它們能夠連詞成句:被抛棄的人沒資格說愛。
聞衿看到這句話反反複複地被寫出來,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心的手攥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相同的遭遇,讓他們感同身受。
聞衿撫上他的脊背,輕輕地慢慢地平順陳以乘內心的創傷與焦躁,然後開口說:“只有抛棄別人的人,才不配說愛。”
随即,聞衿蹲下來主動抱住了他。
然而,陳以乘卻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喃喃自語說,“這是記號,代表你是我的人,從此之後,你不能再抛棄我。”他說完後,像是怕記號會消失,又在原來的位置上咬了一口。
聞衿蹙眉,毫不留情地上手擰住陳以乘的腰說:“放開。”
“嘶——”
陳以乘吃痛放開。
随即,他狡黠明亮的眼眸忽然溫柔一笑,像是恢複了清醒,然後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回到卧室,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她便倒在了他的懷裏。
聞衿被他的胳膊壓着,她拽着他的手腕外翻,陳以乘卻突然喊了聲:“疼。”
聲音有點委屈,像是在跟她撒嬌。
吓得聞衿趕緊松了手說:“陳以乘,我警告你,如果醒了就趕緊起來,不然的話,咱倆就絕交。”
剛剛抱住他是出于同類的安慰,并不是要給他耍流氓的機會。
身上的人卻沒了動靜。
聞衿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節奏,她扭頭看他,只見陳以乘面容平靜,居然又睡着了。但手上的力度分毫不減,甚至還把臉埋到了她的頸窩。
聞衿觸電般地僵直身體不敢再動,認命地躺在床上,聽着陳以乘的呼吸聲,也睡着了。
夜幕降臨,月亮耐不住孤獨悄悄地挂上樹梢。
陳以乘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昏沉的腦袋,才終于看到,聞衿居然躺在他身邊。
她墊着他的另一只胳膊,平靜安穩地睡着。
不行,他得出去冷靜一下。
結果,就在他有所動作時,聞衿突然醒了。
陳以乘瞬間被定住。
只見,聞衿翻了個身後,繼續跟周公約會去了。
陳以乘松了口氣,心中卻頓生一股促狹之意微微靠近聞衿,帶着病後初愈的沙啞聲說道:
“聞衿,我的胳膊麻了。”
說完之後,身邊的人兒居然沒有動靜。
陳以乘低頭淺笑,準備再加點碼:
“聞衿,你就這麽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