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我的心上人
你是我的心上人
那個小姑娘還沒有來，聞衿打開手機音樂軟件，找出跳山神舞的音樂，想要熟悉一下舞蹈動作。
鼓點聲響起，她以身體帶動手臂用手腕輕輕挽出一朵花，腳下踩着鼓點，如同仙子踱步慢慢走下山去，期待一會兒跟心愛的人見面。然而山神等了好久，她的愛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沒能來赴約，山神期待的心在等待中慢慢失望，獨自一人在山間傷心。
聞衿的臉上露出孤獨傷心的神色，但卻無法落淚。
“你看，”她自嘲般地說，“我根本無法演繹情感。”
陳以乘走上舞臺說：“我來配合你一下？”
聞衿擡起眼眸問：“你要怎麽配合？”
“你把我想象成那個沒能來赴約的心上人。”
“心上人？”
“我知道這有點勉強你，”陳以乘的眸光暗淡下來說，“但說不定這種情景演繹，能讓你沉浸式體驗一下這種心情，從而真情流露。”
他說完後期待地望向聞衿。
可她什麽也沒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秘密看穿。
“如果你不想——”
“不勉強。”
“啊？”
“我說你可以當我的心上人。”
陳以乘暗下去的眼眸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好。”
她重新找了首喜頭悲尾的歌。
音樂一響，聞衿極力用舞姿表達出對他的愛慕之意。
她一會兒牽起他的手一會兒抱住他，陳以乘的眼眸中漾出一抹溫柔的愛意，心髒越跳越快，他緊握雙拳竭力克制自己的心動。
音樂很快來到悲傷部分。
陳以乘轉身棄她而去，聞衿去牽他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他甩動的力度很大，一是為了讓聞衿沉浸其中，二是為了讓自己喘口氣。
剛剛他因為太過緊張，竟然忘了呼吸，甩開聞衿後才覺得呼吸通暢了許多。
而聞衿在被甩開的那一下，瞬間想到了陳以乘那天晚上跟她在便利店門口分道揚镳，頭也不回的背對着她向前走去。
那股像是被抛棄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這一刻，聞衿才意識到，如果有一天陳以乘徹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自己恐怕會難以接受。
想到這裏，聞衿的心如同被針尖穿刺而過，不由得悸痛了一下，淚水瞬間盈潤眼眶，在裏面打轉。
這時，陳以乘從後臺走出來。
聞衿猛然擡頭，一種失而複得的情愫，頓時紮根心底，她快步走過去，緊緊抱住了陳以乘，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音樂在這一刻停止。
聞衿卻沒松手，陳以乘感覺到肩膀上濕了一大片，聽到她在小聲啜泣，于是他擡手順了順她的脊背說：“恭喜你成功了。”
聞衿微怔松開了他，擡手抹了把臉，淚水沾到掌心，讓她有點難以置信：“就這麽成功了？”
“聞衿，你很優秀。”這個聲音是從臺下傳來的。
她擡眸向下看去，張微然牽着一個小姑娘，笑着在臺下看她。
“微然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早就來了，”張微然解釋道，“完整地看你跳了兩支舞，舞姿比休息前的你還要更上一層樓。”
陳以乘跟在聞衿後面走過來。
張微然看向他問聞衿：“這位是？”
“他是我最近新交的朋友，”聞衿介紹道，“手工香傳承人，陳以乘。”
“這個職業很小衆，”張微然有點詫異，看他的氣質，倒像是那種公司裏說一不二的霸道總裁，“感覺很有文化內涵。”
陳以乘禮貌性地伸手說：“你好。”
張微然同樣伸手回握：“你好。剛剛看你倆配合的那麽默契，我還以為聞衿交男朋友了呢。”
聞衿碰了下她的肩說：“別開玩笑。”
陳以乘心神微動淺笑了一下說：“樂意之至。”
這四個字一說出來。
聞衿和張微然都愣住了。
聞衿心中百轉千回，他什麽意思？
是很樂意幫自己構建情景，還是樂意當她的...男朋友？
她別開陳以乘的熾熱的雙眸，看向微然姐身邊的小女孩：“走吧，我們去跳舞。”
張微然帶他們離開舞團，來到旁邊的一個二層小樓裏，這是璃光舞團新開的少兒舞蹈培訓班。
聞衿看了下小女孩的基本功，很紮實，然後對微然姐說：“她的柔韌性很好，應該兩天就能學會山神舞。”
“沒事，不着急，你看着來就好。”張微然說。
陳以乘跟着張微然走出舞蹈教室，通過玻璃窗看她們跳舞。
“你是不是喜歡聞衿？”張微然突然開口問。
“對。”陳以乘回答。
“這麽直接？”張微然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陳以乘在別人面前從來都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心意。
“她可不是一般姑娘，”張微然給他打預防針，“如果你們在一起了，你的父母很可能會介意她的心理問題。”
“我沒有父母，”陳以乘的聲音瞬間沉下來說，“或者說，我早就跟我的父母斷絕關系了，他們沒有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張微然沒想到，陳以乘跟聞衿也有相同的經歷，那兩人在一起了，豈不是會更有問題？
“你要想清楚，”她勸道，“聞衿需要的是一個不離不棄并且能給她正能量的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招惹她。”
陳以乘把目光移向張微然說：“放心，我本就是因她而改變。”
原來的他沉默寡言渾身戾氣，在遇到她之後，心中所有的溫暖都來自于她，他自然也會将這份溫暖帶給她。
聞衿教了一會兒後，坐到教室旁邊的長椅上休息。
陳以乘給她遞來一瓶礦泉水，聞衿順手拿過來擰開蓋子，再遞到他手中。
“？”
“我是給你的。”陳以乘提醒她。
聞衿回過神來說：“不好意思啊，習慣了。”
以前跟媽媽和鞠幼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總是不願意擰瓶蓋覺得手疼，所以都拿來給她擰，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習慣。
陳以乘買了兩瓶水，她拿起另一瓶擰開喝了一口。
“你喝的是我的水...”他說。
“什麽？咳...咳”聞衿驚訝道，“你怎麽不早說？”
“我給你遞水了。”陳以乘舉了舉她擰開的水說。
“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他問道。
“沒事，”聞衿，“就是有點累了。”
其實，她是在想他說的那句“樂意之至”。
聞衿現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歡他的，不是因為氛圍的原因，而是真實的心動。
但是，萬一她只是習慣了他對她的好，才産生了心動的錯覺，這該怎麽辦？
周澤淮就是前車之鑒，他一開始對她百依百順，雖然她跟他自始至終都沒談過戀愛，但他在暴露出本性之前，真的能稱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她怕陳以乘得到了就會不珍惜。
畢竟人心難測。
聞衿教完後半程舞蹈課後，終于下定了決心，不破不立。
她走到陳以乘的面前，擰開水喝了一大口，握着水瓶的手指微弓，心裏有點緊張地說：“陳以乘，我喜——”
“吧唧”聞衿手裏的水被撞到了地上，裙子被打濕了一大片。
是小女孩搞突然襲擊，想過來給她個抱抱，結果撞掉了她的水。
“對不起，聞老師。”小女孩嘟着嘴道歉。
“沒事，一點水而已，”聞衿柔柔她的腦袋說，“一會兒就幹了，你先去找媽媽吧。”
小女孩乖乖走了。
“你帶紙了嗎？”陳以乘問她。
聞衿從包裏翻出來一包紙，同時有個東西掉到了地上，她着急擦裙子，沒注意到掉了什麽東西。
陳以乘不好幫她擦，只能幹站着，随即他想到聞衿剛剛還有句話沒說完：“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聞衿瞬間脊骨緊繃：“沒事。”
然而她卻在這時，看到了地上掉的東西，趕緊一腳踩住，她怎麽把私人影院的東西給帶出來了？
當時，她明明想的是，一出來就扔掉，怎麽就給忘了呢！
“走吧。”陳以乘說。
聞衿尴尬地說：“你先走，我再擦擦裙子。”
“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陳以乘奇怪道。
“我沒事，真的，”聞衿在想你快點走吧，“那個，我一會兒答應了跟張微然去吃飯，你先回去吧。”
“我不能一起嗎？”他問。
大哥，你不是最不喜歡湊熱鬧了嗎？
“我們都是舞團的人，”聞衿說，“想敘敘舊。”
陳以乘看她一直不站起來，便脫掉外面的防曬襯衣，然後走過去彎下腰，把衣服系在她的腰間。
“我陪你去廁所。”他說。
聞衿簡直想原地爆炸，她不是親戚來了好嗎，這人怎麽就是不肯走呢！
她索性順着他話說：“那個，我有點尴尬，你要不在門口等我？”
“你能行嗎？”
聞衿伸出個OK手勢表示可以。
“好吧。”陳以乘終于答應了。
她看他走出教室門口後，趕緊蹲下把東西撿起來。
然而，她剛剛過于緊張，起來的時候眼睛一花，身體往前栽去，眼看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吻，随即她卻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聞衿擡頭一看，是陳以乘！
“你怎麽又回來了？”她問。
“我怕你肚子疼得走不了路，”陳以乘解釋道。
“哦，我沒事。”
“聞衿。”
“嗯？”
陳以乘的目光盯着她手裏露出來的一點塑料角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剛剛看你快摔倒了也沒撒開。”
聞衿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內心卻在無聲地吶喊：
“大哥，你的眼神是不是太好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