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想要強制愛！？
她想要強制愛！？
聞衿不自然地把頭發掖到耳邊說：“房間太熱了，我去打開空調。”
她走到門口，深呼吸了幾下，擡手去調節空調溫度，房間卻忽然變暗，緊接着不同顏色的燈光交替亮起，為狹窄的空間平添一份暧昧的氣息。
陳以乘：“？”
聞衿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溫度調節器，變成了打開暧昧氛圍的開關？？
她一定要給這家店差評！！！
燈光忽明忽暗，讓人眼花缭亂，攪亂了她一向冷靜的頭腦，陳以乘不會以為她要強制愛吧？！
聞衿想到這裏，不自覺地咬住嘴唇，右手緊張地胡亂按開關，想要恢複剛剛的光亮，然而燈光變化多端，一種比一種有氣氛。
她在心裏已經撞了一百八十回牆。
倏地，聞衿感覺到身後傳來熟悉的雪花梨氣息，貼上她纖薄的脊背，她的右手被一只幹燥修長的手掌覆蓋。
聞衿全身一僵，任由他握着自己。
“抱歉，太黑了，沒看清。”陳以乘溫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微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垂上。
像頭發絲在她心上劃過。
一觸即離。
聞衿怔在原地，都沒發現房間恢複了原本的光亮。
“聞衿？”
面前的人像是傻了，還保持着右手按開關的動作。
“聞衿？”陳以乘彈了下她的腦門，“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沒什麽，”聞衿終于被拉回神游天外的靈魂，“就..這個..燈吧..有點刺眼，一時沒回過神來。”
陳以乘向前走了兩步，眼眸中玩味流轉，嘴角微微勾起，稍一彎腰，他便側在聞衿的耳邊說：“既然你不喜歡這個燈，那要不，換成剛剛那種？”
聞衿瞪大雙眼，“大可不必。”她立刻向後退了一步，“你看你的，不用管我。”
陳以乘又朝她走近兩步。
聞衿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背後抵上了牆壁死角，她逃無可逃。
他看着她有些緋紅的臉，眼眸中笑意流轉，宛若撩撥兔子的狐貍，磋磨着爪子，想把獵物吃到肚子裏。
于是，他又靠近了她一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大小，聞衿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垂在兩側的雙手，怎麽也擡不起來推開他。
或許，她其實不想推開。
陳以乘嘴角噙着笑，忽然擡手，聞衿下意識對上他狡黠的眼眸，他輕輕地把她的發絲繞到耳後，退後三步，坐到了前面低矮的沙發上。
這就完了？
他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說：“站着幹什麽？過來坐。”
媽的，撩完她就裝君子。
剛剛的氛圍全沒了，聞衿恢複以往的理智說：“你那兒坐不下，我坐你後面。”
陳以乘沒再說話，他找了一個公路片，興致勃勃地看起來。
聞衿在後面盯着他的後腦勺，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她不知道，是不是私人影院的氛圍造成了她的錯覺，畢竟陳以乘長得這麽好看，稍微來一點氛圍感，很可能就會心動。
她向洛岩打聽陳以乘的喜好時，聽說他不喜歡喧鬧和人多的地方，才選擇了這裏看電影。
叮~
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阿幼：【約會進度怎麽樣？】
聞衿：【不怎麽樣。】
阿幼：【為什麽啊？！我聽洛岩說你帶他去私人影院了，就沒發生點其他事情嗎？】
聞衿：【......沒有】
阿幼發來一串感嘆號，後面又跟了條語音。
聞衿從包裏掏出無線耳機戴上，點開那條語音，結果沒聲音，然後她又點了一次，還是沒聲音。
她皺着眉頭摘下耳機，就看到陳以乘用疑問的眼神看着她。
聞衿被盯得心裏咯噔一聲，拇指不小心誤觸屏幕，鞠幼譴責般的語氣從手機聽筒裏傳來。
【如果他要是不行，那你就主動點！】
“......”
她竟然忘了，前兩天鞠幼找她逛街的時候，用她的耳機打過電話，之後她因為別的事情，忘了給手機重新匹配藍牙。
所以，她剛剛連續放了三遍“他不行”？？？？
聞衿硬着頭皮解釋道：“我朋友說你是個大好人，交代我一定要讓你玩得開心。”
“我怎麽感覺，”陳以乘挑眉道，“不是這個意思？”
此刻，電影還在放着，聲音不大不小，不知道剛剛有沒有混淆掉鞠幼發來的語音，于是，聞衿尴尬地坐到陳以乘旁邊說：“這個不好看，我給你重新找一部！”
陳以乘明亮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他确實沒聽清，但看聞衿這股尴尬的樣子，想必不是什麽好話。
聞衿全神貫注地翻找影片，沒注意到，兩人的胳膊緊緊貼在一起，她心中一直在想，怎麽能提早結束今天的行程。
陳以乘不懂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實在受不了長時間跟她靠近，因為他會止不住的心動。
“聞衿？”
“嗯？”
“我們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好。”
兩人走出房間，聞衿終于松了口氣，外面的微風吹醒了她的腦子，終于不再尴尬了。
既然是要讓陳以乘開心，聞衿就讓他自己挑選吃飯的地方。
他們來到一家，網紅家常菜飯店。
“喲，姑娘，又是你。”老板笑眯眯地對她說。
今天真是社死的一天，聞衿在心裏感嘆道。
“老板你——”
“老板，她經常來這裏吃嗎？”陳以乘搶在她前面問。
“你不知道，”老板是個自來熟，“大概在一個半月之前吧，這小姑娘在我這請人吃飯，從中午等到晚上8點，一直沒能等來對方，特別有耐心。”
陳以乘的心一緊，一個半月之前，正好是他因為賽車拉投資被江之青叫回江家老宅的那天。
“老板，把招牌菜都給我來一份。”聞衿趕緊打發老板離開跟前。
“對不起，”陳以乘愧疚地望着她，“你怎麽不跟我說呢？”
“沒什麽好說的，”聞衿聳了聳肩，“你幫了我那麽多忙，等等你也是應該的。”
“那今天我請你。”
“好。”
吃完飯後，兩人在林蔭道上散步消食。
“你還有沒有什麽想玩的？”
“不應該是你安排嗎？”
“其實，我以前跳舞的時候很少出來玩，”聞衿踩着地上的落葉說，“基本上都是跟舞團的小姐妹們天天輾轉各個城市演出，演出完了就在附近的特色商店逛一逛，然後就回到舞團，準備下一次的演出。”
“我沒事的時候，也很愛看一些演出。”陳以乘說，“比如，前不久剛演出過的《林舞紛飛》。
“原來你也喜歡看藝術表演！”聞衿興奮地說，“《林舞紛飛》我也看了，她們身着束腰青衣杉，在竹林間随竹葉紛飛，雖然周圍迷霧漫林，卻阻擋不住她們對自由的渴望。
聞衿一說起跳舞，眼底像是有星星似的，随着她的睫毛一閃一閃地翕動起來。
“那，”聞衿熾熱地看向他，“那你有看過我跳舞嗎？”
“民族舞演出我看的很少，”陳以乘期待地說，“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榮幸欣賞一下，聞大美女的仙姿？”
說到這個，聞衿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我沒以前跳得好了。”
“因為無法表露情感？”
“嗯。”
“聞衿，你覺得跳舞最重要的是什麽？”
“精妙絕倫的舞蹈技藝？”
“是熱愛。”
陳以乘認真地看着她說：“唯有熱愛可抵萬難。”
兩人在對方的眼眸中都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傳說只有彼此真心對待的兩個人，才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
林蔭道上寂靜無聲，落葉輕柔地從樹上掉下來，落到她的肩上和他的頭頂，似乎是在為這一刻的怦然心動而喝彩。
嗡嗡嗡——
聞衿的手機打破了這個美好的瞬間。
“喂？”
“聞衿，”張微然有點着急地說，“你能不能來一趟舞團？”
“怎麽了？”
“咱們舞團前不久辦了一個少兒培訓班，”她說，“今天新收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非要學你的山神舞，說是你的粉絲，一定要你來教不可。”
“可是我已經離開了。”聞衿有點難為道，“這不合規矩。”
“我可以付你教導費。”
“微然姐，我不是這個意思，”聞衿說，“我是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能不能教得了別人。”
“這是你勇敢突破自己的第一步，說不定，你會在這個過程中，找到治愈自己的辦法。”
聞衿看向陳以乘，兩人離得很近，他也聽到了張微然說的事情。
“我相信你。”陳以乘用口型對她肯定道。
聞衿的心，瞬間像是被一股溫暖的力量給予了堅定的勇氣。
“好，我答應。”
陳以乘陪着聞衿來到璃光舞團門口。
“這裏就是我夢想開始的地方。”
随即，聞衿深呼吸了一下說：“走吧。”
她帶着陳以乘進入璃光舞團的表演大禮堂，這裏能容得下整整三千名觀衆。
聞衿站到舞臺中央，耳邊似乎響起了山呼海嘯般地鼓掌聲，那是她過往的榮耀，也是她曾經發誓要把一生獻給舞臺的證明。
她愛這個舞臺。
陳以乘坐在觀衆席第一排的正中間望向她，黑潭般深邃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朗柔和，心中騰湧起一股熾熱的澎湃。
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跨過青春歲月，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