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說誰是禽獸?

你說誰是禽獸?

聞衿在發現自己喜歡上陳以乘的時候,從來沒覺得冷漠症是兩人之間的阻礙。她想,一旦有人走進自己的心,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絕對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喪失對對方的喜歡。可現在有人告訴她,這個病是會複發的。

如果有一天,她因冷漠症沒那麽喜歡了,這對陳以乘來說,無疑是一種“始亂終棄”般的殘忍。

長痛不如短痛,不如現在就跟他劃清距離。

聞衿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後,悄悄從後門出去,她怕陳以乘在正門守株待兔,一出去就會被抓個正着。

為了保險起見,她回去趕緊收拾行李,搬到母親家住。

“你怎麽又回來住了?”聞母好奇地問。

“小朋友已經教完了,”聞衿把行李放在自己房間,出來挽着聞母的胳膊說,“這兩天運動量有點大,不想自己做飯,就回來短暫的當個‘啃老族’。”

“怎麽?你不歡迎我嗎?”

聞母刮了下她的鼻子寵溺地說:“竟說些不着調的話,你就是一輩子啃我,我都心甘情願。”

聞衿笑了笑,沒說話。聞母卻能看得出來,每次聞衿遇到難過的事情,都會提着行李箱回來住。

不過,聞衿不說她也就不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學會獨立解決事情,才能變成勇敢的大人。

聞衿晚上入睡前,收到了鞠幼的微信:

【衿衿,你去哪了?我去你家找你睡覺,敲了半天門你都不給我開。】

她看了眼時間,是半個小時前發的。

按照鞠幼的性子,找不到她,肯定是會立刻播個電話過來,根本不可能發微信。

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陳以乘拜托洛岩,向鞠幼打探自己在哪。

聞母在去年過年前,搬了一次家,鞠幼還沒來過,她也沒說過,所以這裏暫時還算是一個隐秘的地方。

聞衿:【哦,我開我媽的車出去自駕游了,你也知道,心理醫生建議我多出去玩一玩走一走,今天剛教完小朋友,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來,就趕緊提上日程了。】

鞠幼知道,聞母有一輛小轎車,平常會帶着小姐妹一起去附近的農莊采摘。

聞衿跟鞠幼從少女時期就是好朋友,相處了十幾年,彼此之間從無秘密,這是她第一次對鞠幼說謊話。

但是沒辦法,她必須快刀斬亂麻。

阿幼:【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我好陪你一起去。】

聞衿:【你剛進入新公司,正是站穩腳跟的時候,做姐妹的不能耽誤你賺錢。】

阿幼:【我明天就能休息了,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聞衿:【沒有指定的地方,開到哪算哪。你好不容易休息,應該好好睡一覺,別跟着我折騰了,先睡了。】

說完,她将手機關機,生怕鞠幼再追問過來。

其實,只要仔細想一想就能知道,她這個剛拿駕照的新手,是不能單獨上高速的,身邊必須有個三年駕齡以上的老司機陪同。

陳以乘肯定很快就能知道,她從未離開過淮清市。

不過,就算知道又能怎樣?

這麽大的城市,如果不是特意相約,根本不可能偶遇彼此。

——

聞衿在家裏住了半個月。

每天早起跟着聞母去買菜,中午幫着做飯,然後午睡起來做腌蒜,送給街坊鄰居。

她的腰圍比半個月前肉眼可見的粗了一圈。

“媽,你到底有什麽魔法。”聞衿抹着自己的肚子說,“半個月就把我喂的這麽胖,我以後還怎麽跳舞啊。”

聞母瞥了眼女兒說:“你這叫胖?體重都沒超過95斤,瘦得跟麻杆似的,我準備晚上去菜市場再買點五花肉,争取在入秋之前,把你喂到100斤。”

聞衿:“......”

不行,她得去健身房消耗一下脂肪,還有兩個月就是舞臺劇演員選拔了,她得時刻保持标準體重和身材。

這半個月她基本上都是在附近活動,從沒去遠的地方溜達過。

她把陳以乘和聞江山的微信統統拉黑,前者無法找到她,後者無法脅迫她去訂婚。

但當初聞衿為了方便,把健身房報在了陳以乘小區附近。

她看了眼手機日歷,今天是周末,夕裏香小鎮也會熱鬧起來,制香工坊會把研究出來的新香拿去售賣。

之前,陳以乘也總是在周末的時候往工坊跑。

所以今天,應該不會遇到他。

聞衿收拾好東西,開着聞母的小汽車,二十分鐘後到達健身房。

前臺提醒她,今天有瑜伽課,剛開始5分鐘,還能趕得及上。

聞衿徑直去了瑜伽房,站在最後一排靠玻璃的位置,跟着老師的動作練習。

她躺在瑜伽球上,将整個身體随着球的形狀向下彎曲,就在這時,在她倒着的目光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趕緊坐直身體,心中難掩震驚。

陳以乘什麽時候報的健身房,之前兩人天天見面,她怎麽一點也沒察覺到。

聞衿的背後是玻璃,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她向瑜伽老師借口去廁所,準備悄悄溜出健身房。

可就在她貓着腰躲避的時候,餘光隐約看到,陳以乘在教一個女人做背部拉伸。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地看向他。

“好啊,半個月不見,胳膊好了,就耐不住寂寞了。”聞衿咬牙切齒道,“陳以乘,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聞衿下意識踢了下外面的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陳以乘擡頭向這邊看過來。

她趕緊躲到拐彎處的牆體後面。

“怎麽樣,老陳。”洛言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半袖裏面穿着能凸顯胸部的運動內衣,氣喘籲籲地問,“你看到她了嗎?”

原來這個女人,居然是洛岩。

他本就長得清秀白皙,四肢颀長高挑,在出發來健身房之前,鞠幼根據平常學習美妝博主的“換.頭術”技藝,成功讓洛岩換了種性別。

除了身高之外,毫無破綻。

所以剛剛,洛岩是坐着健身的,一旦站起來,身高會讓他直接露餡。

“她應該是發現了,”陳以乘看向後面的瑜伽房,人剛剛明明還在那裏,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洛岩捂着自己的臉說:“老陳,上次簡穗的事情,人聞大美女就說了,不要把她拉入雌競場,你現在這麽做,會讓她更不願意理你的。”

陳以乘瞥了他一眼說:“你也算‘雌性’?”

洛岩:“......”

聞衿拉黑了陳以乘半個月,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找不到她。所以他沒辦法,只能拿出聞衿的照片,來健身房告訴前臺,說女朋友生他的氣,跟他玩失蹤呢,請前臺如果看見聞衿,務必給他打電話通知他。

一般來講,健身房是不會透露客戶信息和行蹤的,萬一成了壞人的幫兇,就麻煩了。

但陳以乘向前臺亮出聞衿的手機號,跟前臺核對了一下,還有聊天語音記錄,再加上陳以乘的長相跟聞衿實在是太登對,前臺便心軟答應了。

這時,洛岩開口道:“要不咱們過去點,這兒離得太遠了,她說不定是沒看清楚。”

陳以乘沒出聲,算是默認。

兩人轉移戰場,來到了卧推區。

洛岩躺在下面,陳以乘在上面握着推杆,兩人配合親密無間。

有個男人路過,看到洛岩凸出的喉結和臉上化着妖豔的妝容,再看陳以乘滿臉溫情地看着洛岩,男人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自己絆倒。

“長得這麽帥,口味居然這麽變态。”說着說着,男人感覺胃裏翻江倒海,趕緊竄進廁所,幹嘔了一聲。

聞衿的視角背對着他們,根本看不到落岩的臉,只是剛剛洛岩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視線隔着健身器材的遮擋,隐約感覺這個“女人”有點虎背熊腰,身體線條沒有女性特有的流暢纖美。

“不應該啊,陳以乘好歹對我也有過好感,”聞衿奇怪道,“怎麽,這個跟她相差這麽多?”

“怎麽樣,她看到了沒?”洛岩累得滿頭大汗,他從沒健過身,就這麽卧推兩下,就讓他的胳膊直抽筋。

陳以乘稍稍側身,用餘光瞥向後方,看見有個白色身影,在拐角處突然冒頭,他得逞般地勾起嘴角說:“還不夠。”

洛岩聞聲,立刻從卧推板上坐起來,讓陳以乘坐在旁邊,然後閉上眼睛,直接靠在陳以乘的肩膀上,做小鳥依人狀,摟住他的腰。

陳以乘順勢攬住洛岩的肩膀。

聞衿看到這幕,手指不由自主地扣住牆壁,只那麽一剎那,一小塊牆皮便被她摳了下來。

她雖然不喜歡雌競,可看到這種畫面,沒有女人能保持絕對冷靜。

她現在覺得,陳以乘就是個烏龜王八蛋!

聞衿眼不見為淨,轉身憤懑地離開了拐角處,往更衣室走。

“媽的,才半個月不見就有新歡了。”聞衿一邊走一邊罵,拳頭時不時地錘到走廊牆壁上,“我以為你會不一樣,原來你也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你說誰是禽獸?”

一道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

聞衿猝然擡起頭,就看到陳以乘一身黑衣黑褲背倚牆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走廊光線昏暗,上面的吸頂暖燈燈光傾瀉到他身上,他剛沖了澡額前碎發帶着閃着金光的水珠,順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到嘴唇,再順着下巴一路蔓延到喉結處。

陳以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金色的水珠吧嗒一下,墜入了他的衣領。

說不出的撩人痞魅。

“好久不見啊,聞大美女。”

聞衿能聽出來,最後四個字,他是咬牙切齒地在說。

她繞過他,掀開門簾,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忽然間,聞衿感覺腰身一緊,一陣天昏地暗,只聽砰的一聲,更衣室的門被關住的剎那間,她便被他抵在牆上,雙手被反剪身後。

動彈不得。

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如同地獄惡魔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嘶——”聞衿不悅蹙眉,“陳以乘你他媽是得狂犬病了?又咬我!”

緊接着,她聽到陳以乘嘶啞般地懇求聲說:“不躲了——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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