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川之國任務
天天徹夜未歸。
她有時也會像這樣忽然找不到人,通常結果都是帶着笑容坐在忍校不遠處的樹上發呆,或是跑去訓練場修煉。但執行重要任務時,她向來認真,聽從指揮,絕不會擅自行動。所以現在這樣實在太不符合天天的性格了。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休息的茶室裏,卡卡西支着腦袋想着。
當他正站起身準備自己去尋找天天時,茶室的門被‘唰——’地拉開了。
走進來的正是天天。她發絲淩亂不堪,上面還插着小枝葉,面龐和身上盡是泥土和擦傷,臉色煞白,冷汗涔涔,像是在忍受極其劇烈的痛苦。
“天天,發生什麽事了?”卡卡西連忙上前扶住她,視線觸碰到天天後背時,立即倒抽一大口冷氣。
只見三道血淋淋的巨大爪痕從右上到左下,貫穿了整個後背,撕裂的衣衫全被染紅,隐隐可見裏面的皮肉翻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衣服不堪鮮血的重負,順着流到褲腳滴到地上。
卡卡西叫來了卯月夕顏,為天天處理傷口。
“我真是頭一次見她受這麽重的傷。”綁好了最後的綁帶,卯月夕顏離開前心有餘悸地感慨。
“天天,發生了什麽,敵襲?”卡卡西問道。可昨晚守夜自始至終很平靜啊。
天天搖了搖頭:“并沒有發生敵人。只是我想去後山乘涼,天太黑沒看清,不小心從懸崖摔下來了。”
她試着動了一動,立即疼得微微龇牙咧嘴。
卡卡西波瀾不驚:“可是你後背上的傷,似乎是被什麽巨大的生物抓破的。”
因為之前一直無法看到傷口,不過根據戰鬥經驗,大概在受傷時就能判斷是被什麽武器所傷。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天天輕嘆了一口氣:“隊長,火影大人應該跟你提到過,我此前去過外村。”
卡卡西點點頭。
天天接着道:“其實我在外村認識了一個朋友,後來發生了一些緊急的事,我沒有打招呼便離開了,所以……總之,再次見面,他似乎對我抱了很大的敵意。”
“所以出手傷了你。”卡卡西暗忖。如此巨大的抓痕,應該來自某種大型的通靈獸。
尾獸着實罕見,所以卡卡西沒有想到那上面去。
“應該是不小心。”天天道。
卡卡西:“他就是此次執行任務砂隐的忍者?”
天天回答:“是。但應該不止他一人。”應該還有手鞠、勘九郎和那個蒙面的帶隊老師。因為砂隐需要有人牽制我愛羅。
“我明白了。”卡卡西略一沉吟。
茶室內又重新淪為了寂靜。
“卡卡西隊長,”天天忽然低聲問道,“假如你背叛了朋友,你覺得要怎麽做才能取得對方的原諒呢?”
在她看來,或是更多普通人看來,這只是一次失信罷了。但在我愛羅看來,這是背叛。天天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只能是這樣了。
沒料想到,她的問題讓看上去一向提不起精神的卡卡西隊長突然想是被擊中了一般,神情變得十分恍惚,還有若隐若現的悲涼和自責。
“卡卡西……隊長?”
卡卡西搖搖頭:“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過多的解釋不過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天天歪頭。
卡卡西隊長說的,是他的同期宇智波帶土和野原琳嗎?
她以前并不了解關于他們的事,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兩三事還是凱老師偶然講起的。
卡卡西隊長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在失神地自言自語:“我沒有遵守承諾,我不會去奢求他的原諒,更何況,他已經……”
他不再言語,視線投向窗外遠方。
“隊長一定有苦衷的吧,就沒想過跟他解釋一下嗎?”
“解釋不了。”卡卡西站起身,“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同伴。”
他走了出去,結束了這個話題:“你好好養傷。”
天天嘆了一口氣。
好像勾起卡卡西隊長的傷心事了。
宇智波帶土的事,還是等認識凱老師後從他那兒了解更多的事情後再決定吧。
已經逝去的友人和沒有遵守的承諾,是壓抑在卡卡西隊長心頭的黑暗。這樣看來,其實自己幸運了很多,因為我愛羅還在,只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能讓他知道真相原諒自己吧。
天天看向卡卡西之前遠眺的窗外,微微彎了彎嘴角。
一連幾天都平安無事,眼看着川之國大名的會議将要結束。“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越是這個時候,敵人就越可能發動襲擊。”最後一晚執行任務前,卡卡西叮囑道。
果然,就在今晚,敵人發動了突襲,來勢洶洶。天天望着門外火光閃爍,喊殺一片。她突然站起身,穿上了暗部的馬甲。
“诶,天天小姐,你的傷還沒好,你們的隊長叮囑過讓我好好照顧你的。”屋裏照顧她的人連忙制止。
“同伴們都在戰鬥,我可不能一個人躲在屋裏。”天天扣好了忍具包。
“可是……你的傷還很嚴重,勉強戰鬥的話,傷口會裂開的。”
“這點小傷,怕什麽。”天天推開門,回頭沖她一笑,襯滿天火光的背景,那笑容清爽甘冽如風。
“我可是忍者啊。”
戰鬥終于結束。
天天召喚出大海撲滅了烈火,随即加入了戰鬥。同伴們只是有人受傷,但還好并無人死亡。
***
“咿呀呀呀疼疼疼疼……”
第二日清晨,大名府邸不遠處森林裏的小溪邊,偶有破碎的呻/吟傳出。
天天疼得眼淚汪汪,她正糾結着身體想扯下繃帶。昨晚逞強跑出去,果然後背的傷口裂開了,鮮血染紅了繃帶,又幹涸,最後血肉就和繃帶緊緊黏在了一起。
因為受傷的緣故,她沒有使用擅長的體術,而是選擇了操縱傀儡攻擊。敵人也很聰明,懂得避開傀儡,直接攻擊傀儡師。所以攻防之間,不小心撕裂了傷口。
果然,自己是不是應該就像自家師傅說的那樣,弄一個外殼套上啊。
天天開始認真地思考。
一想到駝背佝偻的緋流琥,她果斷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
卯月夕顏在照顧傷員,天天就一個人來處理傷口。
早知道,應該等夕顏忙完後讓她幫忙的。
雖然忍者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也的确比常人更能忍受痛苦,但這不代表他們感覺不到疼痛。
更何況,她已經好久沒受這麽重的傷了。
“疼疼疼疼……”
總算把所有的繃帶都解下,天天感覺自己半條命都快沒了。
她将繃帶浸入冰涼的溪水中,同時開了口:“來了就出來吧,我愛羅少爺。”
天天暗自确認自己除了露個後背外,其他地方全都遮得嚴嚴實實。可背着個大葫蘆從樹後挪出身子的我愛羅向前走了幾步後,看到裸/露着後背的天天,臉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紅。
他将視線移向溪中,汩汩的流水從帶血的繃帶掠過,頓時帶上了縷縷血絲,染成了淺紅色。
他見過很多被殺的人,也殺過很多人,方法比這更殘暴千倍萬倍。可他堅信死者是不會感受到痛苦的,因為他已經強大到讓他們無需再痛苦。
可看天天的樣子,似乎受傷是很痛苦的。
可是,疼痛,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很疼嗎?”他不由自主地問道。
“……還好吧。”天天撇撇嘴,沒好氣道,“我是忍者嘛。”
“我從來不知道疼痛的感覺。”說着,他卻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胸口處的衣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我愛羅看着天天背上幾道又深又長的傷痕,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自責一閃而過,又瞬間寂滅,蒼綠色的眸中只剩空洞和暴戾。
沒錯,天天是被他傷到的。
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因為他想殺天天而有意為之。
滿月和情緒的波動令守鶴更加無法控制,方圓數裏全被狂沙淹沒,又長又大的巨爪在空中發瘋似的舞動。
“嗯,我知道,你有絕對防禦。”天天的話裏沒什麽感情。
絕對防禦,她并不陌生,寧次的回天就是堪比我愛羅砂子的絕對防禦。
“可是大多數人,都是沒有絕對防禦的。這樣的人,受傷了是會很疼的。”
勉勉強強将後背的血跡擦拭幹淨了,天天看着藥瓶和棉簽,心想還是回去讓夕顏幫忙吧。
“我愛羅少爺,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了,但在我心裏,你一直是重要的朋友。”
天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
她說的是肺腑之言。
當初被抓到砂隐村,面對四代風影的陰謀,沒有招架之力的她只有任人擺布。而砂隐的人對外村的她更是冷漠無情。
唯一毫無芥蒂對待她的,只有當時單純的我愛羅。
說不完全介懷那是不可能。也正因為如此,天天更深刻地理解了,鳴人和我愛羅被當成異類所遭受的忽視排斥,和她根本不在一個程度。他們心中恐怕更痛苦吧。
腳步聲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随後,一只潔白的手伸了過來。
天天一愣。
那只手還是直直地伸在那裏,當事人緊緊咬着嘴唇,沉默不語,面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天天在心中暗笑。解開卷軸,将藥瓶和棉簽放在他手中。
“我知道你下手不知輕重,一定要溫柔一點啊。”
溫柔?
我愛羅望着手中的藥瓶,緊緊皺着眉頭。
什麽叫溫柔?
這種東西,他輕輕一捏就可以捏碎。
“就是不要把藥瓶捏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天天從卷軸裏召喚出大海……作者自己都覺得有點鬼扯,但原著就是這個設定,所以就這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