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昱翎心一震，不自禁移開目光:“我沒有經驗。”
“有我。”荊琢走上臺面，盤腿席地而坐。
回頭一看昱翎，問道:“來？”
“……”
昱翎沉默，走上前跟他坐在一起。
兩人一同望着四周，如同在漆黑的山頭找天上稀疏的星星。
但他們眼前的光，似乎觸手可及。
“五個月前我就在準備這個短片，但這些畫面在三個月前才在我腦裏逐漸清晰。”荊琢問，“你知道是什麽時候麽？”
昱翎眼睛轉動，細算一下時間。
“是在開始錄制綜藝節目的時候？”
“對。”荊琢又說，“但準确來說，是在我聽到你對我唱歌的那一刻。”
“……”
昱翎不确定，但自己的心好像停滞了一秒。
荊琢轉頭看向身邊昱翎:“冰冷、疏離、給人脆弱和距離，但有力、堅韌、不迷失方向。”
“這是你給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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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懂非懂，小心謹慎和探查好奇……”荊琢說，“這些是你看我時的眼神。”
昱翎眼睛轉動，盯着漆黑的地面心跳快速。
他沒想到荊琢一開始就把他看的透徹，甚至能清楚知道自己看他時都是什麽樣的眼神。
這樣一看，好似自己從一開始，在他面前就已經被看明白。
“但有時我不懂你。”荊琢說完後沒再開口。
昱翎看向霧光雲朵，與荊琢一樣靜默無聲。
“時間不早了、”荊琢從地上站起身，“你想吃什麽？”
昱翎一愣，還沒從他們聊的上個話題收回思緒。
但腦裏瞬間回憶起小天說過，荊琢是忙完後去公司的，還沒有吃飯。
“你想吃什麽？”昱翎跟着站起身，問了一句同樣的話。
荊琢默聲看他幾秒:“你怎麽過來的？”
“……打車。”
“走吧。”荊琢打開手電筒，把燈關了和他出去，關閉最後一盞燈後，兩人鎖上門離開。
“我來開車。”荊琢拿出車鑰匙開鎖，帶昱翎走過去，“你點外賣。”
“我不知道你吃什麽。”昱翎問，“外賣要送去哪兒？”
“送我家。”荊琢打開車門，“你既然不想回家就上車。”
“……”
昱翎伸手去開後座門。
“坐副駕。”荊琢道。
“……”昱翎一默，繞路去坐副駕。
荊琢扣上安全帶，把手機解鎖給昱翎:“用我手機點，上面有地址。”
昱翎接過來，屏幕上的軟件很少，一眼就能找到要用的軟件。
他記得荊琢比自己還小一歲，但是和荊琢相處，對方永遠不慌不亂，面對什麽事情都能鎮定自若。
即便外表冰冷，卻給人冷靜可靠的感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和荊琢在一起，似乎就沒什麽大的事情需要自己擔心。
即便遇到拿不準的問題，只要問他都能得到解決……
昱翎心裏很亂，卻不知道亂的原因的是什麽。
有些東西壓在他的心裏，但是卻連源頭也不清楚。
他點開點單記錄，想看荊琢都會點什麽，但發現近三個月無點單。
“……”
昱翎一時沉默，認命的在一衆店裏開始挑選荊琢能吃的店。
幸好之前有相處過的經驗，他清楚荊琢的食量。
“密碼。”昱翎趁着等紅綠燈，把手機伸過去。
荊琢雙眼一掃，念了串數字。
“……”昱翎微頓，收回手機輸入支付密碼。
又開出一段路，荊琢突然在路邊停下車。
“？”昱翎一看周圍，這可不像住宅區。
“等外賣。”荊琢道。
昱翎轉頭看去，見他一板一眼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笑。
他剛開始看見地址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又只有一個，所以昱翎沒多想，最後沒想到還真不是真實住址。
“外賣最遠只能送到這裏。”荊琢解釋。
昱翎微微勾唇，沒說什麽。
他在自己心裏，突然又像二十出頭的男生模樣……
荊琢盯着昱翎的側臉，過一會兒收回目光。
電話響起後，昱翎接了來電下車拿外賣。
荊琢等他上車便啓動車子，一直開出城，來到郊外的房子。
這地方是他一個人的住所，沒邀請過任何人來，也沒告訴任何人這個地方，包括他家裏人。
昱翎換鞋走進客廳，忍不住打量這棟房子。
室內裝修單調，主灰白色彩，看起來偏冷，很有荊琢的風格。
“你先吃。”荊琢光腳走在地面，一路上樓去了卧室。
他卧室裏還有一雙鞋。
自買這套房子起，他沒想過要讓任何人來這個地方過夜，所以東西不準備兩人份。
就連睡得床也只有一張。
荊琢還得從“貧瘠”的物品裏準備第二個人的用具。
見他遲遲不下來，昱翎也不敢随意上去打擾，只安靜坐着，把吃的都蓋好。
“你坐着幹什麽？”荊琢走下樓問。
“在等你。”昱翎擡頭。
“說了讓你先吃。”荊琢走到桌前，把餐盒塑料袋都打開。
“我不是很餓。”昱翎挪動位置。
“要看電視麽？”荊琢問。
昱翎搖搖頭:“不看了。”
其實剛剛坐這裏的一段時間，他已經有打算離開的想法，畢竟來荊琢家裏挺突然的。
荊琢邊吃邊問:“你要洗澡嗎？”
“……”昱翎眼睛動了動，指甲掐動指腹，“其實、我可以去酒店住……”
荊琢緩緩轉頭看向他，緩慢咀嚼口中食物。
明明什麽話都沒說，就讓人感到可怕和壓迫。
昱翎解釋:“我怕麻煩你。”
“我要是怕麻煩就不會帶你過來。”荊琢說完繼續低頭吃飯。
昱翎心情沉重，等荊琢吃完收拾殘局，兩人一同上樓。
荊琢走在前方:“要洗嗎？洗就給你找東西。”
“洗。”昱翎很不自在。
若是柏鳴那樣熟的不能再熟悉的關系，那就不會這麽講究身上幹不幹淨，直接就睡他床了。
昱翎看見卧室床上放着被子毛毯之類的，整齊疊放在一起。
他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麽，荊琢便把衣服毛巾放到他手裏。
昱翎抱着東西，默默走進浴室。
水聲很快從浴室傳出，荊琢将被子疊兩層鋪在床邊的地毯上，靠枕當枕頭用。
昱翎洗完出來時，荊琢就靠在床邊看手機。
走過去一看，發現床旁的地面鋪上了被子毛毯。
“洗完了？”荊琢關了手機，指着床尾說，“吹風機給你找好了。”
“這是？”昱翎眼中疑惑。
“我睡地鋪。”荊琢道。
昱翎立刻反應過來:“我睡地鋪，畢竟是我來你家過夜。”
荊琢一手撐在床上，仰頭盯着昱翎沒說話。
他的皮膚被熱水蒸出一層粉色，頭發濕着分在兩側，露出精致五官，水珠低落在他脖頸，然後順着滑進領口……那胸口鎖骨清晰可見。
他衣服有這麽寬松麽？
見荊琢忽然皺眉，昱翎手捏毛巾，局促的站在原地。
“不用。”荊琢收回目光起身，“你睡床。”
他決定的事情一般沒有改變的可能，昱翎見他也走進了浴室，垂眼看向床尾的吹風機。
他現在很不自在，甚至想逃跑。
荊琢洗完出來時，昱翎已經看手機好一會兒。
他無法忽視這間卧室的主人，和浴室裏傳出的水聲，只能看手機轉移視線。
他的粉漲了很多。
而且今天晚上的私信格外多，有人說要找他談OO戀，有的說求他不要彎，還有人說他和荊琢不愧是朋友，兩個都是同性戀……
昱翎到現在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熱榜了。
因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和荊琢在今天晚上同時“出櫃”了。
……
昱翎沉默放下手機。
那些私信裏，甚至還有人擔心他跟omega談戀愛，要怎麽解決特殊期的。
昱翎心裏複雜。
“發什麽呆？”荊琢走到床邊，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昱翎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怎麽？”荊琢看向他，“讓你留在這裏很難受？”
“不是的！”昱翎解釋道，“是剛才在手機上看了些東西。”
“看了什麽？”
“今天晚上的直播……”昱翎說完擡手蹭蹭耳垂，發現自己的耳朵滾燙，便用手緩解熱度。
荊琢吹完頭發收起吹風機，轉身走回床邊時，看見昱翎低着頭。
皮膚像是洗澡的熱氣還沒有蒸發，依然浮着粉。
“睡吧。”荊琢脫鞋踩上地鋪，自然的拉開毛毯躺下，“時間不早了。”
昱翎抿唇，拉開被子上床，看見荊琢躺好後伸手關了燈。
兩人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一時都睡不着。
他鼻子總能聞到一股獨特的氣味，但混在洗發水的氣味中分不清到底是什麽味道，又具體是什麽散發出的。
過了很久，兩人似乎都已經睡着，昱翎翻了個身。
鼻腔鑽入一股氣味，瞬間讓他心口震顫，本就發熱的身體瞬間滾燙。
昱翎難受的擰起眉，蜷縮起自己的身體，手指抓緊床單和被子，一低頭便被那股氣味瞬間侵入。
荊琢是被信息素的氣味勾醒的，屬于昱翎的冰雪霧凇氣味，此時像要化水一樣軟綿沒有攻擊。
他起身上床，雙手撐在昱身側，那濃烈的信息素瞬間沖進他的身體。
荊琢眉頭一皺:“昱翎。”
昱翎已經被熱醒，雙眼在黑暗中亂顫:“抱歉、我不知道會……”
不知道會什麽？
不知道會對荊琢的信息素起反應嗎？
即便那味道很淡，淡到隐藏在床上，不仔細聞便聞不出來。
但他卻敏感的察覺到了荊琢的信息素，并且身體為之發熱，腺體為之滾燙……
昱翎本想控制身體的反應，但是發現沒有可能，只得掙紮着起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他現在需要腺體貼或者抑制劑……
“你、特殊期到了？”荊琢皺着眉問。
“……”昱翎一怔，随後在心裏算了算時間，“不，還沒到。”
他去年十月在醫院打的抑制劑，現在才六月底，不可能會到特殊期。
“我得走。”昱翎喃喃，掀開被子要下床。
“走哪兒？”荊琢按住他的手背，“現在是淩晨，而且在郊外。”
“……”昱翎僵住，被荊琢按在手心的手背更加滾燙，手指不自覺顫動。
荊琢思考了很久，抿抿唇道:“标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