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愛心糖

第65章 愛心糖

周聿白努力壓着上揚的嘴角,夏小滿跟以前一樣可愛,“那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跟林廣浩他們跑掉。”

林廣浩正在往福利院搬書,嘀咕着:“誰寄來的,也沒個名字,這都什麽書?”

見夏小滿和周聿白,林廣浩搬着箱子,“小滿,這書不是你買的吧?”

“不是啊,”夏小滿過去,摸着箱子,“都是書嗎?”

“還有玩具,筆,紙,七八個大箱子,寫的我的號碼,奇怪了,我以為你買的。”

“沒有名字嗎?”

“沒看到。”

周聿白幫着往裏搬,拆箱整理時林廣浩找到清單,在清單的開頭看到客戶名稱:“被漂亮男人騙過。”

“這是什麽鬼名字?有人叫‘被漂亮男人騙過’,那人一定是個大傻子。”

夏小滿接過清單,打開你的眼睛APP,拍下,讀出名字,是那個在直播間刷過禮物的人。

夏小滿要的書全都齊了,盲文學習配套教材全都有,夏小滿假裝不經意地問周聿白:“是你吧?”

“什麽是我?”

“捐書的好心人。”

“所以,你也覺得我被漂亮男人騙過?”

夏小滿不自在的往一邊扭頭,“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騙了就是騙了,夏小滿,你要補償我。”

“要怎麽被償?”

“晚上我想吃湯飯,給我做。”

這傲嬌又霸道,再夾着點撒嬌的語氣,夏小滿額角突突地跳,一旁邊的林廣浩聽到吃的,擠過來:“有什麽好吃的?我也要去吃。”

夏小滿拉着周聿白往教室走:“沒什麽沒什麽。”

“我剛聽到了,湯飯是什麽飯?”林廣浩在後面追問。

湯飯,剩飯舍不得倒,下一頓加點菜、鹽、油一鍋煮,沒想到周聿白還記得。

第一堂課周聿白教,教孩子們拼音,夏小滿坐在最後一排認真聽着,聽着屬于周聿白的溫柔環繞教室。

下課後周聿白哄着小朋友們:“坐好,開始發糖果。”

夏小滿剛想開溜,周聿白站在講臺,輕飄飄道:“同學們,提醒後排的同學坐好。”

小朋友們齊刷刷回頭,對着夏小滿:“小滿叔叔坐好啦,不坐好沒有糖吃哦。”

小滿頂着發燙的臉坐端正。

前排小女孩兒眼尖,看到袋子裏愛心形狀的巧克力,“周老師周老師,我想要愛心的。”

“今天不可以,愛心的只有一顆,老師自己想要,下次補給你,行嗎?”

“好吧,那就給老師,可是周老師,你以前不是說你不吃糖的嗎?”

“老師要送給一個愛吃糖的朋友。”

“那好吧,送給老師的朋友。”

夏小滿坐立不安,直到一顆糖落進他的手心,周聿白拍拍手:“好了,下課,吃糖的時候別跑,吃完再玩。”

夏小滿摸着手裏的愛心巧克力,朝着周聿白的方向轉頭,他好像看見陽光下周聿白揚着笑臉問他要不要吃糖。

趴在走廊聽着孩子們的歡笑聲,夏小滿跟着笑,林廣浩擠過來:“哪裏來的糖?”

夏小滿趕緊剝開金泊紙塞裏嘴裏,“沒了,就一顆。”

“哦,下回我也買點糖來哄他們,免得他們總說最喜歡周聿白,我也買糖來收買他們。”

一個小胖丁兒聽到林廣浩的話,停下腳步,大聲:“才沒有收買,我們喜歡周老師,是因為周老師最帥,還有,周老師會給我們講很多很多故事,還會教我們玩游戲。”

林廣浩指着自己的臉:“我不帥嗎?我還給你們當馬騎呢。”

另一個小女生跑過來抱住夏小滿的腿:“浩叔叔,你也很帥的,不過最帥的應該是小滿叔叔,第二是周老師,第三才是你。”

這番話引來一群小朋友争論,叽叽喳喳地,争論最帥的是夏小滿還是周聿白。

夏小滿含着巧克力,很甜,甜透心。

喜歡聽別人誇贊周聿白,任何誇贊都喜歡。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夏小滿猛然驚醒,他必須鎖住躁動的心,不能喜歡周白,更不能給他能在一起的錯覺。

巧克力融化,口中的甜味還在,夏小滿突然嘗出巧克力其實是苦的。

中午三人一塊吃飯,林廣浩搭着夏小滿的肩,比着:“小滿,你怎麽變矮了?”

周聿白拉開林廣浩,往右邊一甩:“來,跟我比。”

林廣浩踮腳:“我倆一樣高,那巧克力,還有嗎?好餓。”

“沒有,分完了。”

聽雨街游客逐年增多,夏小滿聽着熱鬧的街景,懷念起以前擺攤的日子:“以前我在路口擺過攤,旁邊是賣臭豆腐的,臭豆腐大哥什麽都懂,是個特別有趣的人,他現在不擺攤了嗎?”

林廣浩咬着半根烤腸,聽到這裏停下動作,“臭豆腐大哥走了,走了一年多了。”

夏小滿心往下沉,“意外?”

“意外,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走,去我家喝茶,我媽講給你聽,我講不順。”

林媽媽嘆息一聲:“臭豆腐大哥走的蹊跷,小滿啊,你還記得嗎?你師傅給他算過命,說他三十五歲那年要避水,不要游泳,不要靠近水域。”

依稀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原本師傅并不想給大哥算吉兇,有些事命中注定,提前算只會徒增恐慌,大哥執意要算,師傅算出他三十五歲這一年五行水為忌,需要避水。

周聿白坐在夏小滿左手邊,問林媽媽:“阿姨,大哥後面發生什麽事了?”

“那一整年,大哥不釣魚,不游泳,孩子要學游泳都讓老婆帶去游泳館,也不走水邊,不坐船,不過河,一直到臘月二十九,他想着家裏的太陽能熱水器得清洗幹淨,洗完好過年,一個人上到樓頂洗熱水器的儲水罐,那罐子又高又大,也不知怎麽的,他滑進罐子裏了,等家人發現,人已經浮起來了,家裏哭的慘哦,孩子還小,唉……”

夏小滿手攥的緊緊的,喉嚨酸澀,“太年輕了。”

周聿白捏了捏夏小滿肩膀,“別太傷心。”

林廣浩一臉不解:“為什麽會這樣,沒有破解的方法嗎?命真的都是天定的?沒辦法避開嗎?”

夏小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周聿白道:“命運決定99%,還有1%的機會是留給我們的,我們要做的是,積極過好當下,保持樂觀的心态,無論面對什麽樣的事情都要平靜積極去應對,凡事不求圓滿,小滿勝萬全。”

夏小滿從來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如此重,心像是被一支帶着火的箭擊中,逃無可逃,是周聿白的光太過炙熱,炙熱到不用眼睛,夏小滿也能看清周聿白的模樣。

林廣浩沒聽懂,問道:“算命真的這麽準,什麽都能算嗎?”

這要怎麽說,夏小滿沒有回答,無論哪位算命大師,都不會保證算命百分百準确,自會留餘地,應驗了便是算的準,偏離了便是祖先保佑,逃過一劫,臭豆腐大哥的事,或許更多的是巧合,世是巧合之事成千上萬,所有科學解釋不了的,由玄學接管。

回去的路上,夏小滿拉着周聿白的風衣腰帶,跟着後面,周聿白放慢腳步,“你是不是在難過?”

夏小滿先是點頭,又是搖頭,“我難過的是活着的人,大哥的兒女還小,不過師傅以前也算過大哥老婆的命,師傅一般不輕易算小孩的命,說小孩命算多不好,算的大哥老婆的命,她的晚年幸福,享不盡的兒孫福,穿金戴銀,吃穿不愁,也算是安慰吧,希望大嫂苦盡甘來。”

“真的沒有改命成功的人嗎?”

“周白,你信命嗎?”

“你信嗎?”

“我應該是信的,命中既定的事,無法改變,給你講個故事吧,師傅的師傅的太師傅,也就是我的祖師爺,江湖人稱劉瞎子,他有個女兒,有一年祖師爺算到自己三年內離世,在他離開前,他想給他女兒定一門親事,選來選去,選了村口最窮的一鄭家,他對那家有恩,那家孩子當時不過十幾歲,劉瞎子算到那家小子将相之相,且長壽到老,兩家訂下親事。”

“不出三年,祖師爺仙逝,鄭家依舊窮的叮叮當,祖師娘就不願意了,這麽窮,女兒嫁過去除了吃苦還是吃苦,祖師娘對祖師爺算的将相之相表示懷疑,正巧隔壁村一家土財主上門求親,給三十兩銀子,祖師娘想要退親,又怕被人罵嫌貧愛富,于是到鄭家,告訴他家,孩子們大了,需要三十兩銀子當彩禮,給孩子們把親事訂下。”

“鄭家賣地賣物,東拼西湊,最終也只湊得十兩銀子,眼看親事告吹,正好朝廷征兵,自願當兵的可補貼二十兩銀子,鄭家小哥報名參軍,拿着下發的二十兩,跟自己家的十兩一起湊夠三十兩彩禮,再次将親事訂了下來。”

“就這樣,鄭家小哥外出打仗,一去就是五年,祖師娘的女兒熬成老姑娘,祖師娘心裏急,鄭家小哥杳無音訊,外面都傳他早死在戰場了,這時候有媒人上門說親,隔壁村一戶富農續弦,女兒自然是不願意,祖師娘收了富農的錢,騙着女兒喝下藥,将昏迷的女兒擡上花轎。”

邊說邊走,兩人很快走到家樓下,周聿白靜靜聽着,“後來呢?她沒有等到鄭家小哥?”

“花轎行至半路,迎面遇到一支隊伍,為首的士兵喊着讓迎親的隊伍避讓,不要沖撞了将軍,花轎後退的時候晃動太大,姑娘悠悠轉醒,看到身上的嫁衣,哭着沖出花轎,撞上騎着馬的将軍,将軍下馬,正是鄭家小哥,祖師爺算的一點沒差,注定他就是要當将軍。”

周聿白抽回背包帶,改為握着夏小滿手腕,“你講這個故事,是想說什麽?”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周白,你這麽聰明,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周聿白哼笑:“我不懂,所以,夏小滿,你說,我在強求什麽?”

夏小滿的心跟着語氣黯淡:“我意思是,我只想還清你的錢,還清後我們兩不相欠,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周聿白拉着夏小滿上樓,從錢包掏出一張百元鈔塞進夏小滿手裏:“我要算命,算我的愛人是不是姓夏,是不是叫小滿,算我跟他是不是天生一對。”

“我不會幫你算。”

“你是怕算出來的結果我們天生一對,還是怕算出我們情緣天定,夏小滿!”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周聿白就要将那句“因為我媽,所以你把我拒之門外,這樣對我不公平”吼出口。

最終,周聿白頹敗地往廚房走:“我去做飯,你累了一天了,先休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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