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給我當保姆
第64章 給我當保姆
周聿白的手似乎有魔法，他抓着一片雲随手擰動，雲朵滴出甘甜的汁液，夏小滿往周聿白手心蹭了蹭：“周白，你的手好涼啊。”
周聿白托着夏小滿腦袋，給他喂的水灑得到處都是，周聿白哄着：“別亂動，體溫計夾好。”
還是當年的藥箱，屋子裏的物品周聿白一樣沒舍得扔，藥箱裏的藥早過期了，體溫計刻度也不如當年明顯。
測量完，找到一袋藥，藥是新買的，小票時間顯示一天前，腸胃藥少了三顆，感冒藥和退燒藥拆封沒吃，好不容易喂他吃下藥，夏小滿的腦袋對着他來回蹭：“這片雲好大，別走，讓我睡會兒。”
周聿白将手借給他當枕頭，“怎麽睡到床底下了？”
“床底下安全，有壞人會進來，他們看不見床底。”
周聿白心揪着痛：“你遇到過壞人？”
“遇到過，很壞，偷吃了我最後的泡面，不過他沒發現我，嘿，我在床底，他在我床上睡了一夜……”
周聿白不敢細想，壞人在夏小滿的床上睡了一夜，夏小滿藏在床底，他該是多麽絕望，多麽害怕……
用力緊了緊手臂，周聿白親吻着夏小滿頭發：“別怕，以後不會再有壞人了。”
“你是誰，雲有名字嗎？”
“我是周白，夏小滿的周白。”
“周白也是壞人，我要睡覺了，白雲，你別亂動……”
兩小時後夏小滿體溫降下來，周聿白抱着他沉沉睡去。
隔天，夏小滿醒來的第一件事擡手摸床板，這段時間習慣了睡床底下，一個人的時候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找到些許安全感，伸手，碰到的只有空氣。
短暫驚愕後夏小滿察覺到身旁有人，冷汗瞬間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滲出，直到身旁的人開口：“醒了？燒退了。”
“你什麽時候來了？”
“在你燒傻前一秒。”
剛睡醒的夏小滿呆呆的：“我吃了退燒藥啊。”
周聿白拿起那板胃藥：“胃藥倒是吃了三顆。”
昨晚跟志願者連線，沒說自己症狀，只說讓他幫忙看看說明書，想來是自己拍照和将說明書放錯了，連線又是拿的另一份說明書，鬧了這麽個烏龍。
“那……謝謝。”
“謝就不用了。”
夏小滿從床上爬下去，“你怎麽又來了？”
“既然你不想跟我在一起，要跟我清算，那跟我撇清關系之前，是不是得先将我的錢還給我？”
想要綁住夏小滿很簡單，對他說愛他會跑，對他說情他過不了張谷蕊那一關，但跟他講道德講道義，他會留下來負責。
“我會還的，我從來沒想過賴賬。”
“你準備怎麽還，什麽時候還清，每個月還多少？”
夏小滿聲音逐漸減弱：“我收入不穩定，直播間最近總被人舉報，但我會慢慢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肯定會還清的。”
周聿白語氣裏盡是冷漠：“可你在我這裏信用值為負數，我不相信你。”
“我還有幾百，可以先還給你，後面的我慢慢轉給你……”
周聿白眼裏是心疼，語氣卻比剛剛更冷：“不行，萬一你跑了我去哪找你，畢竟你跑過一次，再跑三年，我再上哪找你？”
“那你想我怎麽做？”
“跟我回家替我打工，給我當保姆，每個月按市價算，我們可以簽合同。”
周聿白制定一系列霸王條款，1：必須跟周聿白住一起，同吃同住。
2:24小時待命。
3：不得對周聿白有所隐瞞。
4：合約期間保持單身，不得戀愛。
夏小滿是在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簽字的，簽完後聽周聿白念着條款，臉色一寸一寸沉下去，好半晌小聲抗議：“你這是霸王條款，我有意見。”
周聿白張合同紙張彈地瑟瑟響：“你已簽字，違約需賠付三倍違約金。”
夏小滿列出第3條：“24小時待命，是頭牛也得耕死啊，我是人，要休息。”
“待命的意思是，等我的命令，你可以自由活動，我并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你跟之前一樣，想做什麽做什麽，但是，電話要24小時保持通暢，随時待命。”
夏小滿做最後的掙紮：“那可以晚一點上任嗎？我想教福利院的孩子們識字，新買的書還沒到呢。”
“可以，晚上你做飯，我住這裏。”
“你住這裏？”
“現在我是你老板，我說了算。”
夏小滿氣勢慫下去，“好吧，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晚飯說是夏小滿做，實際周聿白操作，夏小滿聽着他切菜的聲音，“你學會做飯了？”
“做飯很難嗎？”
夏小滿摸着他切的土豆絲，厚薄均勻，“你家不是有保姆嗎？”
“我在這間房子學會的，用的也是這把刀，這塊砧板，還要問嗎？”
是他找不到夏小滿的那段時間，小滿聽小松說過，周聿白曾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兩個月，愧疚感湧上來淹沒疑問，夏小滿自覺退出廚房。
吃飯時，夏小滿習慣性的往前伸筷子量碗到筷子的距離，距離剛剛好，不需要調整，周聿白擺放碗碟的距離正是他坐的位置伸筷子的距離，剛想道謝，周聿白冷言交待：“吃完陪我逛街，我要買被子。”
道謝的話咽下肚，夏小滿應着聲：“好。”
周聿白領着夏小滿，買回厚厚的三床棉被，外加巨大的一張厚地毯，回來後讓夏小滿坐在客廳給他剝開心果，他則是關起門在卧室叮叮當當不知道忙些什麽。
夏小滿貼着耳朵隔着門聽着動靜：“周白，你在拆家嗎？房東知道會罵人的。”
隔着門傳來周聿白底氣十足的回應：“我就是房東。”
“這爛房子你也買？”
周聿白喘着氣拉開門，“所以，好好當你的保姆，好好對你老板，還有，你的房東。”
白天不尴不尬的相處着，也不算太難熬，夏小滿覺得他應該在網上直播，主題就叫：相愛過的人再度住在一起是種什麽體驗？
不太好，吃過糖後再吃檸檬，口中的甜味被酸和苦澀蓋住，早忘了糖是什麽滋味。
睡覺是個難題，家裏只有一張床，他要怎麽告訴周聿白，他只敢睡床底，不敢再睡床上。
好在周聿白并沒有多問，早早往床上一躺，“你打地鋪，我睡床，夏小滿，為了逮你，我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
“那你先睡。”
聽着床上均勻的呼吸聲，夏小滿爬過去，很輕的喚着：“周白，周白？”
應該是睡着了。
夏小滿抱着被子往床底下鑽，手摸到地面的瞬間，鼻子一酸，床板下的地面鋪着地毯，地毯上鋪着厚厚的棉被，最裏面的牆貼着保溫棉，俨然一個安全屋。
周聿白什麽都知道，夏小滿抱着被子挪進去，安心地閉上眼。
早上，夏小滿是被壓醒的，轉身摸到橫在身上的胳膊，“周白，起來！”
“早啊。”
“你不是睡床上的嗎？”
他在床上睡的好好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板底下，跟他擠在一起，被床板壓着，夏小滿睡眠淺，但只要有周聿白在，他總是像吃了安眠藥，睡的死沉死沉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周聿白問。
夏小滿搖頭。
“背靠背，鬼故事。”
夏小滿打了個寒顫：“要不，你講講？”
“不講，總之，我害怕，我不敢跟你隔着床板背靠背的睡。”
夏小滿算是明白了，他就是耍賴，沒辦法，他是老板，聽他的。
早餐後夏小滿背上包帶上盲杖，告訴周聿白：“我現在要去福利院，需要打申請嗎？”
“不用，”周聿白穿着外套，“我跟你一起。”
“我不會跑，你不用跟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