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更太太
第28章 追更太太
阮安衣衫不整地看他如天神般降臨。
阮安應聲回頭, 就見剛才在酒吧騷擾他的那兩個男人不知何時又跟出來了,此時一左一右站在他後面,油光光的臉上挂着兇惡的笑意, 在溫度極地的雨夜, 仍穿着短袖露出滿是文身的手臂, 一旁的金鏈子則更加雄壯, 每個手指都有剛從地裏冒出來的蘿蔔粗細,現在正用兩只小眼睛打量他, 唇角露出猥瑣的笑意。
阮安不知是怕還是惡心,拿着傘直直向後退了一步,“你、你們想幹嘛?”
“看來沒有朋友要來啊, ”金鏈子朝他走近,笑容殘忍, “乖孩子可是不能騙人的。”
阮安一步步後退,他把手摸到身後口袋裏, 想拿手機給傅雁栖打電話,剛摸到未接來電, 他的意圖就被花臂識破,花臂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腕, 阮安吓得猛地一抖, 傘被扔到一旁。
“怎麽, 想報警,還是想叫‘朋友’啊?”
“小兔子,長得這麽騷,大晚上出來不就是給男人幹的, 裝什麽清高?”金鏈子也走上前, 揪住阮安衣領, 就要把他往牆角裏拽。
牆角處有兩個巨大的垃圾桶,後面堆放着半人高的麻袋,阮安猝不及防被他一甩,倒在麻袋上。
他連停頓都沒有,翻起身就想跑,花臂又拽着他的腰拖回來,阮安低頭狠狠咬在他胳膊上。
花臂吃痛一聲,阮安卻死死咬着不松嘴,想打算把那塊肉咬下來。
花臂揪着他頭發,“啊啊媽的,張嘴!張嘴!”
金鏈子攥拳猛地朝阮安肚子打了一拳,這一拳直接打在最柔軟的地方,阮安臉色都變了,花臂趁機抽出手臂,盯着自己幾乎被咬爛的手,“草他媽的,屬狗的嗎?”說着就要過去打人。
金鏈子攔住他,獰笑道:“打壞了還怎麽玩,一會兒他就嘗到教訓了。”
花臂忍住,兩人一同看向倒在麻袋上痛苦地捂着肚子的粉發美人。
薄薄的衣衫被推到胸口,阮安再也忍不住,使力推着他們,同時微弱地呼救,“救命——放開我!”
金鏈子道:“下雨天沒人會來救你的,你今晚還是安心伺候好我們哥倆……”
他話音未落,突然被一股巨力從後拽起,緊接着還沒反應過來,他發覺自己像斷線的風筝一樣飛了出去,周圍的一切如慢動作般放映,下一秒,他□□重重落在水泥地的聲音響起。
阮安睜開眼睛,就見傅雁栖背光而來,路燈下細如針線的雨絲斜飛着,他眸中迸發出猛烈的殺意,一腳狠踹在他身前的花臂身上,花臂被他踹翻,傅雁栖又跨過去揪住他領口,常年健身鍛煉出來的肌肉含量極高的手臂,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鼻血飛濺,花臂還沒爆發出慘叫,又一拳下去,他牙飛出來兩顆,人倒在地上抽搐。
阮安衣衫不整地看他如天神般降臨,身後跟着傅家的保镖收拾殘局,傅雁栖朝他走來,不似剛才那樣兇狠,眼中的情緒複雜萬分,有心疼,有震驚,有慌亂,還有一些阮安看不懂的東西。
傅雁栖蹲在他身前,顫抖地把麻袋堆上的他抱進懷裏,“下次……還敢不敢亂跑?”
阮安覺得太狼狽了,肚子還在隐隐發疼,他被傅雁栖用力箍着,有些怔愣。
“你……怎麽來了?”他問把頭埋在他身後的人。
“私自外出,打電話不接,還來這種地方,有你這樣當情人的?”傅雁栖深吸一口氣,把外套脫下裹住他身體,打橫将人抱了起來,低聲說:“沒事了,先回家。”
立馬有保镖過來撐傘,傅雁栖将阮安放在後座的沙發上,回頭沖外面人道:“這兩人你們處理。”
唰唰的雨下,行人無幾,幾個黑衣人保镖圍在地上爛泥般的兩人前,為首道:“是!”
傅雁栖回身上車,車門關住,外界的動靜消失,阮安還在發怔,一雙眼睛傻傻看着他。
傅雁栖坐到阮安身邊,要拉他手,“捂着肚子幹什麽,他們打你了?”
阮安被他扯開手,小聲道:“肚子疼……”
傅雁栖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車裏開了暖風,溫度并不低,他把衣服卷起來,就看見雪白的肚皮上青紫交加的痕跡。
傅雁栖幾乎是氣急了,他突然卡住阮安下颌,甚至無法控制力度,“阮安你——”
他只說了三個字,阮安錯愕地看着他,兩人對視幾秒,傅雁栖驟然放手,他把領帶扯下,扔到桌板上,卷起沾濕的袖口,低頭拿手機發消息,像在聯系什麽人。
他面容沉穩,手臂線條流暢有力,似乎要借這一動作讓自己冷靜下來。
隔着車窗,外面慘叫的聲音有些悶,阮安靠在溫暖舒适的座椅上,終于發覺,傅雁栖是在擔心他。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
肚子好像不是那麽疼了,他扯扯傅雁栖的袖子,偏頭露出一個笑來,“傅雁栖,你過來看。”
傅雁栖轉頭看他,那張冷峻的臉上眉峰微挑,“傅雁栖?”
阮安現在灰頭土臉,像只流浪的小花貓,只有嘴唇是紅的,他衣服裏似乎藏了東西,語氣還有些神秘,“來看呀。”
傅雁栖視線向下瞥去,就見他從被外套裹住的懷中拿了一個圓筒瓶出來,他定睛一看,裏面竟是兩條魚。
阮安把魚吃力地舉到他面前,想笑又扯到嘴角傷口,變成一個有些可笑的笑容,“別生氣了,給你看看我的魚,買回北京跟火腿作伴,你說好不好?”
傅雁栖拿手機的手驟然攥緊,太過用力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而阮安全然未覺,今天過年,他破壞了傅雁栖的年夜飯,還讓他這麽擔心。
“對不起,”阮安低頭輕聲道:“……新年快樂。”
傅雁栖腦海中有根緊繃的弦陡然斷了,手機落到沙發上,他在阮安的驚呼聲中吻住了他,前所未有地用力,舌頭敲開齒關,在所到之處攻城略地,吻得熾熱纏綿。
阮安渾身發軟,臉燙得像燒着了,晚上喝下的龍舌蘭似乎現在才起作用,他雙眼迷蒙,傅雁栖俊逸的面容近在咫尺,恍惚間他只冒出一個念頭——這人睫毛好長。
……
直到車門外傳來聲音,“少爺,人我們處理好了!”
傅雁栖猛地停下,雙眸射出利芒,偏頭道:“滾!”
車外人一愣,旋即響起一片離開的腳步聲。
阮安發蒙的大腦也終于得到片刻清明,才發現他被傅雁栖牢牢壓在了沙發上,兩人的上衣都消失不見。
阮安察覺到危險,伸手推他胸膛,“傅、傅雁栖,我肚子還疼着……”
傅雁栖回身看他,又親了親他嘴唇,兩人分開時嘴間拉開銀絲,阮安覺得有些尴尬。
傅雁栖坐好,從車裏拿了備用的外套給阮安披上,落下車窗,吩咐道:“上車。”
十二點,傅宅燈火通明,老管家一早就帶着醫生在門口候着,見傅雁栖的車開到,立馬迎上去。
阮安身上蓋着傅雁栖的外套,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大步往裏走。
管家小跑跟上他的步伐,“孫少爺,人沒事吧,老爺他們都還在正廳等着。”
傅雁栖道:“告訴爺爺他們去休息吧,這次跟他仇家沒關系,是偶然,我已經處理好了。”
管家連連點頭,“那就好,我讓廚房做些吃的送上來?”
傅雁栖垂眸,阮安在衣服下搖了搖頭,他于是說:“不用,您也休息吧。”
……
醫生檢查後,說阮安只是皮外傷,有輕微的胃粘膜出血,能靠自愈,這兩天多喝粥就好。
送走醫生後,阮安說想洗澡。
傅雁栖:“你剛淋過雨,洗澡會感冒,明天再洗,我不嫌棄你。”
阮安掙紮着要下床,“我沒事,就是肚子疼而已,這樣太難受了,不洗澡不行……”
傅雁栖按住他,皺眉道:“而已?那剛剛在車上你說的什麽?”
阮安背上一僵,慢慢瞄向他。
傅雁栖唇角溢笑,懶得再逗他,一把将人抱起,阮安又細又白的兩條長腿在他眼前一晃,他沉沉笑道:“我幫你洗。”
阮安:“??不不,我不洗了,不洗了!”
……
初一過完,一行人回了北京。
回北京的第三天,阮安休假結束,《近距離拍攝》的劇組也要移步西北甘肅,阮安的PD跟着團隊一早就找上了門,要錄制藝人出發前的準備。
所幸傅雁栖這幾天忙得很,兩人一面也沒見過,現在不用擔心被撞上。
只是阮安也不由想,這幾天傅雁栖若即若離的态度,仿佛香港雨夜那晚是場夢一般。
PD一進門就驚嘆道:“阮安,藏龍卧虎啊,看不出你住這麽好的房子。”
阮安滿頭黑線,他看起來果然是很窮的樣子,“現在開始錄了嗎?”
“還沒,一會兒咱們過遍劇本,然後我們重新進來。”PD一臉笑容道。
最後剪出來不到十分鐘的出發前準備,劇本較短,主要是為了塑造阮安人設用的。
阮安在綜藝裏被安排的人設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奶油小生,既土且笨,還帶着點主播的氣質,幾乎本色出演。
一進門,錄阮安正在喂貓,火腿這幾天是讓陳淼淼上門照顧,喂得圓了一圈,此時正谄媚地蹭着阮安,想吃他手裏的貓條,PD覺得可愛,想伸手逗它,卻被翻了個白眼,火腿根本不鳥。
阮安說:“這是我家肥貓,在《劍圖飛霜》劇組撿回來的,不過除了我好像不怎麽親人,當然,因為我是它衣食父母,”阮安看向鏡頭,正準備繼續,突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張嵩。
張嵩隐在攝像機後朝他擠眼睛,手從屁股後面露出來,敲敲打了個招呼。
眼尖的PD發現了,他主動挑起話題,“你們認識?”攝像機轉向張嵩。
“不認識不認識,”張嵩莫名心虛,阮安也不知顧慮什麽,一同道:“不認識。”
然後,他們就看見不親人的火腿,喵了一聲,在大庭廣衆之下沖向張嵩,躺到他腳下,露出了白白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