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二十六
>>>
櫻井花覺得自己剛剛還是有點沖動了,畢竟這大庭廣衆的,雖然網球社的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有人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但她還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臉頰發紅,自己摸着有點燙,心跳的速度一直沒有降下來。櫻井花怕自己就這麽死了,那可真的有點太丢人了,她表面風輕雲淡,內心波濤洶湧,她決定給不死川飛鳥發消息,至少是聊點其他的緩解一下情緒,但是現在情緒太過高漲,着手打字的時候她人就飄了。
櫻井花:寶,就在十五秒鐘前,我剛剛親了亞久津,雖然只是臉頰。
不死川飛鳥:?
不死川飛鳥:你覺得你喊我到稱呼和你後續的話有點不太搭嗎?
不死川飛鳥:還有你親誰了?
櫻井花一直覺得她打字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她有點跟不上了,于是決定自己打自己的:他耳朵紅透了直接,網球拍差點就掉了,跟我說不要突然這麽做,而且還在外面。當時那個語氣好兇哦,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都沒有聽過這麽兇的語氣,但我感覺他屬于惱羞成怒了。
不死川飛鳥:?
櫻井花:那我問他這個反應是不是不喜歡我親他,那我下次不親了。
不死川飛鳥:不是,你是不是漏掉了什麽前置劇情沒和我說?
不死川飛鳥:你被誰奪舍了?現在是AI講故事環節?
櫻井花:然後他才說随便我,下次不要這麽突然。然後看起來很別扭地去打球了。我聽到千石前輩問他怎麽這麽高興,他反手給了千石前輩肩膀一拳。
不死川飛鳥:……?
不死川飛鳥:千石是誰?
Advertisement
櫻井花反應了一下:啊,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和亞久津同班是網球社的,人還挺好的。和亞久津關系也挺好的。
她簡單介紹完千石清純,繼續回歸故事主線:不過好像也不是很重,就是那種嫌吵了就給他來一下的那種。千石前輩表情有點誇張,現在正在捂着肩膀在他身邊喊疼。只是我感覺再喊下去可能會真的被打了。
不死川飛鳥:……
不死川飛鳥:距離你上次給我發消息只過去了一天不到,最後一條你說的是你要和你新學校的網球社的那群朋友們去吃飯慶祝,請問這段時間之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死川飛鳥:是你發動時停了嗎還是我穿越了,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故事講完了,櫻井花這才正面面對不死川飛鳥的問題,她選擇從頭說起:昨天晚上吃飯遇到黑澤栗早了,她現在在東京讀高中嗎?
黑澤栗棗和黑澤澈其實不屬于親兄妹,她也就比黑澤澈小了幾個月,說到底和他們是同齡人,只是因為身份關系上是黑澤澈的妹妹,大家也就頗有些把她當妹妹看着的意思。
不死川飛鳥那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道:你們倆遇上了?前幾天吃飯問過了,他們倆在都在東京讀私立高中,就那種大學保送出國那種。
櫻井花:……哦,我以為他就是回國和你們吃飯,黑澤栗棗和他一起回來的?
那次黑澤澈給她的新手機號發的消息就是說他回國了,問櫻井花願不願意和他見一面。櫻井花用拉黑手機號的行動表示不願意,對方是真沒出現在她面前,但刷存在感的方式倒是挺多的。
不死川飛鳥: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聽玲子說是黑澤栗早在國外的學校惹出點什麽事情了,只讀了半年就回來了。被伯父伯母扔在東京讓她學習獨立生活,她還找玲子借了筆錢,還是黑澤澈還的。
不死川飛鳥作為關系中間商,兩邊的朋友關系都搭着線,一邊是櫻井花這邊她更偏心一些,另一邊和玲子黑澤澈他們的社交友誼也不是說斷就斷的。黑澤澈想着修複關系,櫻井花的真實态度反應在她這裏其實也并不是很冷酷無情的狀态,于是她選擇了一個‘別給老娘添麻煩’的、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能說的就都說。
櫻井花心想:……怪不得。
不死川飛鳥有些擔心:你怎麽突然間遇到她了?她找你麻煩了?
但擔心完她就發現哪裏不對勁了,不死川飛鳥飛快地又打了個問號:不對,我們剛剛是在聊這個人嗎?
櫻井花沒忍住笑笑,其實她覺得直接跟對方說‘她問亞久津喜不喜歡她,亞久津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表達的就是喜歡,所以他們倆在一起了’這種話可能只會引起更多的問號,而且她确實有點心虛,之前不死川飛鳥提了那麽多次她都說不可能的,她現在不會戀愛的,他們倆也沒到這種程度。
現在要怎麽解釋呢?說人的理性和感情其實是分開的,她雖然很理想,但是她的感情還是傾向于亞久津仁?
嗯,真是詭異的說法呢,就像是竹內對土象星座的評價一樣沒頭沒尾的。
都談到了現在最讨厭的人了,櫻井花的心跳還是沒有和緩很多,看來喜歡人的魔力還是太大了,特別是确定關系之後,那種随時雀躍的心情就好像踮着腳尖在巧克力琴鍵上跳芭蕾。餘光察覺到有身影過來,櫻井花快樂敲字:不說了,我男朋友過來了,我等下到家再跟你說。
不死川飛鳥:?
不死川飛鳥:你要是等下不跟我說清楚你晚上別想睡了。
合上手機,櫻井花擡頭,她以為亞久津仁進去是訓練的,結果只是回個消息的功夫他就拎着網球包出來了。球場裏面依稀還可以聽到千石清純遠遠地喊他的名字,顯然是活動還沒結束就跑出來了。
櫻井花忍不住想:剛剛是誰說老頭子不放人來着……
心裏的想法和臉上的笑容截然不同,櫻井花還是問了句:“不訓練了嗎?”
亞久津仁見櫻井花沒有動,也跟着站定,聽到櫻井花的提問時,語氣裏面帶了點不屑:“沒什麽好訓練的,只有覺得自己會輸的人才會一直練習。”
櫻井花其實想問這個樣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但是亞久津仁很是看不起人般地又補了句:“等下沒我的場次了,沒興趣在那邊看他們比誰更垃圾。”
櫻井花:哦,這是在說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了,接下來的事情和他沒關系,就算走掉也不會影響什麽。
櫻井花很習慣他這種話,也不再多說些什麽,只是借着剛剛殘餘的念頭心情還難以平複,伸出左手,意思很明顯:“那直接回家嗎?優紀小姐說新成員到了呢。”
雖然還是國中的年齡,但其實談戀愛的小情侶不少了,老師也不會管這種事情,畢竟按照年齡來算,之前女孩子們上了高一就已經能結婚了,這兩年才把結婚的門檻多加了兩年,但只要情感夠好,高三就能把證領了,和她那在中國高二還被訓斥早戀的表姐截然不同。櫻井花在教室外面走廊經常能看到舉止親昵的異性,況且現在是放學後,她又沒有社團,那點子起起伏伏的想法還是在‘想要牽手’的心情下被碾碎了。
但這并不代表着她樂意在網球社門口談戀愛,如果亞久津仁真的打算不訓練了的話,櫻井花覺得是時候該走了。
櫻井花:好,只要做得夠多,她就可以完全不緊張,這種行為就叫做‘習慣’。
她的手并沒有舉得很高,只是微微擡起,被綁着的繃帶因為天熱手汗的緣故有些松垮垮地,櫻井花在粘口處反複貼了幾次,現在看起來稍微有些翹起來,她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落到了亞久津仁的眼裏。
亞久津仁:……
亞久津仁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反而在櫻井花表情微動,隐約看起來有點想收回手的時候,他才伸出手,轉而握住了櫻井花下垂在身邊的右手。還挺麻煩的,需要點步驟才能握到那只手。
櫻井花:你有左右強迫症還是喜歡玩欲拒還迎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再給我點甜頭這套?
亞久津仁剛剛運動完,體溫很高,寬厚的手掌能夠完全包裹住櫻井花的手。雖然很不好,但是讓櫻井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小時候被父親牽着的手的時候,同樣能夠給人帶來一些撫慰心靈的安全感。
就在櫻井花思緒亂飛,以為亞久津仁對左右有什麽特殊的癖好的時候,她聽到對方問:“你一天都沒換繃帶?”
真是非常不直白的問法,櫻井花想着,在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櫻井花就知道對方這個舉動的意思了。明明更親密更好的問法應該是‘你的傷口怎麽樣了’或者‘手還疼嗎’這些,但亞久津仁就是能找出一個最不明顯的方式呢,之前找她要手機號的時候好像也是個很奇怪的理由。
櫻井花搖搖頭:“其實就只是小擦傷,應該已經結痂了。”
确實是小傷口,雖然擦傷的面積挺大的,但是不深,屬于嘉田和美昨天晚上要是沒那麽執着地非要給她包紮,可能就自己愈合了的那種程度。
亞久津仁看起來還打算說點什麽,但身後來自網球部的呼喚卻越來越大聲了。作為和亞久津仁早有接觸的人,千石清純等人——特別是千石清純——能夠明确地發現一點:只要櫻井花在場,亞久津仁的脾氣就會好一點。僅一點罷了,這不代表着亞久津仁那暴躁的語氣和脾氣會直接超級變異為溫柔的鄰家大哥哥,但卻代表着對方會發火的底線浮動了一些,于是能夠做的事情也變多了一些。
就例如現在,千石清純帶着壇太一在後面向亞久津喊着社團活動還沒有結束,就算是和櫻井一起也不能就這麽跑掉——
拖長了的聲音裏面帶着打趣,看熱鬧不嫌事大,配合着千石清純的語調怎麽聽怎麽不正經。
櫻井花感覺亞久津仁額頭的青筋已經浮現,似乎是在很極力地忍耐背後的聲音,其實一開始握住她手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在極力地控制力道,但現在大概是自己的聲音也被蓋住了,實在是忍不了了。
亞久津仁猛地轉身,幾乎是吼着的,語氣不耐得很剛剛與櫻井花交談時判若兩人:“你們這群家夥吵死了,是想挨揍嗎?”
他轉身得有點突然,櫻井花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稍微被力道帶着往前踉跄了兩步,下意識另一只手扶住亞久津仁的胳膊,幾乎算是力道全部靠在亞久津仁的身上才站穩。
櫻井花想她真的是太能忍了現在才沒有捏一下。
就在亞久津仁說出這句話後,櫻井花感覺網球場突然間安靜了一秒鐘,這死寂的一秒鐘顯然不是因為被亞久津仁兇了,而是她露出來了。
櫻井花站着的地方并沒有離網球社很近,她專心打字,于是找了個樹下站着。而交談的時候對方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的,從網球社那面來看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以至于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麽,現在因為亞久津仁的動作,她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裏。
他們的親密舉動也直接曝光。
櫻井花:我是不是要不好意思一下?
網球社裏面那各色的注視裏面透露着震驚和好奇,亞久津仁很不喜歡這種注視,而且櫻井花扶在他胳膊處的手似乎有些顫抖,大概是這樣的局面對于她來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決定直接無視,拉着櫻井花的手就往外走。
櫻井花沒來得及發表點什麽,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走了兩步稍微回頭,對着還在安靜局面沒有緩過來的網球社揮了揮手,就當是和那幾個比較熟悉的人說再見了。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很默契地又維持了幾秒鐘沉默,壇太一是第一個開口的:“亞、亞久津前輩那是和櫻井前輩牽手了嗎?”
千石清純:“啊呀,如果大家沒有一起瞎掉的話那就是呢。”
>>>
櫻井花是很期待家裏面的新成員的。她從上周就開始期待,期待到今天才看到活的,心情難免有些激動。亞久津優紀今天休假,所以什麽事情也不需要他們做,只需要在放學的時候準點回家就可以。
他們到家得時候亞久津優紀正在着手于今晚的餐飯,短信裏面說是做炸肉排,照燒醬的甜味和肉的香味完美地混合在一起,白色的蔥絲被整齊地碼在案板上。聽到進門聲音的時候,她正忙着複炸,油鍋滋滋冒響,讓櫻井花和亞久津仁誰有空去冰箱裏面拿一下番茄醬。
櫻井花先進的屋,第一眼就看到了還在籠子裏面睡覺的新成員。
好黑,這是櫻井花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是,感覺扔到黑色的地板上會被誤踩的類型。
因為正在睡覺,縮在那裏小小的一只,說是只有三個月大,因為亞久津優紀同事需要搬家的緣故無法好好照顧,于是就找了信任的下家。渾身的毛都是黑色的,純黑色,櫻井花認不出來是什麽品種,只覺得看到的第一眼就比她家池子裏面那會被弟弟炖成魚湯的錦鯉要好很多。
兩邊都是她非常感興趣的事情,男人暫時被她抛之腦後,櫻井花決定先去拿番茄醬,畢竟快到飯店了,現在撸狗不太好。
吃完了飯,亞久津優紀的同事說是又找到了一些煤球的東西送過來——這是小狗的名字,優紀小姐定下來的,她說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家夥就覺得只适合這種名字,櫻井花深以為然——天色不早了,亞久津仁本來想下去拿,但是同事之間可能還要聊些什麽,亞久津優紀就沒讓他下去了。
吃飯的時候小狗沒醒,吃完飯反而醒了,現在在籠子裏面追着自己的尾巴亂跑。櫻井花在幫助亞久津仁洗碗的途中一抹三回頭,被亞久津仁定義為幫倒忙趕到了一邊。
櫻井花心安理得不做家務,聽從亞久津優紀的囑托,偶爾還是要把小狗放出來動一動的,畢竟正好是喜歡動的年齡。小狗不怕生,被櫻井花叢籠子裏面引出來的時候就在櫻井花腿邊晃悠,小短腿蹦跶,然後左腳絆右腳,啪叽一下倒在櫻井花的腿上。
櫻井花:我何德何能也能擁有這種小可愛……鯉魚,你們從此就要從我的生命排位中徹底離開了。
櫻井花心花怒放,名為母愛的感情徹底泛濫,雖然按照家庭地位,亞久津優紀才算是媽媽,她只是姐姐,但這不妨礙她擁有這種感情。她一把摟住小狗,“要不要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小窩什麽的呀?之前放在陽臺上的,也不知道你媽媽有沒有給你拿出來。”
煤球聽不懂她說的話,但是大概能夠感受得到櫻井花的善意,眨巴着透亮的眼睛,粉色的小舌頭就舔了一下鼻子。它黑得十分徹底,顯得舌頭十分粉嫩,那一下就把櫻井花的血槽清零了。
櫻井花沒忍住抱着煤球猛猛地親了一口,只覺得人的生命都是被可愛的事物拯救的,有些可愛過頭了屬于是。她想讓亞久津仁也來看看這家夥,擡起頭的時候發現他正盯着這邊,臉上的表情不能說是明媚,反正對可愛的小動物不怎麽動容就是了。
櫻井花:像是在看網球一樣。就是指那個黃色的球。
但櫻井花堅信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小動物,于是她雙手合在小狗的前臂下,像是展示寶藏一樣把煤球舉起來,問亞久津仁:“不覺得很可愛嗎?要抱一下嗎?”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亞久津仁拒絕那她就自己吸小可愛的準備。櫻井花連安慰煤球的詞都想好了,她打算這麽說‘沒事的,小煤球,雖然哥哥不和你親近但是姐姐喜歡你,以後你就是姐姐的心肝寶貝,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狗糧都喂給你。’
但亞久津仁答應了,他啊了一聲,語氣是下沉的。
櫻井花有點意外,她又稍微舉高了一些狗子,正準備交給亞久津仁,發現對方的目标好像和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而是直直地沖她來了,把她給抱起來了。
櫻井花:?
櫻井花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個人形面條,就這麽直溜溜地被提起來了,一點都不浪漫,反而有種受人擺布的無力感。
櫻井花感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瘦,跳舞的時候她甚至腿上是有肌肉的,住院的那兩年倒是瘦了不少,但是恢複正常心情後她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食欲,想吃什麽吃什麽,什麽好吃吃什麽,很迅速地胖了回去,且超了一點。但亞久津仁把她拎起來的時候就是很輕松,讓櫻井花感覺自己像是個紙片人,要麽是亞久津仁的臂力太過離譜了,要麽就是她其實還可以再多吃點。
櫻井花确實是有一時間慌亂的:“唉——?!怎、怎麽?”
這要是優紀小姐突然回來了那不就尴尬了。她在回家的路上的确有問過亞久津仁要不要和優紀小姐說這件事,亞久津仁讓她自己做決定,櫻井花其實不是很想說,一是不知道怎麽說,她腦子裏面只有動漫裏面常見的那種、正襟危坐地面對長輩,然後狠狠彎腰說‘請把你的兒子交給我照顧!’這種畫面,況且如果亞久津優紀不在家,家務基本上都是亞久津仁做的;二是如果說了以後要以什麽樣的身份面對呢,親近的長輩和可能的未來岳母那就是兩種身份了,
亞久津仁:“你不是說要抱一下的嗎?”這個姿勢櫻井花完全看不到亞久津仁的表情,但對方語氣裏面那明顯的情緒卻是錯不了的,有區別于不耐煩和惱羞,是那種很理所當然的、比較輕松的調子。
櫻井花:呵,男人,特別是裝傻的男人。
但她現在的姿勢真的很尴尬,亞久津仁把她抱起來的姿勢就跟她抱煤球一樣,大概還是有點紳士情節在的,他手正好卡在櫻井花胸下面第一根骨頭那裏,既沒有碰到腰,也沒有碰到胸,但就是有點疼。
櫻井花疼起來的那一下真的很懷疑亞久津仁是不是把他媽的那些柔道或者跆拳道技巧用在這上面了,她平時怎麽不知道單是捏着這塊的骨頭就這麽疼。
別說是抱了,說亞久津仁對她發動了擒拿櫻井花都深信不疑。
櫻井花抱着煤球不敢松手,她也不能确定這麽小的狗從一米八的高度掉下去會不會出問題,她只能盡力地把自己的身體靠在亞久津仁的身上,胳膊擡高,以确保煤球的安全。櫻井花都不敢想他們倆現在到底是什麽奇怪的姿勢。
她大腦快速地構思怎麽讓亞久津仁立馬把自己放下來,不然等下就能疼哭出來了,但這種小情侶調情的時候說什麽放我下來就等于催化劑,櫻井花又不可能真的用兇一點的語氣讓對方停手。她只能只擊要點,點名問題的中心情況:“你弄疼我了……”
亞久津仁:……
櫻井花說的時候确實是帶了點小委屈的,雖然亞久津仁不是故意的,但疼不是假的,以至于拖長的調子裏面帶了點鼻音,好像是比撒嬌還要糟糕的發言。
在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後,亞久津仁和櫻井花兩個人默契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櫻井花決定要不掙紮一下先下來再說,門鎖擰動的聲音響起時僵局才被打破,雖然櫻井花覺得亞久津仁把她放下來的動作跟往地裏插秧好像沒啥區別,這抱起來和放下來都沒啥好事,但面對好奇兩個人站在客廳做什麽的亞久津優紀,還是有一種很莫名感謝的。
櫻井花:還、還是回來的好。
櫻井花:一定要常回家看看啊。
幼年的狗子總是在睡眠狀态,大概是那會兒亂蹦跶玩累了,就又縮回籠子裏面打着哈欠睡着了。家裏面只有一個浴室,亞久津優紀還要收拾一下屋子,讓櫻井花先去洗澡。
等櫻井花洗完出來,已經換上了她那件oversize的白色短袖,長度直到大腿末端,寬松得可以當裙子穿。她發現亞久津仁已經不在家裏面了,對方吃完飯後這個點經常不在家,櫻井花沒問過他去做什麽,找了一圈沒看到人,也沒多想,準備先應付自己的作業和群聊。
坐在椅子上打開手機,群聊已經刷了99+,不死川飛鳥的消息也有十幾條。櫻井花深感今天夜裏的打字量巨大,在思考先寵幸誰時,看到群裏面有專門提到她的特殊消息。
點進去,五顏六色的表情包直擊眼球,甚平慎太郎的可愛表情包甚至要比其他幾個女孩子都多一點。嘉田和美正在群裏面問櫻井花和亞久津仁發展得怎麽樣了,在過什麽二人世界連群消息都不看了。下面緊跟着的是其他幾個人的附和。
櫻井花被問得心情平波無瀾,顯然不說點什麽這關是過不去了,經過了這一下午的洗禮,她已經不想在這些朋友面前再掙紮些什麽了,索性直接描述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被抱了,有點痛。
櫻井花打完字想:以後要是能再溫柔點就好了。
嘉田和美:?
小早田:?
中島八冶:?
……
快速刷過的問號配合着甚平慎太郎發出的‘這也是我們能看的東西嗎?’像是在列隊,連平日裏最沉默寡言,都不怎麽在群裏面發消息的——其實是因為是隔壁班的——大河平雲都在群裏面跟上了一個問號。
櫻井花沒反應過來他們這反應是怎麽一回事,本來打算去回複不死川飛鳥消息的念頭被撤回,她也接了個問號。
竹內:……都這麽快的嗎?
櫻井花人有點疑惑,她不知道竹內在快什麽,于是打字:怎麽就這麽快了?
随後是一個貓貓疑惑表情包。
竹內跟她掰扯:社團結束時間是六點半,按照上次小早田雅美她說的你家的大位置,坐電車回去大概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如果你們不吃晚飯就開始的話,現在七點半,二十分鐘?
小早田:竹內明望,你怎麽突然間打我的全名?
竹內:因為我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嘉田和美:我感覺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好……但都已經說到這裏了。
可能是女孩子放開了談這種話題,一開始幾個讀懂了的男孩子還有點尴尬,現在只能挑着感覺能接話的話回,甚平慎太郎: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是第一次這樣也挺正常的吧。
小早田:?你為什麽要強調一下自己沒有經歷過
竹內:你可以直接說應該不是不行。
櫻井花重複閱讀了兩遍竹內發的話也沒讀懂,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其實亞久津仁在五點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學校了,他們倆在路上墨跡了一會兒到家得時候才是六點出頭,這中間有一個小時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在第三遍讀到‘不吃晚飯就開始’、‘二十分鐘’的時候,又掃了一眼‘第一次’,奇怪地發現和另外一條邏輯鏈搭在一起。
竹內說的是——你們進展和完事速度都這麽快的嗎?
櫻井花茅塞頓開,然後五雷轟頂。
竹內在描述的事情顯然已經偏離了她最開始想描述的內容,火車的鳴笛聲越來越大,下一秒就要撞在櫻井花的正臉上了。櫻井花本能地想把手機當做髒東西一樣扔出去,但是解釋還是重要的。
櫻井花:啊,你們想到哪裏去了?就是正常的擁抱。
櫻井花:而且我們是六點鐘就到家了!
就算是解釋時間上這個話題很奇怪但是櫻井花就是要說,她在看到竹內那句‘哦,我還以為亞久津前輩不行呢’這句話跳出來的一瞬間在腦子裏面發出尖銳爆鳴,手機徹底化作為髒東西,她退出聊天界面、關機、扔到床上、拿枕頭蓋住一氣呵成,完全不想去管他們後面還會聊點什麽話題,這一套做完還有點餘悸,只覺得心神難安。
櫻井花:……太恐怖了,感覺會做噩夢。
群裏面提到的話題太過于讓人畏懼,櫻井花第一次覺得不死川飛鳥一定能和竹內好好相處。她硬是花了一張數學試卷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情從過山車變為‘想死,不想做數學,真的好想死’來強行冷卻,等作業全部寫完,已經是快十點了。
她默默地伸了個懶腰,把亞久津優紀給他們熱的牛奶端起,正準備回屋的時候發現亞久津仁拿着浴巾從他的屋子裏面出來,看起來是要去洗澡。
櫻井花愣了一下,看到人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笑了,問:“剛回來嗎?”
這種平時都不怎麽被好好回答的問題因為關系的建立得到了更多的耐心,其實櫻井花也不怎麽問這種,現在就是她想問了才問的。亞久津仁嗯了一聲:“去鍛煉了。”他鍛煉的話可能是去夜跑或者場館之類的,畢竟體育天賦就擺在那,做什麽都很輕松,也能夠達到鍛煉的效果。
櫻井花:看得出來。
大概是圖方便,亞久津仁穿的還是山吹網球社的隊服,櫻井花覺得他挺适合的,袖子被卷起,細微的汗珠順着脖頸處往下滑落。大概是剛運動完,亞久津仁的肌肉線條顯得更結實堅韌,連續的訓練讓他有點累了,呼吸并不是很平穩,在每一息的起伏中也随之波動,猶如暗湧,看得櫻井花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視線往下去,也沒敢太往下,半路就收了。
櫻井花:這怎麽看都不是不行的樣子。
櫻井花:不對,我怎麽被帶跑偏了,櫻井花,你怎麽可以這樣!
櫻井花:至少下次別在這種時候想。
櫻井花不吭聲,亞久津仁看她盯着自己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麽。櫻井花本來确實有話想說,但這樣的心思一冒出來,心虛就止不住了。平時如果沒在外面玩,櫻井花十點半左右就躺在床上玩手機了,她雖然把手機扔掉了,但是并不是能就此不面對的。
特別是不死川飛鳥那邊,她要是不把事情跟她說清楚,對方可能會從神奈川直接殺過來,到時候就真的是兩屍兩命了。
于是櫻井花快速地收起其他的念頭,溫聲道:“那晚安哦,早點休息。”
雖然她只是打算回床上躺着玩手機,但說前幾次的時候,也沒有男性會懷疑自己的女朋友到底有沒有去睡覺。
“……好好睡吧,”現在讓亞久津仁回複晚安好像還是有點困難,可櫻井花還是挺高興。櫻井花今天一天心情都挺好的——除去看手機的那會兒——以至于現在都保持着無比開朗的明媚笑容,她希望至少在開手機前至少是最開心的,這讓櫻井花的笑容亮閃閃地有些晃眼,與其說是準備睡覺,不如說是要去進行什麽偉大的征程。
亞久津仁看了兩秒鐘她的笑臉,随即移開了視線:“啧。只是說這種話而已,不要高興成這個樣子了。”
櫻井花笑容不減:“你要是跟我說晚安的話我會更高興呢。”
亞久津仁:“洗澡去了。”
櫻井花想:你最好覺得我現在容易滿足的樣子是好的。
櫻井花:我怕你知道我真的在想什麽的時候就是你覺得我變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