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劉蔚最終敲定了三種顏色搭配給白珪來燒制瓷枕,同時仔細思考梅瓶的造型要訣。

梅瓶最開始叫經瓶,是皇宮中講經宴上盛酒的酒器,後來因為造型秀麗而逐漸變成了花器。

梅瓶可以說是中國瓷器的第一造型,在中國瓷器史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許之衡在《飲流齋說瓷》一書中詳細地描述了梅瓶的形制:

“梅瓶口細而頸短,肩極寬博,至胫稍狹,抵于足微豐,口徑之小僅與梅之瘦骨相稱,故名梅瓶。”

梅瓶作為一件極其具有審美意趣的陶瓷形制,劉蔚想将來設計更多的樣式繪制在梅瓶上。

李武澤讓衆人打掃幹淨了高嶺村,又把高嶺村的所有村民重新接過來住回了自己的屋子。

劉蔚等人離開的時候,李武澤正在讓他麾下的士兵幫助村民修房子,使整個村子能繼續住下去。

劉蔚沒有等一切都處理完了才離開,他還得準備第一期畫匠的職業培訓。

李武澤回到家裏,正在哼着小曲喝酒吃肉。

李印文回到家裏,問道:“爹,你去高嶺村剿匪有遇到什麽新奇的事情嗎?”

李武澤喝着酒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次去高嶺村,有個女孩兒聽說過我們李家槍法,帶頭誇獎你爹我武藝精湛。”

李印文雖然是學了文,但是也為李家槍法而自豪。他聽了這句話也來了興致接着問道:“居然是個女孩兒?”

李武澤說道:“是的,我也奇怪。她也是縣城裏的人,好像叫林若素……”

李印文聽到這林若素的名字愣了一下,大聲道:“她這次去遇險了?不行,我得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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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印文哪裏還顧得上李武澤再說什麽,馬上轉身就往門口方向走。

李武澤看了李印文這麽着急的樣子,猜到了一些情況笑罵道:“也不關心關心你老子嗎?”

李氏這時正好端了一盤涼菜出來,問道:“印文去哪裏了?剛剛不是才回家嗎?”

李武澤笑着道:“你別管他了,我接着跟你說我這次是如何剿匪的。”

李氏嗔笑道:“老小子,老小子,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多歲的時候呢?”

李武澤滿臉春風得意,強詞奪理道:“老小子,老小子,那怎麽不還算是個小子呢?”

李印文這時正往林若素家裏走,林若素家裏就住在他家隔壁巷弄盡頭。

林若素家裏大門開着,李印文站在大門外面,喊道:“若素,你出來一下!”

林若素正在做飯,聽到大門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連忙回應道:“來了!”

李印文看着慌慌張張跑出來的林若素道:“你之前也在高嶺村那邊遇險了嗎?”

林若素站在李印文面前,像是一直開放在枝頭的栀子花。

她說道:“李叔這麽快就跟你說遇到我的事情了嗎?我以為你會很晚才知道……”

林若素遇到了這麽大的驚吓,雖然當時臨危不亂,但是後來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兩人互相安慰了一會,已經有種共識一樣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渲染開。

李印文回家的時候看到路邊的告示牌貼了新的告示——畫匠培訓。

告示牌前已經擠了很多人都在看告示,有一些不識字的人還得央求別人讀給他聽。

李印文本來并不覺得自己和畫匠有什麽關系,但是當他看到培訓老師的名單時,他的眼睛一瞬間瞪圓了。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沒錯,培訓老師的名單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然還是他剛剛看到的那些人名。

趙拓、李新明、張崇、賴文……各個都是江西這邊有名有姓的青年畫家。

這些人裏有的自成流派,有的少年成名,有的畫作萬兩。

李印文看着這些培訓名單,他的手有些顫抖地一一把培訓老師名單看下去。

看着看着,他甚至擔心自己其實不識字,不然怎麽會看到這麽多青年大家的名字。

劉縣令是從哪裏找了這麽多桀骜不遜的人當老師,他怎麽能找到這麽多有分量的老師過來培訓的?

報名!他必須報名!就算是當畫匠,聽一聽這些前輩的課也可以提高很多!

李印文看着培訓名單上的名字十分激動,但是很多人根本就不是畫師圈子裏的。

他們單純只知道馬上又有上崗培訓了,這對于他們同樣重要。

畫匠培訓的要求和之前的工匠培訓一樣,也是要求能夠寫出“昌南鎮,青白瓷,天下一絕。”

“又有培訓了,我們趕快學這幾個字!”一群想報名的人馬上簇擁着會寫字的人打算臨時抱佛腳。

現在誰都知道經過劉蔚培訓之後的人在陶瓷窯口找工作有多吃香。

他們無不遺憾于上次沒有趕上好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跟上這次時機。

公告前的人無不摩拳擦掌,都在期待面試的時候自己一定要考過,成為參加培訓的人。

劉蔚在很多十字路口都豎起告示牌,就是為了方便大家及時獲得最新的消息。

這個舉措确實是有用的,畢竟現在确實有很多人看到了告示牌,也看到了劉蔚最新發布的消息。

劉蔚十字路口附近是人流量的彙集點,相對人數比起普通路邊會更多一些。

而且劉蔚豎起的告示牌基本都不會直接影響到十字路口的交通,避免顧此失彼。

劉蔚此次培訓确實不止想培養在陶瓷上的畫匠,而且還想培養一些畫宣傳畫的畫手。

劉蔚發現如果想要把陶瓷宣傳出去,也需要一些華貴的包裝,這個其實也是昌南現在缺少的一些資源。

比如說包裝盒子上的繪畫,比如說大幅挂畫的繪制,都需要畫手來提前進行準備。

劉蔚打算先培養出這些畫師的基本功,然後根據具體情況進行分流。

專門畫纏枝花圖案的,專門畫開光的,專門畫人物的,專門畫花鳥的,專門畫宣傳畫的。

這些人不但要細分,而且要做精做細,專業化程度加深。

之前劉蔚主要做的是純色釉的陶瓷,接下來,他打算重點做青花瓷類産品。

青花瓷屬于釉下彩,釉下彩的魅力在于它精致的筆法和圖案。

這時的畫匠就顯得格外重要,如何繪制圖案,如何平衡留白這些都需要思考,也都需要功底。

劉蔚現在有機會給自己這些畫師去學習,他想培養出一批專業精良的畫匠。

工匠精神的核心是只做一件事情,并且将這件事情做的精益求精。

劉蔚并不喜歡這種被鼓吹起來的工匠精神,但是他欣賞這種追求更好的精神。

劉蔚這次設置的面試也很快,大家面試完很快就到這次培訓名單的放榜日了。

榜單上有五百五十人,看着榜單有人喜極而泣,也有人在憧憬馬上開始的嶄新生活。

他們知道這次培訓将讓他們走的更遠,距離成功更近。

并不是所有人在現在都有機會改變自己的職業,他們更多的是生于斯,長于斯,死于斯。

這片土地上的人一代人一代人的耕作勞動,才艱辛地存活下來。

他們忽然知道——原來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上的土也可以制作成陶瓷讓他們可以賺到更多錢。

原來這個命運的饋贈早就擺在眼前,而劉蔚就是那個打開寶藏的鑰匙。

他們感激劉蔚給了他們另外一條出路,他們可以走上另外一條和祖輩不同的道理,可以選擇不做農戶,不做農活。

劉蔚做出的改變現在依然很小,但是這都讓昌南的人民看到了希望。

劉蔚的畫師培訓很快就開始了,趙拓和張崇等人邊教學生邊切磋畫藝。

他們有時間的時候就去旁聽別人的課程,對比自己的方法來嘗試更多的內容。

不僅學生們收獲很多,趙拓等人作為老師也收獲頗豐。

當趙拓等人大包小包帶着陶瓷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在這一個月裏,所有人日以繼夜的學習,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卷出了新境界。

李印文也在這次培訓的學生之中,他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師承趙拓,學藝張崇。

要知道這些人只要答應了教學,就沒有打算藏着掖着,自己拿手的技藝全都拿出來教學。

畢竟這些老師也在攀比誰的技巧更熟練,誰的寫意最傳神。

所以當他們收到劉蔚一包一包的陶瓷時,他們并沒有謙讓。

雄赳赳的收下劉蔚的這些禮物後,老師們終于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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