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我們算什麽

降谷零的家她很久都沒去過了——連路過都很少。從他作為安室透開始生活的時候自己也基本不來這裏了,只是什麽時候想起來會叫個家政進去打掃。那個地方萦萦是很熟悉的,她憑着記憶中的路線到了門口,按門鈴之前深吸了幾口氣緩解自己的緊張。

——慌什麽,對方又不是什麽陌生人。

門鈴只響了兩聲門就開了,安室透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從門內看着她。他上身穿着一件寬松舒适的白半袖,下面是淺灰色的家居長褲,看起來非常休閑。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側過身讓萦萦進來,安室帶上門,上鎖。

“從警視廳回家洗了個澡就睡着了,一覺到現在,就想過來碰碰運氣。”萦萦在玄關換過鞋後徑自往裏走,像自己家一般自在地脫了大衣,“你是一下郵輪就過來了嗎?”

不會在這裏等了她一天吧。

“沒有。處理完事情我又叫家政來打掃了一下衛生,下午才過來。”安室透給她拿了一瓶水,表示家裏只能喝這個,“之前叫你過來,也沒說好确定的時間,我怕你在門口進不來,就只能過來等你了。”

萦萦到沙發上坐下,看着他走進了廚房,打趣道:“那我今天要是沒來,你是不是要一直住在這裏,直到哪天撞見我?”

隔着牆壁傳來被弱化的聲音:“……啊,大概吧。”

環視客廳,擺設跟過去沒什麽不同。簡約的裝修風格,還是過去的流行元素,處處顯露着主人是一個保守派的人,穩重又內斂。雖然一張臉不顯年紀,他渾身上下的氣質可完全騙不了人啊。

不知道對方在廚房忙些什麽,她好奇地走了過去,靠在門框上:“你在做什麽?”

安室圍着圍裙,像極了他在咖啡廳打工的時候的樣子,低着頭注意力全在手上:“在做三明治。”

“就是柯南說過的波洛咖啡廳那個超級好吃的三明治?”

安室用家裏還能用的保鮮膜把三明治包好,解下圍裙才擺在盤子裏端出來:“嗯,你一直都還沒吃過吧?”

能吃過麽,波洛咖啡廳她只去過一次,還那麽不愉快。四年前在一起的時候,因為沒有正式同居過,所以也基本沒什麽自己做飯的機會。

萦萦拿過一個咬了一口,和別的三明治不一樣,裏面熱熱的,醬也非常香,她含混道:“嗯,挺好吃的。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沒吃飯?”

安室彎起眼角笑了笑,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他才回答:“你吃沒吃我都預備了,剛剛你說從警視廳回家後就睡覺了,一直到現在,我猜你沒有吃。”

萦萦吃了一半,有些不舍地放下:“很好吃,可是蛋黃醬熱量太高了,我可不想再長胖了……”

女生分手後自暴自棄地長胖了不少也是很無奈。

安室單手撐着下巴,目光跟着她的手走,看到她真的把三明治放回了盤子裏,笑着說:“沒關系,盡管吃吧。你不吃飽的話……今晚可能扛不住。”

後半句他壓低了聲線,瞳孔裏閃過一瞬暧昧的情緒。

萦萦動作一滞,她悄悄擡起眼神,剛好和安室對視,又縮了回去。随着心跳加快,她聽話地又把三明治拿起來了……

兩人都不說話,一下子變安靜了。萦萦邊吃腦子邊轉,提個什麽話題呢?腦子不能總想不健康的東西……

“咳……畢竟出了一個不算小的事,你今天不用去警察廳麽?下午就等在這裏。”

安室放下手,放松靠在椅背上:“前面的程序你們警視廳公安部會進行,我明天再去也來得及。不管怎麽說,今天我還在休假。”

後面一句半開着玩笑。

“……這幾年,過得挺辛苦吧?”萦萦喝了口水,忽然嘆了口氣,目光在客廳裏轉了個圈,“警察廳、組織兩邊都要兼顧,忙得連自己家都不能回。……啊,你現在還兼任着偵探和咖啡廳服務生。”

安室笑了笑,順着她的話點頭:“嗯,是挺忙的,所以也不太有時間像你一樣找女朋友。”

“……”成功給自己挖了個坑的萦萦默默咬了口三明治。

調侃的話沒有得到回答,他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了哪裏,思緒有些飄,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遙遠的事。他忽然低着聲音開口:“……不管怎麽說,我比起他們幾個都已經算好的了。”

“嗯?”哪幾個?

安室閉上眼長嘆了口氣,念出了幾個名字:“……萩原,松田,蘇格蘭……前段時間因為一個案子我去了一次警視廳,才知道原來連伊達也死了。”

三明治像是忽然變得難以下咽,卡在了喉嚨裏。萦萦機械地咀嚼,喝水,抿了抿嘴唇,“……你們這一屆警校同學,真的有好多英雄啊。”

她之前聽過那幾個名字,除了大熊前輩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和降谷零的關系,所以互相之間也都不是很熟。

安室嗯了一聲,目光低垂着,“所以你說你相親的時候不想找警察……是正确的。”

萦萦平靜道:“我說不想找警察,只是因為你而已,跟別的沒關系。”

如果找警察,那只能是你。

其他誰都不行。

安室聽懂了她的話,擡起目光看向她,發現對方并不畏懼地迎上來。他說:“……我可能,不知道幾年才能結束這個任務。”

那個組織秘密存在多年,盤根錯節,被世界上那麽多情報組織盯上卻誰都拿它沒辦法。和相田組不一樣,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萦萦沉默了,斂了目光沒有下文。

她要不要等他呢?要不要繼續是他呢?說真的,她沒有想好。她今天來只是知道,當下,她想要他。

像是預料到了她的反應,安室撐着桌子站起身,走向卧室:“你慢慢吃。”

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她覺得心口有些疼。他現在還剩些什麽呢?身邊的好友一個個去世,即使是還活着的也不敢和他們聯系,孤身一人帶着仇恨在敵方勢力中周旋,本以為找到了殺死好友的兇手,最後卻發現是一場誤會……

他不是個悲觀的人,他在人前永遠自信又積極。

可再堅強的人也會有某個寂靜的夜裏情緒崩潰的時候。

他希望做一道曙光,沖破那個黑暗組織。

這背後需要付出的淚和血,又有誰知道呢。

萦萦覺得再也吃不下去了,起身也走向了卧室。窗簾常年拉得嚴嚴實實的,黑暗中他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坐在床邊背對着門口。

腳步輕輕地走到他身後,發現他在翻看過去的相冊。他的手指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已經去世的那幾人那裏停留時間最長。

萦萦嘆了口氣,俯下.身從背後摟住他的脖頸,低聲說:“你已經很棒了,我會陪你一起等曙光到來。”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經過了深思熟慮,還是一時興起。反正萦萦就是那麽說出來了。

安室的笑透過身體的震動傳來,合上相冊放到床頭櫃上,“你這麽說,讓我壓力很大。”

“你可是無所不能的降谷先生啊,我一直都相信,世上沒有你辦不到的事。”萦萦像是哄他一樣,想讓他的情緒趕緊從低落中出來。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安室從前面握住她的手,微微側過頭,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他的氣息就噴在她的面上:“……不吃了?”

萦萦摟着他的手微微收了收:“嗯,飽了。”

他的手示意性地用了用力,讓她坐到前面去。猶豫了片刻,萦萦還是順從地側過身坐上了他的腿。

“……”安室的眉毛微不可觀地動了動,含蓄道,“……你好像,是胖了點。”

“……”萦萦挑眉,“怎樣?”

幾年前雖然她身體素質也很好,但她是真瘦,個子比起一般日本女性又偏高,身形看起來不像個警察。這幾年注重健身,線條好了些,肌肉長了些,自然體重也上去了。

……才不是全都長了肥肉呢!

安室沒敢接話,目光看向了她的襯衫:“你一進門我就想問了,為什麽要穿得跟上班一樣來我這裏?”

“難道你覺得我明早還有時間回家去換衣服再去警視廳?”萦萦反問,想了想又緊張地補充,“我沒帶其他衣服,所以現在穿着這身……不許撕。”

“好。”安室有些想笑。兩人對接下來的事情心照不宣,進行得十分自然。他上手一顆顆解她的扣子,“不過,我以前什麽時候撕過你衣服?”

萦萦張了張口剛想說,又蔫了下去,躲閃着目光:“我這不是怕……昨晚在船上……你今天會教訓我……”

昨晚,是挺對不起他的。想想他當時竭力壓抑的喘息,渾身緊繃的肌肉,一觸即發的欲望……她明知道他是真的還有事,還在一個勁地撩撥他。

襯衣被脫下來好好地放在了床頭櫃上,兩人對視時房間裏的□□才漸漸開始燃燒。和他手臂肌膚相觸的瞬間幾乎引發山洪,氣息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明顯。他一手抱住她,另一手深入發絲,把她按到唇邊,輕咬了一下才深吻下去。

被吻得迷迷糊糊,萦萦聽到耳邊的聲音:“……是要好好教訓你……”

仰躺在床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坦誠相對。松軟的床墊還是那年的感覺,面前的人還是那年的人。和郵輪那天緊張的氛圍和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不同,誰都知道今晚無論如何都不存在收手的可能,所以都格外投入。

壓抑太久的感情終于找到了噴薄點,剛進入正題兩人就已經有些受不住,渾身大汗淋漓,喘息不已。萦萦在意亂情迷間睜開雙眼,手輕輕地蹭過他額頭的薄汗,引得他低頭與她對視。

伴随着一聲嘆息,他問:“受不了了?”

萦萦搖頭,心跳很快,在動作下無法連貫吐字:“為我昨晚……贖罪,今、今天……随你盡興……”

對方一怔,随即失笑,撐起手臂和她拉開了些距離,一貫淩厲果決的眸光此時帶了幾分緩和,他說:“那你可能睡不了了。”

“……”萦萦懵,“你應該不是很喜歡這種……”

“嗯。我的确不是很熱衷這件事。”安室沒聽她說完,旋即再次俯下身,“但你也說了,為昨晚贖罪。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

他沒有再給反駁的機會,重新投入進去。萦萦顫抖着吸了一口氣,緊閉上眼,睫毛一顫一顫。她緊摟着他,念出心中自白:“……我好想你……真的……”

無數次在夢中相見,醒來後卻發現還是孤身一人。

即便只有這一夜,她也想牢牢抱緊他。

久旱逢甘霖,周圍空氣溫度降下來的時候已經進入深夜。

上一個晚上徹夜未眠,白天補覺也只有幾個小時,再加上半夜的瘋狂……萦萦現在真的感受到什麽叫一灘爛泥,只想蓋着被子睡覺,翻身都不想翻一下。

身後靠着的胸膛心跳聲漸漸恢複正常,放輕動作掀開被子,走下床。

萦萦強打起精神迷迷糊糊地問:“你幹嘛去?”

安室又走回來,在她身邊俯下.身,捋了捋額頭上汗濕的發,輕聲說:“想洗澡嗎?我去給你放水。”

她用蚊音嗯了一聲。

如果有人伺候的話,她還是不願意帶着一身黏膩睡覺的。

安室透撿起地上的長褲,直接套上就走向了浴室。無論何時,他都不是一個喜歡裸.奔的人。

打開水龍頭放水,他再走出來,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睡着了。不過他知道是淺度睡眠,一會水聲一停就醒了。

果不其然,關了水之後再出來一看,萦萦的眼已經眯眯睜開了,含糊地問:“放好了?”

他嗯了一聲走到床邊,一手伸到頸後,一手伸向膝窩,輕松抱起整個人。

雖然穿了褲子,但他上身還沒有穿衣服,萦萦閉着眼貼着他的心髒處,還不忘感嘆:“……你的心跳聲真好聽……”

安室無聲地笑了笑,把她放在浴缸裏,蹲在一旁看了她兩秒:“能自己洗吧?不會睡着吧?”

一進水萦萦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渾身的酸痛有所緩解,人也清醒了兩分,揉着自己的腰:“……我說不能你留下幫我洗?”

安室怔了怔,然後靠近她捏了捏她的臉,“我留下那就不一定是洗澡了。”說完他也沒猶豫,站起身離開了。

萦萦深知他不是開玩笑,也沒再挽留,撇撇嘴自己躺在浴缸邊,舒服地嘆了口氣。

泡到水溫明顯變低,萦萦洗過頭打完浴液,沖洗幹淨後裹上了一旁搭着的灰色浴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出浴室,發現安室又打開了一盞小燈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換過了,他手上在擺弄着她的手機。

萦萦疑惑:“你拿我手機在幹嗎?”

安室按了幾下屏幕,忽然他自己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幾秒種後就挂斷了。他這才把她的手機放下,“我一猜你就沒把我的號碼存進手機。”

“……”其實是忘了,但她還是嘴硬,“我都記在腦子裏了。”

“嗯。”安室也沒反駁,“那我不知道你的號碼,只能用你的手機打給我了。”

也好,雖然兩人目前的關系說不太清楚……但留個電話總之沒什麽大毛病。她看了看他還光着上身,催促:“你趕緊去洗澡吧。”

安室轉頭看了看她還在滴水的頭發,起身去給她找來了吹風機:“……之前我給收起來了,因為我自己不太用得到。”

萦萦點點頭,接過來通電開始吹頭發。安室則拿了換洗的內衣進了浴室。

已經淩晨三點了,最多再睡四個小時就要起床……想到這裏,萦萦草草地吹完了頭發就鑽進了被子。

希望明天不要有太大的黑眼圈啊……

第二天一早,鬧鐘吵醒了熟睡的兩人。萦萦半睡半醒間覺得動一下都渾身酸得不行。

她推了推面前的胸膛,指揮他去關鬧鐘。

雖然安室也很困,但極度自律的個性使然,他關了鬧鐘之後只在床上醒神了半分鐘,就坐起身下床了。

萦萦感受到冷風襲入被窩,裹緊了被子一頭埋入枕頭繼續睡。

安室穿好了衣服又走回來,看到這個景象無奈,伸手把她的耳朵從被子裏翻出來,俯下.身放低聲音開口:“你如果不化妝的話還能再睡半小時,如果要塗個遮瑕之類的……最好現在就起。”

……

雖然很困,但警察的理智還在。萦萦哼哼了兩聲,在天人之戰中強迫自己睜開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床上坐起來,渾身的酸痛簡直如同經歷了一番輪回。她半睜着眼懵懵地看着被子,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不想上班。”

安室洗漱完出來,聽到這句話笑:“那你就別去了,以後做全職太太,不用上班。”

給誰做全職太太?他嗎?

她的意識一下就醒了,但表情上沒有顯露出來。

安室已經出了卧室去廚房做早飯了,她才緩緩走下床,揉着腰一步一疼地走向浴室洗漱。看到給自己準備好的洗漱用品,萦萦機械地刷着牙,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遮瑕是一定要塗的。……雖然安室不是個跟她一樣喜歡亂來的人,但昨晚那種情況再怎麽注意也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考慮到她的襯衫比較嚴實,她只把脖子上的細碎痕跡都耐心地遮好了。

身為一個職業女性帶妝上班是對別人的尊重,但她昨晚來就預料到今天不會有時間和力氣多耗,沒帶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只是草草地打了個底就算完成了。

安室端着兩碗面出來,看到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候的人露出尴尬的微笑:“……你這個妝,看起來很蒼白啊。”

剛起的時候眼睛還是腫的,根本睜不大,現在已經消腫露出了原本的扇形內雙,但語氣軟趴趴的:“……是嗎?那我一會用口紅補點腮紅。”

面一下肚,慢慢地萦萦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還好昨晚吃了那個三明治,要不然自己可能真的扛不住……

“你今天要去警察廳麽?”她模模糊糊地問。

“嗯。你開車了嗎?”

“開了。”

“那就不用我送你了。”

幾句簡單的對話,像是一般情侶的日常一樣。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

他們兩個到底算什麽呢?問題都出在她這,別人進一步她就退一步,別人退一步她還總想着進一步。

這種行為被稱為婊。

“安室先生,我想問你個問題。”萦萦忽然認真地道。

“嗯?你說。”

她在腦中先組織了一下語言,才斟酌開口:“四年前,是你提的分手……那再遇到我,你是怎麽想的?”

他到底一直是以什麽心境面對她的?郵輪上的那晚以及昨晚他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和她上.床的呢?

安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幾口吃完了自己的面,把筷子規規矩矩地放好,才平靜地回答:“我想,遠離你永遠不會出錯,所以你說你要回大阪我不會阻攔。”

萦萦皺起了眉:“那你……”

“但那并不是唯一的做法。不只是你,我也能感覺到我們之間沒那麽簡單地結束。所以如果這個時候你選擇回頭來找我,我……”安室頓了頓,“我不會把你推出去的。”

畢竟,他不是當年那個被蘇格蘭的死刺激到的小子了啊。

四年時間過去,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也想在有限的人生裏得到一些想要的經歷,擁有一個想擁有的人。

“包括現在,我也是這麽想的。”說完這句話,安室站起身,“我先去換衣服了,你慢慢吃。”

留萦萦一人在餐桌前發呆。

所以,他這是把決定權交到她手上了是嗎?

不給她壓力,所以不提他的想法。只要她想,他們就可以回到當年。如果她覺得還是不能跨過去心裏的坎,那他就再次消失放她走。

……好難的決定啊,降谷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玩具車,玩具車而已。別認真,別失望。手牽手一起迎開學。

我說了我是個純潔的人!十二章才讓女主睡到男主!

馬上我要去碼完結章,真是想想就刺激。全文跟我估計的十萬字以內差不多,九萬字出頭。番外看我心情……(雖然我欠了很多番外的賬還沒還。

大概每一個作者都希望知道你們看文的反應,T.T然而這是我寫過最冷的一篇文委屈臉。

還有不到三分之一,給我點愛和寬容摸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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