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蝴蝶印(二)
蝴蝶印(二)
浮玉山下
夜風料峭,催得臘梅鋪滿了整個雪面,暗生的幽香在山谷間竄流。
少年翹腿躺在樹杈中間,百無聊賴地甩着手裏的酒葫蘆,哼着小曲兒,似是在等人。
忽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披着兔絨鬥篷,提着一盞兔兒燈,朝樹上的少年緩緩走來。
“離飛羽”蘇醒笑着輕喚樹上的少年。
白衣少年聞言側頭: “你來了”他說話時,嘴裏叼着的木枝一晃一晃的。
絮雪飛揚,兔兒燈綻開的暖光落在少年清癯分明的五官上,勾勒着他的輪廓。
離飛羽從樹上躍下,在蘇醒身前站定,濺起的雪花落在了蘇醒的脖頸上,冰涼的觸感驚得蘇醒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栽倒。
幸好離飛羽擡手虛扶了把蘇醒的腰,才使得人沒有栽倒。
少年身上清淡的花香将蘇醒圍繞,蘇醒盯着離飛羽的側臉,稍稍失神了片刻。
直到離飛羽叫她名字時,她才反應過來。
“話說蘇醒你是何時穿到這個世界來的”離飛羽靠在樹幹前,疑聲開口。
二人說話的聲量不大,生怕被浮玉天都的人發現。
前些日子兩人對上暗號後便一直沒有機會相見,直到今日聞映雪和蘇醒出了般若樓,厭辭卿又讓聞映雪去了浮離殿,二人才得了空。
蘇醒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我我在這個世界已經是二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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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飛羽神色自若: “你上輩子就穿來這個世界了”
蘇醒用擺弄着兔兒燈上的彩兔,不知不覺眼角就流出了淚水,哽咽道: “是啊,我才過完十九歲生日,就被送到了這本書裏,系統非要我攻略方循舟,可我已經成功攻略方循舟後,卻因為聞映雪的重生,導致世界重開。”
“這一次我得攻略厭辭卿才行,否則就不能回家。”
蘇醒邊說邊抽噎,從她穿到這個世界,沒有一刻是放松的,直到遇見離飛羽,她全部的委屈湧上了心頭,止不住的心酸堵在心口,化為了淚水。
離飛羽看着哭得雙肩顫抖的蘇醒,輕拍了拍少女的背,柔聲道: “沒事,你會回家的。一定會的。”
蘇醒擡起濕漉漉的眼,轉而問到離飛羽: “那你呢在書裏是什麽角色”
離飛羽對上那雙眼,先是呼吸一滞,随後緩緩道: “我就是個書裏的路人甲,你知道書中原女主蘇醒在的那個宗門嗎我就是原女主蘇醒的師兄而已,書裏并未多着墨。”
蘇醒頓了頓: “那……你能幫我回家嗎說不準我的系統還可以帶你一起走。”
離飛羽眉梢微揚: “你想我如何幫你”
蘇醒握住了離飛羽的雙手,低聲道: “你能幫我……殺了聞映雪嗎”
***
蘇醒所住的地方名為“長樂苑”,溫如玉既然收了她為義女,即便是別有用心,也不會虧待了蘇醒。
長樂苑裏牆壁和地面皆用東海寶珠所砌,殿中燃着的亦是千年才凝結出一根的人魚燭,經年不滅。
前庭花圃裏栽種着臘梅和海棠,蘇醒提燈從山腳下回長樂苑,途徑花圃時,倏然一陣清風拂過,吹起她翩跹的裙擺,幽冷的花香将她圍繞。
蘇醒長舒一口氣,對系統道: “系統,你說離飛羽會答應幫我殺了聞映雪嗎”
蘇醒被風吹得脖頸發涼,連忙擡手緊了緊披風。
自從她知曉離飛羽也是和她一同穿越的後,系統便告訴她,不妨利用離飛羽來助她完成任務。
可方才她試探性地朝離飛羽提出要求,離飛羽還來不及回答她就被召回了蜀山。
系統淡聲道: 【不必憂心,你在書裏是女主,是有女主光環的,離飛羽肯定會答應你的,就算他不答應,書裏你能利用的人還多着呢。】
蘇醒點頭: “噢……照你說我有女主光環,那為何厭辭卿對我如此冷淡,甚至我好幾次都從他的眼神裏瞧出了殺意”
系統: 【追妻火葬場難道宿主還不明白嗎這是看點啊,前面不虐你這個女主,就不會有後面的追妻了。】
蘇醒剛想應聲,卻在走到長樂苑的殿門前時,整個人僵愣在原地。
“你怎麽會在這兒”蘇醒将兔兒燈向前探伸,微弱的光影足以讓她看清店門前站立的人是誰。
男人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如立于雲山之上的谪仙,難得步入世間,他雙手負于身後,腕骨繞着的檀香珠串在月色下光潔如玉。
“你是在和誰說話”方循舟正對着蘇醒的目光,嗓音清冽,辨不出喜怒。
不知為何,哪怕上輩子已經成功攻略下了方循舟,蘇醒依舊覺得方循舟的那顆心冷若寒冰,根本捂不暖,也看不透。
蘇醒頓聲道: “沒有和誰說話,我自言自語不行嗎”
她話音方落,方循舟舒展的眉眼便蒙上了陰骘,眼前人那和他嗆聲的神态姿容都像極了聞映雪。
蘇醒也察覺到了方循舟的異常,不自覺蹙眉。
上輩子在她攻略方循舟成功後,按照劇情方循舟會和聞映雪成親,用聞映雪的血來助她修行。
誰知成親當夜,聞映雪卻走火入魔想要殺了方循舟,不成想反倒遭魔族秘法反噬,神魂盡碎。
原本一個女配死了,世界是不會受影響的。
真正引起這個二周目世界的,是在聞映雪死後不久,方循舟突染惡疾,藥石罔醫。
方循舟因病而亡,才是世界重開的原因。
他為什麽會染病
蘇醒不得而知,雖說前世方循舟對她的好感度達到了百分之百,但現在面對方循舟,她仍覺得有些怵。
方循舟的設定乃是高嶺之花下神壇,這等高嶺之花通常面若冠玉,
“你來找我,是想清楚了嗎打算與我聯手”蘇醒率先打破了沉默,将話鋒一轉,謹防方循舟繼續詢問她方才在和誰說話一事。
卻見方循舟目色寒涼,眼底藏着極深的偏執: “蘇醒,你還有什麽是本君不知道的”
男人的話音裏透着危險,蘇醒卻神色如常,揚眉輕笑的模樣和聞映雪有五分相,她聳聳肩: “你不知道我的,多的是。若是你來質問我為何要離開你,來到浮玉天都,那麽你可以回玄夜了,我素來不喜歡與人述說自己的事。不過…。。”
“若你是考慮清楚了,想與我聯手,這便有得談。”她說話時,靈動的雙眼彎彎成月。
方循舟望着那雙眼,呼吸稍滞。
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擱在了砧板上,仍由刀俎切割。
看着蘇醒時,他總會心疼,但一閉上眼,想到的卻是聞映雪的模樣。
山間寂寥,唯有風聲過耳。
蘇醒也不急,就攏着披風,靠在牆邊等着方循舟。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方循舟輕閉了閉眼,冷聲道: “好,本君答應你,但你不能傷到聞映雪。”
蘇醒挑了挑眉,無所謂道: “行。”
二人達成共識後,方循舟留下了一只唯有玄夜國才有的喚聲玉镯給蘇醒,用以傳信。
随後他轉身欲走,卻聽蘇醒叫住了他: “欸,方循舟,你是不是喜歡聞映雪啊”
***
浮離殿裏
時至子時,卻依舊燈火通明,層層輕紗帳幔垂落,因着燭火而在帳幔上倒映出相互交纏的人影。
“這個是雪女一族的小公主,生得風姿綽約,修得是世間最厲害的太清道,你覺得怎麽樣”聞映雪盤腿坐在榻上,指着手中鋪展的畫卷對厭辭卿說到。
在來浮離殿前,聞映雪已經沐浴過,天知曉厭辭卿那般難伺候的人選個畫像要挑多久,她只好先洗漱完畢再來。
此時的聞映雪穿着青玉色的寝衣,外罩狐絨大氅,剛洗過的烏發垂在肩頭,還沾帶着水漬,浸濕了大氅。
白皙瑩潤的小臉在燭火映照下,兩頰泛紅,像是塗了圈胭脂。微蹙的黛眉似遠山迷蒙,黛眉下的眼睫點着水霧,輕輕斂合。
聞映雪呢喃道: “你說話呀,這個雪女公主你覺得怎麽樣”
厭辭卿并沒立即應聲,只拿過錦帕胡亂地擦拭着聞映雪發尾的水珠,随後才随口應答: “一般。”
聞映雪“啊”一聲: “這還一般”
片刻後,她忽然恍然大悟道: “也對,這麽好的姑娘,你的确配不上。”
厭辭卿被聞映雪氣笑,嗤道: “你還真挑上了”
在聞映雪跟前擺滿了溫如玉遣人送來的畫卷,聞映雪一卷一卷地仔細挑選了将近一個時辰,也才只看了十卷而已。
聞映雪反問: “不然呢不是你讓我給自己挑個嫂嫂嗎我肯定得細細選一個呀。”
她說完,又拿起一張畫卷,畫中人身着碧色長裙,頭戴金步搖,含情目躍然紙上。
“這個怎麽樣寶源度母的弟子,專司商賈,定是富可敵國的!”聞映雪一想到未來的嫂嫂會給自己一大筆銀子,自己能去人間潇灑,還能給酥梨吃不完的胡蘿蔔,嘴角的笑就藏不住。
厭辭卿摁住了她揚起的唇角,略帶諷意道: “本座看起來很缺銀子給你的銀子少了。”
聞映雪知道他不滿意,又換了張畫像: “那這位呢黑龍神君的妹妹,與你只差一歲,你想想屆時她每日都在你跟前叫你‘辭卿’哥哥,是不是很甜”
少女拿着畫軸,将自己的臉靠在畫卷一側,笑盈盈地望向厭辭卿,旖旎的燭光将她攏在其中,模糊了她的五官。
厭辭卿給聞映雪擦拭發尾的動作稍頓,睨着她,漫不經心地勾唇輕笑: “嗯,是挺甜的。”
聞言,聞映雪眼底的光愈亮: “那就娶她好不好”
厭辭卿才揚起的笑忽然一凝: “你那麽希望本座娶妻”
聞映雪: “那我該希望什麽”
厭辭卿看着愣住的聞映雪,沒來由地有些煩躁,将手中帕子一丢: “算了,随你挑。”
聞映雪“哦”一聲,随後将黑龍神君之妹的畫像遞給了厭辭卿: “就她吧,我聽說男子都喜歡別人叫哥哥,等她入了天都,便能叫你哥哥啦。”
厭辭卿靠在床柱前,揚着輕緩的語調: “本座有妹妹,還要個妹妹做什麽”
聞映雪搖頭: “沒事的,此妹妹非彼妹妹,多一個妹妹不多的。”
她才說完,厭辭卿像是想到了何事,驀地笑了起來: “你以為本座和你一樣,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哥哥”
聞映雪雖不知厭辭卿為何又倏然提起她有幾個哥哥一事,但她明顯感覺到現在的厭辭卿似乎心情不大好。
聞映雪放緩了語氣: “那你究竟要選哪一個做主後是你娶妻,又不是我娶妻。你真的好麻煩。”
厭辭卿哼笑一聲: “你覺得本座看起來像是只要看看畫像,不需要同人相處便能直接娶妻的人”
聞映雪認真思考了片刻後,才擡眼看向厭辭卿,随後……點頭: “嗯,怎麽不像呢”
厭辭卿: “……”
“那你說怎麽辦這樣,你喜歡哪種,我幫你找時機讓你們二人獨處”聞映雪見厭辭卿又不開口,便道。
只見厭辭卿眉梢輕揚,脫口而出: “本座喜歡——”
話說到一半,少年忽然停了下來。
聞映雪: “”
只見厭辭卿慢條斯理地翹起了腿,凝思了半晌後才看向聞映雪: “本座喜歡什麽樣的,你都能找到”
聞映雪挺了挺胸脯: “天底下沒有我聞映雪找不到的,你盡管說。”
厭辭卿若有所思地轉了轉漆瞳,擡起右手支在太陽穴處,望着被罩在燭火裏的聞映雪,輕聲開口,聲線平緩: “本座喜歡……”
“梧桐浮水玉”
“月明照歸人”
“影落殘秋血”
“瓊芳伴孟冬”
少年聲線清冽,本該是清泉落石,珠玉落盤的嗓音進了聞映雪的耳中後,不亞于離飛羽那日給她說的海上語。
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聞映雪也曾跟着方循舟學過詩律,卻是一竅不通,更別說解詩了,人家說東,她能扯到西。
總之便是,她所想的和作詩人所想的相距十萬八千裏。
她總能曲解作詩人的話中意。
“你這又是梧桐,又是月亮,影子,殘秋,冬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聞映雪懷疑厭辭卿是在故意折磨她,嘟囔道: “你這是找妻子,還是想當專司山水的天地神”
厭辭卿也學着聞映雪聳了聳肩: “你猜。”
聞映雪氣得将畫卷一扔: “你怎麽不自己選妻”
厭辭卿又拿起了榻上的錦帕,繼續給聞映雪擦着發尾的水珠: “本座太忙了,不得空。”
聞映雪: “你忙你哪裏忙”
厭辭卿: “忙着給你擦頭發。”
聞映雪: “……”
眼見今日是替厭辭卿選不出來心儀的主後了,聞映雪幹脆從榻上一躍而下,拿起了放在案桌上的芙蓉燈,打算先回秋苑。
誰知她才碰到那芙蓉燈便被厭辭卿叫住: “你做什麽”
聞映雪系好了披風,哼道: “你自己選你的主後吧,我困了,得回秋苑休息了。”
說着,少女便提着芙蓉燈往前跨步,她才跨了一步,便聽“嘭”聲驟起,殿門被人用靈力落了鎖。
聞映雪狐疑轉頭看向厭辭卿: “你幹嘛鎖門”
卻見厭辭卿輕然上榻,一幅将要入睡的模樣,懶聲道: “睡覺不關門”
聞映雪: “你要睡覺也得先放我出去呀。”
厭辭卿“哦”一聲,半晌後,才又幽幽開口: “你今晚或許出不去了。”
聞映雪快步走到厭辭卿的榻前,質問他: “為什麽我出不去”
聞映雪話音才落,便聽“咻”的一聲,清風蓋滅了燭火,室內立刻陷入一片沉黑。
與此同時,躺在榻上跟個祖宗似的厭辭卿才緩緩撩起眼皮,看着站在他榻沿邊上的聞映雪道: “因為,你今夜得在本座殿裏睡。”
聞映雪皺眉: “和你睡”
厭辭卿差些沒被聞映雪的話給笑起身來,他壓住嘴角的笑,沖聞映雪揚了揚下颌: “你說話能不能說完整是在本座的殿裏睡,不是和本座,懂”
聞映雪最厭煩這種摳字眼的事,從方才厭辭卿作詩來瞧,她就已經承認厭辭卿也算是讀過書的人,不是她想的那樣五大三粗。
但她也沒想到,厭辭卿這麽喜歡抓字眼。
“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跟你一起”聞映雪反問。
厭辭卿愣了愣,四周靜默了一瞬,片刻後才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頭: “似乎……也沒有區別”
聞映雪: “那不就對了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
厭辭卿再度阖眼: “因為本座吸了你太多的血,而天狼族的人倘若與旁人的血相融,便會生出連魂繩将二人相連。”
厭辭卿話音才落,聞映雪低頭便瞧見了腕間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紅繩。
厭辭卿則繼續道: “連魂繩會在一月後斷開,這一月內你得一直跟在本座身邊,你失了太多的血,現在靈力不足,在本座身邊待夠一個月便能恢複原樣。”
聞映雪不情不願地應聲: “哦……那我睡哪兒你給我準備的榻呢”
厭辭卿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單單睜開了右眼盯着聞映雪: “本座有說給你準備了榻嗎”
聞映雪: “……”
“那我睡哪裏”聞映雪将手中提燈放下,疑聲道。
只見厭辭卿自顧自地掀過了被褥蓋在身前,疏懶開口: “這麽大的浮離殿,随你睡哪兒,你不是會變成貓嗎找個墊子躺一晚上不就行了”
聞映雪兩眉輕皺: “我不要睡在地上,又涼又髒的。”
厭辭卿: “玉地內有明心火燒着,不會冷,毯子每日都有仙侍更換,比人還幹淨。”
聞映雪: “那我也不要睡地上,而且我只是會變成貓,我又不是真的是貓,我是人,照這麽說,你也可以變成狼呀,你怎麽不去地上睡”
聞言,厭辭卿悶笑開口: “聞映雪,你是不是傻了這是本座的浮離殿,你讓本座睡地上”
聞映雪撣了撣裙擺上的塵灰,不耐道: “你都可以睡榻上為什麽我不行”
然而這一次,聞映雪說完後,厭辭卿卻像是睡着了,不再理會她。
“厭辭卿!”聞映雪推搡了兩下厭辭卿,依舊沒應聲。
“哼!”聞映雪雙臂交疊,在厭辭卿的床沿前來回踱步,半晌後,她忽然瞥向睡得正香的厭辭卿,計上心頭,她幹脆卸下披風,将其放好後,撚着裙角翻上了厭辭卿的榻。
“你不讓我睡,我便要睡。”聞映雪攥着衣擺,慢吞吞地挪腳,跨過了厭辭卿的長腿後,在床內側站好。
她瞄了眼厭辭卿,熟睡的少年眉眼疏朗,面似潤玉,那張平日裏夾槍帶棒的嘴此刻抿直一條線,看上去順眼不少。
聞映雪利落地在厭辭卿身側躺好,聽着身邊人平穩的呼吸聲時,聞映雪擡起右手,攥成拳頭,瞧着是要給厭辭卿一拳,卻在臨近少年額頭時停下來。
“偷襲好像有些勝之不武”聞映雪沒好氣兒地輕啧兩聲後,伸手去扯厭辭卿的被子。
誰知看似睡着了的厭辭卿手勁兒卻不小,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将被褥摁壓得嚴嚴實實的。
“嘶——扯—不—動啊!”聞映雪用盡力氣,也不見那被子有半分的松動。
算了,少女幹脆就這樣直愣愣地睡在榻上。
冷風鑽入殿內,在四周肆虐,聞映雪被凍得雙手抱臂,輕揉搓了起來。
“冷了不知道說”突如其來的聲音令聞映雪一驚。
她猛地回頭正好瞧見厭辭卿将被子朝她扔了過來。
聞映雪也不客氣,直接将自己裹在了被子裏,但才裹好,她又發覺這樣似乎不太好,便分了半截被子給厭辭卿。
厭辭卿倒不嫌棄,撚着半截被子蓋在了腹部,随後閉眼。
殿內幽阒,只剩下了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但聞映雪卻發現自己毫無睡意,她翻了個身,覺着不太舒坦,又翻了回去,鼻尖碰到厭辭卿的肩頭時,清冷的香氣竄入她的鼻尖。
聞映雪沒忍住,多嗅了兩下,便聽頭頂傳來厭辭卿有些疲累的嗓音: “聞映雪,你還睡不睡”
聞映雪縮在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甕道: “我睡不着……”
厭辭卿雖靠着吸了聞映雪的血而恢複了靈力,但實則現在的他遠比平日虛弱,需好生靜養才行。
聞映雪卻一直在他身邊發出聲響,少年擰眉: “再吵就把你丢出去,凍死你。”
聞言,聞映雪竄地一下便坐直了身: “你敢!”
厭辭卿淡聲道: “本座有什麽不敢的”
他說完,擡手環住聞映雪的腰,将人摁回了榻上,少年瓷白修長的手指落在聞映雪的腰際,倏然沿着她的腰輕撫了撫。
厭辭卿輕聲開口,聲若淬冰: “聞映雪,方循舟以前沒給你飯吃嗎”
聞映雪: “你想說什麽”
厭辭卿又掐了掐她的腰,攢眉道: “腰怎麽這麽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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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加更哈,大概十點
詩是梨子找出古漢詩律筆記亂編的,我恨沒有好好聽課。看懂這詩的人已經在笑了哈哈!把詩豎着看
厭厭: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有很多妹妹嗎我是那麽随便的人嗎!
映雪:挺像的……
謝謝寶貝們的營養液,嘿嘿如果再來點就更好啦,麽麽,記得有加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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