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蝴蝶印(一)
蝴蝶印(一)
聞映雪能清楚地感知到少年微微張開的唇瓣在舔舐着她脖頸的血,本就怕癢的她伸手欲推開厭辭卿,卻被厭辭卿反扣住了雙手。
厭辭卿仍埋在她頸窩裏,輕笑道: “不是你說的要救我嗎”
他邊說邊緩緩擡起頭,由于厭辭卿沒有挺直脊背,因此此時的厭辭卿反倒是比聞映雪矮了些,他仰頭看着黛眉微蹙的聞映雪,點着血跡的嘴角輕勾: “怎麽”
“你現在想反悔了”
少年的尾音散漫又綿長,總匿着股慵懶。
聞映雪垂頭看向厭辭卿,朦胧的月光被屋頂的縫隙揉碎,成了細小的光點,落進了他那雙豔若春陽的桃花眼裏。
此時的厭辭卿嘴角沾血,處于低位凝望着聞映雪。
不知為何,聞映雪的腦海裏蹦出來了一個字“妖。”
厭辭卿看着愣在原地的聞映雪,輕笑了一聲,随後慢條斯理地探出舌尖抿去了唇角的血漬。
“你的确後悔給我喝血了,是嗎”厭辭卿反問聞映雪。
聞映雪的思緒被拉回,她點頭: “對,我不想給你喝血了,我怎麽知道救你還得被你啃脖子。”
厭辭卿睫毛下垂,緩緩撩起眼皮看向目光如水的聞映雪,一雙漆黑的瞳孔漸漸化為了碧綠色的妖瞳,他忽而摁住聞映雪的後腰,再次将人拽入懷裏,利落地靠在少女的肩頭。
厭辭卿的唇再次抵在了聞映雪的脖頸邊,他無所謂道: “現在後悔”
“晚了。”
他說完,再次吮。吸。着聞映雪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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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聞映雪倒吸一口涼氣: “你吸血就吸血,你咬我做什麽”
厭辭卿頭也沒擡,輕阖着雙眼感受着漸漸恢複的靈力,淡聲道: “傷口太小,本座喝不到血。”
聞映雪: “你還要吸多久才能恢複”
少女似是跪坐在地上有些疲累,索性直接歪頭靠在了厭辭卿的肩頭。
厭辭卿聽着從肩頭傳來的聲音,吮。舔鮮血的動作稍頓,但其攬着少女脖頸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幾分。
少年漫不經心道: “這才喝了多少血再等等,本座還沒清醒。”
聞映雪嗅着厭辭卿身上的橘子香,呢喃道: “我覺得你已經很清醒了。”
厭辭卿: “你的感覺是錯的。”
聞映雪有些愠怒: “那你就不能快點兒吸血嗎”
厭辭卿嗤笑道: “快點兒快點兒你會疼的。”
聞映雪不耐煩地輕“啧”一聲: “我不怕疼。”
厭辭卿眉梢微癢,輕笑出聲時呼出的氣息落在聞映雪的耳邊,蕩開酥麻。
“你确定”
聞映雪: “你怎麽這麽啰嗦,我确——”
聞映雪的話音還未落下,脖頸傳來的刺痛感讓她渾身一怔,她餘光中掃了眼厭辭卿,卻看不見厭辭卿的臉,只能瞧見少年的墨發。
聞映雪很想讓厭辭卿停下,但礙于自己已經誇下海口,她誓死不會服輸的。
卻聽厭辭卿悠然開口: “疼了就說。”
聞映雪皺眉: “喝你的血,別說話,我一點也不疼!”
“行。”厭辭卿沒再開口,只輕飄飄地應了一個字,尾音還蕩開了些許的笑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聞映雪已經麻木,快伴着那淡淡的橘子香睡着時,才聽厭辭卿忽然在她耳邊說到: “換個位置。”
聞映雪有些不解: “啊吸血還要換位置嗎”
被吸走了不少靈血的聞映雪現下唇色蒼白,低頭看向厭辭卿時,雙目略有些迷離,盈着水霧。
厭辭卿眼眸微眯: “需要。”
随後,他與她位置對換,而換過位置後的厭辭卿則直直面向着聞映雪此前設下的結界。
剛巧,靠在聞映雪脖頸的厭辭卿,目光與結界外端身而立的方循舟直直相對。
蘇醒像是提前察覺到了厭辭卿換位置的動作,趕忙躲在了方循舟身後,加上四周光影晦暗,厭辭卿只能看見方循舟,而瞧不見蘇醒。
只見方循舟直視着他和聞映雪,太陽穴突突一跳,握着劍柄的手骨節泛白。
萬千佛龛之下,迷蒙的月色被穹頂的橫梁所截,只剩下零星的光影罩在厭辭卿和聞映雪身上。
方循舟凝望着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少女藍色的衣擺與那素色衣袍相繞,在月光的映照下,恍若籠了層雲霧。
與此同時,站在方循舟身後的蘇醒則輕聲笑道: “看見了嗎方循舟要不要與我聯手”
男人面若冰霜,并未立即應聲。
反倒是對面的厭辭卿唇角向上一揚,桃花眼裏藏匿的情緒令人難以辨別。
二人視線相撞的瞬間,似是劍氣相擊。
厭辭卿正對着方循舟,輕擡右手護住了聞映雪的後脖頸,随後慢悠悠地埋頭,再度将。唇。覆在了聞映雪的脖頸一側。
只是這一次,他放緩了動作。
“厭辭卿,你有時候真的好麻煩。”聞映雪察覺到他的動作放緩,輕聲嘟囔道。
厭辭卿頭也沒擡,只淡聲開口: “你嫌本座麻煩”
聞映雪: “不能嫌棄你嗎”
由于厭辭卿的頭埋在聞映雪的頸窩處,因此說話時總是甕聲甕氣的。
“那你剛才為本座哭什麽”少年的話音不同于往日的清潤,而多了些沉啞。
聞映雪被厭辭卿這冷不丁的一問所驚,她雙手下意識緊緊攥住了衣角摩。搓了起來。
“我沒有為你哭,你看錯了。”聞映雪輕描淡寫地應答。
厭辭卿卻擡起左手,食指指腹摁在聞映雪眼角未幹的淚水處。
“撒謊。”少年幹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
聞映雪: “那是沙子進了眼睛,我疼哭的不行嗎”
厭辭卿挑眉,諷笑道: “你剛不是還說自己不怕疼”
聞映雪: “……”
聞映雪不願多說,正想推開厭辭卿起身時,卻聽厭辭卿不知為何笑了起來,連帶着胸腔微顫。
“你笑什麽”聞映雪猜測厭辭卿是在笑她。
可是事實上,她才沒有為厭辭卿哭!
厭辭卿卻懶懶道: “你的血太甜了,本座被甜笑的,不行”
聞映雪正欲發作,厭辭卿卻适時順了順她的烏發,疏懶道: “別動,本座在幫你。”
聞映雪: “幫我”
厭辭卿依舊靠貼在聞映雪的脖頸處,甚至用狼尾将自己和聞映雪圈在了一起。
察覺到腰間纏過來的絨尾,聞映雪凝眉: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又用狼尾纏着我,我快呼不上氣了!”
厭辭卿疲懶地撩起眼皮,淡淡應聲: “你不是要本座幫你趕走方循舟這不是在幫你”
少年說話時,并沒有看着聞映雪,目光始終正對着結界外的方循舟。
雖二人離得遠,厭辭卿作為天狼族,視物的能力自不會差。
他将方循舟變換的神色盡收眼底。
聞映雪背對着方循舟,根本看不見方循舟的神情,她疑聲道: “你吸我的血就能趕走方循舟嗎”
厭辭卿: “嗯。”
聞映雪覺着奇怪,為何厭辭卿吸她的血便能讓方循舟不再糾纏她
“為什麽”聞映雪适時出聲。
厭辭卿似是已經餍足,說話時又摻了些往日的散漫: “你不懂,只要你把脖子露出來就行。”
聞映雪若有所思道: “是因為我主動讓你吸血”
厭辭卿哼笑一聲,狼尾随意地拍了拍聞映雪的後背: “差不多。”
聞映雪繼續道: “我懂了!”
厭辭卿皺眉: “你懂什麽了”
聞映雪邊說邊将衣襟下拽了些,大方地将脖頸露在厭辭卿跟前: “因為當初方循舟想要我的血只能偷偷摸摸的用噬魂蟲控制我,但今日我主動給你吸血,所以他心有憤懑。”
聞映雪話音方落,便聽“嘭”聲驟起,驚雷猛地炸開,水凝界的結界碎裂,本是橫梗在方循舟和聞映雪之間的水牆只剩下了一灘冰水。
而起初還站在結界內的方循舟早已消失。
聞映雪眸光一亮,轉身搖了搖厭辭卿的小臂: “我說對了是不是真把方循舟氣走了!”
厭辭卿先是慢吞吞地擡手,擦淨了唇角的血漬後,才睨向聞映雪: “你只說對了一半,的确是因為你主動給本座吸血才氣走了方循舟,但他是因為吃……”
少年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了下來。
他眼睫下斂,碧綠的妖瞳已恢複往日的墨色,目之所及是少女潤白的鎖骨,從脖頸傷口溢出的鮮血劃過聞映雪的鎖骨,一路下墜,鮮血點在聞映雪的心口前,如同嫣紅的般若花盛放。
聞映雪一邊整衣,一邊聽厭辭卿說話,在厭辭卿停下後,她才擡頭,疑聲道: “你怎麽不繼續說了方循舟吃什麽”
厭辭卿沒來由地擰了擰眉,嫌棄地用手掐住了聞映雪的衣襟,随後利落地替聞映雪理好了衣襟,轉頭冷聲道: “你猜。”
他話音方落,便旋身離開了般若樓,離去之時飛旋的寒風吹起了地上的塵灰,嗆得聞映雪咳了許久。
“咳咳!”
“厭辭卿!你有病啊!怎麽突然發火”
等聞映雪回神時,般若樓裏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揮揮手撣去眼前的塵浪,彎腰撿起那枚舍利子。
她要找到當初教她幻身術的哥哥,而這枚舍利子上的祟氣只是用來引出煉劍師的魂靈了,既然厭辭卿已經殺了煉劍師,那麽舍利子的祟氣也已經消除。
或許這枚舍利子能幫她找到當初的那位白衣少年。
聞映雪收好舍利子,轉身朝方才玉觀音身後的暗道走去。
由于厭辭卿破開了溫如玉設下的埋伏,因此聞映雪只需要從暗道裏走出般若樓即可。
聞映雪原想着自己出般若樓,但既然厭辭卿都給她把路給破開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一想起方才厭辭卿沒來由地朝她撒氣,聞映雪心裏暗暗發誓,接下來一個月她不會同厭辭卿說一句話!
***
般若樓外墨色垂落,長亭四周早就盈起了燭火。
溫如玉抿了一口清茶,側頭瞥了眼面色蒼白的厭辭卿。
只見少年右手撐在太陽穴處,整張臉不見半點血色,往日總是疏懶潇灑的眉眼此刻卻緊皺起來,薄唇更是白若皦玉。
溫如玉在心底冷哼一聲。
厭辭卿看似人還在這長亭裏坐着,神魂早就入了般若樓了。
厭辭卿雖并未對外宣稱自己找到了妹妹,但從他對聞映雪的縱容來瞧,聞映雪大抵也是與他關系匪淺。
既然聞映雪入了般若樓,她便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只要厭辭卿要入般若樓幫聞映雪,那他便會遇上她為他準備的大禮。
果然,不出溫如玉所料,厭辭卿嘴上言說要假寐,不過半炷香,額頭前便化開了汗珠。
溫如玉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茶盞,想來厭辭卿的魂身早就被困在了般若樓裏。
“來人,去瞧瞧你們少君這是怎麽了臉色怎會如此蒼白難道是暈了過去”溫如玉撚着手帕捂唇,驚呼一聲,狀似詫異。
立在厭辭卿身側的奉微率先回神,他低頭看向厭辭卿,怔了片刻後才道: “少君”
“少君”奉微用手去探了探厭辭卿的鼻息,伸出去的指尖在碰到少年的鼻尖時一滞。
溫如玉見狀,面露慌色,趕忙對着身後仙侍道: “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找醫修”
“哎喲,我的辭卿,怎會突然暈了過去”溫如玉說話時,嗓音輕顫,甚至帶上了哭腔。
婦人嗚咽哭聲不止,正當她要擡手去碰厭辭卿的臉時,忽見少年悠悠然睜開了那雙桃花眼,斂着眼皮看向她: “主後娘娘這是怎麽了哭得這麽傷心怎麽是你認的幹女兒蘇醒死在了般若樓裏嗎”
厭辭卿話音剛落,便聽“嘭”的一聲,般若樓左側的木門被人推開,蘇醒渾身沾血。提着把長劍顫巍巍地朝長亭走來。
蘇醒自然聽到了厭辭卿的話,但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應答。
方才在般若樓裏,厭辭卿吮吸聞映雪的鮮血,故意惹惱方循舟後,方循舟便離開了般若樓,她自然也不能久留,否則厭辭卿便知曉她穿過了隔牆,來到了聞映雪的這一面樓。
回到自己那面樓後的蘇醒遇上了最後一階的地鬼,耗了近一個時辰,才從它手裏脫身,當初她連八百米都要跑六分鐘的人,哪裏還有力氣應對厭辭卿
而溫如玉亦是凝眉,怔在原地: “你……你沒有……”
溫如玉的話還未說完,便見少年放下了支在太陽穴處的手,将長腿搭在了石凳上,反問道: “怎麽看見本座沒死讓你失望了”
溫如玉到底是凰族之人,很快便斂去臉上的異色,笑着開口: “辭卿這是何意我是長輩,自然該關心你的。”
話是如此說,可溫如玉撚在手裏的錦帕已快被她撕碎。
她轉而問到: “你沒事就好,話說映雪呢蘇醒都出來了,她怎麽還未出般若樓要不我派幾名仙侍進去……”
“不必了。”少女清脆的話音打斷了溫如玉。
聞映雪同樣拖着一身的傷痕,拽着沾血的長鞭朝長亭走來。
少女本就生得膚白勝雪,此時脖頸和露出的臉皆被鮮血浸染,反倒是添了份妖異的美,饒是隔着層面紗也依舊瞧得出模樣不俗。
可惜了,聽聞面紗底下是張長滿麻子的臉。
溫如玉端起主後的氣度,盈盈望向聞映雪: “映雪也出來了想來那般若樓是困不住你的,我果然未有瞧錯。”
聞映雪徑直從溫如玉身前走過,掀帶起一陣微風,她不緊不慢地開口: “你的确未有瞧錯,我差點兒就出不來了,主後娘娘好手段。”
溫如玉一時未有接話,只冷冷睨着聞映雪。
聞映雪走到厭辭卿身側,垂眸看向依在玉椅上的少年,面露不悅。
厭辭卿似是察覺到了身前的殺氣,緩緩擡頭,目光卻先從少女染了血漬的胸口前掃過。
随後少年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對上聞映雪那雙清靈的眸子,他揚了揚下颌: “怎麽誰惹你了”
聞映雪一想到最後厭辭卿丢下她離去的畫面就氣急,她雙手抱胸,并不應聲。
誰惹她了厭辭卿這不裝傻嗎
二人目光相對,僵持了片刻。
最後是厭辭卿率先開口: “你在生什麽氣”
聞映雪不應聲。
厭辭卿簡直是在明知故問。
侍立在厭辭卿周圍的仙侍,通靈師以及仙兵們皆側目看向聞映雪,這小姑娘究竟是誰
敢這樣在浮玉少君前擺譜的
上一個在浮玉少君跟前裝腔拿調的,現在都投胎轉世了。
厭辭卿和聞映雪大眼對小眼,片刻後,他忽而笑了起來: “誰惹你生氣了,哥哥替你出氣”
聞映雪靜默不言。
厭辭卿掃視了她一眼,随後吩咐道: “去給她擡張椅子來。”
然而聞映雪卻下巴朝着厭辭卿坐的玉椅一擡,示意厭辭卿起身。
厭辭卿眉梢一挑,讀懂了聞映雪的意思,他方才起身,聞映雪便迅速坐在了輕軟的錦緞上。
誰知她才坐好,厭辭卿又坐了回來。
聞映雪疑惑轉頭,盯着厭辭卿。
她原是打算趕走厭辭卿,自己坐這只玉椅的。
厭辭卿笑了笑: “你不會霸道到不讓本座坐自家的椅子吧”
聞映雪白了他一眼,不吭聲。
長亭內陷入沉寂。
倒是離飛羽打破了這份寂然。
“小師妹,你脖子怎麽了這麽大一個傷口”離飛羽說着便輕撥了撥聞映雪的衣襟,脖頸上的傷痕立刻顯現。
可怖的傷口像是被啃咬過般,還殘留着血痕。
聞映雪輕哼一聲: “被狗咬了。”
厭辭卿睨了眼和離飛羽有說有笑的聞映雪,眸光微暗。
和他就無話可說是嗎
呵,沒良心的。
離飛羽“哎呀”一聲,趕忙從袖中取出了藥瓶遞給聞映雪: “你要不要用我們蜀山的藥擦一擦,瞧着怪嚴重的,這是什麽狗,咬人這麽厲害”
厭辭卿臉色更沉了。
離飛羽摸了摸小師妹的頭: “疼不疼啊”
聞映雪仰頭看向白衣少年,委屈道: “疼死我了!那狗不僅咬我,還吸血呢。”
離飛羽聞言,素來藏笑的眉眼微蹙,他揉了揉聞映雪的臉: “不疼不疼,師兄下次給你帶人間的糖葫蘆好不好”
糖葫蘆
聞映雪剛想點頭,便聽身後響起少年懶洋洋的聲音。
“糖葫蘆而已,有什麽好特意從人間帶的”厭辭卿帶着睥睨的姿态凝視着離飛羽。
二人目光交彙的瞬間,離飛羽斂去眸中深色,輕笑道: “少君說的是,少君是浮玉天都的少君,自然不會覺得是稀奇玩意兒,我不過是蜀山弟子,能給小師妹的也只有這些了。”
離飛羽邊說邊垂下了頭,眸光盈水。
聞映雪“啧”一聲,先對離飛羽道: “沒有的,飛羽哥哥,你帶的糖葫蘆我肯定喜歡。”
說完她又轉向厭辭卿,不耐道: “都知道你是浮玉少君,什麽珍寶沒見過,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少君,就欺侮別人呀。”
厭辭卿微愣,下意識脫口而出時,連自稱都未有改過來: “你說我欺侮離飛羽”
厭辭卿“呵”笑道: “聞映雪,你在般若樓裏吃爆竹了”
聞映雪瞥了眼厭辭卿,故意拖長了語調,懶散道: “你猜。”
少年挑眉: “你這裝腔作勢的,是在學本座說話”
聞映雪繼續重複: “你猜。”
厭辭卿薄唇微揚,揉了一把聞映雪的頭,輕聲道: “你真不說”
聞映雪: “不說,你自己去猜吧。”
聞言,厭辭卿卻是利落道: “行,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生氣,但你既然這麽說,那就是……”
“我輸了。”
“你想怎麽做”
厭辭卿不會哄人,将選擇權抛給了聞映雪。
聞映雪: “給我送金條。”
厭辭卿: “就這”
少年悠然坐直了身,恢複了血色的唇瓣微啓: “還要不要其他的”
聞映雪搖頭: “不要了。”
厭辭卿随即對身邊的仙侍道: “送十箱金子去秋苑。”
仙侍只敢低頭應是,衆人倒是不解,這聞映雪究竟是何來歷
然而不等他們多想,溫如玉卻已然沉臉離開了長亭。
在場之人本就分為溫如玉和厭辭卿兩派,溫如玉一走便帶走大半仙侍。
與此同時,厭辭卿也緩緩起身,又得了十箱金子的聞映雪總算沒有在鬧脾氣,眼角都匿着笑,同離飛羽一起跟在厭辭卿身後。
可當她踏上神仙橋,要往明苑的方向回去時,卻聽厭辭卿的聲音傳來。
“聞映雪。”
聞映雪: “做什麽你不會想要要回那十箱金子吧”
少女垂頭走到厭辭卿跟前,厭辭卿垂眸瞧了眼眼角耷拉下來的聞映雪,哼笑出聲: “本座像是缺銀子的”
聞映雪: “那你找我做什麽”
厭辭卿雙手抱臂,嗓音清柔,與夜風相融: “今夜到本座殿裏來。”
聞映雪: “為什麽”
厭辭卿随意開口: “溫如玉送了一批畫像來,要本座選個主後,你來殿裏,幫本座……”
少年倏然轉了話鋒: “給你自己挑個嫂嫂。”
————————
猜猜厭厭為什麽突然丢下妹寶!
現在的厭厭:來吧,你自己給自己挑個嫂嫂。
後期——請問厭厭是如何喪失擇偶權的
梨子:請看vcr!
當事人死于嘴賤!
厭厭說實話你不慌嗎,離飛羽和方循舟可不是什麽小角色啊!
厭厭:離飛羽你個小綠茶啊啊啊啊!
就快完結了,寶子們不必養肥我嗚嗚!每日21點更新,基本上會加更
預收《小老師》可戳專欄收藏呀
午後,好友攬着江時敘的肩膀笑問: “聽說你媽媽給你找了個小老師教你學語文,你覺得教得怎麽樣”
少年靠在牆上,手裏拿着聽汽水,拖着散漫又倦懶的語調: “不怎麽樣,跟個教導主任似的,兇得不行。”
江時敘話音才落,便見門前抱着一摞書的少女輕聲喚他: “江時敘,你什麽時候回家,今天的作文練習還沒做。”
江時敘瞥了溫浮月一眼,轉頭對身邊人道: “諾,小老師這不就來了”
衆人看着門外眉眼柔和,模樣乖巧的少女紛紛一滞: “……”
你管這叫教導主任
這不是剛轉到他們的乖學生嗎
聞言,江時敘心想: “溫浮月,乖嗎”
吻她的時候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咬他,一點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