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紫眸美人13

紫眸美人13

清水涼退出了游戲倉。這次在游戲裏待的時間太久了,又經歷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她花了一段時間醒神。

最後的時候,楠雄将炸。彈交給她。她進入到研究所內,在深處的實驗體觀察室找到了銀發殺手。

對方看到她後臉上露出些許訝異。

清水涼走上前去,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因為敏捷值足夠,琴酒沒能第一時間躲開她的魔爪,于是只來得及露出一絲困惑又帶着震驚的表情。

那張臉明明白白寫着:不是,你有病吧

清水涼對他嫣然一笑, “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還蠻好看的”

銀發殺手微微一怔。

“——所以拜托你和我一起死吧。”

她引。爆了炸。彈。

然後在死亡後回歸現實。

回想起這件事,清水涼輕輕嘆氣, “那麽好看的臉,幹嘛想不開去當壞人呢。”

清水涼花了一秒為琴酒默哀,然後向齊木楠雄詢問世界融合的事情。

“要多長時間,世界融合才可以完成呢”

[這個很難給出絕對明确的時間,大概會在半年左右吧]齊木楠雄順手從她家的冰箱裏拿走兩盒咖啡果凍, [既然你這邊沒事的話,我也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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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涼: “欸那你去哪裏”

[陪我的笨蛋同學們荒島求生]

清水涼: “”

暑假很快就過去了。清水涼開始了大四生活——話說這件事真的不是第二次發生嗎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上過一次大四了。

難道是玩游戲玩得有點思維混亂了

開學的前一天她看到新聞,說一群高中生的船只失事,最終搜救人員在一座太平洋小島上奇跡般找到了他們。她沒看錯的話,那群高中生裏似乎有楠雄的身影。

啊超能力者都是這麽用超能力的嗎

她沒用過,不大懂。

此外,新聞還報道了一起發生在東京郊區的某研究所意外爆。炸案,據說是實驗出了意外。清水涼一看地方,這不就是她扔炸。彈那裏嗎

這應該就是世界融合的表現吧。

清水涼去現場轉了一圈,遺憾地發現現場只剩廢墟了。

她撿到了一頂黑帽子,拿它給琴酒立了個衣冠冢。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墓碑上寫的是:卿本佳人。

她翻了好幾本書才找到的絕妙形容,看起來特別有文化,想必琴酒在天之靈也會為此感到欣慰。

一個月後,她和好友們一起去聚餐,吃完飯後聽說隔壁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但是案件在警察來之前就被一個留着小胡子,推理時還會睡覺的偵探解決了。

清水涼:……這絕對是沉睡的小五郎吧。

過馬路的時候,她甚至親眼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她忽然想起來,曾經在同樣的地方,她遇到過一次小萩。那個時候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現在想想,也許那不是眼花,而是世界融合時偶爾會出現的人物在不同世界閃現的狀況。

這個街口出現狀況的頻率特別高,也許正是說明這裏是最先開始融合的地方之一。

也許在這裏,可以早一點見到小萩。

清水涼眼睛倏然亮起,從這以後,每天忙完該做的事情後就來街口蹲守。

這麽久沒見到小萩,她難過得一天只能吃下三頓飯了,急需吸幾口小萩來重新感受世界的溫暖。

因為她的堅持不懈持之以恒,還真被她給蹲到了。

注意到黑發男人出現在馬路對面時,她飛快地跑過紅燈,大叫着他的名字,在對方回頭看向她時飛撲而上——

啪唧摔到了地上。

清水涼: “……”她翻了個身,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路過的好心人: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清水涼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閃到腰, “……謝謝,拜托了。”

好心人把她扶上車,一路給她拉到了精神病院門口,送她下車時還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早發現早治療,不耽誤。”

清水涼: “我腦袋沒有毛病!”

好心人: “嗯嗯,你沒有。快去看看吧……唉,這麽漂亮一個小姑娘……”

那之後,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好幾次。也許是世界融合的進程在不斷加快,她遇到小萩的頻率也在增加,不過大多數情況下,她還沒跑到對方身邊他就消失了——有第一次的前車之鑒,她再也不敢直接使用飛撲大法。

偶爾有一兩次對方存在的時間比較長。

清水涼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就會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像是兇獸護食一般恨不得将她揉進身體裏,用祈求的嗓音道: “小涼,別再離開我了,求你……”

他的模樣看上去那麽可憐,清水涼心疼得要命,拍着他的背安撫: “我在,我在,我不會再走了。”

但是由于世界的規則,他們仍不得不在幾秒或十幾秒後分離。

清水涼終于忍不了,等到超能力者放學後,馬上去他家堵人。

“就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天天看見他嗎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麽過的嗎!我都餓瘦了。”清水涼悲傷地抹着眼角,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齊木楠雄先挑選了最重要的一點反駁: [你明明胖了兩斤,哪裏瘦了]

然後才解釋道: [世界融合已經進入穩定期了,再過大概一個月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他頓了下, [在萩原先生身上,應該只需要半個月。]

“欸為什麽小萩所需要的時間更少呢”清水涼從地上爬起來。

[我沒有和你說過嗎他是世界融合的其中一個錨。]

“錨”

[簡單來說,他是世界融合時的粘合劑之一,世界各地存在許多這樣的粘合劑,這類人在世界融合的過程中會更容易不斷交替出現在兩邊的世界。正因如此,我哥哥才會選擇他作為游戲世界最核心的基礎人物。]

齊木楠雄看着清水涼目瞪口呆的表情。

[這些你完全不知道]

他沒有告訴過對方嗎……啊對了,那個時候他本來想解釋的,但是和清水涼溝通太消耗精神,他覺得麻煩,在說完要帶她離開游戲後就沒再說別的了……

這樣的話,那件事她應該也不知道吧。

[因為萩原先生是我哥哥制作的那個游戲的核心基礎人物,也就相當于同時是游戲的錨,和游戲在一定程度上是綁定的,所以他可以免疫部分游戲效果的影響……也就是說,游戲回溯的時候,他是可以保留記憶的。]

幾秒鐘的死寂。

清水涼:……啊

她沉默。

“……不可能吧”

[面對現實吧。]

清水涼起身往窗邊走,齊木楠雄按住她: [……沒必要想不開,人生很短,很快就過去了。]

然後他用瞬移把清水涼送回家,再火速逃走。

清水涼把腦袋死死地悶進枕頭裏。

天哪!假如小萩會保留記憶的話,那他豈不是全部都知道,甚至是一直在看着……

她前幾周目都做了什麽

按順序攻略了降谷零,松田陣平,諸伏景光……還差點攻略琴酒。

而且每一次都是小萩在旁邊看着她攻略的……

快點毀滅吧,這個世界。

說到底,幹嘛要去管火山爆發啊,它願意爆就爆嘛,人類全部都死掉也沒什麽不好的。

經過這麽一遭,原本一直期盼着世界融合完成的清水涼已經開始覺得完不成也挺好的了。

她暫時不想再看見小萩。

……逃避可恥,但有用。

但是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正如齊木楠雄所說,她和不會再消失的小萩在堤無津川的河堤上相遇了。

雖然之前是那樣的想法,但是真的再看到萩原研二時,清水涼還是克制不住地,瘋狂地想要擁抱他。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比想象中要更喜歡他。

想要每天醒來都看到他,想要每件新鮮事都和他分享,想要看到他抱着自己時露出幸福又滿足的表情……也想要他在兩個人做的時候一直用那雙紫色的眼睛看着她,哪怕他會在此時強迫她不停叫他的名字,不然就不給她。

他的一切,都很想要。

但是她走向對方的時候,他居然後退了兩步。

清水涼: “”

她繼續走,對方繼續退。

清水涼生氣了, “你幹什麽”

還有些委屈, “你以前都會主動來抱我的。”

“……抱歉,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不靠近你的話,也許你能存在的時間會更久一些。”

黑發男人目光裏漾着溫柔的水光,他貪婪地注視着她的模樣。

清水涼愣了一下,心髒忽然難受起來。

她忽然意識到,相比于可以從楠雄那邊得到定心丸的自己,小萩那邊什麽信息都沒有。

在他看來,兩人只是不停地在經歷只有幾秒的相遇。

每一次短暫的相遇與分離,或許都在加劇他的恐懼。

“我不會再消失了,真的。”

對方似乎沒有相信,維持着微笑, “能這樣看你幾眼,我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萩原研二甚至不确定他此刻看到的清水涼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近來他總能看到她的身影,甚至還能擁抱到她,可總是眨眼之間懷裏就忽然一空,仿佛一切只是他的妄想。

他動用公安職權調取了監控,監控畫面裏只照出他一個人的身影,為妄想一說增添佐證。

這件事萩原研二誰都沒有說,哪怕是他的幼馴染松田陣平。

他明白所有知道的人肯定都會勸他去看醫生,緩解一下精神壓力。

但他不想那樣。

就算是妄想又怎樣

這是他唯一能看到小涼的機會,他必須要靠這一點甜來支撐自己堅持下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告訴自己:也許他沒有害死小涼。也許他們真的終有一天還能再見。

傍晚的堤無津川波光粼粼。

漂亮的黑發女人疾走了幾步,用比男人後退更快的速度撲進他的懷裏,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擁抱他。

“你看,我不會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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