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紫眸美人14
紫眸美人14
這個擁抱非常用力，纖細的手臂伸長攬着男人的脖頸，兩只腳微微踮起，這樣姿勢令清水涼半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對方身上。
萩原研二接住了她，手臂試探着落到她的後背，指縫間掠過微涼的藍色長發。
“小涼……真的是你嗎”
“嗯!這個就是我本來的樣貌。”因為楠雄說過萩原研二也知道游戲的存在，清水涼也沒有必要再撒謊掩飾，她微微後仰一些，向對方笑了笑， “不過應該和游戲裏的樣子差別不是很大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黑發男人低垂着眼眸。
“嗯，很美。這雙眼睛……原來也是紫色的。”
清水涼下意識去摸自己的眼睛，剛好碰到萩原研二落在那裏的手指。皮膚相觸的瞬間，他下意識後縮，被清水涼反手抓住，又放回原處。
“我喜歡你對我這樣，你再摸摸看。啊對了，你喜歡我頭發的顏色嗎”
和游戲世界大多數人都是黑發，偶爾有一些混血兒是別的發色不同，清水涼所處的現實世界，大家的頭發主打一個五顏六色随心所欲。
所以游戲一周目的時候聽說降谷零會因為發色而遭遇校園霸淩的時候，清水涼感到非常難以理解。
在這邊，那種淺金色只是再平常不過的發色。
“……喜歡。”
清水涼感覺萩原研二似乎仍然有什麽心事。她已經告訴了對方自己不會再消失，但他依然在躲避她的觸碰，然後在她不滿地看過去後又乖乖地任她擺布。
和以前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樣。
以前的小萩，明明每時每刻都恨不得長在她身上，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也會想辦法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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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哪怕走在一起，哪怕他的目光仍時時刻刻落在她身上，兩人的行為間卻不再那麽親昵。他也不再随心地講些有趣的笑話，對她的态度甚至能算是小心翼翼。
清水涼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段時間她那樣期待和小萩見面，從小萩一開始見面的表現來看，他明明也是期待和她見面的。如果他還在恐懼和擔心自己會再次消失的話，不是更應該靠近她，抓緊她，确認她不會消失嗎
為什麽會像現在這樣——
“這裏就是我家，天已經晚了，你要進來坐坐嗎我父母都出門旅行了，現在家裏只有我自己。”
“……不用了。”黑發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回絕了她的提議， “公安那邊還有些事需要我處理。”
清水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對方躲避着她的目光。
“你早點休息。”
對方說完這句話，竟然真的要走。清水涼咬了咬下唇，抓住黑發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沒扯動……她吸了口氣，再一扯，這次成功将人拽進了家裏。
她将人按在沙發上親，兇巴巴地警告: “不許走!沒有我的允許，永遠都不許走。”
萩原研二被咬得唇瓣溢出一絲血跡，他扶着清水涼的腰，怔怔地望了她一會兒，目光裏像是十分滿足，又好像充滿了痛苦與掙紮。
“……但是……”
“沒有什麽可但是的!”
清水涼繼續吻他，空出的手扯開對方的襯衣扣子，她的手從衣擺下方探進去。
“等等……”萩原研二的嗓音逐漸有了變化。
“難道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清水涼頓住，目光泛淚。
“喜歡。”萩原研二這次沒有任何停頓地捧住她的臉，珍重地吻她的眼睛， “……涼，我喜歡你。”
“……我的房間在二樓樓梯口右轉第一間。至少今晚不許離開，知道嗎”
清水涼不知道萩原研二都在想些什麽，她只是很擔心對方會不喜歡她，會想要離開他。
他确實是可能會産生這樣的想法的。
自從得知小萩保留着游戲內幾周目的記憶後，清水涼就忍不住想，站在他的角度看，她應該和那種騙人感情的海王渣女沒有區別吧。
對方如果因此不再喜歡她，她完全可以理解，只是沒辦法接受。
但是他現在親口說了喜歡……那麽此時此刻，她姑且可以相信小萩，并且無視他身上那些奇怪的情緒，仍當作兩人是兩情相悅。
清水涼高高仰起腦袋，露出如天鵝頸般修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綴滿汗水，她試圖去抓些什麽東西的手被人反扣住。
“……不要……”
萩原研二在做她曾為對方做過的事情。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
他逐漸往上，捕捉到了她的唇。清水涼被迫嘗到了自己的味道，失神時，對方抱住了她，身體驟然得到了進一步的滿足。她兩只手落在對方的後背上，用力抱緊。
雖然現實裏的身體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大概是因為準備太充足，她沒感覺到任何不适。
雨落在窗臺上發出輕微的嘀嗒聲，深夜萬籁俱寂。
清水涼想到第一次在游戲裏看到萩原研二時的場景，黑暗裏的那雙紫色的眼睛和彼時重合。
“……你在想什麽”
發呆被抓包的清水涼沒來得及狡辯，就被更重的力道弄得失了言語。對方捂住了她的眼睛，壓住她試圖推開他的手腕。清水涼再次察覺到小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但是被蒙住眼睛的她失去了本就不怎麽準确的判斷力，只能被動承受那些突然的動作。
對方像是怕她不舒服，在她腰下墊了柔軟的枕頭。
直到最後，她察覺對方想要退出，下意識地阻止了他一下。
“沒關系的，小萩。”
對方略微一頓，仍堅持原本的動作。
這下好了，床單被套枕套全得洗了。
……
清水涼以為該做的都做完了，兩人的關系應該可以回到從前了吧。
但不是這樣的。
表面上看，小萩依然對她溫柔如水，言聽計從，是她放好友群裏陳述對方為她所做的那些事實時會被好友菊池茜吐槽她在白日做夢的類型。
比如說:無論有多忙，小萩還是會早起給她做早飯，準備午餐便當，晚上也會盡量準時回家;不忙的時候，會陪她一起打游戲，看恐怖片，做一些小零食;進行某些運動時也完全按她的喜好來，哪怕自己忍得辛苦也不肯讓她感到一點不适，除了第一次事發突然，之後每一次都堅持做好保護措施。
表面上完全是完美男友。
但清水涼詭異的直覺告訴她:小萩有事情在瞞着她。
甚至有時候她會覺得，小萩想和她分手。
清水涼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思考過後，她直接向萩原研二提議去區役所把婚姻屆填了。
……對方拒絕了。
雖然一開始他的目光亮了一瞬，但短暫的幾秒後，他還是拒絕了。
用是的還要忙鏟除組織的收尾工作的理由。
距離組織覆滅都已經幾個月了，考慮到世界融合結束前，兩個世界的流速不完全一致，萩原研二那邊時間至少過去半年了，清水涼想不出到這個階段還能有什麽事忙得讓他去一趟區役所的時間都沒有。
“……那就再等等吧。”她失望地說，躲開了萩原研二試圖來牽她的手， “我累了，去睡一會兒。”
那天晚上萩原研二一整晚都沒有再進入她的房間，清水涼以為他大概是自己離開了，但是早上起床後她發現對方原來是睡在了起居室的沙發上。
她因為睡得不好，這天起得很早，外面天還是全黑的。萩原研二還在睡，黑發垂落，眼睛緊緊閉着，神色隐約透出一種睡不安穩的焦躁。
清水涼慢慢在沙發前蹲下，看了他一會兒，起身披上外套出門。
清水涼本想随便走走散散心，沒想到在一條街外碰到了幾個意想不到的人。
降谷零，松田陣平，諸伏景光，伊達航……居然全來了嗎。
雖然這幾位警察的僞裝技術都還算過關，但清水涼對他們實在太熟悉了，很難認不出這些人。
她走過去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心情不好的情況下表情顯得有些冰冷， “喂，你們有什麽事嗎”
幾個人都盯着駕駛座的降谷零，示意他說話。
降谷零: “……”
當了幾年卧底的人心理素質過硬，很快調整好狀态，露出溫和的，很容易令人感到親近的笑容， “你好，我們是萩原的朋友，請問方便和我們聊幾句嗎前面不遠就有一家咖啡館。”
清水涼盯了他幾秒鐘，點點頭。
“可以。”
……
最開始發現萩原研二狀态不對的是松田陣平。
卧底任務結束後，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就都不需要再繼續隐藏身份了。理所當然的，當初警校時的幾位好友又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當時萩原研二正因清水涼的事情而焦慮自責，盡管他表面上掩飾得很好，但幾位好友多多少少都能感覺到他情緒不對。
某次一場特意避開了他的聚會上，降谷零向其他人分享了他這邊的情報。
他簡短地說明了他知道的萩和黑櫻桃之間的事情，包括萩對對方使用了蜂蜜陷阱，對方泥足深陷，為了他向公安提供了許多關鍵情報，并且最終死在了對抗組織的過程中。
“萩大概是覺得自己對她的死負有責任，所以在自責吧……假如不是她的話，我們對抗組織的行動不會這麽順利，也不可能在損失這麽小的情況下取得勝利。而她原本在組織裏深受器重，只是因為喜歡萩，想要保護他才決絕地選擇了背叛組織。”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但是這麽好的女孩子卻沒能看到黎明到來。”
幾人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
得知了這件事的幾人都盡量避免在萩原研二面前提起相關的事，慢慢的，他好像也從這件事裏走出來了，只有松田陣平依然能感覺到好友隐藏在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
甚至有一次他聽到好友在喝醉後喃喃地問他: “小陣平，今天我喝得足夠醉，她的幻象會不會比較方便來看我”
松田陣平無言。
降谷零說這件事對萩只是一次蜂蜜陷阱，他可能對那個女孩子有些好感，但更多的是愧疚。
松田陣平覺得不是。
雖然他的幼馴染是那種很會讨女性歡心的類型，但到底喜不喜歡一個人其實很容易分辨。
提起她的時候，他分明滿眼都是小心的愛意。
但松田陣平也沒辦法做什麽，只能盡可能多陪陪好友。
因為時常關注好友的狀态，所以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你懷疑萩戀愛了”
其他幾人聽了他的分析，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降谷零審慎地說: “那也是好事吧你為什麽表情這麽凝重”
“……因為感覺萩的狀态不像是正常戀愛的那種，唉——”松田陣平焦躁地揉亂自己的頭發，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很奇怪，他好像是挺開心，但也好像很焦躁難過的樣子……嗯，也不單純是焦躁難過，就是……很奇怪。”
伊達航如實地說出幾人的感受， “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也許是和萩的戀愛對象有關”
諸伏景光: “贊成。憑着萩和松田的關系，一般情況下不會隐瞞自己在戀愛吧”
松田陣平: “就是這樣!所以我打算調查一下他到底在和什麽人戀愛，為什麽一定要連我也瞞着。”
幾人于是決定分工合作，一起去調查一番。
當晚下了班，和萩原研二同在警視廳公安部的諸伏景光負責跟蹤對方，确認了他的位置，然後發送到Line群裏。
【腳踩油門】: [什麽萩已經和對方同居了嗎!]
【貓貓】: [看起來是這樣。]
【牙簽】: [有看到他女友的樣子嗎]
【貓貓】: [沒有，她一直沒有出門。]
監視的車輛停在一條街外的地方，可以通過望遠鏡看到這家的大門。幾人忙完自己的事情後，幹脆都聚集在了車子裏蹲守。
大概4點半的時候，門裏走出一個女人。
拿着望遠鏡的松田陣平最先看到了她。
“不愧是萩，這女人挺好看的。”他把望遠鏡遞給好奇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從望遠鏡裏看過去。
纖瘦的女性穿了一件深藍的長袖修身長裙，發絲是天藍色的。雪白的皮膚如同凝結的霜雪，渾身氣質也帶着淡淡的冷意。松田的形容似乎保守了幾分，那張臉可以說漂亮得能讓人短暫地忘了呼吸。
萩會喜歡上這樣的人一點也不令人驚訝。
……不過看上去是不是年齡不大
女性朝着他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伊達航: “……我們需要先換個位置嗎”他怕被對方發現，當成變。态。
距離逐漸靠近後，降谷零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他瞪大了雙眼。
“等等——!”
他的反應令其他幾人都看了過來。
“怎麽了，零她有什麽問題”
降谷零張了幾下嘴才發出聲音: “她沒什麽問題，但她好像和黑櫻桃長得有點……不，是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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