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話說完，鲛涙複又湊了上去，态度尋常得仿佛這話并沒有哪裏不對，動作倒是有着十足的不容拒絕的味道。
林釋輕輕攥住鲛涙的衣襟，腦海中紛繁的思緒僅僅只存在了片刻，便被身前人的氣息奪去了心神。
鲛涙半瞌着眼睛，其中蘊着細碎而淺薄的光，她很輕地含住林釋的唇瓣，帶着明顯的試探意味，又像是在細細品味，并不急躁。
林釋被勾得心癢，呼吸都有些亂了，又不太敢動，生怕把人給吓跑了。這小祖宗好像還真沒吸什麽陽氣……
鲛涙眼睫輕顫，溫熱的呼吸傾吐，略微碰了碰林釋的唇，輕輕咬了一口，又伸出舌頭舔舐過去，猶覺得不滿足，微蹙起眉略微思索，嘗試着吸吮了一下。
林釋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手扣住了鲛涙的肩膀。
察覺到林釋的異動，鲛涙微微頓住，認真看了她一眼，不消半秒，視線又被林釋沾着水光的殷紅唇瓣所吸引，輕抿了抿唇，眉宇間劃過些微思忖，身子投下的影複又攏住林釋的身形，像是被蠱住了一樣。
“好了，去休息吧。”林釋适時阻止了鲛涙的動作，眼睛并不看她，眉宇間透出幾分克制的意味，再繼續下去絕對會出問題，還是消停一下吧。
鲛涙凝眸看她，不快地皺眉，但到底沒說什麽，只是開口道：“你怎麽不看我？”
林釋擡眸撩起眼，眼角眉梢染上動人的豔色，旋即輕輕揚起嘴角，眼眸深處帶着一絲難明的侵略性，“我說，你剛剛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什麽？”鲛涙眉頭微蹙。
“沒提前征求同意吧？”林釋沒好氣地繼續說，“接下來兩天都別湊過來，我有正事。”
鲛涙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輕低道：“我又沒吸陽氣。”
“你還有理了？沒吸更不行。”林釋輕斥道，伸手捏了捏鲛涙的下巴，眉宇間又露出幾分無奈來。
鲛涙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為什麽不行？”
“……”林釋沉默了半晌，氣急敗壞地開口，“總之就是不行，不許胡鬧。”
鲛涙盯着林釋緩緩眯起眼睛，不知想了些什麽，微俯下身，指尖順着林釋的鼻峰向上劃至眉心，而後頓住，稍一用力，讓林釋略微向後仰了一下，接着順勢用手蒙住了林釋的眼睛，輕咬住林釋的唇，語調含糊地開口：“我可不聽你的。”
林釋頗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吻有些不得章法，像是胡亂舔舐啃咬了一氣，小狗似的，目的倒不是為了傷人。只是這只小狗的體型太大了點，稍一用力就能直接把人壓倒。
“別鬧了，快起來。”林釋伸手輕輕推了鲛涙一下，開口提醒。
話音落下，鲛涙已經把林釋整個壓在了沙發上，兩人的視線對上的那一瞬，神情俱是一頓。
鲛涙定定地看着林釋，像是有些愣神，長長的發絲從她的肩頭滑落，襯得她眉眼愈發昳麗，無端多了些惑人的風情。
林釋只稍看了一眼，便近乎灼目似的移開了眼，而後清了清嗓子，低低道：“還不走？”
鲛涙別開臉，向後退開，沒忍住又看了林釋一眼，問：“你怎麽……這個表情？”
“……”林釋咬牙，盡可能讓自己保持面色平靜，“哪個表情？”
“就……讓人想欺負……”鲛涙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是很足，仿佛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太對。
“……”林釋直接被沉默，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一口濁氣，惱羞成怒似的開口，“你差不多可以走了。”
“哦。”鲛涙悶悶地應了一聲，自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站在原地遲疑了一秒，才邁步離開。
等鲛涙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範圍當中，林釋才略微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經過這麽一遭，林釋徹底沒了幹正事的心情，索性将電腦收拾了，自己回了卧室。
剛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放下，林釋身子便是一僵，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她嘴那麽快做什麽？把人趕去了浴室，等會兒不是還得去浴室洗澡？
林釋低着頭輕捏了捏指尖，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打開門向着卧室走去。
“咚咚咚——”
林釋敲響了浴室的門，沒過兩秒，面前的這扇門自動打開了，門後空空如也。林釋倒是沒因此被吓一跳，只是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人不她眼前，她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是個什麽狀态。
“怎麽不進來？”鲛涙的聲音伴随着有些暧昧不明的水聲響起，帶起細微的回聲，聽在人耳朵裏實在浮想聯翩。
林釋握着門把手的手指尖微緊了緊，略顯頭疼地輕抿了抿唇，而後才推門而入。
林釋剛一進去，一眼便看到了雙臂伏在浴缸邊緣的鲛涙，還沒走進去，登時就頓住了腳步。
鲛涙雙臂交疊，下巴支在小臂上，撩起眼去看林釋，墨色的發絲海藻一般披散在身後，墨藍色的魚尾沒入水中，尾鳍懶洋洋地在一旁搭着，泛起一絲金屬的光澤，格外惹眼。
林釋只略微瞥了一眼，沒再細看，而後開口說：“我還沒洗澡。”
鲛涙一臉認真地盯着林釋，“沒禮貌，說話怎麽不看人？”
“嗯？”林釋一臉無辜地看向她。
鲛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用眼神示意，說：“過來。”
林釋猶豫了一秒，還是邁步走了過去，且在鲛涙面前蹲下身，開口問道：“怎麽了？”
“你可以直接進來。”鲛涙沒有動彈，懶洋洋地開口，視線落在林釋的眉眼，索性将頭一側枕到了小臂上。
林釋好懸沒穩住身子，這會兒人已經快燒了，“……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鲛涙理直氣壯，頓了一下，又語調散漫地說，“不想動彈。”
“那也不行。”林釋義正言辭，就差沒把地板盯出個洞了。
鲛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說：“不就是洗個澡嗎？你嫌棄我？”
“……沒有，總之不行，在人類社會，就是不行。”林釋艱難地進行了一番解釋，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一起洗澡可能對于鲛涙來說确實沒什麽，畢竟他們一族本來就常年泡在海裏。
“你們人類真麻煩。”鲛涙微蹙着眉頭評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補了一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林釋：……
“也不一定，你再找找，應該能找到行的。”林釋幽幽開口，“說不定這種人還不少。”林釋說着說着，還把自己給說不爽了，面容都冷了下來。
“旁人可不關我的事。”鲛涙濕漉漉的指尖落在林釋的臉側，眼角眉梢染上些曼麗的風情，“林釋，我又想要了。”
艹，林釋在心中怒罵了一聲瞬間想歪的自己，但她覺得這不能全怪她，當下所處的環境和鲛涙這個罪魁禍首至少要擔一半責。
在鲛涙湊上來的時候，林釋直接躲開了，盡管盡可能維持着基本的鎮定，但還是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只留下了一句“你快點兒”，而後便立即出了浴室。
鲛涙微蹙着眉頭盯着門口的方向看了會兒，眉宇間是濃濃的不解。
沒出息。林釋站在浴室門口，沒忍住在心底念叨了一句，等緩了緩有些躁動的心，才認真思考起好好跟鲛涙解釋一下這件事的必要性。
但猶豫了片刻，林釋又打起了退堂鼓，倒不是有多難以啓齒，主要是如果鲛涙是注定不會久留的，那她說這些好像沒有什麽意義，反而會徒增煩擾，将問題複雜化。
“在想什麽？”
林釋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有些出神，回過神來時，鲛涙已經站在了浴室門口。
林釋回眸看過去，見鲛涙倚在門邊，發絲還帶着幾分潮氣，墨藍色的瞳孔如同被星光洗淨。林釋能聞到極輕極淡的冷香味，如同其主人一樣帶着些冷感的溫柔，極富誘惑力。
“沒什麽。”林釋回複，“只是在發呆。”
鲛涙倚着門框，盯着林釋看了片刻，輕笑出聲，“去洗澡吧。”
林釋應了一聲，正準備往浴室裏走，又被鲛涙給叫住了。
“在那之前，如果接下來的兩天都不準備讓我碰的話，至少得先讓我存點兒吧。”鲛涙站直身子，指尖從林釋的肩頭劃至上臂，又輕輕握住，帶着點兒柔和的壓迫意味。
林釋下意識輕抿了下唇，尚未開口鲛涙便已經湊了過來，她在距離林釋近在咫尺的地方頓住，像是在等待林釋的反應，過了兩秒，見林釋沒有拒絕的意思，才又輕揚了揚嘴角，吻上了林釋的唇。
陽氣被吸走的一瞬間，林釋覺得腦子一空，等意識回籠時身子已經完全酥麻了，腦袋暈乎乎的，已經完全站不穩了。
林釋扶着鲛涙，勉強站穩了身形。
鲛涙猶覺得不夠，一邊安撫性地撫過林釋的脊背，一邊低聲開口：“乖，還沒好。”
林釋攥緊鲛涙的衣角，穩了穩自己的呼吸，蹙眉沒好氣地開口：“差不多得了。”說罷，便直接進了浴室，“砰”的一聲将鲛涙關在了門外。
鲛涙吃了個閉門羹，很是無辜地眨了下眼睛，盯着門板看了片刻，沒忍住勾起唇角，這才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