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決心
高燒暈厥下決心
進入高二以來,仿佛一切都按了快進鍵,課程節奏越來越快,每天都在拼命得趕進度,好在高二寒假前把一輪過完。期中考試考驗的知識點明顯量級提升,間接導致了大家的分數普遍不高,尤以數學物理最為明顯,兩科老師也在寬慰大家這還是一輪,後面還會有二輪、三輪,大家的情緒才稍稍安定些。
縱使這般充實,學生們也絲毫不放過任何忙裏偷閑的機會,在一些熱愛交際的人則格外明顯。
理科班與文科班分列兩幢樓,每層中間有一條樓道貫通,這就好像是鹽陽高中的鵲橋,一到課間,哪怕只有短暫的幾分鐘,也擠滿了男男女女在那裏相會,一般還會再帶上一兩個同學打掩護,所以顯得人格外多。
袁禛和魏子翰每日也混在其中,想來是“好事将近”,畢竟,平安夜又在眼前了。
同樣綢缪着的還有夏珩。
而在這即将迎來一年之中節日氣氛最濃烈的時候,冬颀病倒了,許是秋冬交替,起初只是咽痛,沒兩天便燒了起來,每天還有密集的課程和大量的試卷,一下子惡化了起來,喝了藥也不濟于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
“小颀颀,要不體育課還是去一下吧,在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好得說不定快一些。”韓巍難得對冬颀展露出玩鬧之外的體貼。
“我怕是走不動了,我在教室睡一覺了,幫我跟袁禛說一下,我要請個假。”
“那你睡一覺吧。”夏珩摸了摸冬颀的後腦勺,滿眼的擔心。
幾乎大部分人都去了體育課,還有些犯懶的、着急補作業的窩在教室裏逃課,冬颀趴在桌子上一聲不吭。
操場上。
“今天人怎麽看着有點少啊,誰沒來。”體育老師邊端着茶杯喝着熱茶邊掃了一眼隊伍。
人群中報出了幾個人名。
“冬颀身體不舒服,請假了,在教室休息。”袁禛向老師彙報。
“跟誰請的假去,把沒來的都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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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禛一溜煙跑向教室,夏珩偷瞄袁禛的背影,隐隐感到不安。
冬颀迷迷糊糊被叫醒,袁禛讓他去操場。
“我不是請了假了嘛”冬颀有氣無力說道。
“那老師犯病,非要你當面跟他請假。”袁禛也十分無奈。
冬颀撐起身體,慢悠悠地往操場走。
體育老師叉着腰,見一行人走路忒慢,立刻高聲喊道:“跑起來,跑起來!”
冬颀嘆了一口氣,跑了幾步,只覺得頭重腳輕。
“其他人解散,你們站過來。”
夏珩無心打籃球,就在不遠處的器械那裏坐着,觀察着冬颀的一舉一動。
“老師,我發燒得有點厲害,想請個假。”冬颀馬上舉手示意,他感覺多站一秒都要倒。
“多少度”
“沒有量。”冬颀十分誠實。
“沒量怎麽知道燒得厲害年輕的小男生身體這麽虛怎麽行”體育老師今天格外陰陽怪氣。
“去,都給我先去跑兩圈。”一聲令下,一行人不情不願地跑了起來。
冬颀又看向體育老師,他眼睛依然滿是戲谑,冬颀明白不讓他出了這口氣怕是不行了,邊打算撐一撐,慢慢跑完也不打緊,還可以早點坐下來休息。
冬颀搖搖晃晃地邁着步,曾經跑一圈對他來說不是個事,但現在只是跑了個弧道,他都覺得異常漫長,視線也開始模糊,耳旁還有幾個看熱鬧男生的嘲笑聲。
“真是倒黴透頂了。”冬颀內心自嘲,繼續憑着本能邁着腿。
“這玩意有病吧!”夏珩突然罵出聲,驚到了一旁的韓巍。
“那老師就這德行,上次你在他課上脫臼了,他不也是壓根沒管,遠遠看着,生怕惹上麻煩。”韓巍順着夏珩的話說着。
夏珩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只盼着冬颀早點跑完。
冬颀的第二圈比第一圈更慢了些,本就發熱,一跑身上又汗涔涔的,這下更加不舒服,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麽是“雙腿灌了鉛”。
好在,總算是跑完了。
“你看看你們,平時逃課,這兩圈跑了多久再給我加練一圈,跑完休息。”顯然,體育老師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冬颀倒吸一口涼氣,“老師……我是真的跑不動了!”
“你發熱更要多跑一跑,出出汗好得更快些,快去。”
這個男生的聲音真的異常的尖銳難聽,像是利刃劃破冬颀的耳膜,讓冬颀直犯惡心。
冬颀再次邁出腿,跟上前面的人群。
“咋還跑”韓巍也驚訝到了。
夏珩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冬颀自我鼓勵,他讓自己思緒放空。
冬颀想象着他一直期盼的藍海、細軟的沙灘、搖曳的椰樹、清甜的椰汁、環繞的海鷗、躍起的海豚、拍浪的鯨魚,還有那個身旁十指緊扣的人。
冬颀覺得稍許放松了一些,腳步也不再那麽沉重,視線也模糊朦胧起來。
最後一個轉彎,終點線就在前方。
可是,為什麽突然感覺輕飄飄的冬颀心中疑惑。
冬颀一腳踏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視線依稀朦胧之際,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尖叫,看到有人在奔向自己,他沒有力氣再去分辨了,他閉上了雙眼。
“啊!”冬颀倒地的一瞬間,幾個女生尖叫了起來,夏珩比他在運動會時還要快地沖了出去,韓巍也緊随其後。
遠處籃球場的男生們也看到了異樣,連忙跑過來。
夏珩迅速摟起冬颀,呼喊了幾聲沒有反應,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在劇烈的顫抖。
人群迅速湧了上來圍得水洩不通,韓巍立刻喊着把人驅散開。
“把他搭到我背上,去校醫室。”夏珩求助韓巍,尤學增。
兩人連忙架起冬颀放到夏珩背上,夏珩起身就往校醫室跑。韓巍和尤學增也跟在後面。
夏珩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這麽的輕,仿佛河畔的蘆葦,風一吹便散了,他緊緊抓住冬颀的雙腿,希望能牢牢地保護他。
看着幾個人跑遠了,體育老師才佯裝無知,喊住袁禛,“那個男生怎麽了”
“老師,他暈了。”袁禛回道。
“這麽虛!跑兩圈就暈!”體育老師故作詫異。
“老師,他發燒的。”袁禛慢慢補刀。
“我哪裏知道啊!”
袁禛一時也不知作何表情,安靜了下來。
校醫室內。
同樣的床位,兩個人的位置颠倒。不過比起上次還能有說有笑,這次躺床上的冬颀無聲無息。
夏珩坐立不安,注視着校醫檢查冬颀的情況。
“他中午吃飯了嗎”
“吃得不多。”夏珩立刻回答。
“沒什麽大礙,就是發燒又勞累,有點低血糖,暈了過去,挂瓶葡萄糖,睡一覺就沒什麽事了。”校醫寬慰其他幾個人。
夏珩長舒一口氣,終于放心坐下。
體育老師此時推門進來,和校醫寒暄幾句後,了解了情況,一改進門的擔憂神色,一副嘻嘻哈哈的嘴臉。
“他們現在的小孩子缺乏鍛煉,跑幾步就暈過去了說的,我們那時候……”他開始侃大山,校醫也只是呵呵笑着。
夏珩只覺嗓子裏滿是血腥氣,恨不得立刻起身揍他,心裏默念着“不生氣”平息怒火。
在夏珩還在強忍憤怒的時候,尤學增領着班主任來了,體育老師趁機立刻把剛剛的話又複述給了王森,王森已經從尤學增那裏聽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知道這是他開脫責任的說辭,但成年人的世界裏,職場上撕破臉吵架永遠是下下之策,王森笑而不語。
夏珩是再也憋不住了。
“你真好意思講的,你是老師嗎你配做老師嗎學生身體不舒服,先後跟你請了幾次假,你全當沒聽見的,你那是鍛煉嗎,你那是體罰!誰允許你這麽做的!誰給你的權利!現在人被折磨得躺病床上,你輕飄飄幾句話,把責任甩得一幹二淨,你就這麽為人師表的!你沒受過教嘛!你有基本的人的素質嘛,你TM是丿……”
“夏珩!”王森聽夏珩罵得差不多了,再往下就不堪聽了,厲聲制止他。
“你是這麽和老師說話的嘛!尤學增、韓巍,先帶夏珩回教室。”
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尤韓二人,趕緊把夏珩架走,遠離是非之地。
體育老師被學生突如其來的爆發當頭一棍,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旁的校醫暗暗發笑,識趣得走出房間。
“章老師,學生年紀小,不懂事,說話口無遮攔,您別見怪。”
“呵,我不跟他們小孩子一般置氣。”章老師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是啊,他們這個年紀就是血氣方剛的。不過,章老師,今天這件事,您确實做得不大妥。你也是知道的,這學期學校出了很多事,前不久,一個學生跳樓自殺,家長在校門口拉橫幅鬧了好些天,還有個逃學跑去廣州,又是警察來學校調查,外面現在都在傳我們鹽陽中學不好的傳聞,魯校長前陣子在教育局開會,當着那麽多領導的面被周局長點名批評,要求述職檢讨,這才過去沒幾天呢,你說要是再鬧出個老師體罰學生,學生有個三長兩短的事情來,這怎麽跟學生家長交代,怎麽和校長交代啊!到時候你,我,甚至年級部章主任,都得停職檢讨!”
王森娓娓道來,平淡的語氣說着駭人聽聞的事情,章老師臉色鐵青,冒出一身冷汗。
“等會兒學生家長來,就由我來解釋吧,章老師您有事就先回去吧。”王森暗示。
“好好好,麻煩您了,王老師。”
“沒事,應該的,跟您說件事,也要到期末了,體育課就先停了吧,給學生們自習查漏補缺。”王森又叫住章老師。
“沒問題。”說完,章老師一溜煙跑了。
“那種人,你跟他多費什麽口舌。”一直在門外偷聽的校醫終于開口。
“有什麽辦法,好歹是章主任親戚,場面也不能太難看。”
“那你剛剛還讓你那位學生說那麽多。”校醫斜着眼,像只狡猾的狐貍。
“總得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王森停頓了一下,“況且他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
“你就不怕那個小人找你學生麻煩。”
“他不敢,前後兩個學生在他課上出事,他就算想,也得顧着章主任的面子,本來就是托關系進來的,他能落到什麽好!他不蠢。”
“森哥啊,這麽多年,我還是佩服你,這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我是一輩子學不會。”
“你是懶吧,白澍,做學生的時候,你可是班裏的人精,這年紀越大倒是越懶怠了。”王森開起了老熟人玩笑。
“唉,人老志短了。”白澍長籲短嘆。
“沈暢上次碰到我,還開玩笑以後你們孩子上高中要在我的班呢。”
“她啊,掉錢眼裏了。”
“你沒出息,還不讓人家求上進,一個家總得有個頂梁柱吧。”王森繼續着玩笑話。
“老哥,你別老說我,你的終生大事什麽時候提上日程啊,我們老班主任,魯校長可記挂着呢。”白澍調侃道。
“你就胡鄒吧,魯老師都當校長了,哪還有空管我的事。”
“真的,每次碰到我都提一嘴。”
兩人說笑間,冬父趕到,班主任把他請到外面說明情況。
冬颀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門外父親在和老師交談着,便有閉上了眼。
冬颀在冰涼的葡萄糖滴入的時候,就恢複了意識,只是半夢半醒的,感受沒那麽真切,可夏珩突然的一嗓子一下子喊醒了冬颀的感官,字字句句都聽進去了,冬颀心中既欣喜又替夏珩擔憂。
緊接着,班主任又和他的老同學唠起了家常,冬颀只得繼續裝睡,也間接聽到了許多“八卦”。
冬父和老師聊完,進屋喚醒冬颀,冬颀跟着父親離開學校,去往醫院。
回到教室的夏珩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裏,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上,而見證這一幕的韓巍,早已到各處宣揚夏珩的事跡,甚至直接當場情節表演,全文背誦。
韓巍繪聲繪色、栩栩如生的表演,再加之尤學增這個見證人背書,很快教室就傳遍了:夏珩怒罵體育老師,怼得他啞口無言,原地罰站。
對于這群長期受限制的少男少女來說,夏珩這種不畏強權、挑戰權威的行為自然受到許多學生的贊揚,紛紛來稱贊他牛B。
而此刻的夏珩,面對眼前熙熙攘攘來求證、贊嘆的人群,漠不關心,他滿腦子想着的是冬颀。
車上,冬颀在後座癱坐着,冬父從後視鏡看到他這副樣子,噓寒問暖,冬颀寬慰父親只是有點發燒。
“小颀,辛苦你了,我有時也在後悔,工作太忙抽不空來陪你們,不得已早早讓你擔起擔子,有時我也在想或許、如果多一個人,幫着一起照顧你們,或許你就不用這麽懂事,這麽累了。”冬父邊說邊瞄着後視鏡。
冬颀閉上眼睛,“爸,我睡一會,到醫院了喊我。”
“好的,你睡。”
晚上七點多的急診,依舊人來人往,哭喊聲、咳嗽聲、叫喚聲絡繹不絕,冬颀找了個邊角清淨一點的位置坐下,冬父幫他挂好水瓶,剛要坐下,電話鈴聲響起。
“我出去接個電話。”冬父招呼了一聲,便出去了。
冬颀看着牆上電視播放的電視劇打發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冬父回來了,手上多了一袋花卷和一個保溫桶。
冬父在一旁坐下,架起桌板,打開保溫桶,裏面好幾層,冬父一層一層打開給冬颀看,有木耳炒山藥、芹菜炒茶幹、小米粥和枸杞雞湯。
冬颀看出了端倪,他父親哪有這樣的手藝。
“我單位一個同事看到我着急去學校,問了一嘴,知道你病了,弄了點菜讓我帶來,正好還沒吃晚飯,來吃吧,吃得好,身體才好得快。”冬父說道。
冬颀看着這些精致的飯菜,卻油生了抵觸的情緒。
“爸,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你吃吧,我現在發着燒,吃多了,夜裏估計要吐幹淨的,那會更難受,”冬颀拿過袋子裏的花卷,“我吃兩個這個就好。”
“那喝點湯。”
冬颀搖搖頭,喝着口熱水,繼續看牆上的電視。
“你這孩子,這不浪費糧食嘛!”冬父不再堅持,自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冬颀餘光瞥着父親吃飯的樣子,他感覺得到他不僅是在吃飯,更像是在享受。一股酸澀的滋味從心裏漫上舌根。
按照冬颀一貫的自我要求,對于別人的善意,他應該更加禮貌得體,心懷感恩。可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冬颀難以做到心無芥蒂,縱使他曾勸過弟弟,但勸人難勸己,他無法接受這種鑽空子的、見縫插針的關心,也不需要。
冬颀可以接受自己主動去接觸那位,但他無法接受她先一步到來。
冬颀瞄了一眼把飯菜消滅幹淨的父親,內心深處嘆了一口氣。
“或許做這個男人的伴侶會很幸福,但做他的小孩,太累了!”
冬颀突然想回學校,起碼那裏有無條件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冬碩下了晚自習回家看到他哥這副模樣,一直詢問冬父緣由,冬父也沒多想,如實告知,冬碩氣不打一處來,當場要明天請假去找人理論,冬父莫名其妙,又把他訓了一頓。
冬碩晚上堅持要睡在冬颀旁邊,冬颀再三勸阻才把他哄回房間,沒多久精疲力盡地睡着了。
當夜,夏珩看着對面空空的床鋪,戴着耳機聽了許久的歌。
再回到學校,已經是第二天的大課間。夏珩還在座位上完善筆記,忽聽到門外傳來了韓巍的歡呼聲。
片刻,冬颀進門,病去如抽絲,冬颀臉色仍舊慘白,精力恢複了些許,笑着面對一個個打招呼的人。
韓巍像保镖一樣護送同桌回座位,前排的仇莉莉和鄧亞男也轉過頭來噓寒問暖,冬颀笑着說着沒事。
“給你的,慢慢看,不着急。”夏珩悄悄把一個本子放到冬颀桌上,轉身和其他男生去打籃球了。
韓巍好奇翻看一看,“哎呦,鐵漢柔情啊,這筆記,啧啧。”
韓巍迫不及待又把夏珩怒罵體育老師的畫面給冬颀也表演了一遍,冬颀故作詫異,韓巍很是得意,仿佛這件事是他做得一般。
“你要不考慮一下去做演員吧。”冬颀調侃。
“我也覺得行,等我哪天拿奧斯卡了,我第一個感謝你。”韓巍又說着不着邊際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裏,冬颀的臉色一天一天紅潤起來,精神也越發好了,冬颀每天大課間都跑去老師辦公室問題目,以趕上落下的進度,夏珩每天回宿舍也在幫冬颀,看冬颀過于投入,還憂心忡忡勸他別着急。
12月21日,世界末日當天,這一天異常的平靜,沒有大地震、海嘯,沒有火山的瘋狂噴發,也沒有小行星撞地球,有幾個書念得太痛苦祈禱世界毀滅的學生,今天尤其的失落。
冬颀基本好全了,除了人稍稍清減了些,一切如舊。晚上回宿舍,冬颀示意夏珩去天臺。
第一次不是因為解決矛盾上天臺,夏珩一臉疑惑,轉瞬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難不成冬颀要對我……夏珩立刻又打消了念頭。
“這幾天一直想對你說,可是人太多,我覺得說出來太随便了。”
“什麽”夏珩隐隐期待着。
“我聽韓巍跟我說了,你因為我罵章老師的事,謝謝你,夏珩。”冬颀态度誠懇。
“哎呦,這事啊,沒什麽,我就是看不慣他!”夏珩一擺手,一副俠客的模樣。
“喔!我以為是因為我呢。”冬颀半開玩笑說着。
“對,因為你,”夏珩嚴肅起來,“換作是我,你也會這麽做,對不對”
“我可能沒這個勇氣和老師叫板。”冬颀不想騙夏珩。
夏珩略微失落,轉瞬又追問,“那你心裏會這樣想是不是”
冬颀點點頭,夏珩眼睛瞬間有了光,竟然害羞地撓了撓頭。
“回去吧,太冷了,別剛好又吹發熱了。”夏珩關心冬颀道。
“夏珩。”
“呃”
冬颀邁了兩步,一把抱住夏珩,下巴貼在夏珩的肩上,夏珩感覺自己瞬間僵硬了,他感受到自己劇烈起搏的心跳,以及冬颀溫暖的身體,這麽結實主動的擁抱,是冬颀第一次對自己這麽做。
“謝謝你,夏珩。”冬颀細語道。
夏珩剛想伸出雙臂回抱冬颀,冬颀已經從他懷裏抽離開了,冬颀拍了拍夏珩的肩,“回去吧。”
夏珩悵然若失,呢喃道,“我還沒抱呢……”
看着前面一蹦一蹦下樓梯的冬颀,夏珩下定了決心。
“就這周,就這兩天,我一定要向冬颀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