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狗人
告狀躲閃人狗人
冬颀到家放下行李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冬碩把成績單拿給自己,冬碩拖拖拉拉翻找了半天,猶猶豫豫遞給他哥。
冬颀一欄一欄看着:語文125/150,數學138/150,英語128/150,物理92/100,化學58/70,歷史36/50,政治40/50,班級36名。
冬颀越看眉毛擰得越緊,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冬碩,冬碩咬着下唇,屏住呼吸。
“差的很平均,”冬颀又瞥了冬碩一眼,“就算體育給你40分全加上去,今年鹽陽自費生分數線671,你看看你夠不夠”
“發揮失誤……”冬碩小聲嘀咕。
“一門叫發揮失誤,你這沒有哪一門是發揮正常的吧把試卷都給我拿來!”冬颀展露了難得一見的嚴厲。
冬碩這次很快就把試卷整理好,恭恭敬敬交給他哥,冬颀的嘴角越看越僵,欲言又止,冬碩冒了一身冷汗。
“哥……”
“今天下午別去打籃球了,把所有錯題給我整理出來,解題步驟一步別省,以及把錯的點注釋在旁邊;英語,歷史哪個單詞,知識點錯了,就寫五遍!”冬颀扭頭就走進廚房,留下一臉土色的冬碩。
當天中午,冬碩久違吃到了他哥做的飯,依然色香味俱全,不過他吃得如坐針氈,冬颀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吃完就回房間了。
冬碩老老實實在房間裏整理了一下午的錯題,顫顫巍巍地走到他哥的房間,冬颀正在看書,餘光瞄到站在門口的冬碩,但假裝看不見,晾着他。
“哥,我整理好了。”
“嗯,給我看看。”
冬颀翻了翻,錯題做得算是仔細,步驟清晰,錯的點也備注清楚。
“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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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記住了。”
冬颀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離晚飯還有些時間,出去打會球吧,早點回家吃飯,別讓我去催你。”
冬碩立刻換了副面孔,摟着他哥撒嬌,他發育得日漸健壯的身體壓得冬颀疼痛,冬颀板着臉,嚷嚷着“快滾”。冬碩又膩乎了好一會才笑嘻嘻地跑出去。
冬碩來到籃球場時,一群人已經酣戰好一會了,正好有人想休息便讓冬碩來替補,夏珩也在其中,見到冬碩,便不由地和自己這位“小舅子”套近乎。
“你哥呢”夏珩往場地外張望着。
“他啊,他在家看書呢。”
“這麽刻苦!”
“我家就指望他光宗耀祖了!”
“不是還有你嘛”
“我算了,我剛剛才因為期末考試被我哥訓了一頓。”
“你哥脾氣那麽好還會訓人嘛”夏珩十分驚奇。
“他黑臉的時候很恐怖的……球給我、給我、給我!”冬碩三兩步跑遠去搶球了。
夏珩想象着冬颀嚴厲的樣子,記憶裏冬颀即使發火也透着軟糯感,有一種“即使生氣也要保持微笑”的感覺,完完全全的“黑臉”是他未曾見過的模樣,他十分感興趣。
晚間,冬父一反常态回家吃晚飯了,冬碩最不願看到的場景出現了,白天剛被他哥耳提面命,晚上又要迎來他爸的教訓,冬碩把成績單、試卷還有整理的錯題都遞過去,冬父說了幾句,看見他詳細整理的錯題,便饒了他一遭,只說下次注意。
冬父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眼尖的冬碩立刻大聲喊道:“小米手機!”
“給你哥的。”冬父把盒子遞給冬颀。
“爸,我還用不到……”
“放假用一用,有時候要聯系也方便,回學校就別帶了。”冬父說道。
“好的。”冬颀應允道。
冬颀在房間裏拆開了盒子,他弟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哥快點開機。
“這是最新款的小米2哎,網上評選是最好看的手機機型……”冬碩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冬颀開完機,插上電話卡,先給他弟玩了一會,直到十點多,冬颀催他回房間睡覺,冬碩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冬颀關了燈,躺進被窩,研究起新手機,他立刻下載了企鵝的APP,登錄賬號,拉開列表,夏珩果然在線。
冬颀剛點開聊天框,夏珩就發來的信息。
“這麽晚怎麽上線了”
“等一下,手機在線!你買手機了”
冬颀便把冬父給自己買了新手機的事告訴了夏珩,夏珩立刻約冬颀明天去貼膜買手機殼。
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直到淩晨才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冬颀被手機消息的滴滴聲吵醒,半夢半醒點開一看才七點多,夏珩連發了十幾條消息過來,冬颀無奈笑了笑。
“我一會就到你家小區!”
冬颀連忙起身,慌慌張張地梳洗,後腦勺一簇頭發倔強地翹着,怎麽用梳都不服帖,眼看時間所剩無幾,冬颀只得放棄,搭了套衣服出門。
夏珩等待多時,穿的又是那件冬颀給他挑的大衣,比起冬颀手忙腳亂,夏珩顯然精心捯饬過,頭發吹得很蓬松,似乎還用發膠定了型。
“這麽早”
“你不是放假每天要買菜做飯嘛”
“嗯嗯,那今天中午在我家吃吧!”
“就等你這句話呢!”夏珩咧嘴笑着。
冬颀往菜場的方向走,夏珩這才發現冬颀後腦勺那根“呆毛”,用手彈了一下,冬颀感覺到,立刻捂住那簇頭發。
“幹嘛擋着,挺可愛的!”夏珩拉開冬颀的手,把手拽進自己的大衣口袋握住,冬颀吓得立刻環視四周。
“別看了,沒什麽人,你手好涼啊。”夏珩在口袋裏捏了捏冬颀的手。
“嗯……”冬颀想抽出自己的手,卻又被夏珩攥緊,掙脫不得。
“吃完中飯,我們一起去洗浴城洗澡吧!”夏珩靈機一動。
“我昨天剛去洗過。”
“怎麽沒叫上我”夏珩埋怨道。
“我也不知道你也要去……”
夏珩立刻湊近,鼻子伸到冬颀脖子那裏嗅了嗅,“看來是的,還有香味。”
冬颀被他突然不管不顧的靠近吓得抽出手,拉開了身位。
“幹嘛離那麽遠!”夏珩靠近了些,“你是不是刻意躲着我,自己偷偷去洗。”
“沒有。”冬颀斬釘截鐵。
“是嘛又不是沒看過,害羞什麽!”夏珩言語暧昧。
“哦,那是不是手機殼店!”冬颀立刻轉移話題,大步向門面走去。
兩人在店裏看了一圈,最後夏珩給冬颀挑了個有椰樹海島圖案的殼子,貼了膜又帶上新的手機殼,冬颀反複感受着觸感,夏珩靜靜端詳着他認真的模樣。
吃過飯,夏珩邀冬颀一起去遛狗,許久未見妞妞的冬颀欣然答應,妞妞一見到冬颀就繞着他腿轉圈,飛機耳、螺旋尾,“谄媚”的樣子讓夏珩嫌棄地拍了她兩下。
趁着中午陽光明媚,兩人一狗玩了好一會,冬颀投入在和妞妞的飛盤游戲中,而夏珩心裏在盤算着其他事。
夏珩以帶妞妞尿尿為由,彎彎繞繞地走到自家樓下,冬颀看着熟悉的樓道,開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都到我家樓下了,上去玩一會呗,你放心,我爸媽不在家。”夏珩拽住冬颀的胳膊。
猶記上一次在夏珩家,夏珩若有似無的舉動,現在兩人的關系變了,冬颀隐隐有種預感。
走進家門的夏珩先是一通命令妞妞坐、擡爪,給她擦灰塵,然後帶着冬颀來到自己的房間。
“你坐一會,我先去洗個澡。”夏珩打開衣櫥拿衣服。
“你不是要去洗浴中心洗嘛”
“你把我撇下一個人去了,我就只能等下次跟你一起去了,今天先在家裏湊合一下咯。”夏珩埋怨地瞥了冬颀一眼,冬颀移開目光,假裝看書櫥上的書,夏珩幾步邁過去站在書櫥前,一定得要和冬颀對視,冬颀轉又拿起手機刷起空間動态,夏珩“哼哼”笑了一聲,去浴間了。
冬颀松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和妞妞玩鬧。
浴間裏傳來水流嘩啦嘩啦的聲音,夏珩嘴裏還哼着歌,他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衣服,狡黠地笑了。
片刻後,夏珩在浴間裏呼喚着冬颀,冬颀遲疑了一會,以為自己聽錯了,緊接着,夏珩又喊了兩聲。
“怎麽了”冬颀站在門外問。
“我剛剛忘了拿內褲了,你幫我拿一下吧。”
“我不知道你衣服放哪的啊。”
“衣櫥裏中間的抽屜裏。”
“你要穿哪個”冬颀下意識問了一句。
“你想我穿哪個我就……”
不等夏珩說完,就聽到冬颀離開門口的腳步聲。
冬颀随便拿了條黑色內褲,在門外敲門。
“進來吧。”
冬颀猶豫片刻,開了條門縫,把手臂伸進去。
“進來呀,我離門口好遠呢!”
冬颀一番內心掙紮,還是走了進去,裏面水汽氤氲,白霧蒙蒙,夏珩的身形在玻璃門後朦胧可見。
“我把衣服放架子上了。”冬颀放完衣服就要出門。
“別走啊,一起洗。”夏珩推開玻璃門,拽住冬颀的手。
冬颀回頭看見了濕漉漉的頭發、濕漉漉的身體以及濕漉漉的眼神,冬颀瞬間有了感覺,扭頭說道,“我……我昨天洗過了。”
“剛剛不是在外面玩了一會嘛,再沖一下。”夏珩依舊不依不撓。
“你還是關上玻璃門吧,別感冒了。”這時,冬颀還不忘關心。
“那你跟我一起洗,我就關,不然我敞開大門洗。”夏珩語氣裏帶着幾分“威脅”。
“……那我去外面脫個外套……”冬颀支支吾吾。
“好,快點啊!”
冬颀衣服脫得極慢,妞妞在旁邊乖乖坐着盯着他,雖然早已“坦誠相見”,但此刻,他無法平息的身體反應,實在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
“怎麽怎麽慢呀!”夏珩催促道。
冬颀開始了深呼吸,企圖平息內心和身體的躁動。在夏珩再三的詢問中,冬颀硬着頭皮走進浴間,他顫顫巍巍脫下最後的內衣,瞥了一眼,“還好,不明顯。”
推開玻璃門,夏珩早已洗好,但依舊等着冬颀。
夏珩拿起淋浴花灑,對着冬颀的身體噴水,一會兒,他把花灑放回牆上,步步緊逼,把冬颀逼到了牆角,冬颀仍在克制。
可是,夏珩不打算再給他掩飾的餘地了,夏珩摟住他的腰,一用力兩個身體貼到了一起,冬颀再也無法忍耐了,他清晰感覺到□□在肢體擠壓中顯得越發狹小的空間。
而這從軟到硬、從小到大的全過程被夏珩目睹,夏珩看向冬颀,冬颀臉早已赤紅一片,眼神飄忽不定。
“這就忍不住了啊,我都還沒那個……”
“你洗好了就先出去吧……我自己會洗。”冬颀推開他,轉過身背對夏珩。
夏珩見他這般害羞,便也作罷,畢竟他已經得逞了,他抱住冬颀,在他的肩膀上親了親,“我在外面等你。”說罷,推門擦身子、穿衣服,出去了。
冬颀心裏翻江倒海,他開始擔心夏珩會笑話自己。
因為兩性|教育的缺失,幾乎所有的青少年關于這方面的了解與知識都來自于自我摸索。因為沒有模板,所以參考教材多種多樣;因為沒有引導,所以心得體會五花八門。男生,雖然發育上慢人一步,但在這些領域上的探索,往往有一種得天獨厚的敏銳度,但是,依托于小視頻的“教學”,會模糊真實與娛樂的邊界。
夏珩和大多數男生一般,在十四五歲的年紀“開化”,所謂的“套路”也是門門清,但冬颀這張白紙,因為不甚懂,所以慌張無措,甚至是感到“羞恥”。
一個過猶不及,一個矯枉過正,尋找“中間值”需要不斷的磨合。
冬颀推開玻璃門,發現架子上已經有了一條浴巾,原來夏珩進來時就拿了兩條,他早就想好了。
此刻,眼前這扇門,冬颀不知推開後又将會面對什麽,如若只是和在學校那般親親抱抱倒還好,可現在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夏珩怕不會只止步于此。
冬颀所知道的極限就是到親吻為止了,再往下會發生什麽,他好奇,但更多的是害怕。
“我還沒準備好。”冬颀喃喃自語。
夏珩已經在被窩裏坐着了,見冬颀出來,拉開一角邀冬颀同被。
“這才幾點你就上床了”
“被窩裏暖和,一起在床上看會電影。”夏珩用遙控搜索着。
冬颀蹑手蹑腳坐進去。
冬颀坐下的那一刻,夏珩立刻扔了遙控器撲上來,冬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壓在身下,兩只手也被夏珩控制住,掙紮不得。
“你要幹嘛”冬颀問出了經典的問題。
“你說呢,小美人!”夏珩圖窮匕見。
“別鬧……”冬颀聲音越發弱了。
夏珩直接撲倒在他身上,臉埋在他的脖頸之間,嘴巴也不老實,對着冬颀的脖子又親又啃,力度比在學校裏更大些,夏珩又嫌不夠,順着冬颀的脖子一直吻到耳朵,舌頭伺機刮剌冬颀的耳廓,強烈的刺激讓冬颀的身體瞬間繃緊,冬颀差點叫出聲。
“夏珩……!”冬颀用手推開夏珩的臉。
“嗯,原來耳朵是你的敏感點啊~”夏珩耍起了無賴,非要糾纏,冬颀比不過此刻夏珩的“牛勁”,只是費力推搡着。
就在兩人較着勁時,妞妞聽到了動靜,跑進門,看着穿上兩人“玩鬧”,也興奮地哼叫着,示意要加入。
冬颀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呼救:“妞妞救我!”
“她就是個小狗,傻妞,出去出去,這不是你該看的。”
冬颀邊和夏珩過招,邊反複呼喚着妞妞,妞妞來回歪頭觀察了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麽,竟然半個身子趴在床上,用自己長長的嘴巴去拱夏珩。
“哎呦嘿,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夏珩下床,驅趕着妞妞出了房門,迅雷不及掩耳地關上。
“這下沒人打擾我們了~”夏珩一個遠跳到床上,又開始折騰起冬颀。
兩個人從床頭滾到床位,冬颀依舊負隅頑抗,夏珩玩心大發,樂在其中。
冬颀隐約聽到妞妞扒門的聲音,于是又呼喚了幾聲妞妞的名字。
“那傻狗,還能把門踹了!”夏珩嘟囔道。
夏珩話音剛落,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敏捷的身影遠跳到床上,一腳踹在夏珩身上。
“卧槽!”夏珩被這幾十斤的一腳蹬得腰疼。
“妞妞!”冬颀喜出望外,起身抱住妞妞。
“這狗成精了。”夏珩捂着腰。
冬颀在妞妞頭上親了一下,妞妞在冬颀臉上聞來聞去,伺機舔了一下。
夏珩靠近了些,結果,妞妞直接龇牙,夏珩震驚道:“真狗仗人勢啊!”
冬颀連忙安撫妞妞,夏珩命令妞妞下床,妞妞乖乖聽話,但頭依然倔強地趴在床上。
夏珩順勢又扭上來,冬颀用胳膊抵擋。
“你不喜歡和我親昵嘛”
“我……”夏珩直白的提問總是讓冬颀措手不及。
“喜歡還是不喜歡”夏珩追問。
“看電影吧,不是說看電影嗎……”
“你回答完就看!”夏珩奪過遙控器。
“喜……歡……但你總是沒輕重。”冬颀結巴地說着,偷瞄夏珩的臉色。
“那我溫柔點。”夏珩抱住冬颀,這一次他只是不緊不松地摟着,不輕不重地壓在冬颀身上。
冬颀仿佛陷入夏珩的漩渦,在夏珩的床上,夏珩的被子裏,夏珩的懷抱中,這就像是冬颀的世外桃源,讓他短暫地抛下雞毛蒜皮的日常,靜靜享受并依偎着,第一次,冬颀産生了對一個人的依賴心理。
“冬颀,我好想你!”夏珩開口。
“我們不是昨天上午才一起坐公交車回家嗎”
“可是,沒有你,我晚上都睡不着。”夏珩撒嬌的口吻,冬颀默不作聲。
“所以,我就想你在我被窩裏躺一會,留下你的味道,這樣晚上你就算不在,我也能抱着被子睡。”
“你這話說得我好像有狐臭一樣。”冬颀不合時宜地開玩笑。
“你……啧。”夏珩略微無語。
“所以,你就拿妞妞當幌子,故意把我帶到你家樓下”
“喔!你看出來了啊”夏珩驚喜。
“本來沒多想,剛剛在浴間看到你多拿了一條浴巾明白的。”
“被你看穿了!”
夏珩笑着看向冬颀,男孩在他身下莞爾一笑,眸光朦朦,陽光透過窗簾照到他臉上,像是籠上了一層月白色澤的濾鏡。夏珩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這一次沒有如狼似虎的激情,取而代之的是溫情綿延。
不知親了多久,冬颀睜開眼瞥見一旁好奇的注視,推開了夏珩。
夏珩意猶未盡地睜開眼,只見冬颀頭撇向一側,這才發現,兩人忘情的模樣被蹲在床旁的妞妞盡收眼底。
“咳!你看什麽”夏珩質問妞妞,妞妞歪着頭,不解其意。
“看電影吧!”冬颀說道。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分別的時刻,夏珩磨磨蹭蹭不讓冬颀走,抱了又抱,冬颀答應他每天傍晚陪他遛會妞妞,夏珩這才勉為其難放冬颀回去。
回家的路上,夕陽西沉,冬季的夜晚來得總是格外早些,風也愈發冷冽起來,冬颀帶着夏珩剛剛送他的耳機聽着歌。
“And this is when the feeling sinks in
I don't wanna miss you like this
e back be heree back be here.”
冬颀已經靠着自己走了很遠的路了,在他最需要一個依靠時,頹喪的父親、憤怒的舅舅、沉默的姥姥、冷眼的奶奶、旁觀的伯伯,他環視四周,沒有一個人能幫他。
而已經只存在照片裏的母親似乎也早有預料,從确診那一刻開始,一點一點教他,冬颀很聰明,半年便學會了全部,但母親只教會了他如何生活自理,卻沒教會他如何精神自立。
冬颀在一次一次試圖索求中灰了心,他不知是從哪一刻開始,他明白了只有靠自己了,他用“好孩子”的假象包裹那個被封存的自己,他知道只有自己做得足夠符合大多數人眼中的“優秀”,他才能不受到冷漠的對待,雖然浮于表面的“關切”已經撫慰不了他了,但他需要的也就是這層表象了,他還有一個弟弟,他必須這麽做,他早已經沒有做“小孩”的權利了。
但是,在夏珩的懷裏,他似乎找到了那種依賴的感覺,他開始變得貪心,他想更多地靠在夏珩身上,就在剛才,他竟然真的“不想走了”。
徹骨的寒風一陣一陣拍在冬颀的臉上,逐漸讓他意識清醒,他自責剛剛的想法。
“沒有人有義務做你的依靠。”冬颀刻意說出口,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