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別
告別
即使到了春天，s市的天氣也依然寒冷，祁雙傑被直接帶到了機場外面，身上溫度喪失，翻湧的氣血卻壓不住。
一開始他并不打算參與這件事情，他只是想利用祁寧監護人的身份從祁寧身上撈點東西，卻沒有想到聞家的人也會參與進來。
光一個聞江他就惹不起，誰知這個時候聞家慶聯系上了他，說是只要他把祁寧帶回去扔進精神病院，他就能得到祁寧的部分財産。
他這個侄子有多少錢他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單聞顧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都給他們家幾十輩的人衣食無憂。
綁架就是其中的一環。
他知道聞顧和自己這個侄子并不像表面上的那麽和諧，暗中查到了一些東西，在聞家提供的監控中重現當時的場景。
而他要做的只是發布祁寧有精神病的消息，并且靠監聽賣點信息。
眼瞧着聞江被他們挑撥離間成功，沒有為祁寧控制輿論，這個時候溫彥竟然翻供了，而且他也聯系不上聞家慶，這才出此下策來機場堵人，誰知道撲了個空。
口袋裏面的電話一直在響，他把火氣都發在了來人身上：“你找誰要的破信息，祁寧根本就不在這裏！”
他老婆也火大：“哎呀現在祁寧的事情不重要，兒子跑了！”
祁雙傑抽煙的手停住：“什麽？不是讓你把他綁起來了嗎？”
“那我不是心疼兒子嗎，說給他弄點吃的，他也說絕對不會跑，但是這一溜煙的時間就不見蹤影了。”
祁雙傑把煙扔了，重重踩了兩下：“這回完了，收拾收拾東西我們直接出國，除了錢其他的什麽都別帶，我就在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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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祁寧已經抵達了a國，這段時間他将住在一個療養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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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全球私密程度最高的療養院，擁有最好的康複資源。地理位置優越，環境優美，遠遠望去全是一片綠色，讓人心曠神怡。
不遠處就是美術學院的基地，他和顧子期可以直接參與課程。
私人病房是套房的形式，分為上下兩層，有電梯，其寧的房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擡眼就能看到不遠處幽蘭的湖水。
“不喜歡的話還能換，康複師在來的路上，華裔，不用擔心語言問題。”聞江一邊給他介紹周邊的環境一邊寬慰他。
這裏很安靜，會管控通訊設備，基本處于與世隔絕的地方，适合祁寧現在的狀态，但是即使這麽多天已經清楚了聞江的計劃，他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等到明天聞江就會坐上回程的飛機，所有計劃啓動，開弓沒有回頭箭。
顧子期無心當電燈泡：“我都累了就先下去睡覺了，有什麽事再叫我。”
他出去之後房間裏面就只剩下兩個人。
周圍所有事物都陌生，只有聞江是和自己有聯系的存在，他微微把輪椅推過去，臉靠在聞江的手臂上，靠這樣的動作讓自己的心态平和下來。
聞江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手輕拍着他的背：“好點了沒有？”
祁寧搖頭：“不是太好，但是會好的。”
聞江嗯了一聲，問他：“想不想看事情進展到什麽樣了？”
來這個療養院的就是為了避免被負面消息所影響，現在聞江主動提出來，證明現在的情況對他們有利。
聞江緩緩開口：“你二叔買的精神病熱搜現在已經被張恒出示的證明給壓下去了，以後不會有人再說你的精神有問題，這兩天趕出來的畫也都交到了tara，你師姐會負責這個畫展，畫展很快會進行，至于聞家，等我回去他們會和我進行最後的談判，最多半個月我就能接你回家。”
他身上被潑的髒水正在被一點點洗幹淨，壓的重擔也在逐漸消散。
很快他就能做回之前那個祁寧。
其他兩件事情已經成定局，只有聞家是個未知數，祁寧開口道：“你有把握嗎？畢竟現在聞家在s市還算是有地位，其實不用為了我這樣。”
“誰說我是為了你？”聞江在他臉上掐了一下，“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小時候的事情？”
祁寧仰頭看着他，示意他說下去。
聞江挑了幾個沒有那麽沉重的：“無非是什麽豪門争權，互相陷害，婚內出軌虐待-兒童什麽的，我現在這麽開朗陽光很不容易的。”
他總喜歡把這些事情用開玩笑的态度揭過去，祁寧微微皺眉，聞江改了态度：“聞顧對你做過的事情，聞家慶也對別人做過，小時候親眼所見，一直想讓他付出代價。”
這邊的氣溫要溫暖很多，祁寧身上出了薄汗，開了窗，任由外面的風吹在自己臉上，突然想起好像有一次聞顧也提過這件事。
不過他那時候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面，完全不知道這個把人關起來的惡魔為什麽會難過。
“發什麽呆？”
祁寧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出神，強行被人捏住下打斷思緒。
輕柔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聞江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議：“我這麽正義，是不是應該有一些獎勵。”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江的吻已經落上來了。
溫暖柔軟的吻，阻止想象往黑暗處延伸。
他從被動接受到逐漸嘗出了些趣味，主動去追蹤濕滑的唇舌，落地之後出現的不自覺的焦慮居然在這個時候消失了。
直到聞江拉開他們的距離，祁寧都沒有反應過來，被淚浸濕的眼睛往他一嗔，
聞江又笑着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可以，有人進來了。”
祁寧反應了兩秒鐘，才轉頭看到那個穿康護服的醫生。
那是一個燙着小波浪卷的中老年女性，身材微胖，帶着無邊眼鏡，手上還抱了一束花。
“抱歉，希望沒有打擾你們兩個人的浪漫時光。”
她的發音并不标準，但是足夠讓人聽清楚，語氣真摯：“我習慣擺放我的患者的時候給他帶一束花。”
聞江接了花，微微欠身，把花塞到了祁寧的手裏：“說謝謝。”
祁寧臉上已經通紅一片：“不好意思，謝謝您。”
康複師笑着開口：“你可以叫我linda，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荷爾蒙能促進患者恢複健康，現在有時間讓我為你檢查腿的情況嗎？”
即使有過病例的對接，linda還是很細心地檢查了他腿部的各種情況，讓他比較吃驚的是linda竟然還是心理學博士。
除了腿部康複計劃之外inda還給他加上了心理康複治療，治療時間持續兩個月比他預計的時間要長很多。
所有檢查完畢，已經接近當地時間的晚上九點鐘。
在飛機上的時候他一直沒睡就是怕自己适應不過來時間，到現在是真的有點困了。
房間裏面打掃得很幹淨，但是什麽都沒有，看着聞江鋪床，祁寧這才意識到聞江帶這麽多東西是有原因的。
手邊就是自己經常蓋的毯子，祁寧感受着手中的柔軟：“你是準備複刻一個家裏的房間出來？”
“linda的建議，說是讓你在一個熟悉的環境裏面更好，這個環境要熟悉，但是不能激發你想起不好的記憶。”
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聞江猶豫了一下，顯然這不是他要說的原話。
祁寧猜測：“就是讓我不要想起聞顧是吧？”
當前房間裏面有一個世界上最像聞顧的人，聞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我就說整容是最好的辦法。”
這一句話說得蕩氣回腸，讓祁寧覺得聞江不是想去整容而是已經預約了整容醫生并且馬上就到動刀了。
祁寧超他招手：“你過來，我仔細看看。”
人是過來了，也在他面前蹲下了，不過臉垮得像是被人搶劫了。
祁寧的手細細撫摸過他臉上的每一個五官：“帥的，不用整容。”
這句話不知道又觸碰到他哪一根神經，不僅沒有安慰到他反而讓他的臉緊繃得更厲害：“你是不是就是看上我這張臉了？”
祁寧：？
聞江譴責的話還沒有停下：“不帥的話可能根本都不會看我一眼吧，不對，你要是先見到他說不定就先喜歡他了。”
不管不顧說出來的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說完之後當事人才品出了幾分尴尬的意味，看着祁寧憋笑的臉，尴尬道：“撤回撤回，兩分鐘之內可撤回。”
每次聞江和他耍賴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聞江的年齡是真的比他小，順着他的話說：“睡覺吧，我好困，明天就抱不到我了。”
“你這話說得怎麽這麽委屈呢？”聞江抱着他上床，把他完全嵌進了自己的懷裏，“睡吧，晚安。”
第二天早上聞江走的時候祁寧還沒有清醒，被人抱着左邊親親右邊親親，親完又攏吧攏吧放回被窩，手上還捏着一件某人故意留下來的睡衣。
飛機上，聞江也沒有閑着，處理這幾天積攢的文件，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才收到吳秘書發過來的消息：“聞傾聯系我，說想立刻見你，不然中午就曝光你和祁先生的關系。”
小孩子把戲，全部都在預料之中，聞江沒給他留面子：“讓他發，你們把發出來的稿子潤色一下。”
吳秘書參悟了一下這個‘潤色’的意思：“我會寫得像官宣的。”
聞江微微一笑：“那你的年終獎會翻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