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帳下的掠奪

皇帳下的掠奪

康熙帝的威脅,吓得雲卿一個激靈。

導致她一時不察,手上的動作驀地一重——

“嘶!”

康熙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背上是一股鑽心的酸爽。

他陰沉着臉瞪向她, “衛雲卿,朕看你是故意的!”

雲卿慌忙跪地解釋: “萬歲爺恕罪,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就是……就是……”

康熙帝沒說話,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幽邃的目光,好似能吃人的無盡黑淵。

雲卿欲哭無淚, “奴婢就是一時有點害……緊張。”

康熙帝哪裏聽不出她話裏有話,背上的疼勁消減下去一點,他打量着她突突眨眼的心虛憂心模樣,沒逞一時之氣: “朕等會再跟你秋後算賬。”

畢竟這會他人還在她手底下呢。

雲卿自然也知道是這麽個理,所以接下來伺候得越發小心翼翼,越發周到細致,希望能将功折罪。

“萬歲爺,傷處都清理幹淨了。接下來,奴婢得将那些大的火泡用針挑破,可能會有些……疼。”

一想到他是在替她受過,雲卿也不再計較他的冷嘲熱諷,語氣越發輕柔。

罕見聽她如此軟聲細語地同他講話,好似浸了蜜的棉花,聽得人耳朵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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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漫不經心瞧過去,适才注意到她泛紅的眼眶,染着火氣的目光一怔。

“你盡管動手便是,朕自小習武,這點傷痛算不得什麽。”

語氣似有不耐,雲卿的心卻是安定幾分, “嗻。”

……

“奴婢僭越了。”

少女将泡在白酒中的銀針擦幹,又放在火上烤了烤,而後集中注意力刺向那個最大的鴿子蛋火泡。

這次,她上半身伏得更低,露出白嫩纖頸,勾勒出曼妙身軀。

随着青釉色衣袖來回擺動,明黃色的輕紗帷幔也微微搖曳,朦胧而美好。

忽然,灼熱陣陣的後背,傳來一道細密舒緩的熱風,伴着清涼散火的燙傷膏,好似涓涓細流流淌進血液裏,滌蕩了整個人的身心靈魂。

康熙帝視線落在少女微鼓的雪腮處,目光不自覺變得輕柔。

他隐隐回憶起兒時的光景,那會才開始學習騎射,為着讓皇阿瑪多瞧上一眼,即便大腿和手心都被磨得紅腫滲血絲,他也咬牙堅持鍛煉。

晚上回到宮裏,母妃總是心疼不矣,一邊紅着眼圈給他塗藥膏,一邊輕輕對傷口吹氣, “額娘給咱玄烨吹一吹,傷口就不疼啦。”

“額娘,孩兒不疼。”

“好好好,咱家玄烨最厲害啦。”

上完藥,母妃就會将他摟在懷裏,哼着歌謠哄他睡覺,語氣慈愛又溫柔……

“衛雲卿,你可會唱童謠”

當所有的火泡都處理得當,敷上燙傷膏,确保她不會因為費神又冷不丁地給他一針時,康熙帝才開口問道。

“回萬歲爺的話,奴婢不善歌賦。”

雲卿略有狐疑地看向他,從他神色上瞧不出所以,只得如實答道。

并按部就班地将燙傷膏等物什擺放回原位,取出幹淨整潔的白色布條, “勞煩萬歲爺坐起身,奴婢為您傷口做包紮。”

康熙帝這會沒再跟她對着幹,雙臂撐着床榻,眉心微蹙着起身,盤腿朝內,背對着雲卿坐好。

又追問一句: “不會唱童謠,總會講故事吧”

先是講到一半就被他戳破結局的事,雲卿還歷歷在目, “奴婢講得不好。”也就是騙騙小孩子還成。

這話聽在康熙帝耳朵裏,就像是推脫了。

平日沒少給胤礽講,如今他想聽,就推三阻四的。

他心口一陣氣悶: “講一個聽聽,若是可樂的,朕就不再追究你剛才的冒犯之舉。否則,數罪并罰。”

雲卿無奈, “嗻。”

想着他素來眼光毒辣,口味刁鑽,又想着他剛才起身時的忍痛模樣,她一邊動作輕柔地給他圈纏白布條,一邊深重挑減着腦海裏的故事。

“從前有個人,他想學一門樂器。

他問教習的師父,哪種樂器能突出一個人古典又清雅的氣質他說自己比較憊懶,還有點笨,所以不能太複雜,最好能半日就學會。

師父同他講,可以。”

康熙帝自小熟學音律,從未聽說過那種樂器能速成。

聞言,他微微挑眉, “當真有這種樂器”

“後來那人,就瞧見教習師父給他拿來一個……木魚。”

“呵呵呵……”

康熙帝顧不得後背的疼痛,雙手撐着膝頭,爽朗笑出聲: “不錯,這故事倒是個可樂的。”

豈料,恰逢雲卿捏着白布條的手,繞到了他胸前。

而他笑得身子晃動,那一點凸起,猝不及防地刮擦在指尖處……

少女指尖柔軟細嫩,卻給他帶來如觸電般的質感,直刺心房——

康熙帝下腹驟然一緊!

一股熱意竄上來,似星星之火卻帶有燎原之勢,越來越濃烈,很快便壓過了背後原本的灼燙。

偏偏那一雙無骨白嫩的小手,還在他身上一圈一圈地轉動着,勾得人心猿意馬……

雲卿只當指尖曾到了他的胸膛,忍着羞赧,強裝鎮定,若無其事地繼續包紮。

卻見他毫無征兆轉過身,一手攔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後腦,猛然帶入半敞的懷中。

雲卿慌忙想推開他,奈何指尖一觸碰到男人冷涼滑膩的肩頭,就不争氣地被燙了回來。

她雙手無措地蜷縮在半空,不安仰起頭,恰是裝進一雙深邃而灼灼的黑眸裏。

平日裏素來威嚴犀利的丹鳳眼,此時染着濃濃欲色,緊緊包裹住瞳孔裏那個小小的驚慌的她, “衛雲卿,你又闖禍了……這是第二次了。”

“奴婢……唔……”

雲卿不解,還來不及詢問她是否手勁太大,唇瓣就被猝不及防地堵住。

起初,男人帶着投石問路的試探,動作還算溫柔,與他周身龍涎香渾然一體。

雲卿一瞬驚得忘了呼吸,待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掙紮,可惜被一雙鐵臂鉗制地死死的。

與此同時,他吻過來的動作也變得狂傲霸道,就如威壓獨裁的帝王氣一般,濕熱的唇肆意碾磨着她的,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萬歲……唔……”

思及他身上有傷,她不敢掙紮太過。嗚咽着想他理論,哪知這人卻趁機捏開她下颚,撬入檀口,大舉進攻,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

霸道康熙帝是熟悉的,染着情/欲的男人卻無比陌生。

雲卿害怕極了,慌亂與匆忙之間,她貝牙大着膽子輕咬下去……

“衛雲卿你屬狗的!”

康熙帝舌尖微痛,不得不将人放開,怒意沉沉的目光射過去, “你可知,此舉形同……”

“謀逆”二字到了嘴邊,又被他聲聲咽回去。

面前的小人兒,雙手緊攥成拳,渾身都在抖。一雙眼紅彤彤地盯着他,神色複雜。

那裏面,寫滿意外,質問,羞憤,失望,委屈……

那般目光,仿若有一道鈎子,徑直勾向康熙帝的心房。

可它主人最終沒有指責一句,只是無力地別開眼,嗓音輕顫着: “已是晌午了,奴婢去伺候太子殿下用午膳。”

說罷,不等他答複什麽,就埋低頭走了出去。

青釉色背脊,因着主人的顫抖而微微彎曲,流淌下一串落寞。

不一會,梁九功就躬身走進來,瞧着康熙帝身上還未打結的白布條,再結合雲卿紅腫的眼眶,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不是,上一刻還聽到萬歲爺龍顏大悅笑出了聲,怎麽下一刻兩人就像吵架了似的

但身為奴才,梁九功又不敢多嘴,只是笑咪咪試探道: “萬歲爺,衛丫頭身子不适,奴才給您包紮吧”

“嗯。”

康熙帝冷淡地應了聲,思緒根本不在這上頭。

小姑娘這回是真生氣了,偏偏礙着他的身份,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吞下所有的委屈,獨自躲出去消解。

思及此,康熙帝重重嘆口氣。

這次,他多少莽撞了些。

主要是甜軟的滋味過于美好,又是精心籌謀已久,沾上一點就叫人欲罷不能,一發不可收……

“等會別去叫人打攪她了。”

系好衣衫,康熙帝起身走到窗前,将炕幾上那碗涼茶一飲而盡。

這涼茶泡得巧妙,當真敗火,

“……嗻。”

梁九功偷瞄了眼康熙帝的懊惱神色,當即然。

得嘞,看來錯不在衛丫頭。

……

康熙帝的金銮離開承乾宮後,一場好戲散場,宜嫔等人也相繼離開。

佟貴妃滿腔怒火,将烏雅氏怒聲斥責一頓還不夠,又将那個端茶杯的宮女打得一頓皮開肉綻,才勉強消氣。

哪知道,剛要坐下準備用午膳,乾清宮就派李德全遞來消息: “萬歲爺口谕,烏雅氏是貴妃宮裏的人,便由貴妃親自調教。恐貴妃辛苦,近一個月可将宮務交由宜嫔代勞,無事不必外出。”

這是變相讓她禁足!

這下好了,佟貴妃才平複的心緒,又是怒火熊熊。

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去,勒令烏雅氏今日閉門思過,不準進食!”

連累她不好過,烏雅氏更甭想好過!

佟貴妃不安地在宮殿內走來走去。

擔心康熙帝的身子,擔心康熙帝對她的印象會每況愈下,更擔心衛氏就此得寵,回頭反過來吹枕邊風。

大宮女綠韻的心思玲珑,理智清醒,柔聲規勸。

“萬歲爺英明神武,身邊又有梁谙達精心照料,必定不會有大礙。”

“今日之事皆是由烏雅氏一人之責,萬歲爺向來賞罰分明,向來定不會怪罪娘娘的。”

“娘娘更沒必要因着衛氏氣着自個身子,就算她再得寵,也是一個身份卑賤之人,在萬歲爺心目中的重量也越不過娘娘去。”

佟貴妃還是不放心,站定在窗邊,煩躁地撕扯着盆景裏的花瓣, “可她到底年輕貌美,又被萬歲爺如此看重,本宮這心裏能不擔心麽”

“娘娘稍安勿躁。”

綠韻體貼笑道: “先皇後的妹妹,鈕祜祿氏眼看就要進宮,年輕貌美不說,還家世深厚。衛氏在她跟前,連提鞋都不配。想來要不了多久,萬歲爺就會将衛氏抛之腦後,屆時衛氏還不任由娘娘您拿捏”

“說得不錯。”

主仆倆相視一笑: “本宮之前淨盯着衛氏,倒是把這事給忘了。太皇太後不愧歷經三朝,雖是上了年紀,倒底耳聰目明。她老人家選擇這個時候将鈕祜祿氏太進宮,想來就是在敲打衛氏,又不會傷了與萬歲爺的祖孫情誼。”

“娘娘說的是。”

綠韻笑着附和: “到時候鈕祜祿氏初進宮,正是立威的好時機,衛雲卿必定首當其沖。娘娘您都無需再出手,坐山觀虎鬥,她們兩敗俱傷且損傷了在萬歲爺心目中的想象,豈不是更能襯托出娘娘的賢淑知禮”

佟貴妃滿意颔首, “好戲才剛剛開始。”

“去重新傳膳吧,本宮吃飽了才有力氣陪着她們看戲吶。”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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