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蕭柔這回墜入冷湖被救得及時,大夫又給她開了驅寒的藥,發了一身汗後,身體就沒什麽了。

她想起為了救她同樣墜入冷水的馬钊。

于是把飛墨端來的藥留着,說要給馬钊帶去。

“姑娘!你身子剛好,就別往外跑了,而且那馬奴他...”

聽到這兒蕭柔心裏一咯噔,“小钊他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我?”

“沒事,他沒事...”飛墨越是支吾,她就越覺得情況不好,“我一定要去看看他,是不是世子對他怎麽樣了?”

蕭柔帶着湯藥,趁世子不在,不顧飛墨攔勸,偷跑到府裏最後方的馬廄去。

結果卻看到另外的人代替了馬钊的位置。

“那...小钊呢?你們這裏原來刷馬的呢?”

那新來的馬奴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蕭柔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跑去找肖姑姑。

肖姑姑這段時間管着整個公主府的事,已經忙得好久沒見蕭柔,見她來了有些驚奇:“蕭姑娘怎麽來了?”

蕭柔一見她就跪下痛哭:“姑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小钊,姑姑你能替我給世子說說好話,讓他別為難小钊好不好?”

“你說的,是原來掌馬房的馬钊嗎?”肖姑姑問。

“世子把他調去前院當書童了。”

·

蕭柔找松墨商量,代替他在前院候世子歸來。

等到夜色深濃的時候,終于聽到世子回府的動靜,她提着燈抱着手爐,慌忙跑到廊道下。

果然世子回來了,身後跟着的,俨然是已經好些日子不見的馬钊。

“小钊...”蕭柔終于得見馬钊一面,卸下心頭大石後,渾身都輕松了。

崔燕恒見她在此守着,臉色十分不虞。

“你來做什麽?”

蕭柔趕緊畢恭畢敬跑前去把手爐遞到世子手裏,又接下他的燈幫他提着。

“松墨肚子疼,奴婢替他在此守着。”

崔燕恒并不買賬,黑眸沉沉地盯了她一陣,他從大氅裏伸出手圈在她後頸,把她攬進懷,蕭柔一時不備,跌進他懷抱,他便趁機将她攏進自己的氅衣裏,挑起她下擺。

蕭柔驚得渾身寒毛豎起,這裏還是外庭,小钊還跟在後頭看着。

微涼的指節從她腰腹開始,一路往上,所過之處,薄繭的粗粝,驚起一片戰栗。

她倒是不知在外皓月當空的世子,私底下如此荒唐,她的臉驀地就紅了,每次他那麽碰自己時,她都會想起那夜他對自己的瘋狂,下意識帶有對此行為的抗拒和抵觸。

“不...”她輕輕推他。

可他卻用另一手猛地扣緊她的腰,她吓得把兩盞燈都砸了,火光在身後燃起,二人糾纏抗争的影子投在地上,路過的奴仆皆是世子的人,看見如此情形,也只是默默地背過身去,然後退下。

“世子,不要...”

蕭柔被抵在廊柱上,眼眶紅了,她看見馬钊捏着拳頭朝她過來,她流着淚朝他搖搖頭。

上次的事,幸好世子沒有怎麽懲處他,要是這次還要因為她觸怒世子,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為了不讓馬钊擔心,蕭柔咬牙故意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湊在世子的耳邊道:“世子...不如...回屋再說...”

崔燕恒目光越發冷了,冰坨子一般,用外氅籠罩她的地方,陡然感覺到一陣撕扯,她愣住。

馬钊已經沖了上前拽住世子的衣襟。

“馬钊...”崔燕恒長睫掩下眸子內濃濃的情緒,“你可記住我說過的話了嗎?”

“小钊...”蕭柔眼睛流着淚,臉上卻在笑着,用右手手指邊說邊打手勢,“我,是世子的,通房侍婢,伺候世子是,分內事,你在這裏,我尴尬。”

看着她做完的手勢,馬钊拳頭握了又握,額間青筋浮起。

崔燕恒絕色的俊容添了一絲玩味的笑,“給過你們機會的,蕭柔,我是不是答應你,讓你乖些,好好贖罪,等年紀到了,自然把你配給這個馬奴?可你們就如此迫不可待,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那就怨我不得了。”

“世子...”蕭柔慌忙圈住他脖子,當着馬钊的面把唇貼了上去,“奴婢真的只是來守着世子回來的,是真的...”

美人淚光楚楚,他把手托在她纖細的腰上,手裏捏了一把,笑,“真不是來确認他死活的?”

蕭柔搖頭。

崔燕恒朝馬钊擺擺手,“你退下吧。”

蕭柔也用目光示意馬钊,趕緊退下。

馬钊杵在原地不走,蕭柔慌了,比着手勢道:“我,要和世子,行敦`倫之禮了,你還要看嗎?”

手勢比完,馬钊眸子驀地沉了下去,低着頭,一言不發走了。

蕭柔松了口氣。

馬钊走後,她想掙開世子,不料卻被他整個人抱了起來,跨過燃燒得所剩無幾的燈籠骨架,朝書房方向去。

“世...世子!”她拼命掙紮。

可崔燕恒絲毫不聽她。

進屋後将她粗魯地扔在書案上,便劈頭一陣吻落下來。

前襟剛才已經被他撕碎,此時暴`露在書房暗夜的空氣中,加之屋裏沒有擺放暖爐,她凍得一陣瑟縮。

不過很快他就自己覆了下來,蓋住了。

鼻息間有冷香的松柏木味,混淆着書房的墨香,唇齒間的戰鬥越演越烈。

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腦袋一陣昏沉,對上暗夜裏他冷沉的黑眸,已然沒有反抗的氣力。

“你今日不來,我會讓他一直待在前院的書房做事,以後他會得我提攜,但是很可惜,如今他因為你,恐怕得失去這個工作了。”

崔燕恒從來都知道怎麽擊潰她,蕭柔緊攥的手怔了怔,松開。

“你若想贖罪,就讨好我,興許我還能有一絲憐憫心,那今日之事就可作罷,倘若你不肯,那他可能就要失去這一切了。”

他盯着她的眼神,輕輕試探着。

“放心,只要你聽話,以後等我氣消,會為你備一份嫁妝,體體面面嫁給那個馬奴,如何?”

蕭柔神思回攏,“那...奴婢要如何讨好呢?世子不是...很厭惡奴婢嗎?”先前吻她都要漱口的呀...

“我是很厭惡,但我也不能忘記,那些加諸在微安身上的苦難,你想借郡主的手,離我遠些,不願當通房侍婢是嗎?”

蕭柔打了個寒顫。

“那我,還非就要你了。”他輕輕地在她耳畔笑着。

下一刻,他又拉着她,墜入這罪孽的深淵。

長夜無境。

翌日蕭柔回碧落院時,身上披的是世子的衣袍。

飛墨伺候她沐浴,發現了一身的青紫。

蕭柔的肌膚如凝脂一般嬌嫩,平時輕輕一掐都能留下印子,所以世子只要一時沒個輕重,便會成了這樣。

“姑娘你被世子...”飛墨又是驚愕又是心疼。

“不,他這次還沒有。”蕭柔靠在浴桶邊緣,眼皮沉沉地耷着。

她回想起昨夜的事,簡直就是兵荒馬亂。

他起初沒有憐惜她,下手沒有輕重,又像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壓根摸不到要領。

第一次時他帶着恨意,沒有任何前奏,光憑一股孤勇将她貫穿,可這回他倒知道折辱人要慢慢迷惑對方心智了,所以徘徊在魚池邊緣折騰了好久好久,直到她大冷天熱得冒出汗。

盡管如此,但她還是對第一次的記憶深感恐懼,所以等他準備就緒,馬上就要進入主題,她吓得閉緊眼,渾身僵硬。

他沒辦法繼續,終于還是收了手,只惱忿地讓她背轉過身去,懲戒她手掌去了。

沐浴完,飛墨幫她的手上藥,看着紅腫破皮的掌心,輕輕塗藥她就疼得龇牙,飛墨不由怨道:“世子真不是人!”

蕭柔原以為世子今天依舊會忙到夜晚才回,沒想到下午他就回來了,身後還帶着馬钊。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世子來同她說話時,話語間透着一絲小心。

“我把他調回前院書房了,你也別想着去見他了,以後白天我會把他帶走,夜裏就守在前院的書房。”

“是,世子。”蕭柔沒什麽表情。

“昨晚吓着了?”

“沒有,世子。”她一板一眼回答着,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反倒冷清的世子開始煩躁起來,凜聲道:“蕭柔,別想着死,我要你活着贖完你所有的罪,然後體體面面把你嫁出去。”

“知道了,世子。”她依舊沒什麽情緒,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皺眉:“哪裏弄疼了?”

蕭柔一愣,“沒有。”

“那你怎麽這副表情?”

這時他目光如炬,終于注意到她袖間藏着東西,“拿來看看。”

蕭柔不肯給他,他欺身過來攏住她雙手。

結果一本巴掌大的醫學典籍啪一聲掉出,剛好落在燃燒噼啪,沒有蓋好的火爐中。

蕭家典藏珍貴的醫籍孤本泛起火花,在姑娘愣怔的目光中,漸漸寂滅下去。

這場變故在衆人眼中發生,崔燕恒看見她眼神肉眼可見灰沉下去。

“這就是你研制花茶所看的醫籍?是蕭家的典藏嗎?”

蕭柔愣了愣,慌忙搖頭:“不、不是,奴婢讓飛墨随便在書肆裏買的,不是什麽要緊的書,燒了就燒了。”

她僵笑着,“世子沒什麽事的話,奴婢下去做事了。”

說完她急急離開,世子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蕭柔借口離開,走到軒牆處停下,難過地望着腳下的泥。

這些都是阿爹費好大功夫覓來的孤本,如果她不讓飛墨偷出,如今就不會毀。

馬钊剛才被世子領來走了一個過場,之後就回前院工作,現在剛好走到軒牆處,看見蕭柔落寞的背影,本不該上前。

但他沒忍住,還是走上前去,輕輕一拍。

蕭柔回身,看見一朵紫紅色的野生長春花,眼淚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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