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顧陵偷偷摸摸地離開姜府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镖局。
雖然因為姜老夫人的到來,壞了他和姜嬛的幽會,但好歹也是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還親熱了一番。他心裏高興過了頭,回到镖局後,嘴角邊仍噙着一抹甜蜜的笑意。
這是自顧陵來了镖局後,王書月第一回 在他臉上看到笑。
她從不知道原來他也有如此輕松愉悅,溫情脈脈的時候。
只是他是因為什麽事才如此高興呢!為什麽面對她時,他總是不笑。
王書月默默地站在廊柱後,一時間思緒萬千,差點就要把手中的帕子絞斷了。
前日顧陵拒收了她的香囊,鬧了幾樁不愉快的事後,她一宿未睡,就連飯菜也咽不下口。
思來想後,她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點做得不好,顧陵為什麽要拒她于千裏之外。
明明她有這麽姣好的面貌,又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別的男人都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為何顧陵就偏不待見她。
他是第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又讓她日思夜想了好幾年。老天爺把他送到她身邊,讓他們住在同一座宅子裏,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就是要成全她的癡念嗎?
她豈能放棄,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她死了都不甘。
“誰在那?”顧陵察覺出了廊柱後躲着人,機警地問道。
王書月擦了擦淚痕未幹的臉,離了廊柱,弱柳扶風般地走道顧陵面前道:“顧家哥哥,是我。”
“王姑娘還是同別人一樣喚我顧教頭吧!”顧陵收斂起了笑,泾渭分明地道。
王書月聽到他這麽說,一雙眼很快又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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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陵見她這樣,頗覺頭疼,折身想回屋裏,豈知王書月卻趕上來,拽住了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道:“顧家哥哥就這麽讨厭我嗎?書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麽?若我做得不好,哥哥告訴我,我改就是。”
“我沒有讨厭王姑娘,對王姑娘亦沒有別的想法,還請姑娘自重,不要糾纏我。”顧陵一邊說着,一邊拉回了自己的袖子。
在姜府時,也有丫鬟們整日裏眼巴巴地盯着他,可她們究竟沒那個膽子來拉扯他,跑他面前哭哭啼啼,不依不撓。
像王書月這種又會哭又愛纏人,還說不通的,他還是頭一回碰見,實在是讓人非常頭痛。
“顧家哥哥就如此讨厭書月。”王書月看着被顧陵收回去的袖子,眼淚簌簌滑落,好似梨花帶着暴雨。
顧陵愈發無奈,只得道:“我沒有讨厭你,你不要哭了。”
“那顧家哥哥為何不收書月的手帕,也不理書月?”王書月抽抽搭搭地問。
“我說了我已經有意中人了,除了她,我不會再喜歡別人。”
“我不信,你騙我。”王書月搖着頭,咬着唇道。
顧陵着實是沒有辦法了。
餘光一瞥,見阿昌正往這邊走來,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把阿昌拎了過來道:“阿昌,送王姑娘回去。”
阿昌見到王書月也是頭疼,無奈顧陵溜得極快,他還沒反應過來,顧陵就消失了。
王書月見顧陵跑了,哭得愈發傷心。
阿昌哭笑不得地勸道:“王姑娘,你這是何必呢!想娶你的人多着,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要你多嘴。”王書月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想着這個阿昌,嘴上沒毛,做事卻雞賊着。她每回煮了湯,做了點心,想端給顧陵嘗嘗,都是被阿昌攔下的。
也不知他是受了誰的指使,吃了什麽藥,這麽針對她。
顧陵不喜歡她,八成是這個阿昌在顧陵面前說她的壞話,暗地裏使了絆子。
“王姑娘,你怎麽這麽看着我。”阿昌見王書月睜着一雙哭紅的眼直直地瞪着自己,只覺汗毛直豎。
“哼。”王書月沒有說話,擦了擦眼淚,甩着帕子回屋了。
顧陵好不容易躲開了王書月,到了練武場,卻又碰見了王燕。
王燕仍是一身黑衣,青絲高束,肩扛着一把大刀,一看見他,就放下大刀跪地叫“師父”。
“王姑娘,你不要折煞我了。”顧陵真不明白,王總镖頭看着好端端的,怎麽生出來的女兒一個比一個難纏。
“我王燕竟已把你當作是我的師父,便終生只認你一個師父。”王燕跪得筆直,指天立誓。
這兩姐妹雖然性格形式作風不同,但在說不通,又執拗上倒是如出一轍。
王燕見顧陵不說話,站起身,笑嘻嘻地看着顧陵道:“師父,不瞞你說,我已經去見過師兄了,師兄他對我很滿意。”
“你師兄?”顧陵挑眉。
“對呀!姜師兄。”王燕拍了拍胸脯道,“師兄對我這個小師妹非常滿意。”
顧陵:……
姜啓恒懂什麽,不過就是個八歲的小屁孩,王燕足足大了他一輪,也好意思認別人當小師妹。
不對,王燕是怎麽知道姜啓恒的。
這镖局裏,知道這事的,除了林俊就是阿昌。
林俊不太可能,難不成是阿昌說漏了嘴?
“師父,你仔細想想,你收我為徒,你不吃虧的,我還可以替你保護姜家大小姐。”王燕一邊說着,一邊向顧陵挑眉暗示。
顧陵見狀,不禁冷汗:也不知道姜啓恒究竟是跟王燕說了什麽。王燕居然知道拿姜嬛跟他提條件。
不過這幾年,他确實考慮過要給姜嬛找個女護衛。
他有時不能在她身邊,換別的男護衛保護她,他到底心裏不舒服,更何況還出了林俊這個前車之鑒。
王燕雖然功夫不到家,但也受了他爹王總镖頭的指點,底子是不錯的。
“師傅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嗎?”王燕喜出望外,趕緊又跪地朝他磕了一個響頭,“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徒兒一定會好好練武,孝敬師父,保護好姜大小姐的。”
“嗯。”顧陵點了一頭,算是收下了王燕。
想來也是感慨,他從來沒想過要收徒,卻莫名其妙地收了兩個。
王燕見他答應了,高興得一蹦三跳,語無倫次地說着:“太好了,我這就給師兄報喜去……我給他買糖,我帶他逃課……”
“逃課?”
顧陵好像終于知道姜啓恒為什麽對王燕這個“小師妹”十分滿意了。
“不……不是逃課,是督促師兄好好做功課呀,師父,我走了啊……我走了。”王燕悻悻地笑着,扛着大刀跑得賊快。
書塾那邊,下了課,姜啓恒正和一群年紀與他差不多的小男孩站在水塘邊扔石子玩。
王燕扛着一把大刀,從牆外飛入,直接來到姜啓恒面前,向姜啓恒抱拳行了一禮,有模有樣地叫了一聲“師兄”。
別的小男孩見狀,眼睛都直了。
“哇!啓恒,你好厲害,都當師兄了。”
“那當然。”姜啓恒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形象格外高大。
他擺足了架勢,揚起頭來,對高他一倍的王燕道:“小師妹,你來了。”
王燕內心狂喜,實在忍不住了,抱起姜啓恒便在他圓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師父收我了。”
姜啓恒嘴角一抽,只覺自己身為師兄的高大形象破碎了。
那些圍觀的小夥伴見狀,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燕見姜啓恒不高興,立馬放下了姜啓恒,抽出背後的大刀,對着那群小屁孩做出了兇神惡煞的模樣:“敢對我師兄不敬,我砍死你們。”
小屁孩見狀,都快吓哭了,一溜煙全跑了。
姜啓恒感覺自己也算是挽回了一點顏面,擦了擦被王燕親過的臉頰,裝作老成地道:“小師妹,你入門晚,有些規矩,你不懂,師兄是有責任教你的。”
“師兄,你說。”王燕洗耳恭聽。
“不可以抱我,不可以親我。我是你師兄。”姜啓恒拽起小拳頭,認真地道。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我剛才只是太激動了。”王燕摸了摸姜啓恒的腦袋道。
姜啓恒不樂意了,又板着臉道:“也不可以摸頭,你不聽話,我會跟師父打小報告的,師父很疼我的。”
“是,師兄。”王燕老實地點了點頭。
她一直想拜顧陵為師,求了很久都沒用,如果不是姜啓恒指點她,顧陵是絕不會收她的。
所以這一句師兄,她叫得倒真心實意。
“師父最在意我姐姐,你只要對我姐姐好,就算有旁的事做得不好,師父也是可以原諒你的。”姜啓恒道。
王燕蹲下身,一臉八婆地對姜啓恒道:“師父是不是喜歡姜大小姐呀?”
“那還用得着說,那是非常非常的喜歡,所以你一定不能欺負我姐姐,如果你讓我姐姐不高興,師父一定會把你趕出師門的。”
“嗯。”王燕想了一會,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因為顧陵不許,王燕也不敢再偷偷帶着姜啓恒到外邊玩,夫子一喊,便又跳牆離開了。
她想着自己頭一天拜師,總該送些“束脩”給顧陵,聊表寸心的。
離了書塾後,王燕便去了街市,買了紅豆,桂圓、肉幹,芹菜、蓮子,棗子,都用紅紙包着,十分隆重喜慶。
拎着這六禮往回走,又覺這些委實配不上她師父的氣質,便又買了一只活公雞,色彩尤其斑斓,冠子尤其大的,挂在刀梢上,一并帶回了镖局。
進了院子,卻見阿昌慘兮兮地躺在擔架上,被一群人擡進了镖局裏的醫藥房。
王燕不明所以,攔住了一位镖師道:“這怎麽了?”
“摔了,腿都摔斷了,顧教頭不在镖局裏,總镖頭讓我們先把他擡給李大夫瞧瞧。”
“怎麽會摔成這樣?”
“走路不長眼呗,早上還好好的。”
王燕覺得這位镖師說的甚有道理,不過顧陵竟然不在镖局裏,她這些禮物只能先帶回自己房間了。
王書月坐在屋子裏,一邊哼歌,一邊繡花,眼瞅着王燕挑了個大公雞從窗前走過,好奇地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走到隔壁王燕房間道:“你怎買了這麽多東西?”
“顧教頭終于收我為徒了,我這是拜師禮。”王燕放下了手中的“束脩”和那只大公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連忙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出門老半天,她一口水都沒喝,都快渴死了。
那公雞雖被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雞鳴的時間到了,仍歪在地上,扯着脖子大聲地“喔喔”提着。
王書月皺了皺眉:“我不信,他才不會收你為徒。”
“你這是看不起你姐姐嗎?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師父正是被我的誠意打動,才收了我的。”王燕道。
王書月聽了她這話,神情一動,倒沒反駁了,反而笑了笑道:“姐姐說的對,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信日久天長的,他會不喜歡我。”
王燕素來是個直腸子,不會彎彎繞繞,想着顧陵都喜歡上了姜家大小姐,自不會接受王書月,不如早點告訴她,好讓她死心,便道:“沒用的,師父他喜歡的是姜家大小姐,那姜家大小姐長得比你美,比你有錢,你根本比不過人家……”
王燕話還沒說完,王書月便站起來,激動地道:“你胡說,不可能的。”
“我說的是真的。騙你我挨千刀。”王燕直截了當道。
王書月怎會不知王燕是一根筋的性子,如果不是真有這回事,王燕絕不會胡說,可她倒希望王燕是個會胡說的。
原來顧陵告訴她,他已心有所屬,并不是故意找借口推诿她,而是真的。
可為什麽偏偏是姜嬛!
她去姜府時,也見過姜嬛兩回,每一回她心裏都是豔羨和妒嫉。她原以為上天已經偏愛她,給了她非比尋常的美貌,豈知與姜嬛一比,上天待她實屬吝啬。更何況,姜嬛還有個家財萬貫的爹,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
如果顧陵喜歡的是姜嬛,那她還怎麽跟別人争。難怪顧陵從不正眼瞧她,原來是因為覺得她醜。
可她為了接近他,在臺階上抹油,都害得阿昌摔斷了一條腿。
她原以為只要阿昌沒法再在顧陵身邊伺候了,她便能代替阿昌,到他屋裏給他端茶倒水,疊被鋪床,相處的時間久了,顧陵自然會看到她的溫柔賢惠,喜歡上她。
如今如意算盤落空了,她還害了別人。
她這麽壞這麽蠢,喜歡了好幾年的男人心又不在自己身上,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那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王書月嘴唇發抖,臉色發白,像根發蔫地稻草一般緩緩地轉過了身。
若是換個心細的人,早察覺到了王書月的不對勁,可王燕偏是看不出,見王書月不說話,只當她是知道了顧陵有了喜歡的人,一時間接受不了,過兩日便也看開了,便随她去了。
*
姜府。
姜嬛在陳氏的安排下,已住進了藕香水榭。
水榭四周遍植荷藕,如今蓮葉田田,蓮花滿湖,空氣裏都漾着一股雅而不俗的荷香,被蓮葉蓮花包攏的水榭,便似蓬萊仙島一般,帶着超凡脫俗的意境。
更兼水風夕夕,吹來滿屋子的涼快,白日裏,便是連冰塊也無需用上了。
布莊新送了幾匹新花樣的綢紗過來,姜嬛無事,便坐在屋內看綢紗。
茶櫻站在一旁給她搖着扇子,李嬷嬷則和她低聲商量着,該用這布料做身什麽樣的裙子。
錦葵忽揮着帕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道:“哎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平日裏怎麽教你的。”李嬷嬷看着她不規矩的樣子,板起臉道。
“嬷嬷,你讓她說。”姜嬛笑了笑,自榻上坐了下來。
錦葵瞅了瞅李嬷嬷,猶豫了一會,方才道:“就是,王總镖頭的小女兒跳塘了。”
“哎呦!這怎麽一回事?”李嬷嬷聽到“跳塘”兩個字,也“哎呦”了起來。
姜嬛和茶櫻想笑又不好笑,只好緊緊地盯着錦葵,希望她趕緊把話說下去。
“還好被路過的林俊救下了,但聽說去了大半條命,現在還在床上躺着!”
“好好的,她為什麽要跳塘?”姜嬛不明白地道。
王書月論年齡,還小她一歲,今年剛及,如此年紀,又花容月貌,委實沒有尋死的必要。
錦葵又先看了眼李嬷嬷,方才仔細地斟酌着話語道:“好像是……因為顧護衛。”
“跟顧陵有什麽關系?難不成是顧陵讓她去跳塘的?”姜嬛一下子急了。
“沒有,沒有,顧護衛哪裏做得出這種事。”錦葵趕緊解釋道,“是我聽人說,她因為想嫁給顧護衛,顧護衛不願意娶她,她才跳塘的。”
姜嬛聽了錦葵的話,沉着臉不說話。
錦葵不知道她是不是怪罪起了顧陵,又道:“不過我又聽人說,她是因為阿昌,才跳塘的。”
“這怎麽一回事,又跟阿昌什麽關系?”茶櫻也急了起來,催道:“錦葵,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不是我不說,是這事情很複雜,一下子講不完呀!”錦葵委屈地道,“阿昌的腿突然間摔斷了,有人說看見王二姑娘在他路過的臺階上抹了油。”
“你是說王二姑娘故意害阿昌。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茶櫻道。
不僅她無法理解,姜嬛和李嬷嬷也無法理解。
“誰知道呢!聽說她人現在是醒了,可一句話都不說。有人說她是因為害了阿昌,心裏愧疚,才去跳塘的。我看她八成是因為阿昌是顧護衛身邊的人,才去害阿昌。”
“這又怎麽說?”茶櫻道。
“因愛生恨呀!沒準她是想害顧護衛,畢竟那條路顧護衛也會走,誰曾想阿昌先走了。”錦葵道。
“不對,她如果那麽壞,為什麽又要去跳塘,壞人才不會跳塘。”茶櫻道。
“沒準不是她自己要跳的,是別人推的。”
“誰推她?”
“那個林俊不是在那嗎?”
“林俊做什麽要推她?”
“因為林俊是壞人,她也是個壞人。”
“那推了為什麽又要救?”
……
姜嬛聽着錦葵和茶櫻二人越扯越遠,越扯越離譜,用力地咳了一聲。
茶櫻和錦葵立即噤了聲,垂下頭來。
姜嬛又是一聲輕咳,痛心疾首地道:“你們說,這人才出去住了幾日,就惹了這麽多事,真是一天天的,讓人不安心。”
“小姐這說的是……顧……顧護衛。”錦葵原本以為姜嬛會說王二姑娘的不是的,誰知道她居然怨起了顧陵。
“不是他,還有誰,镖局在他沒去之前,風平浪靜的,偏是他去了後,生了這麽多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年他在我身邊,我這個做主子的,沒好好管教他。”姜嬛幽幽地嘆了一氣,對李嬷嬷道,“嬷嬷,我說的對不對?”
李嬷嬷也不知道姜嬛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敢随便接,只笑着點了點頭。
姜嬛便當她同意了她的說法,對錦葵道:“你找人把阿昌接回姜府養傷,順便把顧陵叫回來,本小姐要把他帶在身邊嚴加管教。”
“小姐,你這……”李嬷嬷有點慌了,顧陵可是姜老夫人暗地裏趕出去的人,怎麽能說回來就回來。
姜嬛卻道:“嬷嬷适才不是還點頭,覺得我說的對嗎?”
李嬷嬷這才知道,姜嬛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錦葵到底機靈,趕緊點頭道:“小的這就去。”
看着錦葵撒腿出去的模樣,李嬷嬷擔憂地道:“小姐,你這時候讓顧護衛回來,怕是老夫人會不高興?”
“嬷嬷,我只是讓他回來住,又沒有讓他不再當教頭,不算違了娘的好意。再說,經王二姑娘這麽一鬧,他若繼續住在镖局,王總镖頭不是很難做人。王總镖頭為姜家效力這麽多年,總不能讓他帶着女兒搬出镖局吧!”
李嬷嬷一時語塞,無力反駁。
姜嬛又乖巧地對李嬷嬷道:“還請嬷嬷把我的顧慮轉達給我娘,娘最是通情達理,一定不會反對的。”
“好。”李嬷嬷想了想,反正這事說到底也是主子們的事,她又拍不了板,頂多做個傳聲筒,姜老夫人哪怕有氣,也怪不到她頭上。
姜嬛見李嬷嬷走了,一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激動地對茶櫻道:“快,派人把竹齋打掃打掃,顧陵今天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