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南笙強勢拒絕, 并且反威脅了回去,馮家父女沒轍,只能離開。

這個時候的馮家父女對未來會遭遇什麽樣的日子, 其實并不害怕擔憂。

風聲鶴唳的這幾年, 他們家也不是沒有遇上被舉報,面臨下放的危機,但最後,局面都能被扭轉。

他們依舊在青山鎮上安穩地紮根着, 而當初對付他們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次,馮鳴山會失了分寸,只是因為陳良劍指之物對他非常重要。

重要到, 馮鳴山根本不相信姻親故舊, 寧願把東西托付給南笙這個局外人。

可惜,他高高在上慣了,求人也用命令施舍的态度。

而南笙,有自己的堅持, 她新的人生,是糾錯, 是重啓,是認知,卻絕不是為別人背鍋。

南笙很重情, 也很在意跟馮海鷗的友誼。

所以,當馮海鷗遇人不淑的時候,她很願意出手相助,拉她跳出渣男的爛泥坑。

但她不願意替人承擔可能改變自己已經步入正途, 漸入佳境的人生境遇的風險。

她跟馮海鷗的交情遠沒有到那個份上。

更何況,馮鳴山求人還求出優越感, 簡直了。

“爸,現在怎麽辦?”

“二叔那邊怎麽說,這次的事情能不能擺平啊?”馮海鷗憂心忡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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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擔心的,從前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馮鳴山淡聲回答。

“可我看您的樣子……”

“危機肯定能過去,我是要把東西保住!”

被舉報什麽的,馮鳴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是怕有人膽大包天過來抄家,把東西抄走了。

可惜了,原本,南笙是最好的人選。

她本人身家背景清白,有孫同和李棉護着,輕易沒人敢動。

她又是孤身一人在青山鎮,用馮海鷗和她的友情來掌控易如反掌。

沒想到,南笙是個不好惹的主,把馮鳴山的如意算盤打得稀碎。

“二叔!”馮海鷗高興地迎了上去,“二叔,你來家裏,是不是要跟我們說舉報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馮鳴岳沒有回答,而是笑着把人支走:“我跟你爸爸有事情要談,你忙你自己的去。”

“那好吧。”

馮海鷗離開後,馮鳴岳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怎麽?這次的事情不好解決?”

“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扯出了幾樁陳年舊事。”

馮鳴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哥,你還記得當年那個叫楊秋杏的女學生嗎?”

“誰?”馮鳴山一驚,下意識反問。

“楊秋杏!”馮鳴岳重複。

“噢,她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怎麽了?”馮鳴山避過馮鳴岳的眼神,手卻不自覺的用力,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她現在出面舉報你曾經對她耍流氓!”

“嗤!”聽到是這個指控後,馮鳴山放松了下來,“陳年舊事,根本沒有證據,只要我不承認,就是莫須有。”

“人家有人證!”

“什麽?”

“跟你長相極為相似的孩子!”

“鐵證如山!”

“大哥,這次的事情,我無能為力。”馮鳴岳站起來,“我過來,是想提醒你,趕緊把家裏收拾幹淨,能變賣的抓緊變賣,盡量多藏些錢。”

“這樣,去了鄉下,也能少吃些苦。”

“不,事情還有轉機。”

“我把東西還給她,我娶她就行了。”馮鳴山喃喃低語。

“對,我娶了她,事情就過去了。”馮鳴山篤定地說道,“二弟,你知道她在哪裏對嗎?走,我們去找她!”

“沒用的,我找過她。”

“她說,那東西就當是給你陪葬了。”馮鳴岳逼視馮鳴山,“什麽東西?”

馮鳴山避開馮鳴岳的視線:“沒什麽東西。”

“既然這樣,那你就按我說的做吧。”

“另外,我會登報跟你脫離關系。”

“二弟!”

說完這句,馮鳴岳就轉身離開了。

馮鳴岳走後,馮鳴山一動不動坐着,直到馮海鷗找來。

“爸,二叔怎麽走了?他怎麽說?這次的事情是不是過去了?”

“完了!”

“什麽?”

“我們完了!”

青山鎮上某個普通的民宅,“楊秋杏”用藥水洗掉了臉上的□□,露出的竟然是一張男人的臉!

如果南笙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曹方。

“爸爸,我表現得怎麽樣?”小男孩的聲音響起,是魏雲鵬。

“幹得不錯,是個聰明孩子。”魏節摸了摸魏雲鵬的腦袋,笑着誇了一句。

原來,馮鳴岳口中的鐵證如山,是他們僞造的。

南笙在把馮家父女趕走後,快跑着去了機械廠。

好在,她現在身體倍棒,速度夠快,踩着機械廠廣播的最後一秒進了辦公室。

“南笙,你來一下辦公室。”吳晴霞說道。

南笙:……就有些小尴尬,踩點上班什麽的,會不會是領導的雷區啊。

“馮海鷗家裏出了些事情,她畫的海報不能上節目了。”吳晴霞語帶遺憾地說道。

南笙沒有想到,吳晴霞找她是為了這事。

雖然有些遺憾,但她能理解接受。

“前幾天的彩排你幫了不少忙,提出的意見都有理有據的。”

“雨莺那邊很多歌曲需要整合,又要指揮參加文藝彙演的同志唱歌,站隊形,她希望你能過去幫她。”

“行,那我待會兒去找雨莺姐。”

“好,去忙吧。”

南笙走出辦公室,就對上了朱雨莺期待的目光。

“雨莺姐,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南笙笑着問道。

“走,我們去禮堂,今天要把歌曲整合好,最好讓同志們記住歌詞。”朱雨莺語調輕快,顯然,南笙的加入讓她很高興。

這回的工作內容可不是跟馮海鷗兩個人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安安靜靜畫圖,沒事還能唠兩句就行了的。

跟人打交道,尤其是跟車間裏年歲略長一些的工人女同志打交道,沒顆堅強的心髒,那真是承受不來。

不是說她們不好打交道,而是她們在排練之餘聊的話題,很多都有些少兒不宜。

這個時候,她們的眼神就靈活的不像樣,理解能力也瞬間開大,随意一個眼色,大家就能明白意思。

“孔梅姐,你剛剛的眼神就很好,找一下那個感覺就行,正視前方,眼神不要躲閃。”南笙說道。

“噗嗤!”南笙的話讓孔梅笑出了聲,“南笙同志,這太為難人了。”

“我剛剛是跟人閑聊天呢,眼睛才放松地直視對方的。”

“那我表演的時候,總不能把下面坐着的觀衆們也當成扯閑篇的姐們吧?”

“哈哈~”

孔梅的話讓大家哄堂大笑,南笙也跟着一起笑。

“南笙同志,我這麽說你不生氣嗎?”孔梅好奇的說道。

她們車間的女工跟坐辦公室的女同志之間很少有談得來的。

就比如朱雨莺同志,她也對她們客客氣氣的,但她們就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倒是新來的南笙同志,雖然對她們聊天的某些內容不感興趣,但她們每回說起機械廠和家屬區八卦的時候,南笙同志的耳朵都是立起來的。

跟她們聽八卦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這麽一來,她們待南笙就親切了幾分。

南笙一點架子也沒有,說話爽快,做事幹淨利落,很快就融入了進去。

“那有什麽,你們就是當做在臺下的觀衆是顆白菜,是只西瓜都沒有問題。”南笙說道。

“诶,南笙同志,你到時候不也坐在臺下當觀衆嗎?”孔梅玩笑道,“那到時候,我是當你是顆菜呀,還是當你是只瓜啊?”

孔梅話一落,笑聲就止住了,大家面面相觑,覺得孔梅的話過了,南笙可能會生氣。

誰知,南笙噗嗤一聲,笑着回答:“你可以把我當成瓜田裏的猹,我愛吃瓜。”

南笙是認真的,她真的愛吃瓜。

不過,這個時候,吃瓜還沒有衍生出別的意思。

大家就以為南笙是愛吃真的瓜。

“哈哈哈~”孔梅笑得最厲害,“那你肯定是最漂亮的猹了。”

這麽一笑,南笙跟她們的關系就更融洽了。

大家都樂樂呵呵的,工作就開展得很順利。

之前有幾個對站位和歌詞有意見的女同志配合度都高了很多。

這幾天,馮海鷗一直沒有來工會上班,南笙雖然跟她算是捏石頭斷交了,但心裏還是有些記挂的。

無他,南笙見過被生活磋磨得不成樣的自己,鄉下的生活,并不是馮海鷗這樣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苦頭的女孩子能順利适應的。

想到這裏,空閑的時候,她暫時放棄了吃瓜的愛好,忍痛離開工友們,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農村生活中要注意的地方。

“你還來找我幹什麽?”馮海鷗打開門,見到南笙,非常意外。

“可能有些不太不合适,但還是想把這個給你。”南笙把對折的紙遞過去,“有些東西可以提前準備好。”

“有備無患。”

馮海鷗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

“希望你用不上,也希望你能用得上。”南笙說完這句話後,就走了。

馮海鷗一頭霧水,打開紙,沒看幾行就把紙團成了一團,但她終究還是沒有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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