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2/11/08修】

第26章 【22/11/08修】

賀執單手撐着周沉的大腿,感受逐漸升溫的空氣。

酒精帶來的朦胧與混沌早已消失,周沉摁壓在他頭頂的手掌與散亂發絲遮擋部分視線,逼側的環境另氣息與溫度都更加清晰。

“剛簽完就要用,您可真是一點不吃虧。”賀執不緊不慢地調侃,仰起頭,溫熱掌心滑過頭發,接觸皮膚。

賀執透過指縫向上看,凸起的骨節阻礙視線,将周沉的臉分割成幾部分,宛如碎裂的鏡面。

和周沉在一起的幾年裏,他們會親吻,會擁抱,卻很少做全套。至多窩在床上或沙發裏用手或口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大多數時間都是賀執主導。周沉會睜大眼睛,滿臉潮紅的看着賀執,青澀如林野間的野果。

賀執喜歡逗弄這樣的周沉。

透過指縫看到的周沉微微蹙眉,蒼白的皮膚上不見任何變化,依舊病态而陰沉。那雙盯着他的眼睛猶如深潭,即使下層暗流湧動,表面卻平靜如波。

這不是以前的周沉。是熟透了的,長了硬殼與尖刺的果子。

賀執嘲諷的嘴角慢慢抹平,有種難以言明的失落。

手掌從頭頂轉向脖頸,滾燙的溫度與被包裹的觸感讓賀執皺眉。收緊的力度像是在确認對獵物的所有權,賀執遲疑了片刻,沒有制止周沉。

周沉輕柔撫摸賀執的脖頸,因為過度拉伸而泛紅的皮膚格外令人着迷,袒露的區域好像在邀請他人的掌控。

窒息不是什麽好趣味,周沉在賀執脖頸間猶疑了很久,最終放棄了這一選擇。

賀執被摁在沙發上時不爽地掙動了一下,随後将臉埋進沙發靠背裏,想:像發情的狗。

手裏的皮膚一起一伏,呼吸速度微妙地加快,周沉俯下身問:“害怕?”

賀執不滿地挺腰,又被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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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靠墊将耳朵半遮半掩,賀執好似聽到了一聲輕笑,又好像那只手衣料摩擦制造出的幻覺。

周沉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肩膀傳來一陣疼痛,随後是濕熱。

“操……”賀執咬住沙發墊,“真特麽是狗啊。”

……

鳥鳴換來小鎮的清晨。未沾染工業的青草與泥土氣息組成特有的微風,在街巷裏穿梭。

賀執依靠着卷簾門,占據某家沒開門的店鋪門口,和賣早餐的大媽面面相觑。

“宿醉啊?”

“啊?……啊。算是吧。”賀執含糊地回答,思考要不要挪個地方。

“也就是年輕敢這麽折騰,酒不是好東西,得少喝。”大媽撇了賀執一眼,帶有長輩特有的嫌棄與關懷,從籠屜裏挑出兩個包子來, “喏,喝點粥。吃點東西,胃裏能舒服不少。”

賀執在嚴肅又慈祥的注視下接過袋子,愣了片刻,去摸手機: “多少錢,我轉給您。”

“不要你錢,喝完了早回家,別在這蹲着妨礙我生意。”大媽揮揮手,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賀執拿着兩只熱騰騰的包子和一杯粥在馬路牙子上呆坐,頓時覺得自己更像失魂落魄的喪家犬了。

酒精沒在胃裏留下永久性傷害,随着暖熱氣流與汗水蒸發得一幹二淨。賀執捏揉脖頸,酸痛感由肩頸開始牽連着每一個關節發麻發酸,控訴過于瘋狂的使用。

賀執不喜歡xing愛,尤其是在公司破産以後。挑起別人的欲望成為他謀生的手段,其中屬于個人意願的部分被淡化,只剩下無意義的行為和有意義的關系。

在以往的經歷中,賀執總能控制在淺嘗辄止的範圍裏。只要氣氛和語言到位,感官一樣能被滿足。行為并不是必須的環節。

但很明顯,這個定論不适合周沉。

暧昧的氛圍是成瘾症的催化劑,挑逗的情話無法滿足病理性的身體反應。

周沉不是賀執能握在手中的兔子。

賀執揉亂頭發,慣常翹起的腿尴尬地岔開,連輕薄衣料的摩擦都會剮蹭紅腫造成疼痛。

他咬牙冷吸一口氣: “嘶……疼死了,什麽瘋子!”

“還脫敏治療,可真夠給我面子的。差那臨門一腳嗎?”賀執狠狠咬了口包子,從來沒這麽希望自己在情事上牙齒能更尖利一點。

啃完兩個包子一杯粥,被虧待的胃得到滿足,暖洋洋的熱流烘着腹部,讓賀執感到困倦。

一大早只顧着蹑手蹑腳偷衣服偷手機,絲毫沒有時間去照顧被酒精和周沉輪番折騰的胃。

賀執打開手機,通訊錄上冠有字母A的人啞然變成了周沉。賀執對着那一個字母兩個字愣了片刻,完全沒想起來周沉是什麽時候改了他手機上的備注。

方暢的電話打進來: “我的祖宗!你哪去了?”

“……”賀執看着手裏空掉的塑料袋子,想了想說, “吃早餐。”

“吃早餐……賀執你真是早晚被弄死都不知道去哪裏給你收屍!”方暢怒吼, “現在給我回來!”

“知道了。”賀執丢掉垃圾,用手撐了撐地,腿部和腰部的酸痛立刻卷土重來。賀執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理直氣壯地躺了回去:“回不去,來接接病患呗?”

方暢騎着電動車在小鎮的巷子裏疾馳,愣是開出了速度120的架勢,就怕賀執真的被周沉抛屍小巷。

跑掉了小電驢一半的電量,方暢終于在犄角旮旯裏看到了淪落“野外”的賀少爺,對面還有個生意紅火的早餐攤。

“你犯什麽病,躲這裏吃早餐?”方暢下車,去拽沒骨頭似的賀執。

“大姨做得包子太有魅惑,實在沒辦法抗拒。嘶——輕點,跟我有仇是吧。”

方暢把人塞在後座上,沒再多說話。

賀執在他這裏是只裹了兩層皮的刺猬。做事夠狠夠絕,但要是兩張皮都掉了,就只能把柔軟肚腹露在外面,任人宰割。

所謂露肚皮,大致表現在語言的攻擊力上。

賀執從來不會色厲內荏,他辦事的态度基于他擁有的本錢。弱者別想拿到同情,強者別想找到把柄。如果無可奈何,賀執剩下的就只有無所謂的态度,以隐瞞他的弱小,維系他的尊嚴。

方暢将頭盔遞給賀執,把他皺巴巴的襯衫拉緊: “不知道以為你炫耀勳章呢,手腕也是,能不能遮着點。我說你倆玩得夠花的啊,用不用我幫你找劉總請工傷費啊?”

“去吧,劉明德巴不得給這個裱牆上去。”賀執舉起手腕,大大咧咧地展示上面的紅痕。

“挂不挂牆上一會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

“劉總在賓館等你呢。”

賀執總算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問: “他來幹什麽?”

方暢扭動把手,疾馳的電動帶起一陣風。

賀執聽見方暢說: “有人爆了你的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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