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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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邊，夜色如水，皎月緊緊抱住潤玉，雙手顫抖，不肯松開。

“皎月仙子......”潤玉沒有推開她，輕輕拍着她的背，聲線溫柔，“想哭就哭出來吧。”

皎月緩緩平複心緒，離開了潤玉的懷抱，明亮的眼睜的圓圓的，雙眼早就濕潤了，可始終不見淚水滴下。她嗓音沙啞，說道：“我才不哭呢。”

潤玉看得出她此刻滿身的感傷，也看得出她盈滿雙目的水汽，但聽她語氣裏不乏堅決，不由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哭了，就撿不回來了啊。”皎月聳聳肩，面上帶笑，故意做出一副輕松的姿态。潤玉還是好奇，卻沒有再問，他聽得出，皎月并不想說。

潤玉才從九霄雲殿議事出來，還沒來得及回一趟璇玑宮就出來尋皎月了，今日值夜雖可不親自前往，但兩人也不好一直待在這天河邊。

往日在天宮行走，皎月總是刻意的隐去了自己的氣息，尤其是在知道了天後對待潤玉的态度後。故而直至今日，除了與潤玉親近的旭鳳錦覓等人，天宮裏只有天帝太微一人見過她。太微留意到皎月時正好窮奇逃走，才升上天界的小仙人微言輕，聽她名字裏帶月，太微就只給她封了個值夜的閑職便沒再多問。

皎月低調的可以，但邝露卻不是，兩人一回到璇玑宮，邝露就前來例行點卯了，順道還和潤玉說了天後向讓自己監視夜神的事情。

“我如今方知，為何咱們璇玑宮這麽冷冷清清，人丁稀少了。”邝露憤然感慨，“原來天後，竟然對殿下做出這種事情來。”

潤玉卻是毫不在意，他讓皎月到屏風後休息，自己則是拿着近幾日的政事卷宗翻閱，“這幾千年來，沒有一個經受住了考驗，全都被我攆走了，你真的不怕天後嗎？”

邝露留意到他語氣裏再沒初次試探自己時的落寞，又知當時今日屏風後始終有一女子小憩，心中雖酸澀，卻也慢慢放下了對潤玉的執着，“怕，只是人各有志嘛，強求不來的。”

潤玉不再接話，只是笑笑，時間久了，邝露也就告退了。屏風後的皎月到是漸漸沉眠無夢，睡得着實香甜，潤玉處理完政事後過來一瞧，她也毫無知覺，無奈的為她披上一條薄毯，便出了七政殿。

在院中沒待多久，就聽旭鳳前來拜訪。原來，當日旭鳳雖在花界被長芳主勸退，心裏卻隐隐擔心起錦覓來，她心知自己入不得花界，也不當與錦覓再有糾葛，便來求潤玉下界替他照看錦覓一二。

皎月才睡下不久，天上地下時差頗大，下界一趟也不過天上片刻，不會耽擱太久，潤玉想了想就答應了。

哪知潤玉前腳下凡，皎月便醒了，她在七政殿中不見潤玉，只是想潤玉回不回去值夜了。整個璇玑宮與布星臺都不見潤玉蹤跡，皎月便去了虹橋盡頭的天河邊，往常潤玉都在這泡尾巴，可這處也找不見，她只得等待。

忽然，天際一片流星雨落下，下落方向直指花界，皎月知道那裏住着什麽人，頭一次沒急着許願，“是潤玉？還是？”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懷疑潤玉，可心裏就是忍不住。

沒想多久，潤玉便出現在了她身後，“皎月仙子？”原來，潤玉受旭鳳相求，下界探望了一番錦覓，又受錦覓相求帶她上了天界，可回到璇玑宮，卻不見皎月，他急忙安置好了錦覓，便順着感覺來到了天河。

腳上的紅繩大約真的有用，潤玉如今也能靠此來尋找皎月了。

“你回來了。”皎月表情似是驚喜，似是憂慮，“你去哪兒了？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潤玉牽過皎月的手，帶她一步步走回璇玑宮，“旭鳳求我去看看錦覓仙子，便去了趟花界。”頓了頓，又說道：“對了，錦覓仙子心系旭鳳傷勢，央我帶她上天，我一時心軟，便把她帶回了璇玑宮。”

皎月第一次被潤玉牽着，又聽他話裏隐隐的心虛和讨好，早就不計較了，默默吐槽着他的美男計，心裏卻是受用得很。“哦。”

潤玉帶着皎月來到璇玑宮的另一處偏殿，只見錦覓正無聊的逗着螢火蟲玩，一聽身後有動靜，她馬上起身，“小魚仙倌，小魚仙子，你們回來啦！”

“錦覓仙子，可有打擾到你清修啊。”潤玉背着手，和皎月上前調侃錦覓。

“沒有沒有，怎麽會呢！”錦覓說着，端起桌上自己變出的一盤紫葡萄，遞到兩人面前，“來來來，嘗嘗小葡萄我變的紫葡萄，保大保甜啊。”

皎月撚過一粒放到嘴裏，果然有脆又甜，還不用吐籽，好吃極了，可惜皎月有強迫症，吃葡萄不剝皮心裏過不去，人又懶不想剝皮不想洗手，用了一粒便沒在動手，倒是潤玉多吃了些。

“嘿嘿，甜吧！”錦覓一臉傻笑，襯着她絕色的面容多了幾分嬌憨。

“看錦覓仙子方才悶悶不樂的，可是有什麽心事？”潤玉到底是更細心些，又吃人嘴短，便關切的問了問。

錦覓倒是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也不算吧，只是我上次和鳳凰分開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他，我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了，我想去看看他。”

潤玉下界本就是受旭鳳所托，當時旭鳳雖是關心錦覓，但話語裏透露的信息無一不是在告訴潤玉，他不想也不能再見錦覓了。身為兄長，潤玉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弟弟分憂。

“錦覓仙子不用擔心，我今日才見過旭鳳，他已無大礙。”潤玉這麽想着，腦瓜一轉，胡謅了個理由對錦覓說道：“只是現在在栖梧宮門前，全是排隊過去探視的人，非常熱鬧，若錦覓仙子現在過去，定會引人注目。倒是你藏身在天界一事，就瞞不住了。”

皎月在一旁坐着，從袖裏掏出兩盤葷菜冷盤，便看着這兩傻子站着說話，便吃着肉，她雖來了些日子，卻不大清楚眼前兩人和旭鳳的三角關系，又不喜歡湊熱鬧瞎摻合，只得當吃瓜群衆。

潤玉果然演技好，錦覓一聽便信了這說辭，點點頭道：“小魚仙倌說得對，這個時候我還是別去看他了，等過段時間我再去看他吧。”

又聽錦覓說道：“小魚仙倌，你上次給我看的流星實在是太好看了，我真想再看一次。”

皎月筷子剛夾了片肉，聽到這就停下來，猛地擡頭看向潤玉，潤玉卻什麽都沒感覺到的樣子，回了錦覓，“雕蟲末技，不足挂齒，若錦覓仙子喜歡，我帶你去看一個更特別的。”

皎月抓着筷子的手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氣上了胸口，還沒待她站起來，就見潤玉轉向她說道：“皎月仙子，同我們一起去吧。”那口氣一下子就散了。

“恩。”她揮袖解決了桌上的食物殘骸，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起身摟住了潤玉的胳膊。

潤玉帶着皎月，和錦覓一起出了璇玑宮，“從這璇玑宮出去，一路向南，彩虹那頭有一條天河。”

三人來到天河邊上，錦覓或許不知，但皎月清楚得很，潤玉日常泡尾巴的地方就在不遠處，這兒她來過許多次，雖然地方美得令人流連，但看久了也就不覺驚豔，只等着潤玉展現那更特別的。

“哇，原來這就是天河啊。”錦覓雙手張開，在原地轉了兩圈，寬袍大袖随之飛舞，美妙絕倫。

等她停住後，又對潤玉說道：“小魚仙倌，你這職務雖好，可在我看來，不如卯日星君。”

“這是為何？”皎月被她這話說得疑惑，她還從沒想過司夜與司日有何區別，便在潤玉開口前搶着問了。

“你們看啊，這個卯日星君，白日裏當值，雞犬相聞，多少熱鬧一點，可是小魚仙倌呢？”錦覓一本正經，說得頭頭是道，“只有那個小啞巴魇獸和小魚仙子陪着，而且到了晚上，大家都去睡了，冷冷清清的，你這個神仙當得實在是太孤寂了。”

潤玉眼裏忽然又帶上了久未出現的落寞，“只有熱鬧過的人，才知道什麽是孤寂。”

看着他們高談闊論，皎月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聽潤玉這麽說，下意識的就知道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忍不住插了句嘴，“我倒不這麽認為。”

作者有話要說：

金庸過世了，突然就感覺自己老了，一事無成。

感覺可能我筆下的潤玉會很崩，大家将就着看吧，預告：水神爹爹上線以後皎月就會和潤玉開虐，到潤玉當上天帝才會甜回來。

其實我一開始粉上潤玉，站的是潤喉糖CP（邪惡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