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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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淡然一笑，抛去身上的那些悲涼，好奇地問道：“不知皎月仙子有何高見？”
“算不上高見，但在我看來，夜晚是絕不寂寞的，盡管大多數人在這時候已經入眠，但仍然有很多人醒着，像是邊城巡守的将士，人間尚有花燈夜游的節日，又怎麽能說是孤寂呢？”皎月一邊說着，一遍對着星空施法，揮一揮袖，璀璨的星空幻化出了人間美景，無論是夜守邊疆的兵士，還是人間夜市的熱鬧，确實都與孤寂二字沾不上邊。
皎月收手停住了星空中的幻象，定定的看着潤玉道：“即便是一個人值夜的潤玉仙也當體會過吧，漫天的繁星、耳邊的蟲鳴、一直陪伴着你的魇獸，這都可以是你的熱鬧，其實，所有孤寂的人都正是因為擁有過熱鬧，才會害怕孤寂，是因為害怕失去，怕沒人分享這份熱鬧吧。”
一時無話，潤玉與皎月對視良久，忽然笑了起來，“潤玉受教了。”不是的，并不是那些，而是因為你出現了，一切孤寂都變成了浮塵，都不重要了。
“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你們說的好高深啊。”沒心沒肺的錦覓第一次感到了尴尬，她覺得自己在兩人中間好多餘，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再亮也沒法引起兩人的注意。“今日能一起到這天河一趟也是有緣，不如我送兩位一個禮物吧。”
錦覓說着，拿出一個暗紋錦繡的小布包，潤玉伸手接過，“這是昙花的種子，昙花只在夜裏開花，習性與小魚仙倌倒有幾分相似，兩位日後可以一起夜賞昙花。”
“這些日子在天界雖見到花團錦簇，卻都是些雲彩幻化的障眼法，無形無香，倒是托了錦覓仙子的福，能見一見真花了。”皎月雖也有種出真花的法門，但自來了天界便整日跟着潤玉，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此刻得了錦覓的花種，又是難得一見的昙花，心下不免歡喜。
“還是要靠小魚仙倌和小魚仙子細心呵護澆灌它才是。”錦覓驕傲的點了點小腦袋，別的不敢說，這花草之事，怕還沒人能及得上她。
“自當盡心盡力。”潤玉見皎月收下了花種，也沒說什麽，終歸兩人同進同出，誰拿這份禮物，也沒甚分別。“但願這昙花盛開之日，錦覓仙子也能來共賞芳華，不負這相贈之恩。”
“好說好說，都好說。”錦覓一口答應，說完了才後悔，倒是與他們兩一起賞花，是不是又要落得和今日一樣尴尬的下場？不管了，到時候拉上鳳凰，看誰尴尬得過誰。
“小魚仙倌，小魚仙子，我有個不情之請。”錦覓見此時氣氛良好，眼前兩人心情也都不錯，便乘機開口請求。
“但說無妨。”
“不知錦覓可否在璇玑宮叨擾幾日啊？我不想被長芳主她們發現。”
這話皎月不好接，畢竟潤玉才是璇玑宮的主人，不過，收留錦覓住個幾天應該不妨事吧，果然，潤玉沒有拒絕。“我既然将錦覓仙子從那水鏡中請出，自然不會再将錦覓仙子送回去。仙子不嫌棄我的璇玑宮就好，又何來打擾。”
錦覓喜笑顏開，小魚仙倌果然是一位好魚，阿不，好龍，看來方才的花種送的不錯。“不嫌棄不嫌棄。”說着，臉上有忽的多了絲擔憂，“只是連鳳凰都怕長芳主，小魚仙倌不怕嗎？”
潤玉毫不在意，語氣潇灑的說道：“潤玉自由便有許多人不喜歡，也不怕再多一個。”這話說得輕飄飄的，想來潤玉确實已經放下了，只是皎月，卻深深記在了心上。
三人才要回璇玑宮，卻見邝露遠遠走來，“殿下，聽聞花界長芳主要上仙界來讨要錦覓仙子了。”
錦覓滿臉焦急，她可不想再回水鏡了，“怎麽辦啊，小魚仙倌，我看我還是盡快躲到你的璇玑宮吧。”
潤玉轉轉眼珠，想了想說道：“若是錦覓仙子想得個長久的自由身，只怕天界并非首選，不如我送錦覓仙子下凡界去吧，凡界世俗百态，雜味交混，想要在衆生紛纭當中尋得錦覓仙子的氣息，想必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這話一下就打消了錦覓心中所有的擔憂，她伸手拍着潤玉的肩，笑着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愧是天界的棟梁之才，小魚仙倌，我十二萬分的看好你哦。”
潤玉示意邝露退下，知皎月不會離開，便帶着她和錦覓下界去了。
群山掩映中，一座別院悄然出現，潤玉讓錦覓進屋裏換一身男裝，更好的隐藏她的身份，自己則是和皎月在臨水亭榭中用些茶水。
說話間，錦覓一身淡紫色男裝，蹦蹦跳跳的向兩人走來。“好一個翩翩公子少年郎啊。”見她英姿飒爽，皎月忍不住開口贊了一句。錦覓這身皮相但真是女身傾城傾國男身風流倜傥啊。
“這身打扮倒是挺适合錦覓仙子的。”潤玉放下手中的茶壺，也跟着皎月贊了一聲。
“真的嗎？”
“請用茶。”潤玉沒有回答，将沏好的茶遞了一杯與錦覓，“此處雖然簡陋，倒也落得清靜，錦覓仙子若不嫌棄，就先在此處安頓下吧。”
“多謝小魚仙倌。這個宅子我非常喜歡。”
“現在住所有了，衣着也有了，是不是要給錦覓仙子取個凡界化名啊？”皎月開口問道，總不能一身男裝打扮還叫錦覓吧。
“那就叫覓兒吧。”錦覓脫口而出，差點讓皎月噴了口茶。
“不好不好，覓兒一聽就是女子，與你這身打扮不相符，還是另取一個吧。”皎月說着，戳了戳潤玉，示意他為錦覓取個化名，這種事她可不擅長。
潤玉想了想，說道：“不如就叫陵光公子如何？”
忽然，潤玉身後閃過一陣光影，一個布衣黑發，中等身材的男子撐着拐杖現出身來。潤玉對兩人說道，這便是此地的土地仙。
“夜神殿下光臨敝地，真是叫這方圓千裏蓬荜生輝，大放異彩呀，小仙有生之年得一窺殿下倜傥的風姿，真是三生有幸，福祉無邊哪！”這土地仙邊說還邊手舞足蹈，口才動人聲色。
我的天哪，這彩虹屁吹的，怪不得頭發沒白呢就做了土地。皎月暗暗腹诽。
“行了。”見土地還要再說，潤玉連忙打斷了他，指着錦覓說道：“這位是本身今日結交的好友陵光公子，最近因遇到些煩心事，借貴寶地住上幾日，還請土地仙多多照拂。”
錦覓依言上前對土地仙行了一禮，就聽土地仙激動的說道：“夜神殿下情放心，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造，這裏歸我管，若是有人敢傷害陵光公子分毫，必須先從小仙的屍身上踏過。”
真是，辣眼睛啊，皎月歷了那麽多的世界，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土地，嘴角扯扯，端起茶杯遮在眼前。
“這土地飛身成仙之前，是個攔路的山匪。”見錦覓和皎月都是一臉的無奈，潤玉開口解釋道，“如此就有勞土地仙了。”
“這是小仙的榮幸。”土地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安排好了一切，皎月見潤玉還是有些不放心，便開口道：“不如，這幾日就由我留在凡間照顧錦覓仙子？方才看那土地好不靠譜的樣子，想來真遇上了事，也幫不了錦覓仙子吧。”
“這會不會太麻煩小魚仙子啦？”錦覓倒是樂意有人陪，就是怕潤玉舍不得，她口是心非的問着皎月，眼睛卻期待的瞟着潤玉。
“這......”經歷了幾日的相伴，皎月忽的要離開，潤玉難免不舍，可旭鳳誠心相托，自己為人兄長不好讓他失望，萬一錦覓仙子真有個好歹，如何向旭鳳交代？“便依仙子所言吧。”
錦覓在一旁忍不住小小的鼓起了掌，臨別之際，見二人像是要說些什麽，立馬就回了屋。天上都能被無視，來了凡間她可不能再當一次星星。
皎月輕輕拉着潤玉的袖緣，頭抵着他的胸膛，“你會不會想我呀。”小腦袋蹭來蹭去的，也不等潤玉回答，又說道：“我會想你的。”
潤玉笑着緊緊摟住皎月，輕輕拍着她的背，良久，兩人才松開彼此。
“時辰不早，潤玉就先回去了。”潤玉抽出皎月拉着的袖子，就要轉身離去，卻又一次被皎月拉住。“還有何事？”
“潤玉，縱然世間千萬人不喜你，皎月喜歡你。”
“我亦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忍直視，流水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