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 69 章
李悅跟四爺商量過, 給小系統取了一個名字，叫永瑞，取自祥瑞一意。
小永瑞生下來就是乖巧沉默的性子, 除了必要的生理問題，從不大哭大鬧，連喝藥都是乖乖喝下去, 怪惹人心疼的。
李悅好久沒有養孩子了, 乍一朝回到十多年前，新鮮極了，她片刻不離小永瑞，簡直将孩子當成心肝看待。
這讓胤禛十分不爽, 胤禛有時候看着身子虛弱但又挺着一口氣的長孫, 想将孩子抱走都不行, 一方面覺得這孩子礙事，另一方面也算是心疼這孩子吧，年紀小小便離不得藥, 便忍了下去。
這一忍, 便忍了兩三年。
期間, 弘昐後院妻妾又給他添了三子一女。
分別是富察格格所出的二格格、完顏格格所出的二阿哥和側福晉烏拉那拉氏所出的三阿哥，還有今年底剛出生的四阿哥, 生母是進門沒多久的格格陳氏。
永瑞生母烏雅氏倒是沒有再生養子嗣, 先帝沒了, 弘昐成了新帝地位穩固的繼承人, 太後手伸不到弘昐後院，李悅不害怕跟兒子說起表姑侄血緣太近生子可能釀成的禍根, 以前是避諱着講, 後來是确實點出來, 現成的例子便是永瑞。
從那之後，弘昐便甚少去烏雅氏姐妹倆的房裏，太後一脈心急卻無可奈何，便認為這是嫡福晉或是側福晉一脈所致，烏雅氏姐妹倆和佟佳氏及烏拉那拉氏在後院表面關系還算好，但她們背後的派系勾心鬥角，恨不得立馬将對方扳倒。
嫡福晉佟佳氏始終沒有身孕，佟國維甚至都想等佟家嫡系女兒長成後，再送一人進門當側福晉，好不容易佟家又出一任皇後，還是未來皇帝發妻，這嫡子不從嫡福晉腹中出來，都是糟蹋福氣的做法。
但他這個孫女就是這麽沒福氣，總不能拱手将皇位讓給後院妾室所出的子嗣吧。
佟家将好些跟佟家有血緣關系的格格送進宮，也只是勉強将恩寵稍稍扳平些，只要佟家女兒無所出，将來權勢必然傾倒在後院妾室所出的子嗣上。
而皇貴妃一心擡舉自家侄女，等三阿哥出生後，便向帝王請求将三阿哥抱養身邊，帝王不願意，她便折了心思，一心一意對弘昐好，将嫡母姿态做到位。
雖說她也只能做到這點了。
太後念着烏雅一族要再出一個帝王，但弘昐總是不寵幸烏雅氏兩姐妹，她又哪來的帝王人選，若非有永瑞在，她現在比另外兩脈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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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她便将心思放在永瑞身上了。
是個體弱的也沒辦法，這是烏雅氏所出的，身上帶着她侄女的血脈，還是弘昐長子出身，只得捏着鼻子認了。
弘昐後院妻妾鬥歸鬥，若是有現成的皇位等着她們，沒理由不鬥啊，而弘昐對此看的非常開，她們鬥她們的，他寵幸他的。
他不偏好女色，但皇阿瑪子嗣少，到他這一輩總得為皇阿瑪額娘争臉面，因此他除了忙差事，其餘大部分時候都花在了開枝散葉的事上了，幸虧他年輕身子好，經得起折騰，不然子嗣沒來，他就敗空身子了。
不過成果顯而易見，他成親幾年，便有四子兩女了，而且阿哥都是不同妾室所出，比起同樣成親幾年的弘晖的無子嗣狀況，這點讓朝廷臣子無可挑剔，不要求雍正帝往後宮塞人，只要雍正帝兒子不像他當個情種守着一個人就好。
一個皇帝，跟尋常百姓一樣，說出去多讓人目瞪口呆。
……
雍正五年，小永瑞五歲了。
身子仍舊虛弱，但腦子十分聰慧，頗有些慧極必傷的意味。
平時沉默寡言，但是往瑪嬷面前一站，便成了甜言蜜語的小甜娃娃，瞧得胤禛十分不快，但是今天他卻十分高興。
眉開眼笑，十分歡愉。
原因便是永瑞到了上學的年紀了，而且，前年他阿瑪搬出阿哥所，住進東宮，這阿哥所便正式被他這一輩人征用了，他就是弘昐之後一代正式住進阿哥所的第一人。
剩下的阿哥無一例外得一一塞進阿哥所。
想到之後再無孫子過來打擾他們夫妻倆，胤禛怎能不開心。
他命蘇培盛快快給永瑞收拾好東西，趁着人還沒告別就将阿哥所整頓好，只等永瑞正式入住。
李悅只當他關心孫子，還道他只是面冷心熱，平時對孫子不聞不問，但關鍵時候卻是最關心孫子的。
胤禛坦然收下這些稱贊，“朕只是平日少關心他，并非沒有關心過他，你就放心将這些事交給朕吧。”
永瑞在一旁欲言又止，他哭喪一張臉，“瑪嬷，永瑞想繼續陪在您身邊。”
“不行。”胤禛搶先一步回答，察覺到悅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緩和神色，“你都是大孩子了，怎能還像幼時一樣待在瑪嬷身邊。”
可是他還是小孩子啊，他才五歲！
永瑞在生下來之後就無師自通很多事情了，就好比現在，盡管沒人跟他說過，可他感覺自己就是還得在長輩面前撒嬌的年紀，而非早早讀書。
他還這麽小，用得着讀書嗎！
他應該在地上玩泥巴才對。
但皇瑪法威脅太過，永瑞委屈縮起腦袋，“知道了。”
李悅摸摸他腦袋，“記得聽夫子講課，瑪嬷會經常去看你的。”
“真噠？”永瑞小奶音溜出口，那微亮的大眼睛讓李悅想起弘昐小時候，不由神色更柔和了，“真的。”
永瑞放寬心去阿哥所了。
李悅注視他離去，半響，有些郁悶道：“爺，太後娘娘估計得找上永瑞了。”
皇位是弘昐的，李悅對李氏一族無更多照拂，更沒想讓李氏一族的女兒進弘昐後院，她自是不忌諱跟帝王說起這些事。
“無妨，弘昐知道怎麽做。”胤禛淡淡道，弘昐于帝王心術上不比皇阿瑪，但是卻有一雙極擅長識人的眼睛，經他任用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人才，将來選拔繼承人一事他不多參與，想來弘昐自有心思。
永瑞這孩子聰明，但身子太弱，未必能撐得住弘昐的選擇。
而且弘昐不會讓任何一個侍妾生下第二個阿哥，還未必如那些人所願了。
胤禛不指望弘昐有嫡子，當初看中佟佳氏就想到了這點，所以到後面，弘昐興許會看中一個誰都預想不到的子嗣繼位也有可能。
“爺這般相信弘昐，不知何時才将差事都交給弘昐，好空下來陪陪妾身。”李悅撐着半邊臉，目光掃視四周，皇宮她待了好幾年，比起以前在阿哥所那處小且窄的住所好千倍萬倍，但她比以前耐性更少了。
她巴不得抛下皇帝往宮外跑，只是這計劃得等到她兒子登基後才有可能吧。
到時候就說自己病逝了，只身往外跑，從此過上單身富婆的日子。
“等過些時日吧。”胤禛捏着眉心，在宮裏不比宮外自在，但讓他将人送出宮，那是不可能的，他舍不得。
“過些時日做什麽？”李悅直直看着皇帝，非得從他口中問出個究竟。
“過些時日朕帶你一人出宮。”胤禛抗拒不了這種眼巴巴的視線，板着臉開口。
“爺，您真好~”李悅頓時眉開眼笑，攀着自家男人胳膊，十分親昵。
“朕當然好。”多年的吹捧讓胤禛毫不客氣收下這些誇贊，“到時這宮中事就交給弘昐夫妻倆，朕就說朕要微服出巡，就我們夫妻倆。”
他到底年輕，即位時正是意氣風發時，心性不像日後內斂，出宮對他來說雖是一件不好處理的事，但若是為了夫妻倆感情，他倒是樂意極了。
政事雖多，可弘昐幹勁十足，讓他留下監國足夠歷練他能力了，而且他出宮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
“讓妾身想想，微服出巡，那妾身要化作什麽身份？要不就在外跟夫君行商的女子，至于皇上——”李悅擡頭仔細打量皇帝。
她原本是想說她這些年容貌不變，身段不改，還是二十歲模樣，四爺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又沒有系統的金手指在，想必在外人眼中，他們倆可能是老夫少妻的模樣。
可是她現在仔細一看四爺，發現四爺年紀好像凝刻在三十歲時的模樣了，還是那樣年輕，沒有任何改變。
以往她看這張臉看慣了，習以為常，便不覺得奇怪，可是現在仔細一看，李悅才後知後覺四爺的變化。
好似四爺跟弘昐走在一塊時，不像父子，而是像兄弟。
“爺怎麽了？”胤禛下意識用回在王府時的自稱，他望着那雙盈盈雙眸，溫聲道。
“來人，拿來鏡子。”李悅吩咐下去，待宮人拿來鏡子時将鏡子豎起，“爺，您仔細看看您容貌，是不是跟您登基前差不多。”
胤禛瞟了一眼鏡子，不覺得奇怪，“這樣不好嗎，朕能跟你長長久久的。”他早就發現這事了，并且還覺得是自己的願望被老天看到了，不然再過幾年，他越發蒼老，而悅悅還似從前，他怎麽高興得了。
私心作祟，他并不想讓人說他們不像一對夫妻，而且，他越發年老，悅悅還是那般年輕，今後悅悅心思不知還是否在他身上了。
作為皇帝，也是有怕自己魅力不足的一天的。
李悅猜到系統投胎轉世前說給他們夫妻倆的禮物是什麽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青春’，可要是這樣，今後旁人怎麽說他們夫妻倆，她容貌不變還可以說是寵妃看重容貌，費盡心思保持容貌不變，可四爺就難說了。
畢竟連康熙帝那麽注重養生之事的皇帝都無法保持容貌不改，等年老時，四爺該怎麽解釋。
難道說上天顯靈，讓皇帝保持年輕？那不對，大臣們沒有那麽好忽悠，而且弘昐年紀漸長，若是皇帝一直坐在皇位上，難保底下沒人蠢蠢欲動。
“好是好，不過爺就面臨跟妾身一樣的問題了，等日後，爺是想讓永瑞他們叫你皇瑪法還是認為兄弟就說不準了。”李悅狡黠一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想獨自出宮也是有這個原因，既然容貌不變是系統的恩賜，那她留在宮裏惹得注目，還不如出宮痛痛快快的。
“只是這幾年罷了。”胤禛不當一回事，現在的他，遠遠想不到這容貌不變在之後會給他帶來多大‘麻煩’，不過這麻煩到後來也成了心甘情願、求之不得的事了。
“爺說得倒是簡單。”李悅瞥了帝王兩眼，在現代可以用各種醫美手段解釋過去，但在古代，這就很難解釋了吧，而且古人壽命一向不長，皇帝又沒幹出驚天動地的事，何以得上天眷顧？
李悅說歸說，但她心情卻是詭異的好，現在的她，不但期待一段日子後的出宮，還期待起日後四爺無法解釋自己容貌的時候，到時候，四爺無論如何都得跟她出宮了吧。
這次是不是換她養四爺了？還是說，她可以讓在宮裏嬌生慣養長大的四爺見見民間的另一種‘見世面’了，想想還挺高興的。
“不簡單也好。”胤禛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咱們夫妻倆在一起，什麽都好，長長久久就行。”
李悅臉一下又紅了，無論什麽時候，四爺神色認真跟她說這些話時，她總是免不了動容，“好，妾身和四爺長長久久的。”
她想，有系統的‘禮物’在，她的心願達成應該不成問題了。
若是等出宮時開始新一段人生，她對穿越這事便無怨無悔了，有愛人，有孩子，有自由，總歸是圓滿過完這一生了。
【作者有話說】
完結時感覺有點突兀，就補了點後續，明天正式寫番外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