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游時安淋了一身雪回來,果不其然感冒了。

第二天醒來,眼皮子沉重,口幹舌燥,渾身發軟,他趕緊起來去客廳翻出感冒藥沖泡喝下。

游奶奶心疼不已,只讓他休息,他卻坐不住。

奶奶為明天的年夜飯做準備,家裏雖然只有兩口人,但在奶奶的觀念裏過年必備的菜式不能少,有幾樣菜需要提前一天備制。

奶奶在廚房忙碌,他就去貼對聯,打掃屋子。

動一動便出了身汗水,反倒讓他舒坦了不少,到了春節當天,感冒便消退了。

年後,家裏陸陸續續來了親戚。奶奶年齡大了,往往都是小輩來探望拜年,他為了照顧奶奶年後幾天也留在家裏,之後便是獨自一人去外公外婆家拜年。

這天游時安從外公外婆家回來,打開門看見客廳裏來了客人,背對着他,奶奶正和客人說笑。

他在玄關處換鞋,問:“奶奶,誰來了?”

“你同學小陳來拜年了。”

游時安沒帶過朋友回家,平時也不出門找同學玩,小陳突然來訪,她替安安高興着呢,許是和小陳聊得很愉快,她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

小陳?

游時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在走進客廳看清那人長什麽樣時得到了應驗。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心底怒火冒起,但礙于奶奶在場只能克制自己,磨着後槽牙問:“你來做什麽?”

陳知年一雙狹長的鳳眼望過來,無波無瀾,淡定地說:“來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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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奶奶沒注意到,游時安狠狠地瞪他一眼,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說:“奶奶,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

不等游奶奶說話便鑽進房間,關上門。

“這孩子。”游奶奶無奈說,“安安外婆家遠,他一趕路就像棵蔫了的小白菜,小陳別介意。”

陳知年挂起标準微笑,絲毫不介意地說:“沒關系的奶奶,我就是來拜個年,看看您老人家。之前和安安有點小矛盾,順便來給他道個歉,不過——”

他眼裏恰到好處地流露出歉意和失落,很快重新揚起笑意,“我下次再來,也該回去了。”

“年輕人有點小摩擦很正常,安安有做的不好的,你多多包含。你也不急這一時半會,難得你有心來拜年,吃了飯再回去。”游奶奶挽留。

陳知年假意推辭一番後,順勢留了下來。

游時安回到房間很不理解陳知年來他家的目的,還是又想出了什麽戲弄他的把戲?

他在房間裏苦惱怎樣才能把陳知年趕出去,房間門卻忽地被打開,陳知年走進來關上門。

他警惕地坐起來,怒氣沖沖地說:“陳知年你到底想幹什麽?還沒玩夠是嗎?”

陳知年立在門口,一雙深邃的眼睛望着他,滿含歉意,語氣裏頗有些懇求的意味:“游時安,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彌補?你離我遠一點就是最好的彌補。”

難道彌補之後,受過的欺騙就不算數了?

陳知年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望進他澄澈眼眸裏。

那眼神讓游時安頭皮發麻,但又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只能假裝兇狠地瞪他。

“我做不到遠離你,游時安。說到底是你招惹我的,你不能拍拍屁股就想全身而退。”

這人臉皮厚得堪比城牆了,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随手捏來,什麽叫他游時安招惹他?

分明就是這人知道自己是誰,還故意騙他喜歡上Chen!

游時安捏着拳頭,很想一拳砸他臉上,“到底是誰招惹誰,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勸你最好快點離開我家,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破相一次。”

陳知年在床另一個邊坐下,眼睛卻沒從游時安身上移開,游時安竟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太明顯的委屈。

“我知道是你之後,為了不讓你為難,就開始疏遠你,你卻接二連三地勇往直前,擾亂我的心,讓我無法拒絕。這難道不是你招惹我的嗎?”

“游時安,你必須負責。”

!!!

有沒有搞錯,怎麽就變成了他的錯了?

還要他負責?

游時安簡直要被氣笑了,“那誰又為我負責呢?我喜歡的女生突然之間變成了最讨厭的人,我上哪兒說理去?”

陳知年積極回應:“我願意負責,只要你給我機會。”

游時安冷笑一聲,“可我性取向是正常的,只喜歡女的。”

陳知年張了張嘴,輕輕合上,沉默半晌,他重新組織言辭:“可你在不知道是我的情況下就喜歡上我了,喜歡就是喜歡,怎麽能因為性別不同就說不喜歡了呢?”

游時安宛若被戳中痛處,指着門口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就是不喜歡男的,惡不惡心,滾!”

陳知年心中嘆氣,不敢再惹他,離開了房間,還體貼地關上門。

看出來游時安介意的點有兩個,一是游時安讨厭他,二是他性別為男。

第一個好解決,第二個也不難,畢竟游時安能隔着屏幕喜歡上他,就說明他說不喜歡男的是假的,只是必須解開他對于同性戀的心結。

到了飯點,游時安不得不出房間。

他打開門,心中祈禱陳知年已經滾蛋,走到客廳果然空無一人,心中頓時舒坦了,被廚房裏出來的奶奶瞧見了,誤以為他在找陳知年。

“小陳回去了,說好留下吃飯,到飯點了又說家裏有事。你說你一個主人家,客人來了也不知道招待一下,難得有個同學來家裏,怎麽不熱情一點?”

游時安打哈哈混過去。

一整個寒假很快過去,陳知年再也沒來過家裏,游時安也逐漸地從那件事裏走出來,只是對于戀愛一事似乎沒了興趣。

開學後,另一件震驚他的事情發生了。

林旬和土豪爸爸面基并且在一起了!

林旬坦白說:“一開始确實是他死纏爛打,我屈服于他的錢錢啦,後來就——嘿嘿,真香了嘛。”

不過游時安對于林旬是gay除了有幾分驚訝,并無太大的感觸,兩人還是好哥們。

林旬便說:“你也不排斥gay啊,為什麽不能接受陳知年呢?”

林旬原本已經忘記陳知年這事,可沒想到他和向弈銘在一起沒幾天,陳知年便從向弈銘嘴裏套出了游時安的宿舍,自此以後,陳知年堅持不懈花式追人被他看在眼裏。

再者根據向弈銘的說辭,陳知年似乎是一個蠻不錯的人,他也對陳知年多了幾分好感。

雖說欺騙人是不對的,可人家誠心誠意想彌補,即便罪犯也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為什麽不試試呢?

游時安卻對此緘默不語。

林旬只能在心裏給陳知年點根蠟,要追到安子恐怕有點挑戰。

游時安開學後沒有再去健身房,但仍然每天堅持跑步,勉強維持住身材。

被富婆包養的謠言風波過去後,他一舉躍入A醫大校草行列,走到哪裏都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更讓A醫大女生尖叫的是,這道靓麗的風景線旁邊往往并列着另一道靓麗的風景線——A大校草陳知年天天對游時安死纏爛打,但凡有時間就往游時安身邊湊。

游時安煩不勝煩,只能天天往實驗室跑,因為實驗室外校的人進不去。

但即便是這樣,游時安也得出實驗室吃飯,實驗也總有做完的時候,陳知年進不去就在外面守株待兔,總能等到他。

這天他出了宿舍陳知年終于沒跟着他,他心裏松了一口氣,卻又好像隐隐有一絲不爽,不過還是腳步輕快地往實驗室去。

晚上林旬神秘兮兮地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恰好今天的實驗很順利,很快就完成了,便同意了。

夜晚城市開始熱鬧起來,人群熙攘,街邊攤販小吃,商場燈火通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林旬帶着他繞過喧嚣的街道,來到一條稍顯冷清的街,走到一家亮着彩燈,挂着英文牌子的店門口,他正要看店名是什麽,被林旬拉着往裏走。

內裏的燈光稍有些暗,一進門便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是一家酒吧。

游時安長這麽大,沒來過這種地方,略顯局促。

林旬卻神色自若地去吧臺要了一個包間,帶着他穿過舞池。

舞池裏的人随着律動的音樂聲扭動身軀,摩擦暧昧,神色迷離,有少數幾個穿着火辣的長發美女,有一身休閑裝的男人,也有一身禁欲西裝扯開領口的男人。

兩人方一進入,就有許多熾熱的視線粘膩地附着在身上,讓人産生不适。

游時安不敢亂看,匆匆低頭看路,卻在低頭的瞬間看見一個辣妹脖頸上的喉結,但他很快被林旬帶離舞池,便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走出舞池來到二樓能更好地看到酒吧的狀況,男多女少,更有男人的手大膽肆意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澀/情至極,看得游時安蹙眉。

“猜一下是什麽地方。”林旬抓起一顆糖果剝開丢進嘴裏,挑眉問道。

“不是酒吧嗎?”游時安不安地坐下,好在包間隐蔽性尚可,比在外面自在了許多。

林旬豎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俯身湊過來。

“準确的來說是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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