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一擊不成,翹尖重魂鳅迅速鑽回淤泥,除開翻出的新泥外完全找不到它運動的痕跡。
濮危的神識也探測不出。
奇了。
他挑眉,對這只魔獸産生些許興趣。
不是他自大,在這世上能屏蔽他神識的東西,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小崽子,你剛剛叫它翹尖重魂鳅,怎麽,遇到過?”
有翹尖重魂鳅的襲擊,濮危現在處在卡爾哲的左前方,他轉過頭,看向卡爾哲的眼睛詢問對方。
“只生長在淤泥地裏的魔獸,靠淤泥的振動判斷位置,有多條命,攻擊力沒同級別魔獸強大但性格謹慎,非常難纏。碰見它的最優選擇是給它一擊斃命,在它重生的間隙跑。”
“非常”二字被卡爾哲用了重音。
他十三歲那年在任務大廳接了個試煉,要求是去丹鬥湖獵殺十條碧冥魚并把它們的晶核帶回。
本來是個三日任務,但在最後一天,碧冥魚的血腥味吸引到了它的天敵,也就是翹尖重魂鳅。
翹尖重魂鳅只吃碧冥魚的晶核,發現晶核在卡爾哲手裏,本來沖碧冥魚而去的翹尖重魂鳅軀體一拐,跟卡爾哲打了起來。
泥鳅別的不行,就特別能溜,泥鳅屬的翹尖重魂鳅直接将能溜練到極致,卡爾哲每每重劍揮下,還沒碰到它它就鑽泥裏面了。
卡爾哲的任務裏并沒有它,見它鑽走了就準備游出湖面去交任務換錢,随後在出水的時候受到同一只魔獸的阻撓。
怎麽反殺的具體細節他不記得了,只記得原本的三日任務被拖成八日,到手的錢少了一半。
“而要引它出來的方法很簡單。”
卡爾哲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個個鮮碧色的晶核,右手稍稍用力,其中一個晶核碎成粉末掉落到淤泥上。
粉末一和淤泥地接觸,濮危感到腳下淤泥地的震動。
卡爾哲把另一個穿了個小孔,用線拎好,讓它自然垂落到他膝蓋處,一條黑影破泥而出,目标直指晶核。
“長風。”
“嗯。”
幻境內多日的相處讓兩人十分清楚對方下一步要幹什麽。
濮危雙手快速掐出法訣,法訣形成的光罩兜住黑影,令它逃離不得。
這是一個長三到四米的大家夥,對比普通泥鳅而言,它靠近腦袋的地方長了對翹起來的尖尖翅膀,也跟普通泥鳅不一樣。
現在它在濮危的光罩內不停掙紮。
“走吧,小崽子。”
濮危覺得它翻來翻去的樣子挺好玩的,駐足多看了一會就催卡爾哲出發。
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卡爾哲拿出地圖跳到劍上,微微側過頭好讓站他身後的濮危看清楚。
“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那是清花草大概的地方。”
卡爾哲指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又指指另外一個。
“我們只要往左前方走就沒問題了。”
他一本正經地得出結論。
濮危心念一動,佩劍化作一道流光,朝他所指的方向飛去。
濮危施了個障眼法,一路上并沒有不長眼的魔獸來阻攔,他們很快到了地圖标記的清花草的位置。
“小崽子,我等你。”
卡爾哲跳下劍,聞言背對濮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這是他的歷練,連清花草都要長風幫忙找就沒有意思了。
濮危看着小崽子提燈走遠,自己周身則因為遠離光源,陷入黑暗。
他挑挑眉,側身躺在劍上,撐着下巴入睡。
這麽好的環境不睡覺可惜了。
濮危做了段冗長的夢。
未來的九州第一天才當時只是個沒人要的小屁孩,在一個認定他是天煞孤星的村落裏被排擠。
濮危低頭,看看自己幹瘦的明顯是小孩的手,再擡頭看看周圍,确定這是他沒進清源宗前居住的地方。
說居住也不準,畢竟它是座無主的破敗寺廟。
他坐在枯草堆裏發呆,肚子應景地叫喚起來。
哦,他餓了。
辟谷多年,很久沒有挨餓的濮長風表示還挺新奇。
個屁!
他難得爆了句粗口,起身準備找點吃的,卻因腿腳無力險些一頭紮進枯草堆裏。
濮危:……
他穩住重心,朝寺廟外走。
村落依山而建,總有能填肚子的東西,這裏的村民雖然視他如災星,但山林還是讓他進去的。
濮危一步一腳地走在前往深山的石子路上,搖搖晃晃,一副随時都要倒的模樣。
破空聲傳來,他有心想躲,奈何反應力跟不上,只能稍稍偏過腦袋,被石子打了個正着,血順着他的側臉流下。
“嘻嘻嘻,災星破相咯,要找不到媳婦咯。”
“大牛你說錯了,就算沒破相災星也找不到媳婦,他會把人克死的。”
“鐵柱你說得對,喂災星,你是要去找東西吃?往你大牛爺爺胯。下鑽過去,你大牛爺爺就考慮給你點剩飯剩菜吃,怎麽樣,很劃算吧?”
兩個男童面帶惡意地在濮危身後不遠處叽叽喳喳,被稱為鐵柱的男童手裏還抓着一把碎石,顯然剛剛扔石子的是他。
濮危已經過了會輕易被言語激怒的年齡,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兀自朝前走。
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吃飽,沒功夫陪這倆小孩過家家。
然有些而麻煩,不是你想避就能避開的。
大牛和鐵柱見平時逆來順受的玩具不理他們,瞬間火氣上來了。
兩個孩子體格比濮危健壯,步子比濮危邁得大,很快就攔在濮危前頭鐵柱不滿地推濮危,把他一下推在地上。
小孩子手嫩,石子劃破手心帶來火辣辣的疼,不知道餓了多久的濮危一下沒站起來。
他幹脆坐在地上蓄力,低頭聽兩個小孩“災星竟然敢無視我們”的話語。
等濮危覺得自己恢複點力氣了,他抓起一把碎石子出其不意地灑向兩人,趁兩人下意識躲閃的時候往他們脖子上一處穴位摁了一下。
大牛鐵柱雙雙像軟面條一樣暈倒在地。
這并不是什麽偏僻之地,濮危不用去思考那兩個小孩的安危問題。
他依據經驗采了些能吃的野果,又設了些陷阱等冒失的小動物中招,在等待的期間他找了些粗的樹枝,把它們削尖。
唉。
沒靈力真麻煩。
濮危蹲在灌木堆中,無聊地用單手撐下巴。
就在他等得打哈欠想着要不今天不開葷了的時候,一只兔子直直沖進他做的陷阱,當場見閻王。
濮危眼前一亮。
好的兔子,就是你了。
他先前已經啃了幾個野果,現在力氣回來了些,于是一手抱着野果,一手拎着小兔子回他的破寺廟。
山中燃火終歸隐患太多,以前這村裏有個小孩在山裏烤山雞,沒熄好火,差點把一整座山燒沒了,村裏人小心翼翼地呵護了好久才勉強恢複。
他耳目聰慧,上面這些是他從村口王大娘給她兒子講故事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嗯,不小心。
濮危回到寺廟,舒舒服服地吃了頓飯,吃完他就地埋好骨頭。
吵鬧的聲音由遠及近,大牛鐵柱的家長拿着棍子沖進寺廟,另一只手一把揪住濮危的衣領,拎他起來。
濮危的衣服是撿別人不要的穿的,就算洗幹淨了質量也很差,被這麽一拎不堪負重,“撕拉”一聲斷了。
濮危也“咚”地一下跌坐在地。
“我兒子是被你弄昏的?我和我婆娘都沒舍得讓他躺地上過,誰給你的膽子啊狗災星!”
男人指着他的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