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昏迷過去
十七招昏迷過去
“啊紮了！紮上了嗎？！”童塔塔猛地睜開眼，慌裏慌張地回頭去瞄胳膊。
“沒有，還沒紮呢。”
發現胳膊還完好無損，童塔塔霎時松了口氣，随即卻又因還沒紮而痛苦不已。
瞅他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系臨城突然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麽去轉移他的注意力。
兩個人在今天之前根本不認識，甚至現在也說不上認識，而且，他們還發生了一些莫名其妙尴尬又丢臉的“糾結”。
“你叫什麽？”
饒是系臨城這般好用的腦袋瓜，一時也實在想不出有趣的話題，只能幹巴巴地開口搭話。雖然他早就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但兩人之間，到底沒有認真互相認識過。
這問話确實拉回了童塔塔的注意，意識到站在身前跟自己搭話的人是誰後，他的心跳不自覺地開始加速，一種無法言喻的緊張與悸動在身體裏跳來跳去。
“咚噠噠，”太緊張以至于咬到了舌頭，童塔塔趕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叫童塔塔，童話的童，寶塔的塔，童塔塔……”
系臨城抿唇，點頭，“我叫系臨城。”
床上的人臉一紅，小聲嘟囔，“我，我早就知道。”
“嗯……”
拉長的嗯音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童塔塔掀起眼皮迅速瞅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說，你很厲害，在學校有名，大家都認識。”
“你也不賴啊。”系臨城悄然瞥了一眼旁邊正被鮮紅填充的血袋。
“嗯？”童塔塔有點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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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在學校的知名度。”
“知名……”童塔塔咂摸着他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瞬間從頭紅到腳。
自己哪有什麽知名度，都是沖動和愚蠢犯下的“罪惡”，讓全校嘲笑和羞辱，甚至還丢人丢到了網上。與其說“知名”，不如說是“致命”，簡直都能用“臭名昭著”來形容了。
“對，對不起。”
語氣黏黏糊糊，一點也不利落，童塔塔感覺自己沒臉看對方。
“害你被卷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裏……”
“是。”系臨城不假思索地随着他的話點頭。
如此肯定的回答讓童塔塔語噎，額頭似乎有汗珠正順着太陽穴往下掉，頭更擡不起來了。
“對不起。”
鮮紅色彙集到濃處，便沉澱得更黯然。
“不太理解，你是怎麽做到當衆說出那種話，做出那種舉動的，甚至後面還去廣播……”
倒也不算是沒話找話，系臨城确實不太理解。
聽到對方這樣“吐槽”，童塔塔感覺比毒舌的毛樂，甚至那些毒舌的網友更讓他受打擊。
自責，懊惱，羞愧，丢臉，無地自容，悔不當初……
簡直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彙成雜包一起塞進了他的肚子裏，吐不出來又消化不了，硬噎着難受。
“對不起，當時看到偷拍的視頻很生氣，腦子一熱就……我當時喊完就後悔了，但為時已晚，而且我很快就自食惡果……”童塔塔越說越小聲，無論回憶幾次都還是很喪惱。
“至于告白……”
系臨城瞥到他說到這裏時，整個人狀态極其不自然，空閑的手指在床上摳來摳去，唇齒之間嘟嘟囔囔，幾乎聽不清楚他在呢喃些什麽。
“……想了很久了，從初中到現在，好久了……”
這句話他倒是聽清楚了，因為之前在某視頻裏，他曾“悲痛欲絕”地喊過。
“初中，”系臨城打斷了他的話，不解，“我們兩個有同校嗎？”
聽聞此話，童塔塔內心一沉，原來他真的都不記得了。
“嗯，我初二轉過去，當時抱了很多書上樓梯，差點摔倒的時候被你……救下來。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場景，你剛打完球，身上還有汗珠，窗戶外面的風吹過時，會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從你身上傳出來……”
系臨城看他一副沉浸在記憶中的模樣，下意識低頭輕嗅了下自己側肩，好像除了衣服殘留的洗滌劑味道外，沒什麽特別的味兒。
“不是洗滌劑的味道……”
床上的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系臨城還以為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身體微滞。
眼角的餘光瞥到對方仍舊那副沉浸在遙遠幻象中的神情，他才慢慢恢複了原狀。
“也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種很特別的，獨屬于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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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讓老大陪他去真的可以嗎，兩個都還是孩子。”
兩孩子進去好一會兒都沒有出來，也沒其他消息，系叢又開始焦慮。
“沒事，老大性子穩重，”林美臨正在給月嫂發信息，“而且相對于父母的過度呵護，有時候孩子們更需要同齡人之間的互相打氣和理解，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剛經過了青春期正在往初成年道路上前進的小夥子們。”
“這樣啊。”
系叢恍然般點頭，然後看向懷裏的襁褓，自己剛學會抱得初臨人世的兒子，只覺自己為人父道路還很漫長。
雖說一個眼神代表不了什麽，但在那種急切的情況下，下意識的動作最能反應內心。
林美臨雖然不太清楚童塔塔那眼神裏有幾層意味，但她身為一名優秀的女性Omega的直覺告訴她，不簡單。
“媽媽，哥哥他們進去好久了，怎麽還不出來啊？”裏城站在門邊百無聊賴地問。
“不要着急，該出來的時候就出來了。”
“太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正說着，月嫂從電梯那邊拐出，小跑着來到手術室門口。
“董姐來了，”林美臨轉身走到系叢身邊，“孩子需要帶去登記洗澡做檢查，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在這裏等美淑出來？”
“那你們帶他去，我想在這裏等美淑出來。”說着，系叢将孩子遞給了月嫂。
林美臨看向門口，“老三你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去看小寶寶？”
“不要，我要在這裏等哥哥。”
小孩子嘴上沒把門，老是問來問去搞得人怪不安，林美臨并沒有給他多餘的選擇，上前拉着他就走。
“還是跟媽媽去吧，哥哥等會才會出來，我們一起去看小寶寶，來，老二一起。”
系連城像是早知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默默跟在了後面。
然而林美臨一幹人都忙完回來了，後進去輸血的兩個孩子以及林美淑，還沒出來。
“怎麽還沒出來嗎？”林美臨感覺有點慌恐，時間實在有點太久了。
系叢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襯衫淩亂，頭發也被他過度焦慮抓成了雞窩，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饒是向來平靜如系父，也感到了心慌。方才他還特地為此事去找了院長，然而院長十分鐘前進去後也沒再出來過。
就在門外人心惶惶，抓肝撓肺的時候，手術室門上的燈終于滅了。
沒多會兒，有聲音從門內傳出。
“是不是出來了？”系叢最靠近門邊。
話音剛落，門便從裏面被打開，一衆人瞬間就要圍上去，但被先出來的護士長給撥到一邊。
“來來，家屬都先讓一下，讓床出來，不要擋路。”
護士長話音剛落，推床便被推了出來，林美淑臉上戴着氧氣罩，身上插着管子，正處于昏迷之中，狀況看上去很糟。
“老婆！”系叢見此眼淚再次溢出。
“家屬安靜，不要大聲喧嚷，病人還需要去ICU觀察。”緊跟着的醫生提醒。
“噢對不起對不起……”系叢跟着推床向前走，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系父走向主刀醫師，“韓醫生，林美淑的情況……”
韓醫生早就料到家屬會問，主動開了口，“患者現在基本脫離了最危險的時期，只是今夜比較重要，以防萬一，我還是安排她先進ICU觀察，如果到明天早上沒什麽事的話，就轉到普通病房。”
聞此，林美臨寬了心，“勞煩醫生多費心了。”
韓醫生颔首，做了很長時間手術，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疲憊，也沒多客套，跟着病床走了。
就在幾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童方臺訝聲問道：“我兒子呢？”
此言一出，四下才回過神，也倍感納悶。
恰在此時，手術室內又推出了一張推床，而這次躺在上面，戴着氧氣面罩臉色蒼白的，是童塔塔。
童方臺見狀整個人都傻了。
“這……”林美臨一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
系父擰着眉頭看向跟在推床後面的護士，“護士，這孩子怎麽回事？”
“我兒子，我兒子怎麽了？”童方臺撲到床前，語氣驚慌。
副護士長趕緊擡手擋了他一下，“沒事，你兒子沒事，先不要擔——”
“沒事怎麽會躺在這上面？”
“你先聽我說完，他沒什麽大礙，只是一時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而已，”副護士長安撫道，“給他打了點滴，面罩看上去吓人，其實就是吸吸氧而已，沒別的問題。您不要害怕，回去煮點補血有營養的東西，等他醒了給他吃點很快就恢複元氣的。”
話雖如此，童方臺仍舊不敢相信，面上驚魂不定。
“真的嗎，真的沒問題？”
“沒事。”
“他其實也是因為情緒的問題，”系臨城跟在後面走出來，“抽血前緊張到整個人都在顫抖，放學發生意外到現在晚飯也沒吃，水米未進，加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擔驚受怕，情緒大起大落，所以才會昏倒的，否則那個失血量不至于會這樣。”
好家夥，在裏面跟他說着話的時候突然昏了過去，把他跟護士都吓了一跳，連忙擡腳擡手打針都沒把他弄醒，後來檢查确認沒大礙，挂了點滴才放心。
天知道他當時看着手術室裏間和外間同時進行“搶救”時，內心的感受。
“那我來給孩子煲湯好了，我煲得湯還不錯，”林美臨走到童方臺身邊，語氣誠懇，“童爸爸你先不要太擔心，我們會幫你一起照顧孩子的。”
系父也上前，“你放心，孩子在醫院會得到非常好的醫療照顧，系家會負責。”
童方臺愣愣地看着系家夫婦點頭，轉身亦步亦趨地跟上了推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