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闖入A區
六十六招闖入A區
童塔塔剛跑下樓梯，轉頭就看到被母上大人逼着穿最讨厭的格子毛衣的胡朔，正左手勾着學習委員劉蓓，朝側門走去。
童塔塔二話不說，調轉方向就沖了過去，直接鑽到兩個人中間，将象征着姐倆好而緊密交纏在一起的胳膊肘扯開，替換上自己的兩只胳膊。
兩人被吓得差點蹦起來，被童塔塔用力按了下去，“噓噓噓是我，不要動不要動，繼續往前走。”
“我靠，童塔塔，你真的吓死人了！”胡朔豎着八字眉控訴。
“你這是幹嗎？”學委面色不善地看向自己的手肘，某人的胳膊正緊緊地夾在那裏抽也抽不出來。
童塔塔縮着腦袋配合着兩個人的步伐，像一只猥瑣的鴕鳥，“情況危急，後面有人追殺！掩護我一下，拜托了。”
“啊？”
“就繼續往前走，別回頭看，當我不存在。”童塔塔低着頭各種使眼色。
“可是我們要去廁所……”劉蓓皺着眉頭。
“那就當我是女生！”
“你哪是女生？！”
“這次又是哪一撥來‘追殺’你啊？”
胡朔說着就要轉頭向後看，被童塔塔一把拉住，“都說了，別回頭，大概是廣播站的那些人。”
“廣播站的怎麽現在也開始找你麻煩了？”劉蓓不解。
“自從那次廣播……反正就找麻煩了，只是沒有瑤姐那群人那麽持久而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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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塔塔警惕地瞄了一眼剛經過身邊的幾人，很害怕有人突然沖過來，“但最近這幾天不知道她們哪裏抽筋了，老是來煩我……”
“難不成是因為你前兩天的那個視頻？”胡朔摸了摸下巴，“元旦被炸了的那個視頻。”
“元旦？”劉蓓皺眉思索，“哦，那個啊，不是我說童塔塔，你到底是什麽聚‘光’體質啊，怎麽老是被人拍到，還總是那些丢人現眼的東西。”
“我也不想啊！”
童塔塔簡直想仰天長嘯，誰願意動不動就被人拍各種出糗的視頻，還發到網上啊。
元旦晚會的那場爆炸猝不及防，但不知是誰手那麽快，竟将全程毫無遺漏地拍了下來，還再一次傳到了論壇上。
而且視頻擴散速度比之前還快，就跟當初那場廣播一樣，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他簡直想痛哭！
“你現在就是個網絡‘大紅人’，跟你走在一塊我都害怕自己也成為視頻主角。”劉蓓說着就要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試圖逃離。
“不要動啊！”
“已經做過了……”胡朔回想過往，嘆了口氣。
“別這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童塔塔扯着兩個人往廁所走，“我也不願意跟你們一塊去廁所啊，那麽臭，逃過這一劫，我保證離你們遠遠的。”
劉蓓無奈地垮下眉毛，試圖将被夾在手裏的試卷抽出來，“稍微松一點，拿不出來了。”
“你可不要跑！”童塔塔威脅。
“我上哪去跑，憋着尿呢！”
聞聲童塔塔将手臂松開了一點，看着學委将試卷抽出去，然後再次夾緊。
劉蓓用一只手艱難地甩了甩快被揉成爛狗肉的卷子，看着上面大大的紅叉再次嘆氣，“人生為何如此艱難……”
“什麽難？”
劉蓓沖他翻白眼，“不要問一些自取其辱的問題OK？”
“什麽啊，問都不行。”遭到嫌棄的童塔塔一臉幽怨。
“你看你看，”劉蓓一臉無語地将試卷甩到他的臉前，“敬愛的‘大紅人’，請問這道題怎麽解啊？”
字跡在雙目間來回跳動，童塔塔瞪着一雙鬥雞眼什麽都看不懂，“你這樣我什麽都看不清啊。”
壓根就沒要他看得清，她毫不猶豫地将試卷撤回去，垂眸看着卷子走路，差點被臺階給絆倒。
“今天的化學試卷？”胡朔在旁邊問。
“不是，”劉蓓搖頭，“昨天的數學，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最後那道大題是變态，我已經放棄了。”胡朔搖頭。
童塔塔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什麽試卷？”
“沒什麽。”劉蓓不想理他，這家夥估計壓根連他們上了什麽課都不知道。
“哼。”童塔塔也不想再理她，反正馬上到廁所了，工具人的任務已經完成。
他悄悄回頭瞅了一眼身後，确保沒有人跟上來，便松開了兩個人的胳膊，“大恩不言謝，告辭。”
“別啊，我倒寧願你謝一下，”劉蓓一把扯住他往女廁拽，“萬一剛跟你一塊已經被偷拍了，我總得讨回點好處以解煩憂。”
“我靠你幹嗎，女廁啊！”童塔塔掰着牆掙紮。
“有什麽關系，”劉蓓的壞心眼瞬間被激發，“反正你的取向又不是女生，我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大家都是姐妹。”
“瘋了我靠！二胡救我！”童塔塔轉頭求救，沒成想胡朔突然也起了壞心眼，不僅不救，反而加入了使壞。
眼看就要被拖進女廁裏，童塔塔試圖朝過路人求救，然而根本沒人援助，他又不敢大聲吆喝，萬一把那群追殺他的人引來就不好了。
恰在此時，他看到了從教學樓出來正往男廁走的系臨城。
天呢，這是什麽發光的救世主！
他趕緊朝對方發出呼救：“系臨城，救我啊，救我！”
不知是距離太遠，還是他的聲音太小，對方壓根沒有任何反應，筆直地沖目的地走去。
“喂！系臨城救命啊！”
這次音量提高不少，卻只引來路人圍觀，被喊到名字的人不僅沒有理會，反而還加快了腳步。
再傻也明白對方要見死不救，童塔塔心頭憤憤，靈機一動。
“哎，你們快看，系臨城在那邊。”試圖轉移身後正扯他褲腰的兩人的注意力。
學委毫不動搖，“少來這一套，就算他來了也救不了你！”
“別啊，我靠褲子要掉了！”童塔塔不得不松開一只手挽救自己的褲子，“別這樣，我能幫你！”他急切地沖對方喊。
“少來，你能幫我什麽？”學委将他的手掰開，“姐妹別害羞，進來玩玩嘛~”
“你那道題！我能幫你解答！”
“哈哈哈。”胡朔都笑了。
“我是不會，但系臨城會啊！我能讓他教你！”童塔塔信誓旦旦地保證。
“你就認命吧，趕緊給我進來！”學委像是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真的真的！我真的可以讓他教你！”
童塔塔淚花都要出來了，“他他他……他欠了我錢！如果我去找他幫忙的話，他肯定會幫的！我不騙你！”
“塔兒啊，系臨城比你有錢，誰都知道這點。”胡朔嬉笑。
童塔塔/崩潰，“哎呀，你們到底想不想學會那道題啊！”
劉蓓有點猶疑，“你真能讓他給我講？”
“嗯嗯嗯嗯！”眼看對方有所動搖，童塔塔“小米戳雞”一般瘋狂點頭。
“要是不行的話——”
童塔塔打斷那威脅的話，用力地攥着褲腰，“肯定可以我保證！”
“那……給你一次機會好了。”
說着，她将童塔塔的褲腰松開，但是仍然拽着他的衣角，“你要是敢騙人，我肯定會把你拖進來！”
好不容易将褲子拯救下來，他趕緊系緊了褲繩，“你這樣扯着，我怎麽去廁所找人啊，難道你也要進男廁？”
劉蓓語噎，只好松開了手，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地走到男廁，看着他進去。
童塔塔轉頭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兩人。
“唉……”忍不住長嘆，其實話是他情急之下誇口說的，系臨城在學校裏壓根都不願搭理他，更別提讓他幫忙了。
為節省成本，學校的男廁是一體的，不過雖然Alpha和Omega挨在一起，中間卻隔開分了區。
隔斷的門為了方便清潔一直沒關，但通常情況下學生們都不會胡亂闖區，因為會受到非常嚴厲地處罰。
童塔塔從未踏進過另一片區域，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子，才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Alpha區的敞開式蹲坑裏沒有人，隔間門也僅個別關閉，其他大多虛掩着沒關，瞧着基本沒人用。
這邊廁所與操場餐廳方向相反，所以中午人特別少，這大概是系臨城比較喜歡來這邊的原因。
正想着，童塔塔就看到了上完廁所，一邊整理着衣擺一邊走向洗手池的人。
他悄悄地開門進去，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幾個關着門的隔間裏沒有動靜，童塔塔憋着氣朝洗手池走去，就在快要靠近時，系臨城猛地回過了頭。
童塔塔被吓得一哆嗦，差點就叫出聲，被對方甩了一臉水後捂住了嘴。
“你怎麽在這裏！”系臨城很是震驚。
這大概是最近這段時間來，童塔塔第一次看到系臨城如此情緒外放，簡直可以說是驚恐。
他搖頭嗚嗚了兩聲，對面的人趕忙将手撒開。
“呼，吓死我了，你怎麽突然回頭……”童塔塔大喘氣，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系臨城朝四周巡了一圈，确保沒人看到後，擰眉問道：“你知道這是A區吧，跨區會被扣學分警告，甚至有可能會被開除，你搞什麽？”
“我知道，所以我很小心啊，”童塔塔也朝四下瞄，掩着嘴巴低聲說，“沒人發現。”
“你到底過來幹什麽？”系臨城看他這幅樣子突然有點火大。
童塔塔想起來正事，“我想找你幫忙，求你幫我們班女生講道題呗。”
“什麽？”系臨城匪夷所思，沒想到他就因為這點事跑這邊來。
“拜托了，”童塔塔雙手合掌，在胸前來回晃動，“拜托，她們就在門口守着。”
眼前突然浮現出，方才下樓時看到的一幕，系臨城面色不善地趕他，“趕緊出去。”
“那你是答應幫忙了？”童塔塔一臉希翼。
“不幫。”系臨城毫不猶豫地拒絕。
“拜托了，你不幫我她們會——”
“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系臨城打斷了他的話，“打鬧也要有限度，A區是随便能闖進來的嗎，萬一出問題怎麽辦？！”
童塔塔自知理虧，聲音很小，“我很小心……而且，你不是在這裏嘛……”
聞聲，系臨城又詫異又語噎。
“哎呀，就一道題。”童塔塔鬥着膽子再次乞求。
“不……”系臨城話剛脫口，就被廁所內突然傳來聲響打斷，隔間裏的人大概不小心把手機外放了，有奇怪的叫聲閃過，聽着像女生叫。
童塔塔頭毛一炸，下意識轉頭，“什麽聲音……”
“沒什麽，”系臨城尴尬地揉了下眉心，拽住童塔塔的胳膊将他往外推，“趕緊出去。”
童塔塔被拉得一踉跄，“不行，你還沒有答應我……”
說話間，沖水聲伴着隔間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有人上完廁所出來了。
兩人皆是一驚，童塔塔顧不得掙紮，拉扯着系臨城的袖子跑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胡朔擡頭，正好看到倆人慌慌張張地從洗手間跑出，“你們……”
二人聞聲停下，系臨城迅速撒開了扯着的袖子，轉頭看向拉着自己的人咂舌，“啧。”
童塔塔趕緊松開，低眉順眼，一副心虛又害怕的表情。
劉蓓從另一處門口走來，以為童塔塔已經把對方說服了，正一臉緊張又希翼地看着在捋袖子的系臨城：“嗨……嗨。”
後者看向擋在身前的二人，又瞅了眼旁邊還在拜托的某人。
眉心蹙起，仿佛能夾死蒼蠅，不情不願地開口，“題。”
劉蓓聞聲趕緊将試卷遞上去，戳了下題目，“這，這個。”
系臨城接過試卷，看向她指到的地方，面無表情地說了句：“第一問都解不出來。”
學委聞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個不等式的解集……”系臨城指着題幹朝身邊人示意，語速不算慢，“……所以x1=2……b>1，那麽……”
胡朔雙目圓睜，一瞬也不敢移動視線，生怕稍一分神就跟不上他的速度。
而學委劉蓓此時無比慶幸下課時，前桌犯賤故意蹭掉她的筆袋，以至于她在過道裏撿了個漏網之筆後，因尿急塞到了口袋裏，所以此時才能在手背上記下，那些自己還反應不過來的知識點。
“……因此n有三種情況，分別是等于0，小于0和大于0，當n等于零時……”
童塔塔站在旁邊，在系臨城和試卷之間來回巡視了好幾次，試圖一起聆聽教誨。
然而沒出兩句話，他的腦瓜子就開始嗡嗡直響，眼珠子也跟着轉圈，根本聽不懂就算了，身體竟還出現了強烈的排斥反應。
他不得不趕緊閃到一邊，扶着牆壁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咕嚕咕嚕的聲音從身側經過，不知是哪個班的學生，正推着大清潔車往男廁走，似乎要做值日。
童塔塔納悶地看向帶着口罩的倆人，現在根本就不是值日的時間點，何況還是打掃最恐怖的男廁。
說起來，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他轉頭看向撐着的牆壁，這裏是男廁，而且還是A區。
但空氣中并沒有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剛才在廁所裏他也沒聞到太大味，反而還有種檸檬清新劑的淡香。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其中一值日生将拖布和水桶提進了廁所，另一個人則從清潔車上拿出一大罐清潔劑和清新劑，默默走到同伴身邊，按劑量倒入水桶。
看到他們忙碌的樣子，童塔塔忍不住問：“你們是哪個班的啊，最近都是你們在做值日嗎？”
正在涮拖把的男生瞥了他一眼，随即迅速移開了視線，瞧着并不想搭理他，另一個則直接連頭都沒擡。
隔着口罩看不到臉和表情，童塔塔倒也不在意，徑直沖着兩人豎起大拇指：“給你們點贊，打掃得太幹淨了，我就說怎麽最近走到男廁都沒臭味了，原來是你們在默默付出，簡直太棒了！”
這話是真心實意，無奈被誇贊的兩人不僅不領情，還紛紛沖他翻起了白眼，皆是很不爽的模樣。
童塔塔莫名感到一股強烈的敵意，不明白自己又說錯了什麽。
涮完拖把後，兩人徑直走進廁所，他只好讪讪地離開了。
轉身回到三人跟前，系臨城已經講完題了。
學委正趴在牆上怼着試卷奮筆疾書，胡朔擰着眉頭反複思索剛才聽到的內容，被忽然靠近的人吓了一跳。
“講完了？”童塔塔問道。
“嗯，我正在消化。”胡朔看向學委的試卷。
系臨城面色不善地朝來人側目，吓得童塔塔迅速移開視線，看天看地看空氣。
以為會被罵兩句，但對方沒再理他，轉身上了臺階。
“謝謝你。”見人要走，胡朔趕緊道謝。
學委也從牆上下來，朝着正轉彎離開的人鞠躬：“太感謝了！”
人走後，胡朔趕緊轉頭看向劉蓓，“你都聽明白了吧？”
後者點頭，“嗯，差不多。”
“太好了，等下再給我講一遍，我剛才有幾個地方沒好意思問，害怕問出來會被他覺得很傻。”
“那怕什麽，問就是了，多難得的機會啊。”童塔塔皺着眉頭拍了她一掌。
“哎呀不敢。”胡朔搖頭。
“啊？”童塔塔無語。
懶得揍她了，反正他已經履行了承諾。
“話說你知道那是哪個班的嗎？”他指向了從男廁出來拿東西的值日生。
胡朔搖頭，“不知道，怎麽還有值日生啊，學生不是不打掃廁所的嗎？”
由于廁所區域氣味複雜，比較敏感，除非申請做志願者，否則學生不允許被打掃廁所，有專門的清潔工。
而且申請做志願者的也只能是Beta，Alpha和Omega都不行。
“申請做了志願者吧？”劉蓓瞅了眼。
胡朔聞聲一臉嫌棄，“哪有人會申請打掃男廁啊，就算有好處，像學校這種摳門的地方，頂多發個獎狀或者筆記本，誰幹啊。”
“這不就有人願意嗎，”童塔塔看着正在打掃的兩個人說道，“對人不能一概而論，還是有有愛心和責任感的人存在的。”
“算了吧，啥愛心，我看他們八成是被懲罰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