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白
表白
初四的中午付景之回到市內梅裏灣,由于初七過後才會上班,他原計劃初六回來,奈何沈聿洐說要跟幾個朋友吃個便飯,請他去他的別墅做頓便飯,他的保姆過年回家要大年後才回來。
稍稍把家裏收拾一遍,立即出門采購食材,大包小包帶去沈聿洐別墅裏。
他在廚房忙碌時,沈聿洐趕了過來,一身非常居家的穿着,站在廚房門口關注着付景之忙碌的樣子,從滿意到負罪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
他讓付景之過來做飯,根本不是要那幾個兄弟朋友吃飯,純粹是為了請陸聽雪,他準備今天晚上表白。
上次那道山藥炖豬腳陸聽雪喜歡,沈聿洐猜想他可能喜歡付景之的廚藝,他吃了付景之的飯菜兩年多,知道他的廚藝在什麽程度,不一定比得過高級廚師,但在一日三餐中算翹楚煮夫。所以他找了個借口請他過來做飯。
想到是為了讨好陸聽雪并向他表白,負罪感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太卑劣無恥。
可他等這一天等了很多年,終于下定決心,不能因為這點負罪感就放棄,他想等明天,無論和陸聽雪怎麽樣,給付景之買輛車當做補償。
忙碌的付景之并不知道沈聿洐的算盤,注意到他時笑着說:“站那幹嘛?來了也不出聲。”
沈聿洐走進來抱住他,好幾天沒抱了,竟然有些感覺。
付景之感覺自從去年鬧完分手,沈聿洐變了些許,也會黏人了。他扭頭碰碰沈聿洐臉,笑着說:“學長現在越來越像貓了,見到主人就蹭。”
被這樣比喻,沈聿洐也不生氣,将付景之轉個面,動情的親他唇瓣。
付景之也憋壞了,他向來比沈聿洐放得開,也深知男人喜歡啥樣的,沈聿洐開頭,他便熱情配合。唇齒相依間,沈聿洐的手已經鑽入付景之保暖衣內,又捏又揉。
少許時間,二人面紅耳赤分開,眼神沾染春·色。
“晚上我會早點回去。”沈聿洐知道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及時停下來等晚上再解決。
付景之照着他的嘴親了一口,“晚上我洗好澡,在床上等你,跟朋友吃完飯早點回來,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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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沈聿洐一點也不讨厭付景之時常挂嘴邊的叮囑,他竟覺得幸福。
付景之做好飯菜跟沈聿洐說了一聲就離開了,他剛走五分鐘,陸聽雪的車就到了別墅門前,沈聿洐換上了正裝,精神抖擻出來迎接。
陸聽雪看他穿着正式,有些意外,“吃個便飯而已,你這麽正式會讓我有壓力。”
他和沈聿洐認識二十多年,見面已經到了沒必要刻意收拾的地步,随便穿就行,他今天穿的就很随和日常。
沈聿洐已經開始緊張了,面上盡量維持平靜,“難得一起吃頓便飯,必須正式一點。”
陸聽雪笑了笑。
進了房子,沈聿洐将他領去餐廳,餐桌上的菜非常豐盛,足足四五人的量。碗碟筷子已經擺上了,醒酒器裏的紅酒豔紅如血,飄出淡淡的酒香。
“就我們兩個吃,這也太多了。”
沈聿洐幫他拖椅子,邊說:“吃不完可以剩下,不用勉強,今晚你吃開心就好。”
陸聽雪淺淺笑了一下。
二人坐下開始吃飯,沈聿洐問了他片場的情況,又問他在家和父母處的怎麽樣。
吃到一半,陸聽雪提起了付景之,沈聿洐先是一愣,随即聽陸聽雪說:“我現在那個劇,有個男藝人年前鬧脾氣,我和他發生了口舌争執,當時他人撂下話不演了,他的助理也沒攔住直接走了。他公司至今沒有表态,估計等着我跟他道歉,我呢,你知道我一直以來很挑劇本,對質量要求高,這個人我肯定是順勢棄了,另尋一個合适的人選。”
“所以你想啓用從沒演過戲的付景之?”先不說付景之會不會演戲,就說他們之間的關系,他不允許付景之暴露在公衆視野。
“對,正是這個想法。不止你一人覺得他作為素人,演電視完全不夠格,楊導和制片人也這樣想。”
“那你想用他的原因是什麽?”
“他的長相很符合劇本中的角色設定,如果他能答應,我會親自指導他怎麽演好這個角色。”
“他不會同意演。”沈聿洐篤定的說,即使要求的人是陸聽雪,他也不會同意付景之站到鏡頭前。
“會不會同意現在還不确定,等過兩天我和他聯系試試看,希望是一個不錯的答複。”
接下來沈聿洐仔細琢磨過,陸聽雪的劇原定演員罷工不幹了,不道歉不回頭,而陸聽雪絕不是輕易服軟的人,道歉肯定不會,原定演員不幹,他會想世上這麽多人總有一個符合,于是他想到了付景之。但其實,陸聽雪作為導演,在某些時候不得不服從投資商的意見,投資商們希望盡快拍完上映讓錢回籠,出了問題就要他盡快解決。現在他有了解決的辦法,啓用素人付景之。
沈聿洐開始猶豫,要不要讓付景之替陸聽雪解決一下麻煩。
快吃完飯時,保姆來了,陸聽雪對她說:“大姐,你做的菜非常棒。”
保姆有些發怔,什麽菜,見狀,沈聿洐讓她把他剛買的茶葉拿出來喝,等人走了問陸聽雪:“今晚的飯菜是不是很和你的口味?”
陸聽雪點點頭。
沈聿洐心中湧現一股得意。
飯後兩人坐進一間茶室,通過玻璃幕牆能看到花園裏的玫瑰,紅色,粉色一大片。
“沒想到這麽寒冷的天,你的花園裏還能開出這麽漂亮的花。”陸聽雪端着茶杯盯着外面随風搖晃的玫瑰花,眼中盡是喜歡。
沈聿洐說:“知道你來,昨天特意讓人買來種的,嚴寒的天裏,也只有溫室裏的花才會開的這麽好。”
陸聽雪心頭一顫,偏過頭不可思議看着他。
沈聿洐被他看的心慌,抿了一口茶試圖平息內心的紊亂。
陸聽雪眨眨眼,撇過頭看向外面的花,段嘉攬說的那些話,又一次在他腦海響起。
茶室的氛圍逐漸變得暧昧,兩人都察覺到了。
沈聿洐悄悄吐了一口氣,将茶杯放下,擡頭看向陸聽雪的側臉。這張臉一點也不輸于付景之,卻也和他有很大的差別,眉眼間那種溫和是付景之沒有的,付景之有種攻擊性。
晃晃頭,這時候怎麽将兩個人做起比較了。
“小洐,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陸聽雪感覺到沈聿洐想說什麽,率先開口。
沈聿洐驚了一秒,慌忙收回目光看向桌面的茶杯。
陸聽雪沉了一口氣,決定自己開口,“小洐,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一直将你當作親弟弟。”
沈聿洐緊張的看向他,陸聽雪側頭看過來,猶如春水般的眸光直射他的心底,沈聿洐頓時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陸聽雪微笑道:“你小時候就像糯米團,特別可愛,沒想到,那麽可愛的糯米團會長的這麽英俊。”
沈聿洐當然記得自己小時候長什麽樣,因為不喜歡糯米團的感覺,把小時候的照片全都藏起來,誰都不給看,他喜歡長大後的自己,非常的男人。
“雪哥,我……”沈聿洐望着他,深情脈脈的問:“我現在的樣子你不喜歡了嗎?”
陸聽雪搖頭,“不會。”
沈聿洐耳尖悄然發熱,仿佛聽到了來自陸聽雪的愛語,既雀躍又緊張。這麽多年的暗戀,這麽多年的渴望,會迎來最好的結果吧。
他暗暗調整了一下心緒,鼓起勇氣說:“雪哥,今天約你過來,并不只是為了吃飯,我心裏有個秘密藏了十多年,我想告訴你。”
陸聽雪點點頭,“說吧。”
也許捅破窗戶紙,對沈聿洐而言,是件好事,從此可以去愛別人。
沈聿洐抿抿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如同奔赴沙場視死如歸的對陸聽雪說:“雪哥,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話音落,整個茶室靜的落針可聞,沈聿洐面紅耳赤,緊張、惶恐的盯着陸聽雪。
陸聽雪根本不知道沈聿洐對他的感情是什麽事脫軌的,如果不是段嘉攬提醒他,或許直到現在他才會知道沈聿洐的心思。他的內心很平靜,沉默不到半分鐘就出聲打破茶室的安靜,“小洐,我剛才說過,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
“我們并不是親兄弟。”沈聿洐急忙辯解,“我們可以以戀人的方式生活在一起。”
“我談過男朋友。”
“我知道,我不介意。”沈聿洐的心髒越跳越快,他不希望陸聽雪太有負擔,“沒有誰的人生是張幹淨白紙,沒有筆劃過的痕跡,沒有灰塵落下時留的印記,缺角,或者有所損毀,都很正常。”
如果人生就像一張白紙,陸聽雪這張紙,早已被段嘉攬畫的爛七八糟,完全擦拭不掉,只能忽略、淡忘,然後帶着那些疼痛的痕跡開始新的餘生。
可沈聿洐和他不一樣。
“小洐,你沒有跟誰談過戀愛嗎?”
“沒有。”沈聿洐回答的非常果決。
“那這些年你也沒有喜歡過誰?”
“是。”他一直将付景之看作随時可棄的角色,三年來沒換人不是付景之多好,一是付景之幹淨,二是他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有付景之這一個填補陸聽雪的空缺就好。面對陸聽雪的詢問,他毫不猶豫,毫不心虛。
“所以,我們不一樣。”陸聽雪平靜的陳述。
沈聿洐瞳孔微放,他已經感覺到陸聽雪的拒絕。
“你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我卻是寫滿筆記的草稿紙,這種巨大的差別,你不介意,但我會很有壓力。在我看來,我們不對等,我會想辦法通過其他的方式去彌補,可我已經31歲了,又經歷過段嘉攬那件事,真沒有精力與人談情說愛,盡心讨好。”
沈聿洐抓過陸聽雪的手握在掌中,急切的說:“只要是你,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接受。”
陸聽雪嘗試将手抽回來,均已失敗,便由着沈聿洐握住,他平靜的凝視沈聿洐的雙眼,真誠的目光意味着沈聿洐的內心對他他的感情是真的,“小洐,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