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只想等他醒來

我只想等他醒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戶灑在病床邊上的人臉上,合着的眼不适的顫了顫,眼下明顯的淤青意味着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但他還是睜開了困頓的雙眼,緩緩撐起上身。

目光呆滞了片刻恢複清醒,段嘉攬看向病床上的陸聽雪,一如往日沒有轉醒,姣好的容顏泛着病态的白,毫無生息。

即使過去了這麽久,他仍是不能接受陸聽雪仍舊昏迷的現實,沉重的雙眼忽地一酸,低下頭擡手捂住臉,心髒裏的難過一陣高過一陣,數日以來沒日沒夜的折磨着他。如果不是知道陸聽雪還有醒來的希望,他早已崩潰,可日複一日的這樣也叫人絕望。

宋續抱着百合進來的時候,看到往日精神抖擻的段嘉攬頹敗的弓着身坐在病床邊,說不出的無奈。故意咳嗽了一下提醒段嘉攬收拾一下他的情緒,見段嘉攬身體在動,挪開眼看向陸聽雪,"早上好,聽雪,今天你好些了嗎?"

明知道陸聽雪不會回應,他仍是用往常的方式和他打招呼,似乎這樣就不會感覺又什麽不同。

将百合花放在櫃面上後,扭過頭看向段嘉攬,見他鼻尖泛紅,很吃驚,半開玩笑的說:"我以為你這個人是鐵做的。"

段嘉攬擡手抹抹鼻尖,不冷不淡的說:"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血肉做的。"

宋續聳聳肩,靠着櫃子說:"那請問血肉做的段男神,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工作?"

"還工作個屁。"段嘉攬沒好氣的說,陸聽雪都這樣了,他連醫院大門都沒出過,別提工作了。

"你跟聽雪什麽關系?他出車禍昏迷不醒,你放着流量明星不當給他當護工,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可不知道你還有兄弟。"

他和陸聽雪什麽關系,作為陸聽雪的好朋友兼曾經經紀人能不知道?只是,宋續也知道他當年幹的那些傻逼事,不怪宋續話裏陰陽。

"我等會兒發條微博,出門腦子被門夾了,消失半年養腦子。"段嘉攬不能怼宋續,不是怕他,是給他面子。

宋續成功被他逗樂了,伸手敲他腦袋,"我看你真是腦子壞掉了!趕緊滾回家洗把臉換上新衣服,開始你的營業。"

"我現在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我不想工作,宋哥,你放過我吧。我現在只想在這照顧雪哥,直到他醒來。"

"白天适合做夢,多睡覺。"宋續一笑而過,繼續說:"你知道吧,卓越跟唐辛解約了,這事在網上鬧的特別熱鬧。看趨勢,唐辛是不可能再回娛樂圈了,我聽到內部消息,解約是卓越老板的意思,好像唐辛得罪了他,存心不讓他返回娛樂圈,借着酒駕的由頭一舉斷他前程。不管怎麽說,唐辛也是和你不相上下的流量明星,他一走,他的流量誰能抓住就屬于誰,你不趁現在多在大衆面前活躍活躍吸吸流量,還想等新的紫薇星出現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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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攬一臉不屑說:"我可不稀罕他那點流量,一群腦殘粉,拉低我家粉絲整體智商。"

"你清高你了不起,自覺的人已經開始積極營業,那粉絲蹭蹭上漲。"宋續雙臂環胸,坐到床尾床邊,翹着二郎腿邊抖邊說:"段嘉攬,你也算酷新寵兒,一線資源公司第一個考慮的就是你,也不讓你出去應酬,也沒委屈了你,放眼整個酷新,那個藝人有你這待遇?我帶了你三年之久,聽雪也多次交代我多照顧照顧你,今兒跟你說個事,你聽了後好好考慮考慮,是馬上回家準備營業,還是繼續留在這給人端尿盆。"

"什麽事你說。"

"公司計劃再培養一位藝人,聽雪鼎盛時有多紅這位藝人就要多紅,我肯定想把這個位置給你,上面的人沒有明确表态,看樣子是準備再找一位從新打造。如果說,公司的計劃成功了,你會是什麽下場?"

段嘉攬無所謂的說:"随便,我現在只想雪哥早點醒來。"

宋續感覺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語的說:"你能不能争氣點?聽雪他也不希望你這樣自我放棄,他躺在這已經是事實了,什麽時候醒來誰都不知道,那我們能做的,是不是繼續自己的生活?"

段嘉攬從椅子上站起,沉着臉将宋續從床邊上拽起,"走吧哥,你再說下去,我不保證會不會真上微博請假。"

宋續被段嘉攬現在的狀态氣的腦仁疼,再多的話他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被推出病房後,病房門無情的關上。

"段嘉攬!你有種!"宋續氣惱的踹了病房門一腳。

屋內的段嘉攬壓根不在乎,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去了廁所,點上煙掏出手機給他的好兄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邊接通後,他陰狠的說:"再給唐辛弄點負面新聞,越惡劣越好,最好讓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害陸聽雪至今沒醒,他若是輕易放過唐辛他就不是段嘉攬,唐辛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還有付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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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之一宿睡的很香,一覺睡到了10點半才起,到浴室洗簌完出來,将窗簾拉開,入目即是暮海上的雪山,瑩白一片矗立于湛藍晴空下。

"哇~"付景之情不自禁發出驚豔的感嘆,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趴在欄杆上眺望神秘而壯闊的雪山。

從前讀書也沒多少錢,除了平京他那也沒去過,甭提是旅游。後來和沈聿洐在一起,他們去了閩城,那裏和暮海不一樣,沒有寬闊清澈的海,沒有高山流水,更沒有雪山。如果暮海适合正在經歷低谷的人,那閩城則适合熱戀中的情侶,前者治愈悲傷,後者升華感情。

付景之滿心感嘆,看了少許時間,返回房間拿起手機,滑開鎖屏登上微信。

置頂的沈聿洐發來一條未讀消息,付景之的心髒跟着目光停頓在熟悉的名字上,即便過去小半個月,沈聿洐三個字仍有力量沖擊他的靈魂。

片刻後,點開消息,默念道:天亮之前,你要是沒回來,永遠都別回來。

不太像沈聿洐說的話,卻又是他說的話,冷冰冰的。

可是,那個家,他真的不會再回去了。他的真誠,他的體貼,他的溫順,他的一次次退讓,除了反複被沈聿洐踐踏,還能得到什麽呢?犯了三年多的賤,該清醒了,該徹底的離開。他已竭盡全力,率先離開也問心無愧。

他将沈聿洐的置頂取消了,也沒有回複沈聿洐最後的通牒。

手指一滑,沈聿洐的名字消失在主頁界面,反手點開楊斯明在9點整發來的消息。

楊經理:【如果你已經醒了,我們可以去吃個早點。】

付景之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這條消息過去了一個鐘頭多,歉意的回複道:【不好意思,我剛起,馬上出門。】

不等楊斯明回複,把手機撂到床上,轉身去找行李箱換衣服。

暮海的氣溫已經能穿單衫了,他便翻了件黑色連帽衛衣套上,整體休閑,急急忙忙出門。

他還想主動去敲楊斯明的門,結果一打開門發現楊斯明背靠在對面牆壁上,雙手插兜,神情淡然自若,像在等啰嗦女朋友出門的男人。

"早上好。"

付景之尴尬的笑着說:"早上好。那個,我起晚了,沒設鬧鈴。"

楊斯明站直身體,從褲兜裏抽出雙手,微笑道:"沒事。早點什麽時候吃都不晚。"

付景之關上門,跟着楊斯明離開酒店。

楊斯明挑的早點離酒店不遠,200米的路程,這個點早點店沒什麽人,餐廳稀稀疏疏坐着客人。

"這家早點偏江南風味,很适合醒來不久的胃。"楊斯明說。

付景之掃過各種早點,雖然來的晚,早點樣式依然很多,"這個桂花酒釀丸子看起來不錯。"

楊斯明說:"拿一份。"

付景之立即取了一碗桂花酒釀丸子放入托盤中,又挑了2個煎餃,一份只有2個的湯包,兩只去殼的蝦,一份鲫魚面等等。

兩人坐下時,餐桌上已經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付景之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桂花酒釀丸子送到嘴裏,又甜又糯,桂花味似有似無,需要刻意捕捉才能感受到。

這一口十分舒适,他眼裏不禁流露出愉悅的情緒,坐在對面的楊斯明眼裏少了平素的沉靜,多了幾分柔情,靜靜的盯着像得到美食的小動物一樣開心的付景之。

"好吃。"付景之咽下食物,準備嘗第二口,勺子還沒下去,楊斯明阻止說:"換另一個嘗嘗。"

付景之有些不解,困惑的看着他。

楊斯明解釋道:"三塊五的可樂,第一口就值三塊。這些早點,也是一個道理。"

聽到這個解釋,付景之笑了笑,放下勺子,拿起筷子從面前的鲫魚面中夾起一縷細面,入口那一瞬他便真正明白為什麽可樂的第一口值三塊。

吃食和感情一樣都有新鮮感,剛到嘴的時候總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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