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晚住我那
今晚住我那
電話被無情挂斷後,趙風坐在沙發上,對着手機屏幕發呆。
唐辛這個人,大抵是因為年輕,才能天不怕地不怕,只管自己爽快了,別人怎樣絲毫不在乎。
都已經骨折躺病床上了,脾氣依然比驢倔。
趙風敗興的将手機丢到茶幾上,将一邊的管家叫來,把鎮痛的藥拿來,就着熱水吞下肚後舒服的靠在沙發上,閉着眼一臉失敗的說:"叮囑廚房的人,多做點補身體的湯,拿給小何讓他給唐辛。"
唐辛脾氣倔是倔了些,好歹在他能承受的範圍內,他不能真不管他死活。
"是。"
"明天我要去一趟y國探望小可,短期內不會回來,唐辛的生活你多操點心,要買什麽盡管讓廚房去買,別虧待了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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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洐今天比以往早兩個小時回家,進門後鞋也不換開始在屋內找付景之的身影,一圈下來什麽也沒發現,心中甚是失落。
躺到寬大的床上,迷茫的看着懸在天花板上的燈飾。
他想不通付景之能去哪裏,為什麽這麽久還不回來?
一天沒有進食的他又餓又倦,開始懷念付景之在的時候,每次回家餐桌上總有做好的菜,鍋裏有熱騰騰的米飯。付景之廚藝精湛,總能做合他胃口的菜,除了付景之去年叛逆的在菜裏加過量的辣,他找不出付景之的飯菜有什麽問題。
算算時間,已有些天沒吃過付景之的手藝,現在惦念到,習慣付景之的胃開始鬧騰。捂着胃,虛脫的掃視周圍,幻想付景之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故意讓他找不到。
掃視一圈下來,依然沒有搜尋到熟悉的身影,失望的嘆了聲氣。從包裏摸出手機,翻出付景之的電話號碼,不管付景之接不接直接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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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剛通就被挂斷,沈聿洐不悅,繼續打過去,又一次被挂斷,他不死心的繼續打,這次付景之沒有挂他的電話,而是直接選擇關機讓他怎麽也打不通。
沈聿洐震住了,付景之不僅挂他電話,甚至直接關機。
這不是付景之一貫的風格,他不是這樣的,他也不會這樣。
沈聿洐堅信自己了解的付景之會接他電話,直到他挂斷,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付景之一定是被壞人抓了,手機不在他身上。沈聿洐自欺的想,只是片刻,他便清楚認識到那個聽話,眼裏都是他的之之,消失在那場車禍中。
他自認為自己當時的行為大義,沒有錯,但牽涉到感情後,他的行為不值得被喜歡他的人原諒。
被遺忘在出了事故的車上,清醒後發現喜歡了五年的人在關心另一個人,那個人還不是一般的路人,而是他戀人的白月光,付景之當時有多失望啊!
沈聿洐忽覺特別對不起付景之,握着手機躺到沙發上,孤寂的感受心髒深處蔓延開的難受壓抑,愧疚與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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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之和楊斯明是二天上午九點回平京的飛機,楊斯明是一位懂的享受的人,不會選擇經濟艙,帶着付景之一起坐商務艙。
不巧的是他們倆座位之間隔着過道,付景之坐在中間和另一位先生隔着隔板靠在一起,飛機起飛後楊斯明開始閉目休息。付景之精氣神不錯,沒有困意,一邊吃着早餐一邊看電影。
他沒注意到旁邊的男人一直在看他,滄桑的眼裏充滿好奇和疑惑,沒有惡意。
等付景之吃完早餐,男人終于開口,"這位年輕人要去哪裏?"
付景之聞聲愣了愣,見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先生,稱得上長輩,彬彬有禮說道:"去平京。"
付景之一偏頭,正臉露臉出來,那顆黑痣讓男人心頭一驚,再細細看,這張臉的五官精致的如同雕刻般,尤其是那雙桃花眼,雖然缺少了明媚也極為的好看。他沒有惡念,只有懷疑,一時沒顧得上說話。
付景之被他看的有點尴尬,扭過頭不再看他。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問。
付景之微微側頭,答道:"我姓付,付出的付。"
男人蒼老的臉上掩飾不住震驚,付景之覺擦到了點,也疑惑的打量起對方來。
"你姓付。"男人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付景之點點頭,"是。我姓付。怎麽了嗎?"
男人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付景之雙眼,似乎在找尋什麽,"說來巧,我年輕時也遇到一位姓付的人,她和你的眼睛特別像,尤其是那顆痣,一模一樣。"
付景之驚疑的擡起手撫摸左眼下那顆痣,和陸聽雪那顆痣相似已經讓他很震驚,沒想到,還會和一位素未謀面的人也相似。
男人眼底浮現一抹悵然,低落的笑了笑,不再打量付景之的雙眼,回頭正視前方說:"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付景之不懂他什麽意思,接下來他們沒有再說過話,落地平京時,男人叫住他,給他遞了一張名片,并說:"我姓徐,如果以後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助,可以打名片上的號碼,我一定會幫你。"
付景之不知道那天會不會到,出于禮貌還是接到手中,下了飛機他們就分開了。
出機場後,楊斯明說:"酷新董事長,徐太衡。"
付景之對酷新知之甚少,沒怎麽在意,只說:"不了解。不過,我有種感覺,他好像通過我在看某個人,應該是過去的朋友吧。"
楊斯明突然覺得長的太出挑未必是件好事,"有可能是。但是,景之,你現在是回你外婆家還是繼續住酒店?"
"回外婆家,走了兩天,回去報個平安。"
"要不去我那?"楊斯他鼓起勇氣說出內心的想法。
付景之微驚,楊斯明趕緊解釋:"明天不是要去朝陽寺嗎?你今晚住我那,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出發,省的你來回的跑。"
雖然這樣确實能省時間,可是······付景之說:"太麻煩您了,這兩天您已經很照顧我了。"
"沒事。"楊斯明頓了頓,說:"如果······你想回去看外婆,那就回去吧。反正還有時間,不一定非得明天早上去拜佛。"
"嗯。那我們再聯系。"
付景之忽然覺得有些尴尬,看着空的出租車過來就想趕緊離開,"我先走了。再見。"
他倉皇的離開,他本不覺楊斯明對他有什麽,以為那些照顧是因為他們都是同類人。直到那一句'你今晚住我那',仿佛揭開了楊斯明對他的真實想法,他不是感情小白,當然感覺到那種想法不一般。
停留在原地的楊斯明知道付景之大概感覺出來了,只是沒有戳穿。他不知是喜還是憂,可心髒仍是止不住的傷感,拂面的風似有似無卻有些憂傷。
他望着付景之消失的方向,不肯移開目光,他想如果付景之能回頭,他一定不會再等,就今天把心事坦白。
然而,世事總是與願違,付景之這一走真沒回頭。
楊斯明低下頭,苦澀的笑了笑,怎能期待一位深愛別人五年的人為自己的點點照顧回頭呢?
不過,未來漫長,還能再期待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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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洐準時回到梅裏灣的房子,和昨天一樣,家裏依然沒有付景之的身影。
他失落的換上拖鞋,将公文包挂在架子上,帶着一身疲倦坐到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麽,同樣的工作最近做的就是比之前累上許多,當肚子咕咕叫時,他将疲倦的原因歸咎到沒有吃飽上。
付景之不在,便吃不到付景之做的飯菜,外面那些以前沒覺着難吃,最近突然覺得難吃到不行,多一點他都吃不下去。
好想念之之做的飯菜。
沈聿洐合上雙眼,琢磨付景之現在在哪裏,又和誰在一起,什麽時候才會生完氣回家來呢?回到這個他們同居了三年多的家。
越是想,付景之說的那些話越是清晰,提醒他付景之不會回來,他再也吃不到之之親手做的飯菜。
躺了一會兒,睜開眼,起身進到廚房,從冰箱裏取出付景之買回來沒喝完的牛奶,咕嚕嚕喝掉一半。饑餓暫時得到緩解,拿出昨天買的泡面,一番忙碌才吃上一口熱的。
泡面吃到一半就沒了胃口,直接丢垃圾桶,這時候他越加懷念他的之之,如果之之在,他怎麽會淪落到吃泡面的下場?
轉頭掏出手機給付景之打電話過去,不出意外又被付景之挂了,沈聿洐皺眉嘟嚷:"我以前也沒你這麽過分。付景之。"
抱怨完,繼續打,付景之繼續挂。
直到第五個,電話通了,手機裏傳出付景之不耐煩的聲音,"你幹嘛?!"
沈聿洐不習慣付景之這種語氣,不悅的說:"你為什麽用這樣的語氣?"
"你有些可笑。"付景之淡淡的說。
這個語氣沈聿洐沒有不習慣,很正常,付景之不高興的時候會這樣。他一邊為付景之接電話而高興,也為聽到付景之的聲音而雀躍,一邊說:"什麽時候回來?"
"不回去了。你不是說天亮前我沒回去,永遠都別在回去嗎?我做到了,你幹嘛還要糾纏不休?"
"你沒有回複,那句話便不算數。"就像合同,需要雙方簽字同意才生效,他提出那樣的協議,付景之沒說好也沒說不行,那就表示這個協議無效。
"我同意啊。你還有什麽事嗎?"
沈聿洐張口說:"我餓了。"
"你餓了管我什麽事?怎麽?想讓我回去繼續給你當保姆?沈聿洐,你挺會打算盤。"
"不是。"沈聿洐想說不是讓你回來當保姆,付景之打斷了他說:"這兩天把房子和車子過戶了吧,我準備離開平京。"
沈聿洐一震,"你說什麽?你要離開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