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佛前無妄言
佛前無妄言
"這似乎與你無關。"
付景之不明白沈聿洐現在這種滑稽的行為，也懶得和他解釋為什麽要離開平京。
"你不許離開平京。"沈聿洐強硬的說。
付景之輕笑了一下，說："不說了，過兩天把房子和車子過戶了吧，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音落，付景之挂斷電話，放在桌上，下樓到廚房幫忙。
二天到市內時間尚早，付景之上了楊斯明的車一路坐到朝陽寺山下，朝陽寺位于山頂，燒香拜佛需要從長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今天燒香的人不多，直通長梯上零星有人，付景之和楊斯明閑聊着漫步上去，走到半山腰的亭廊時看見一位中年婦人跪在臺階上，一臺階一磕頭，身旁跟着一位中年男人懷裏抱着一位嬰兒。
周圍聚着七八個上山燒香拜佛的路人，正議論紛紛。
見狀，付景之內心有些動容，說：“這世上唯有母愛經得起天大的苦難考驗吧。”
楊斯明知道付景之年少時喪母，自幼沒有父親，眼前情景多半會觸及到他內心的柔軟，溫聲說：“是不是想你母親了？”
付景之點點頭，他媽沒能一直陪着他，在生前對他無可挑剔，所以他從不怪付晚意太早離世，更多是難過她走的太早。
“等會兒拜佛也為你母親祈福吧，願逝者來世長安寧多喜樂。”楊斯明說。
“好。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兩人不緊不慢跟着這對中年夫妻，聽身邊人講述，大概意思是這對夫婦老來得子，原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幸的是這個孩子出生三個月後檢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醫院險些沒搶救過來。經過一月治療，孩子的病情得以好轉，不過這個病還有發作的機會。
夫婦兩聽聞朝陽寺的神佛很靈，特意前來祈福，路過山下遇到一位老先生，老先生讓他們抱着孩子一臺階一跪上山，必能保孩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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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兩愛子心切，不顧老先生所言是真是假，真一路跪了上來。
付景之看到婦人面色蒼白，眼神卻十分虔誠，男人神情悲痛，想必孩子的事真不是捏造，心中生起恻隐之心。
“走吧。”楊斯明見付景之情緒逐漸悲傷，輕輕拉他手腕。
走遠了些，楊斯明說：“如果你覺得他們一家三口可憐，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幫助，比如更好的醫院，或者豐厚的醫藥費。”
付景之苦笑了一下，“我能給的對他們來說杯水車薪。”
“悲憫之心不能用金錢的多少衡量，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楊斯明安慰性拍拍他的肩膀，“上天創造苦難，不是為了考驗悲憫者，世間悲喜相依，各有各存在的意義。”
五分鐘後，兩人抵達朝陽寺，寬闊的廣場有石欄圍住，周邊種滿年歲已久的大樹，而其中央設有長方形燒插香爐，兩邊分別立着兩層燭臺。香爐中插了許多香，燭臺上的紅燭排排燃燒着。在香爐與燭臺後是寺廟大門，匾額上刻有‘朝陽寺’三個字。
“先去買香與蠟燭。”楊斯明說。
“好。”
二人買了香與蠟燭，又到一邊的洗手池洗了手，才去香爐前燒香。
楊斯明在香爐邊緣上的油燈點香，邊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相信這句話嗎？”
付景之握着香将頭湊進火焰中，回道：“信啊。”
“佛前無妄言，聽說過嗎？”楊斯明微微擡頭凝視付景之專注的模樣，眼中一片虔誠。
“嗯。”
點燃香，楊斯明拖拖拉拉等付景之過來，看他舉香參拜跟着舉香參拜，事了将香挨着插在一起，轉頭點了蠟燭放上燭臺。
兩人這才朝大門走去，步上臺階，跨過門檻，進入到一個大的院子，中央設有香爐與燭臺，其後的房間裏正是如來佛祖的金像，寺廟的僧人正在房間內誦經。
他們在香爐中插了香，在燭臺上放了點燃的蠟燭，把袋子丢進了垃圾桶。
朝陽寺很大，後面還有其他神佛，楊斯明想聽聽誦經，付景之一言不發陪着，這一站就是十分鐘。
僧人誦經結束，依序離去，剩下年歲已高的主持坐在凳子上翻閱書籍。
兩人進去跪在蒲團上，對着如來佛祖的金像閉上眼祈福，旁邊的僧人敲響木魚，嘴裏念起經文。
付景之和楊斯明聽不懂，祈福結束一同起身，跨出門檻付景之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楊斯明突然拉住他，“等等。”
付景之疑惑的停下來看向他，“怎麽了？”
楊斯明松開付景之的手腕，一臉鄭重的說：“佛前無妄言，所以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均自肺腑。”
楊斯明的目光很熾熱，付景之預感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先說：“經理，能不說嗎？”
他希望和楊斯明一如既往的相處，一旦戳破，不管他們如何當不存在也無法避免尴尬，然後疏離。
“我知道你還沒從上一段感情中徹底走出來，貿然開始新的感情對任何一方都不公平，但我想說，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特別的希望能和你有一個圓滿的未來。”
在心中埋藏許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楊斯明感到輕松，同時也有些不安緊張。
付景之眨眨眼，“對不起。我暫時沒有開始新的感情的準備。”
“沒關系。我說的話永遠有效，我也很願意等你想開始新的感情，即便那個時候你未必會對我感興趣。”楊斯明得體的微笑。
他的從容與淡然，反而讓付景之難以适從，他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比較好。
佛前無妄言。
楊斯明能在這裏坦白，必定不是玩玩而已。
“我祈的第一個願是，景之常平安多喜樂。”
付景之微驚。
“第二個願是，希望我能如願。”
“什麽？”
付景之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楊斯明他······
楊斯明笑了笑，斂起眼底的柔情，換上平常的沉靜。
